趙菁聽我沉默許久,忍不住問道:“出什麼事情了?顧瑞!”
我這纔回過神兒來:“沒事沒事,對了,我那天看到你跟另外一個女孩子在,你知道那個女孩子的身份麼?”
“她呀,她是東北人,跟我一樣是過了年纔來的,據說是在找工作的時候被那位先生看中的,帶到了竹香茶館。”趙菁說着忍不住又問道:“到底出什麼事情了?”
“沒什麼,茶館出了點事情,我就問問。”我最後提醒道:“那個,你在這裡人生地不熟的,在外面找工作什麼的,都要多長個心眼兒,注意安全,我這邊還有事,先掛了。”
說罷我掛掉手機,跑回古董行跟二叔說了這件事情,二叔隨即開車帶我趕往了現場。
屍體已經被人擡走,現場的那輛本田CRV撞在了路邊的楊樹上,前擋風玻璃已經粉碎,滿地的血跡。
“自己撞的?”我看着一地的慘象,扭頭問楚瑩。
“嗯,自己撞的,有錄像。”楚瑩點點頭:“大約一個小時前,死者是一名企業家,昨晚據說在辦公室加班,早上出門回家,沒開多遠,就發生了這樣的事情。”
“法醫來過了麼?”我忽然發現自己現在像是刑警隊的隊長了。
“來過了,疲勞駕駛。”
我點點頭,見二叔已經查看車內的狀況了,也急忙走過去:“二叔,有發現麼?”
“這個人……”二叔頓了下,弓身從車裡撿出一個東西,放在我的手上。
我搭眼一瞧,竟然是一張麻將牌,“一筒”。
“他是打出‘四回合一同歸西’的那人?!”我驚訝道。
二叔點點頭:“沒猜錯的話,應該是的。你之前給趙菁打了電話,她說那天唯一的反常之處,是沒人談論正事兒,全都在一心一意打麻將,倒是可以查一下,最近他們與什麼人有共同的利益糾葛。”
一邊的楚瑩苦笑道:“二叔,您跟顧瑞哥哥現在倒成了刑警了,只是我們這裡不給立案,我也很難查的。最主要的是,這人也屬於意外身亡,沒有任何證據證明是他殺啊!”
“不,不對!”二叔搖搖頭:“他不是意外死亡,他是自殺的。”
“自殺?!”我跟楚瑩面面相覷,不知道爲何二叔這麼說。
“哈,小瑞啊,你得學着點,咱們顧家人,除了基因天生特殊,對於事物的觀察力也是天生敏感,要不然這麼多年的古董行,不管是看人還是看物,我們能一次虧都沒吃麼?”二叔打了個哈哈,轉身指着車內,然
後遞給我一張之前楚瑩他們照的照片:“你看看,能不能看出點什麼?”
我接過照片,楚瑩也湊上來細細看去,卻沒看出什麼端倪。
“你們看地上,沒有一絲的剎車痕跡。”二叔指着路面說道:“剛纔楚瑩丫頭給我放錄像的時候,也能看出來,汽車在直線行駛很流暢的時候,忽然一個急轉,撞上了這棵大楊樹。”
我急忙看了下路面,確實如此,然後又看向手裡的照片,眼前一亮:“知道了!如果是疲勞駕駛的話,人體在關鍵時刻是會出現一種本能的反應的,這是下意識的!也就是說,死者若是疲勞駕駛,在撞到樹上之前,會有一個本能的剎車動作,身子也會向後緊靠,但是從照片上看,死者的雙腳是交叉放在座椅的下面,距離剎車有一定的距離,而且身子看上去很放鬆,雙臂自然垂下,說明他是有意識的一個急轉,讓自己的車撞在了大樹上!”
“沒錯!”二叔笑着拍了我肩膀一下:“從錄像中也可以看出,在急轉之後,車速有一個比較明顯的下降,但是有沒有任何剎車的痕跡,說明死者是有意的,在急轉之後,雙腳便離開了剎車與油門,所以纔會出現這種狀況,由此可知,他是自殺的。”
“乖乖——”楚瑩一臉崇拜地看着我跟二叔:“您二位別開什麼古董行了,改行做偵探得了,都不用要我們警察了!”
“所以,我更加斷定他就是心知自己要死、打出了‘四回合一同歸西’的人,所以纔會自殺。”二叔笑着補充道。
“那現在怎麼辦?”我一邊說一邊看向那輛車,卻驀地發現一個人影在遠處影影綽綽,戴着帽子戴着口罩戴着墨鏡,看不出是誰,只能看出是個女孩子!
“她?!”我伸手一指,那女孩兒轉身就跑,因爲本來距離就遠,很快就沒了蹤影。
“那個女孩兒,應該就是死者帶去竹香茶館的那位!”我皺了皺眉頭:“是不是跟她有關?她爲什麼會出現在這裡?!”
“小楚,走了!”
刑警隊的一個隊長朝楚瑩喊道,我們也算是認識,這位隊長幹了很多年了,因爲距離古董行很近,他還不時去店裡坐坐,跟二叔侃侃大山,要不然,單憑楚瑩,我們也不可能每次都能夠看到案發現場的那麼多東西。
隊長朝我們點點頭,楚瑩也跟我們打了個招呼,轉身走了。
我跟二叔回到車上,我想了想說道:“二叔,找郝叔,把那個女孩兒問出來。”
“你看清楚了?別認錯人!”二叔看着我。
我點點頭:“放心吧,沒錯,因爲就只有她跟趙菁在裡面,所以我記得很清楚。”
二叔應了一聲,給郝叔打了個電話,郝叔說昨天店裡關了一天的門,今天已經重新營業了,不過倒是沒注意那姑娘在不在,但是因爲正常上班,應該是在的,讓我們直接過去。
那竹香茶館也在二環南路,十分鐘後我們就進入了茶館。
“二爺,好久不見啊!”郝叔笑盈盈地迎上來,不過這笑容比前幾天的笑容可是多了許多苦澀。
“老郝啊,你這身形要注意了,再這麼下去,就成籃球了!”二叔開着玩笑。
“咳,別說了,估計這事情一出,我想變籃球也難嘍!”郝叔說着把我們倆讓進了一間包房,親自泡了一壺茶給我們斟上:“我聽說,王老闆也出事了?”
二叔點點頭:“嗯,我們也聽說了,剛纔剛好路過,小瑞好像看到了那位王老闆介紹來的姑娘,但是因爲裹的太嚴實,看不清面貌,所以急忙過來看看。”
“嗯,我剛纔看了,那小姑娘在店裡,不過我也是忙得焦頭爛額,早上來一直沒注意,不知道剛纔出沒處去,要不,叫過來你們問問?”郝叔眼鏡後面的那一雙小眼睛精光四射,一眨不眨地看着我們。
這人心眼兒不少!我想,先是在政府裡混跡了那麼多年,隨後下海經商又這麼成功,笨人可是做不到的。他說叫那小姑娘進來讓我們問,而他自己之前卻沒問,很明顯是想拖我們下水,這種事情多一個人下水,他就能多一條路。
“行,叫進來吧!”二叔一咧嘴,端起茶杯說道。
郝叔點點頭,轉身出門,不一會兒,那個女孩兒自己敲門進來了!
得,這個郝叔做事還真絕,自己不進來,跟這件事情沒關係,問起來什麼都不知道,他又沒在現場!
我跟二叔相視苦笑,看着面前的女孩兒,依舊穿着一身旗袍,看上去有些緊張。
“美女,咱們見過一面。”我笑着說道:“其實也沒什麼事情,不久前,王先生出事了,你知道麼?”
“我、我知道。”女孩兒怯弱地說道。
“你怎麼知道的?”我問。
“是郝總跟我說的,出事的時候,郝總接到了一個電話,隨後就告訴我了。”女孩兒雙手緊握,柳眉微皺。
“嗯……”我點點頭,郝叔剛纔可能說謊了,他說今天在二叔打電話之前,並沒有見過這個女孩兒,那又是如何告訴女孩兒王老闆出事的呢?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