青月道士在房間裡坐了幾分鐘就走了,我坐在牀上有些發愣,其實青月道士說是秀兒前輩讓他來的,我就覺得秀兒前輩應該是讓他來保護我的。之前秀兒前輩會讓若然保護我,可是沒想到若然現在留在了苗寨,而且兩次對陣孫苗苗都落於下風,差點都被孫苗苗殺死。
現在好了,青月道士一出山,秀兒前輩就讓他來保護我了。可是,難道現在還有別的人在我們身邊?孫苗苗他們應該不會跟來了,坐等二叔打開鐵盒就好。賀雲長他們現在起碼不會傷害到我,那也就是說,很有可能,一股新的勢力已經忍不住跟上了我們,而這股勢力的強大,足以讓秀兒前輩找人來保護我。
會是誰呢?!
我坐在牀上愣了一會兒,瞅着時間已經快到了十二點,也有了些睡意,估計青月道士不會回來了,我便躺下睡了過去。
第二天一早,吃過早飯,衆人收拾了下東西,樑若伊不知道從哪裡弄來了一輛吉普車,衆人坐了上去,沿着216國道往西南奔馳而去。
布袋和尚還是老樣子,坐在後面一動不動,我想起昨晚青月道士跟我說過的布袋神僧,不由的多瞅了老和尚幾眼。這傢伙像是感覺到了,猛一睜眼跟我來了個對眼兒,嚇了我一跳,急忙將腦袋扭向另一邊。
七爺像是沒睡好,坐在中間打着瞌睡,最歡快的就是豬頭了,這傢伙說自己從小就嚮往那拉提草原,此時外面天氣也是甚好,陽光普照,視野寬廣,再加上手裡還拿着一堆好吃的,一邊吃一邊哼着歌,不亦樂乎。
兩個多小時後,樑若伊抄了一條小路,開了半個小時後,拐進了218國道,中午時分,在一個叫做察幹諾爾達阪的小地方停了下來。
此時我已經徹底瘋狂了——不知道是不是已經進入到了那拉提草原境內,此時在國道的兩旁,我已經可以看到鬱鬱蔥蔥的羣山,廣袤無垠的草原,還能看到遠處的河流,頭頂的藍天與白雲,一切都如同是童話故事般,與我想象中的大草原沒什麼區別。
山上全都是綠色,空氣中瀰漫着青草的香氣,讓人覺得心曠神怡,我張開雙臂轉了幾圈,看到一邊的豬頭直接倒在地上,放肆地吸吮着這裡的一切。
道路一邊有幾處民房,最高也不過兩層,另一邊則是大大小小數座氈房,有些當地的牧民正在草原上放馬。最近的一座山中,能夠清楚地看到一大片胡楊林。
“哇塞!”我終於還是忍不住大叫了一聲,一巴掌拍在豬頭綿軟的肚子上:“竟
然真的有這麼美麗的地方!”
“廢話!”豬頭坐起身,四下望去,從揹包裡掏出了相機開始拍照。
“靠!相機你都帶來了!”我啐了他一口:“你以爲你是來旅遊的啊?!”
“過來吃點東西吧!”七爺在不遠處的一座民房門口招呼我們。
我跟豬頭走過去,看到這間民房只有一大一小兩間屋子,小的是廚房,大的是飯廳,門口的木牌上歪歪扭扭寫着“飯店”兩個漢字。
我走進去的時候,發現只有五張桌子的飯廳裡已經坐了兩桌人,其中一桌看上去就是喜歡旅遊的驢友,面色曬得很健康,正在開開心心地吃着飯。
而另一桌則坐着一對夫妻模樣的人,看上去三十多歲,相對而坐。我剛好坐在中間位置,能夠看到兩個人的側面:男子皮膚黝黑,大長臉,身體有些虛胖,有啤酒肚;女子膚色白皙,身材婀娜,大眼睛,一襲白裝,氣質不錯。
兩人也不言語,男子悶頭吃飯,幾乎吃一口就灌一碗白酒,那白酒的香氣連我這邊都能聞到,估計是在古董行天天聞二叔的酒香,對酒氣特別敏感。而女子則好像早就吃飽了,在對面照着鏡子擺弄自己的頭髮。
就在等飯菜上桌的這十幾分鍾,男子竟然就喝下了差不多十碗白酒!
我有些驚詫地輕聲問七爺:“七爺,那男子喝的不是酒?”
七爺咧嘴一笑:“怎麼可能不是酒!聞着酒香,應該是本地產的伊力特燒酒,還是散裝的,六十度左右,是新疆一等一的好酒了。”
靠!六十度左右,竟然連幹十碗,這酒量,就算是二叔來了也絕對自嘆不如!可是這男子還在繼續喝啊,面前的那一大盤子羊肉牛肉也被他吃的差不多了,照這個速度,吃完這頓飯,他不得喝下兩三斤甚至更多的高度白酒?!
我看着男子喝得美美的樣子,,不由得起了一層的雞皮疙瘩:要是讓我這麼喝,估計一頓飯就喝死了!
飯菜很快就上來了,誘人的牛羊肉,純美的小涼菜,還有新疆的饃,看上去就十分有食慾。
因爲有事在身,我們也沒要什麼酒,要了兩壺新燒的奶茶,撲鼻的香氣更是讓我胃口大開,一邊的豬頭早就忍不住大快朵頤了起來。
我跟樑若伊也不含糊,對視了一眼,直接下手抓了起來。
倒是一路無言的布袋和尚,依舊淡定地吃着自己的饃跟小涼菜,同樣自得其樂,一臉滿足。
幾分鐘後,那一
桌驢友們吃好了離開,整個飯廳內就剩下我們兩桌了,老闆的小兩口在外面的草地上坐着休息吃飯,飯廳內頓時安靜了下來。
此時我才發現,之前那邊的夫妻倆,就從未說過話。原本鬧哄哄的驢友們一走,整個房間內只剩下了我們七個人的吃飯聲,讓人覺得滑稽又尷尬。
“嗝——”豬頭吃的最快也最多,很快就吃飽了,打了個長長的飽嗝,坐在一邊滿臉愜意地品着奶茶。
“你吃飽了麼?”那個女人忽然張口說話了,輕聲細語,如同是粉蝶落花。
我擡頭看去,還未聽到男人回答呢,就再次聽到一聲:“你吃飽了麼?”
嗯?!這讓我頓時愣住了,第二個聲音尖細刺耳,難道是男子的聲音?!
“飽了,你呢?”我看到男子張口了,聲音渾厚,是很正常的男人聲音,可是剛纔……
我還沒緩過神兒來呢,就再次聽到一聲尖細的聲音:“飽了,你呢?”
“那就趕路吧!”女人說道。
隨後就是那個尖細的聲音:“那就趕路吧!”
男子點點頭,沒再說話,而是將最後一塊肉填進嘴巴里,最後一碗酒喝進肚子裡,“啪”的一聲拍在桌上四五張紅票子,起身走了出去。
我順着窗子看去,見男子出門之後伸手朝屋內指了指,向老闆示意飯錢放在桌上,也不說話。
老闆也沒問放了多少錢,而是笑盈盈地將兩人送走,這才進來收拾東西。
而那對夫妻,則鑽進了路邊的一輛麪包車,順着218國道疾馳而去。
我扭頭看着七爺他們,見他們臉色未變,不解地問老闆道:“老闆,那對夫妻,沒有跟你說過話麼?”
“說話?”老闆的普通話帶着濃重的地方口音,舌頭有些捋不直:“沒有啊,進來之後就沒說過,都是指指點點點菜的,不是一對聾啞夫妻麼?”
“哦,呵呵!沒事,我也覺得奇怪,原來是聾啞夫妻啊,真幸福!”我急忙打了個哈哈招架過去,低頭輕聲問道:“七爺,大師,剛纔那聲音?”
七爺瞅了一眼布袋和尚,見布袋和尚微微搖頭,便苦笑道:“那兩人應該是高手,說的是腹語吧?我也不確定,想想又覺得不是……大師都看不透,我就更不甚瞭解了。”
“哦。”我應了一聲,也不再問,又吃了點東西,稍微休息了一會兒,便再次上路,沿着國道兩旁絕美的景色,繼續向西。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