跟七爺聊了一會兒,我便上牀睡了。這幾天太累了,身上還有幾處傷口,特別是昨天被那巨大的死人藤拍了一下背部,昨晚才發現淤青了一片,現在睡覺只能趴着睡。
第二天一早,在七爺的要求下,徐澤明將我們三人送到了最近的大餘縣,便自行離開了。
時至正午,我們三人找了小酒店坐下,要了幾位小菜,準備吃着午飯再做打算。
“大師,您看這事?”在離開了徐澤明視線之後,七爺才終於開口詢問布袋和尚的意見。
“阻止他。”布袋和尚毫不猶豫:“現在天下太平,百姓幸福,不能起亂子。”
“那,要如何阻止?”七爺嘆了口氣:“此人太過貪婪,要是真的將徐家長輩活體肉葬在太極暈中,再加上漢甲的催發,估計他沒幾年就會權力熏天,如此之人若是掌握大權,百姓苦啊!”
“現在還未曾找齊漢甲,並不着急。”布袋和尚捻着佛珠:“後面我們有很多時間,找機會,哪怕是用一隻豬葬在太極暈,也不要給他留下任何機會!”
豬?!我噗嗤一聲笑了:“大師,那被葬在太極暈中的豬的後代,豈不是成了豬皇?”
七爺搖搖頭:“對於牲畜來說,太極暈依舊會發生功效,不過也不過是保其後代飽食無憂罷了。”
我應了一聲:“這感情好,不過,就是浪費了太極暈了。”
這個主意,我自然是不會告訴徐澤明。這個人叫我監視七爺他們,可是我也知道什麼該說什麼不該說,原先麻子在的時候,我覺得七爺跟老蛤他們是壞人,現在相比之下,徐澤明可是比七爺他們壞得多了。
“太平盛世,何談浪費!”布袋和尚輕聲說了一句,然後看着七爺:“七爺,你覺得那位賀雲長,是什麼人?”
七爺沉吟了下:“此人骨骼驚奇,走路的時候輕飄飄的,甚至在平地上可以做到腿不打彎,還有那雙修長慘白的手掌,可見是個內外兼修的高手。估計是徐澤明手下的第一高手了!”
老和尚點點頭:“這人不可小覷,我見到他的時候,有種見到孫苗苗的感覺,不是好事。”
呵!看着老和尚說起孫苗苗的表情,我頓覺滑稽,看樣子與大肚的蘿莉女孫苗苗交手兩次,老和尚已經對其十分忌憚了。
飯菜很快上桌,我們吃過了午飯,七爺要去廣州一趟,畢竟他原本就是南方人,這裡是人家的地面。布袋和尚要往西
走,說要去巴蜀之地。這樣一來,就剩下我自己北上回濟南了。
自己走倒也不着急了,忽然想起那青月道士的青月觀就在江西,只是當時走得匆忙,說的事情又太多,忘了問青月觀到底在江西的什麼地方了。
想了想,我直接給二叔打了個電話,將事情大略說了一遍,然後問他知不知道青月觀在哪裡。
二叔在那邊頓了一下,分析道:“道教的話,估計在鷹潭市的龍虎山附近。可是據你所言,這青月觀在一百多年前就沒有多少弟子了,那應該就不在龍虎山附近。我能想到的地方,就是婺源東邊的蓮花山,有可能在那裡。”
我點點頭:“好,那我就去那邊看看。”
說完我就要掛電話,那邊的二叔叫住了我:“小瑞,用不用我跟你一起去?”
我笑道:“二叔,我是去找個人,又不是去盜、又不是去行動,沒什麼危險,你放心吧,元旦之前我會趕回去。”
二叔應了一聲:“那你多加小心,記得每天抽空給我彙報下進程,說實在的,我也不知道你爺爺曾經有段這樣的故事,如果沒有什麼線索,記得馬上回來,有時間我跟你一起去找。”
我點點頭應了幾句,便掛了電話,買了張汽車票,朝婺源奔去。
到達婺源的時候已經是下午六點鐘了,我隨便找了家旅店住下,放好東西,尋思溜達着找點飯吃。
下樓的時候,剛好碰到旅店老闆,就問道:“老闆,咱們這附近,有沒有一個叫做青月觀的地方?”
老闆是個四十多歲的中年男子,個子不高,典型的南方人樣貌,聽到我問青月觀,託着腦袋想了想:“兄弟,這個啥子青月觀,還真沒有聽說過,你要不去外面問問。反正我家在這裡做了三代的生意了,沒有聽過啥子青月觀。”
我點頭道謝走出門,看樣子就如青月道士所言,這座青月觀,早就成了廢墟了。
被承認“中國最美鄉村”的婺源,縣城中也是遊客濟濟,熱鬧非凡,我也是第一次來到這裡,頓時玩心大起,便四處溜達起來。
穿過兩條街之後,我來到了一條夜市小街,一眼看過去,攤位長的望不到邊,不少的小吃攤前香氣四溢,刺激着我的嗅覺。
我跟蘇曉有很多共同愛好,其中一個就是逛夜市。她喜歡在夜市中淘各種好玩兒的東西,而我喜歡泡在夜市裡吃各種小吃。於是我倆每次逛夜市,都是她在前邊四下看着各種物件兒
,我就跟在後面各種大吃。
嚥了口唾沫,我開始大肆收斂各種小吃。正吃得熱火朝天的時候,忽然感覺不遠處有個人影十分眼熟,急忙擠着人羣過去,見在一家米粉蒸肉的攤位上,坐着一個門板似的人,正面對着我大口大口吃着米粉蒸肉。
媽的,這不是那個賀雲長麼?!
我看到那張消瘦的臉轉身要走,賀雲長卻一邊吃一邊朝我擺擺手,示意我過去。
得,這下算是自己送上門了。我將手裡的最後一顆豆豉果塞進嘴巴里,走了過去,徑直坐在了賀雲長的對面:“怎地?有事找我?你是不是叫賀羽字雲長啊?還取個名字叫賀雲長……”
我知道自己打不過他,但是現在徐澤明用得着我,心裡也就沒那麼怕了。
果然,賀雲長似是沒想到我直接這麼挪揄他,看了我一眼之後也沒說什麼,大口吃着自己面前的米粉蒸肉。
我已經吃了個半飽,但是看這混蛋吃的這麼香,索性一招手:“老闆,也給我來一份兒!”
對面的賀雲長已經吃的差不多了,擡頭看着我:“你覺得我是來找你做什麼的?”
他這一說話,我頓時想起來他像誰了——陳小春版《鹿鼎記》中的胖頭陀!簡直太像了!
“我哪知道……”我瞅了他一眼,吹着剛上桌的米粉蒸肉:“你找我做什麼就直說唄!”
“徐先生很信任你。”賀雲長如同是面癱,不管什麼時候都是面無表情,甚至說話的時候嘴巴都不怎麼張開,看上去很詭異:“不過我不信任你。所以,跟了你一天,跟到了這裡。你還算是讓我放心,沒有對七爺他們說什麼。”
我心裡一緊:這混蛋跟了我一天,那我們中午吃飯時說過關於太極暈的話,他有沒有聽到?!
“你不必緊張。”賀雲長死死盯着我:“徐先生不下令,我就不會對你怎麼樣。而且,你對徐先生來說很重要,所以必要的時候,我還會保護你。”
“保護我?”我剛要問爲什麼,卻見賀雲長已然起身,幾個眨眼就沒在了人羣中,不見了。
這還真是個高手……我有些發愣,看着面前的米粉蒸肉頓時也沒了胃口,匆匆吃了幾口,交錢回到了旅店中。對於他們來說,我始終都是在明處,他們始終在暗處,這一點,讓我覺得很無奈……
晚上跟蘇曉煲了個電話粥才安心睡去,第二天一早,我便坐上了去蓮花山的汽車。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