唐雁丘有力的手臂託着柳豐羽發軟的身體,撩起溫熱的水給他清潔着身體,並不輕不重地按摩。柳豐羽懶洋洋地掛在他身上,毫不客氣地享受着這溫柔的服務。
唐雁丘柔聲道:“水是不是開始有些涼了?你覺得冷嗎?”
“不冷,不過水確實降溫了。雁瑾說能保溫兩個小時……”柳豐羽打了個哈欠,唐雁丘自小習武,跌打損傷從來沒斷過,對於如何緩解肌肉和骨骼的壓力相當專業,按摩的手法舒服得讓人想睡覺。
唐雁丘嘀咕道:“只做了一次,應該不會那麼快涼吧。”
柳豐羽的眼睛睜開一條細縫,“嗯?”他突然伸手拍了下唐雁丘的臉,“今天飛了一天,累得要命了,做一次你還不滿意啊。”要說變異人最不科學的地方就在於,明明都不能生孩子了,還進化出那麼持久的體力幹什麼。
唐雁丘抓着他的手親了一下,笑道:“閉上眼睛,想睡就睡一會兒。”
柳豐羽真就閉上了眼睛,昏昏欲睡。
唐雁丘給他洗完了澡,將他抱了出來,放到躺椅上用大浴巾擦乾,然後開始給他穿衣服。
柳豐羽睜開眼睛,又打了個大大地哈欠,“我自己穿吧,啊,好想睡覺。”
倆人穿好衣服,離開了暖房,唐雁丘帶着他往自己的房間走去。
在穿過走廊時,卻突然發現唐雁瑾抱着一包東西坐在長廊的欄杆上,似乎在等他們。
“雁瑾?”
唐雁瑾轉過臉來,小臉凍得煞白,鼻尖則通紅,她目光有些閃爍,“啊,哥,柳大哥,我、我想給你們送乾淨的衣服,你們這麼快洗完啦。。”
“我房間裡應該有不少衣服,你特意送過來幹什麼。”唐雁丘接過衣服,摸了摸她的臉蛋,“你等了多久了,趕緊回去睡覺,臉都凍僵了。”
唐雁瑾站了起來,明顯有些迴避唐雁丘的注視,“嗯,沒多久。這個衣服不一樣,剛剛燙過的,你房間裡衣服都一股黴味兒,不能穿的。那我回去了,你們好好休息。”說完轉身跑了。
唐雁丘搖了搖頭,“這丫頭……”他抱着衣服,轉頭看向柳豐羽,發現柳豐羽正若有所思地盯着唐雁瑾的背影,嘴角掛着一抹略顯無奈地笑容。
“豐羽?回房間了,剛洗完澡容易感冒。”
“哦,走吧。”柳豐羽跟了上去,倆人穿過幽深的迴廊,回到了唐雁丘的臥房。
倆人推門進去,房裡已經生起了暖爐,閒置兩年的房子被打掃得乾乾淨淨,被褥都撒發着清爽的香氣。
柳豐羽道:“我的客房在隔壁嗎?”
“嗯,你就住這兒吧。”唐雁丘把衣服遞給他,“你要換上嗎?”
柳豐羽道:“我還是去客房吧。”
唐雁丘愣了愣,“怎麼了?”
“我們現在在你家,被你家人看着也不好。”
唐雁丘有些意外,“我以爲你不在意這些……”
“你也不在意嗎?”
唐雁丘皺起眉,“你怎麼了?”
柳豐羽笑了笑,“呆子,你是一點都沒看出來,雁瑾一定是知道我們的事了。”
“什麼?”唐雁丘心裡一驚,想起妹妹飄忽的眼神和略帶尷尬的表情,臉不由得一熱,如果真的被自己十多歲的妹妹聽到了……唐雁丘只覺得一陣羞愧,簡直有些無地自容。
柳豐羽聳了聳肩,“所以我去隔壁睡吧。”說完拿起自己的衣服,開門出去了。
唐雁丘在原地愣了半天。
柳豐羽躺在牀上,深深嘆了口氣。像唐雁丘那樣臉皮薄的人,估計一晚上都睡不着覺了吧。這樣也好,就是要給唐雁丘下記猛藥,讓他好好感受一下,他們的事被家人知道,究竟會給他造成怎樣的影響,免得他一味天真地想要向父母坦白,柳豐羽不想讓自己空歡喜一場,最後卻發現他根本開不了口。
只要兩個人能在一起就好了,柳豐羽覺得,自己根本沒有期待得到誰的承認。
他想着想着,不知不覺就睡着了。
一天旅途的疲乏加上縱慾過度,柳豐羽這一覺睡了個天昏地暗,第二天是被敲門聲吵醒的。
柳豐羽睜開眼睛,聽到有人在叫“柳先生”。
“嗯?誰呀?”
“柳先生,老爺和夫人請您去吃早飯。”
“哦,我起來了。”他從溫暖的被窩裡爬了出來,快速地洗漱完畢,並換上了乾淨的衣服。衣服穿上之後,他才發現這是標準的“唐雁丘的衣服”,沒有任何懸念的黑,還是唐裝的老舊樣式,唐雁丘本就比他大一號,這衣服還鬆垮垮的,穿在身上很難顯身材。柳豐羽摸了摸那如牛奶般順滑的真絲面料,嘴角不禁勾出一個笑意。唐雁丘就跟這衣服一樣,雖然看着嚴肅古板,真的碰觸之後,卻發現內裡非常溫柔。
他裹上棉服,打開了門,家僕正客氣地站在一邊等着他,並引着他去了主廳。
柳豐羽看了看錶,才早上八點,怪不得沒睡飽呢。
到了吃早飯的地方一看,唐家四口人各個正襟危坐,臉上的表情都很嚴肅,氣氛壓抑得讓人有些望而卻步。柳豐羽心裡一驚,難道是唐雁瑾跟父母打小報告了?他定了定心神,笑着打招呼,“伯父、伯母,早。雁瑾,早啊。”
唐雁瑾揚起精緻地小臉,神情複雜地看了柳豐羽一眼,柳豐羽拍了拍她的腦袋,以示安撫,並就勢在唐雁丘旁邊坐下了。
唐雁丘看了他一眼,眼中的情緒同樣讓柳豐羽有些捉摸不透。
柳豐羽十來歲混娛樂圈,察言觀色是融入他骨子裡的技能,他知道必定是發生什麼事了,而且多半是唐家二老已經知道了他們的事,不是雁瑾說的,就是這呆子說的,他從來不是扭捏怕事的人,喝了口溫水後,大大方方地說:“還勞煩伯父、伯母等我吃飯,真是不好意思。”
唐夫人這纔回過神來,淡道:“應該的,我們也剛起不久。”
唐老爺看了柳豐羽一眼,嘆了口氣,扭過了臉去。
柳豐羽笑道:“伯父、伯母是有什麼事想跟晚輩說嗎?”
還沒等唐家長輩有反應,唐雁丘就沉聲道:“父親、母親,兒子讓你們失望了,但是我是真……”
唐老爺啪地一聲把筷子拍在了桌子上,“行了,你說得已經夠多了,我們想跟柳先生聊一聊。”
柳豐羽輕輕放下筷子,脣角含笑,眼神溫和有禮,氣度從容大方,一點都沒有平日裡放浪不羈、懶散刻薄的樣子,讓人對着這張臉實在無法說出半句失禮的話。
唐老爺輕咳了一聲,唐夫人馬上開口道:“柳先生,你們……這個,認識多久了。”
柳豐羽笑道:“兩年半吧。”
“那你們……”唐夫人有些尷尬,似乎不知道怎麼發問。
柳豐羽道:“伯父、伯母,我和雁丘認識以來,同甘共苦、生死相交,兩年多來無數次險象環生,幾乎時時過着危機四伏的生活,我們是因爲彼此信任、互相扶持,才能在這樣嚴酷的環境裡活到現在,我們之間的情誼有很多種,我們既是朋友,也是親人,更是伴侶,其實我們的關係很簡單,那就是原爲對方出生入死,我想,這在這個時代,作爲一個同伴,任何意義上的同伴,都足夠了。”
唐雁丘身體輕顫,雙手在桌下暗自握成了拳,他甚至不敢看這時候的柳豐羽,那一番話狠狠敲打着他的心臟,讓他激動得幾乎坐不住凳子。
唐家二老一時都沒吭聲,似乎在細細品味這番話,看柳豐羽的眼神也發生了微妙的變化。
唐雁丘低聲道:“父親、母親,我身負重任,經常執行危險的任務,根本不可能維持安穩的家庭,哪個姑娘跟我在一起,也只會提心吊膽,過不上好日子。而且,並不是我想逃避傳後的責任,但我已經變異,無法傳子嗣了。最重要的是,我……”他看了柳豐羽一眼,眼神清澈明亮,“我心裡有人了,容不下別人。”
柳豐羽忍不住在桌下握住了他的手,用力抓緊。
唐夫人嘆了口氣,扭過了臉去,唐老爺看着柳豐羽,搖了搖頭,“帶個男媳婦兒回來,在我唐家祖上,真是絕無僅有,這世道變得……不僅身體變了,心都變得古怪了。”
唐雁瑾抿了抿嘴,嘟囔道:“父親、母親,你們也別太守舊了,這世界都變成什麼樣兒了,哥就算娶個女人回來又有什麼用,你們就不能讓他開開心心得過嗎。”
唐老爺呵斥道:“小孩子家懂什麼。”
唐雁瑾提高了音量,“我哪兒說錯了,又不是哥不想讓你們抱孫子,他變異了嘛,跟誰也生不出來啊。我看柳大哥跟我哥配得很,柳大哥又好看又厲害,而且他們還常年在一起,能互相照顧,你們現在上哪兒找個兒媳婦,能比柳大哥更適合我哥的?”
柳豐羽忍不住一笑,偷偷看了唐雁瑾一眼,小丫頭朝他眨了眨眼睛,眼中閃着狡黠地光芒。
唐家二老不太想承認,卻也不知道怎麼反駁。
這一席人就屬唐雁丘最不善言辭,他憋了半天,覺得該說的話柳豐羽和唐雁瑾都說了,就那麼忐忑地看着自己的父母。
唐老爺擺擺手,“行了行了,你們離我們那麼遠,真要管我們也管不了你。雁瑾有句話說得對,你們同是變異人,能互相照顧,這世道這麼亂,家人只希望你平安,其他的,相比起來也不那麼重要了。”
唐雁丘喜出望外,激動地說:“謝謝父親。”
柳豐羽笑道:“謝謝伯父、伯母,”
唐夫人表情依然有些尷尬,她掩飾地揮了揮手,“柳先生先吃飯吧。”
柳豐羽就好像什麼都沒發生似的,一邊吃飯一邊給他們講青海的見聞、北京的趣事,從頭到尾落落大方,避免了所有人的尷尬。
吃完飯後,唐雁丘把他拽走了。
柳豐羽緊跟他的腳步,“哎,雁丘,你別走那麼快,我們聊聊。”
唐雁丘突然頓住了腳步,柳豐羽毫無防備,鼻子差點兒戳他後腦勺上。
“你小子冷靜點行嗎,今天到底是怎麼回事,是你說的還是……”
唐雁丘猛地轉過了身來,一把把柳豐羽推在了牆上,火熱的脣堵了上來,用力摩挲吸允,那略顯粗暴的吻就好像要把他吞進肚子裡一般。
柳豐羽的手不自覺地搭上了他的肩,主動啓齒,伸出靈巧的舌頭,熱情地迴應着。
唐雁丘勾纏着他的舌頭,掃蕩他口腔的每一寸,啃咬着他柔嫩的下脣,一個吻的熱度漸漸綿延成了濃烈的情-欲之火,柳豐羽幾乎被親得喘不上氣來,他大腦缺氧,雙頰泛紅,眼神變得迷亂起來。
就在柳豐羽感覺自己快要窒息的時候,唐雁丘放開了他,那雙濃墨般漆黑的瞳孔一眨不眨地看着他,眼睛亮的嚇人。
柳豐羽笑了笑,“怎麼了,要吃人似的,這冰天雪地的,可不適合打野戰啊。”
唐雁丘顫聲道:“謝謝……”
“說什麼謝,又不是你一個人的事兒。”
唐雁丘緊緊抱住了他,啞聲道:“謝謝。”
柳豐羽把下巴墊在他肩膀,輕輕拍着他的背,“今天到底是誰說的,是你嗎?”
唐雁丘點點頭,“我昨晚想了一夜,我既然已經承諾你了,怎麼能反悔呢。我昨天覺得難堪是因爲……在我眼裡雁瑾還是小孩子,我不好意思,絕不是怕我父母責罵。”
柳豐羽噗嗤笑道:“你怎麼這麼實在啊。”柳豐羽感覺心臟暖烘烘的,唐雁丘的正氣和英勇、單純和耿直,都讓他着迷不已。
旁邊傳來一聲輕咳。
倆人即刻分開,就見唐雁瑾曖昧地看着他們偷笑。
唐雁丘有些尷尬,“雁瑾,你幹什麼?”
唐雁瑾嘿嘿笑道:“我來看看我嫂子唄。”
唐雁丘喝道:“別、別瞎說。”
柳豐羽哈哈笑道:“來,讓你看個夠。”
唐雁瑾幾步躥了過來,摟住柳豐羽的胳膊,兩眼放光,“柳大哥,我們以後就是一家人了是不是。”
柳豐羽笑道:“是啊。”
“啊啊!”小丫頭興奮地大叫了兩聲,“我的夢想實現了!”
唐雁丘輕呵道:“雁瑾,你淑女一點。”
唐雁瑾嘻嘻直笑,“太好了,哥,柳大哥,你們可般配了,真的。柳大哥,雖然我哥像個老頭子一樣古板封建,但他肯定是個好男人,下次你們也一起回家吧。”
柳豐羽摸了摸她的腦袋,“好。”
唐雁丘把她拎到一邊,“行了,我們有正事要談呢。”
唐雁瑾興奮地左蹦右跳,“我是來告訴你們,晚上父親要設宴歡迎你們回來,會有好多平時吃不到的好東西,你們中午乾脆就別吃飯了,晚上多吃點。”
“知道了,去別處玩兒去。”
唐雁瑾高高興興地走了。
唐雁丘不好意思摸了摸鼻子,“我帶你出去逛逛吧。”
柳豐羽歪着嘴角一笑,“怎麼,真要野戰啊。”
唐雁丘窘迫道:“不是,峨眉山風景很好,我想帶你看看我從小長大的地方。”
柳豐羽笑道:“走吧。”
唐雁丘讓阿根弄來一匹馬,那馬一身毛髮黑得發亮,四蹄踏雪,雖然個頭比白靈小了一些,但也是健壯威武,一看就是匹好馬。
唐雁丘摸着那馬的鬃毛,“它叫墨雲,小時候可是我一手喂大的,兩年沒見,都長這麼高了。”
柳豐羽道:“兩年沒見,你家的老鼠可能都比你高了。”
唐雁丘笑道:“也是。”他抱着柳豐羽的腰,縱身一躍,就跳上了五米高的馬背。
阿根扔給唐雁丘一捆繩子,“雁丘少爺,要是看到什麼好東西,就打一兩頭回來,墨雲拉得動。”
“沒問題。”唐雁丘把繩子掛在馬鞍上,揮起鞭子,一聲“駕”,墨雲一步竄出好幾米遠,朝着遠處的密林跑去。
柳豐羽坐在唐雁丘身前,後背貼着唐雁丘結實寬闊的胸膛,腰間橫着唐雁丘有力的臂膀,在馬上浮浮沉沉,墨雲越跑越快,林間的風呼呼地刮擦着他的臉頰,有些微的刺痛,但那行雲般的速度、居高臨下的寬闊視野和飛速後退的風景,更讓他感覺刺激不已。
柳豐羽高聲道:“我以前騎馬都沒覺得這麼刺激過,這五六米高的馬就是不一樣,回去一定要把白靈借來過過癮。”
唐雁丘笑道:“算了吧,容瀾可未必會借給你。”
柳豐羽笑道:“說得也是,那個人矯情得很,居然比我還能擺譜。”
唐雁丘道:“你喜歡的話,這幾天我都帶你來騎馬。”
“也不能天天瞎跑啊,總得找點兒什麼好玩兒的……對了,咱們要在這裡呆一個月呢,乾脆把鎮子附近的變異動物都清一清。”
唐雁丘道:“好!”他放慢了速度,開始根據地上的痕跡追蹤大型變異動物。倆人的實力早已經不是普通的變異動物可以抵抗的了,左右他們時間充裕,獵殺一些可能危及鎮上居民的怪物,也給唐家補充一些糧食。
倆人悠哉地坐在馬背上,循着一些腳印和糞便的痕跡不緊不慢地找着。
柳豐羽把半身的重量都靠在了唐雁丘身上,輕笑道:“我長這麼大,還是第一次跟人在馬背上約會。”
唐雁丘抓了抓腦袋,不知道如何回答,只好說:“我也是。”
柳豐羽哈哈笑道:“你唯一約會的人不就是我嗎。”
唐雁丘道:“你以後約會的人也只有我了。”
柳豐羽扭過頭,親了他一口,嬉笑道:“我勉強同意了。”
唐雁丘突然坐直了身體,“前面有東西。”
柳豐羽轉頭一看,果然,林間一個黑影一閃而過,以他的視力跟不上那東西的速度,“什麼東西?”
“野豬,夠肥。”唐雁丘一夾馬腹,墨雲朝着野豬出沒的地方飛奔而去。
不一會兒,墨雲就追上了那頭野豬,唐雁丘爲出門方便,沒帶自己的古弓,而是帶了一把普通的輕弓,他抽出弓箭,道:“想不想試試?”
柳豐羽笑道:“這弓看着好拉一些,不過箭這麼細,未必射得穿豬皮啊。”
“你試試就知道。”
“來來來。”柳豐羽擼起袖子,接過了弓。
唐雁丘的大手覆在柳豐羽的兩隻手上,“挺胸,身體保持平衡,對,用力往後拉。”
柳豐羽感受了一下弓的重量,發現那弓雖然看着又輕又單薄,但居然回彈力也不小,他用盡全力,才把弓拉開,而且爲了瞄準,他還必須保持着拉弓的姿勢,他的胳膊十來秒鐘就覺得酸了,還好唐雁丘抓着他的手,幫他維持着拉弓的姿勢。
“別說啊,這是技術活兒,還挺累的。”
唐雁丘笑道:“並不是力氣大就能拉弓射箭,勁兒要用的巧才行。”他調整了箭頭的方向,在柳豐羽耳邊輕聲道:“準備好了嗎?”
柳豐羽點點頭。
“放箭。”
“你瞄準了嗎?我怎麼感覺差很遠啊,它還在跑啊。”
“相信我,放箭。”說話間,唐雁丘又把箭頭偏移了一點。
柳豐羽手指一鬆,箭矢脫弦而出,嗖地一聲朝遠處射去,穩穩紮進了那大野豬的屁股裡,野豬發出一聲難聽得嚎叫,腳一滑就摔倒在地。
唐雁丘快速地拿出第二根箭上弦。
野豬從地上爬起來後,憤怒地朝他們衝了過來。
柳豐羽道:“這箭也就扎破點兒皮。”
唐雁丘拉開弓,安靜地等着那野豬靠近,就在那野豬離他們不過二十多米的時候,箭矢再次射出,狠狠刺進了野豬的眼睛裡,大野豬轟然倒地,痛苦地翻滾着。
唐雁丘跳下馬,跑到了野豬旁邊,抽出匕首快速地在它脖子上一刺、一滑,野豬很快就斷了氣。
柳豐羽也跳下了馬,笑道:“弓箭手真是個作弊的技術,離那麼遠就能取人性命,改天也教教我吧。”
唐雁丘搖搖頭,“你沒有長性,性格又懶散,不要學。”
柳豐羽被噎得一口氣沒喘上來,“我靠,你也太直接了吧。”
唐雁丘莫名道:“我說的是實話,你只是一時興起,又不會真的練,就算練也是一次兩次的事兒,何必浪費時間。”
柳豐羽知道唐雁丘說的沒錯,但還是有點兒鬱悶,他把繩子扔了過去,“行了,我還是吃現成的吧。”
唐雁丘把野豬捆了起來,掛在墨雲身上,往來路走去。
因爲拖着一頭大野豬,墨雲走得很慢,晃晃悠悠的,居然格外地舒服愜意。
晃着晃着,柳豐羽靠在唐雁丘身上都快睡着了,迷迷糊糊地,就覺得有什麼柔軟溫暖的東西在碰他的臉頰,他張開眼睛,正好對上了唐雁丘深邃的雙眸。
柳豐羽一笑,唐雁丘看着他,也露出極爲溫柔的笑容。柳豐羽伸手勾住他的脖子,用嘴脣蹭了蹭他的下巴,“墨雲走得好慢,還有多遠啊?”
“至少還得半個小時,野豬太重了,讓它慢慢走吧。”
柳豐羽眼裡閃過一抹曖昧,他在唐雁丘耳邊吹着氣,“想不想玩兒點兒新鮮的?”
“什麼新鮮的?”
柳豐羽在他耳邊吹着氣,“想不想在馬上做-愛?”
唐雁丘一驚,有些不敢置信地看着柳豐羽。
柳豐羽眯着眼睛,“不想試試?”
唐雁丘做了個吞嚥的動作,目光有些閃爍。
柳豐羽輕輕摩挲着他的脣,“就在這裡,就在這馬上。”
唐雁丘的猶豫很短暫,終於禁不住誘惑,伸手去扒柳豐羽的褲子。
柳豐羽上半身趴在馬背上,屁股高高翹了起來,他回過頭,一雙桃花眼含情帶媚,滿是誘惑。
唐雁丘把手伸進了他褲子裡,熟門熟路地鑽進那幽閉之處擴充着,柳豐羽輕輕哼了一聲,腰部下沉,把屁股擡得更高了。
唐雁丘拉開拉鍊,掏出了自己的寶貝,他覆在柳豐羽背上,一個挺身,進入了柳豐羽體內。
柳豐羽低嘆了一聲,禁不住失笑,“說實話,我也沒玩兒過這麼高難度的。”
唐雁丘雙頰泛紅,眼中滿是欲-望,這個姿勢進入得並不順暢,甚至很難進到深處,但架不住這地方、這場景太過刺激,柳豐羽用身體切實地感知到了唐雁丘有多興奮。
唐雁丘喘了口氣,按着柳豐羽的腰動了起來,柳豐羽情難自禁,喉嚨裡不斷逸出聲音。他上半身衣服完好,只有屁股露在外面,趴在馬背上承受着唐雁丘猛烈的征伐,這情景直叫人血脈賁張。
墨雲悠步向前,馬上的倆人隨着它的動作律動着,幽靜蔥鬱、被白雪覆蓋的樹林裡,不時傳出粗重的喘息和綿長的呻-吟。
他們返回主家,天已經快黑了,正好趕在吃飯之前回來了,阿根見他們獵了野豬回來,招呼一堆人來擡。
在衆人面前,唐雁丘不好意思抱着柳豐羽,就自己先跳了下來。原本翻身下馬對柳豐羽也是輕輕鬆鬆的事兒,可他剛一落地,腿就一軟,直直朝着地面跪了下去,唐雁丘眼疾手快,一把攬住了他的腰,“沒事吧?”
柳豐羽一陣鬱悶,果然縱-欲上身,以後還是收斂點兒吧。他站起身,不經意瞥見唐雁丘眼裡閃過一絲笑意,雖然稍縱即逝,可還是被他捕捉到了,他眯起眼睛,低聲道:“你敢笑話我?”
唐雁丘無辜地說:“沒有,不敢。”
阿根眨着純潔的大眼睛,“少爺,什麼不敢啊?”
唐雁丘道:“沒什麼,你們趕緊把野豬扛進去,時間來得及,還能吃上新鮮的烤豬肉。”
阿根帶着一堆壯丁把七、八百斤的大野豬扛了進去,本家上下一片歡騰,忙進忙出地準備着這頓比過年還豐盛的晚餐。
他們並肩走了進去,唐雁瑾老遠就朝着他們用力揮手,“哥哥,柳大哥,快來啊,有好酒啊!”
倆人相視一笑,深情印在對方的眼裡,刻印在彼此的心裡。
這倆人的番外結束啦,這次夠本兒了吧!!
其實寫的時候,覺得墨雲一定在心裡吐槽他們……
大家國慶快樂喲,好好享受假期吧=3=