雲音今天要乘坐熱氣球飛躍石羊河!
這對雲音來說是一個非常大的挑戰。
如果成功,她將是這個世界上第一個飛渡大河的人。
這些活動都是霍光自己安排的,他不想讓雲音的涼州生活變得無聊,少年人的生活本來就該是多姿多彩的。
熱氣球目前爲止並不能飛的很高,也沒有人有膽量坐上熱氣球飛上雲端。
抵達神的領域,不僅僅讓人的身體遭受一番折磨,也會讓人的心理遭受極大的折磨。
這一次飛行,霍光會騎着馬在下面跟隨,而且會有一道繩子綁在戰馬的身上,這就是霍光的安全措施。
熱氣球在荒野中緩緩升起,雲音穿着厚厚的裘衣被固定在籃子裡,隨着北風逐漸變大,雲音丟掉沙袋,熱氣球晃晃悠悠的離開了地面。隨着北風一路向東。
熱氣球是一個無法控制方向的死物件,他所有的力量都來自空氣的變化。
所以,熱氣球自然只能隨着空氣的變化而變化。
熱氣球在天空中飛行,霍光在熱氣球下面縱馬狂奔。
馬蹄踩踏上了石羊河上的木橋,馬蹄如雷,即便是如此,熱氣球的速度遠比戰馬的速度爲快。
霍光非常的緊張,不斷地通過圓盤控制手裡的繩子,而熱氣球就是霍光放出去的風箏。
雲音在熱氣球上哇哇大叫,她看到了以前從未看到的美景,感受到了以前從未感受到的速度。
只覺得風呼呼地從耳邊掠過,大地飛快的在腳下移動,她恨不得一下子就飛到天邊。
熱氣球能過得地方,很多地方都不是戰馬能走的,很多時候,霍光不得不控制着手裡的兩匹馬在大地上兜圈子。
他所有的注意力都放在雲音身上,唯恐有什麼閃失,至於,此時此刻正在幹更加危險事情的金日磾,根本就被他丟到了腦後。
一個不能幹掉馬合的人,對於西北理工來說沒有什麼用處,一個連十三個人都不能獨自解決的人,不配用西北理工寶貴的資源。
安排金日磾刺殺馬合的時候,他就是這麼想的,至於後援什麼的,也不在他的計劃之列。
金日磾對霍光來說,連雲音的一根頭髮都不如。
無法控制的熱氣球最終的命運就是掛在樹上,這已經是霍光能控制的最好結果了。
當雲音從大樹上滑下來的時候,霍光抱着後怕的雲音不斷地安慰,並且陷入了深深的自責之中,他覺得自己高估了熱氣球的安全性。
此時此刻,金日磾卻發現,自己低估了這些羌人的戰鬥力,不僅僅是戰鬥力,他們的作戰意志似乎也比其餘部族強得多。
在被羽箭射殺了三人之後,剩餘的十個人,並沒有驚慌逃走,也沒有將自己此次刺殺的目標簇擁起來,而是在那個年輕的羌人率領下,騎着馬舉着盾牌向巨石後邊的金日磾發起了進攻。
一枝羽箭從岩石的縫隙裡射出來,沒入了戰馬的胸膛,戰馬哀鳴一聲摔倒在地。
來不及射出第二支羽箭的金日磾從岩石後面跳出來,挑開了爲首騎士的長矛,重重的一腳踩踏在騎士的胸膛上,騎士的胸膛立刻就塌陷了下去,金日磾也從戰馬上滾落。
不等他站起來,一柄長矛呼嘯着向他投擲了過來,他翻身躲過,兩隻巨大的馬蹄就凌空踩踏了下來。
金日磾單手捉住一隻馬蹄,大吼一聲用力的向外掰,戰馬轟然倒地,而他的長刀已經刺進了羌人武士的脖頸。
“還剩下八個!”
金日磾再次翻滾,逃離了戰馬馬蹄的踩踏,一柄長刀貼着他的臉頰呼嘯而過,如果轉頭的速度稍微慢一點,他的鼻子一定會被這柄刀子切掉。
撿起掉在地上的皮盾護在身上,皮盾發出一陣悶響,兩隻馬蹄踩踏在皮盾上,金日磾用力推開,卻看見戰馬再次人立而起,揮舞着前蹄再一次踩踏了下來。
長刀的寒光一閃,戰馬的兩隻蹄子被切斷,金日磾迅速後撤,身體靠在另外一匹戰馬的肚子上,揉身後翻,居然攀上了馬背,閃身奪過一杆長矛,順馳刺進了自己緊貼着的騎士腰肋。
戰事只發生了一瞬間,金日磾已經被馬血,人血浸透了,騎在馬上用野獸一般的眼神瞅着僅剩下的六個騎兵。
“你是誰,你是來殺我的嗎?”
“我是一個殺手,有人付錢給我。”金日磾的羌人語言說的字正腔圓,沒有一絲的雜音。
“你是我哥哥請來的殺手嗎?”
“不知道,我只知道拿了錢,就要幫人殺人!”
騎在馬上的馬合從鞍袋裡掏出一個錢袋丟在金日磾的馬前道:“這是一袋子金沙,拿走這些金子,去幫我殺了僱你的人。”
金日磾用長矛挑起錢袋,揣進懷裡,然後衝着馬合嘿嘿笑道:“我先幹完這一樁活計。”
說罷,就催動戰馬,向馬合撲了過去,三枝羽箭從面前飛過來,只能看見三點寒星,金日磾無畏的用圓盾迎了上去,三枝羽箭穿透了皮盾,在他的肩膀上劃出三條血痕,他奮力丟出長矛,馬合用長槍挑飛了長矛,然後橫過槍桿,擋住了金日磾兇狠的一刀。
金日磾胯下的戰馬哀鳴倒地,金日磾自己卻閃到一邊,隔着將要倒地的戰馬揮出了一刀。
馬合胸口的皮甲裂開一條縫隙,大叫一聲想要後退,金日磾卻用嘴叼着長刀,雙臂用力推着已經快死亡的戰馬,重重的撞在馬合的戰馬身上。
戰馬受驚,猛地一竄,胸口冒血的馬合就從戰馬上滾落。
不等金日磾揮刀,一個羌人武士彪悍的凌空撲了過來,金日磾無奈,只好揮刀將此人攔腰斬爲兩段,他的後背一涼,一柄長矛已經刺穿了他身上的皮甲,尖銳的長矛被他身上的鏈子軟甲阻隔了片刻,然後就刺進了他的肩部。
金日磾猛地向前一衝,跨過死去的戰馬,化解了長矛上最後的力道,一頭撞進了馬合的懷裡。
馬合被撞得翻身摔倒,金日磾卻沒有機會殺死馬合,揮刀擋開了一根長矛,與最後兩位羌人武士鏖戰成了一團。
“快走,快走。”
在羌人武士的嘶吼聲中,胸口冒血的馬合失去了戰鬥的意志,踉踉蹌蹌的爬上一匹無主的戰馬,趴在馬背上就要離開這個可怕的戰場。
金日磾被剩餘的兩個武士死死的纏住,即便是他已經把一杆長矛送進了武士的肚子,那個武士依舊張開滿是血漬的嘴巴,張開雙臂想要抱住金日磾。
金日磾揮刀擋開了長矛,重重的一腳踢在武士肚子上的那杆長矛上,長矛刺穿了武士的身體,被血肉潤滑之後脫離了他的身體,廢除一丈遠,準確的刺進了馬合的穀道,入體兩尺有餘……
戰馬受驚,揹着馬合的屍體狂奔而去。
金日磾停下手裡的長刀,瞅着最後一個羌人武士道:“你不值錢,殺之無益。”
說完,就抓住一匹戰馬,也不理睬那個驚慌到極點的羌人武士揚長而去。
離開了飲馬峽谷,金日磾輕輕地咳嗽起來,嘴裡滿是血漬,這是肺部受傷的徵兆。
強忍着疼痛,找到了自己來的時候騎乘的那匹馬,匆匆的包紮了一下傷口,就向姑臧城狂奔。
遠遠地有兩騎迎接了過來,一件大氅丟給了金日磾,金日磾披上大氅,遮住了他一身的羌人打扮。
“霍光在哪?”
“陪大女放熱氣球!”
“我的幫手在那裡?”
“小郎君認爲你一人就足夠了。”
“帶我去見他!”
“不成,小郎君有吩咐,使者團已經離開了姑臧城,現在已經在二十里外的古道上等你,你應該立刻與使者匯合,馬上回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