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那些老傢伙都死光了,就該我們兄弟上臺面了。”曹襄惡狠狠地喝了一口米粥。
雲琅端起粥碗跟曹襄碰了一下道:“你的意思是我們兄弟繼續倒黴一會?”
曹襄威風八面的道:“繼續倒黴!”
曹襄跑了整整一夜來雲家就是爲了告訴雲琅不能發脾氣把差事辭掉。
皇帝倒黴的時候跟他站在一起的人,纔是他的貼心人,纔是他能重用的人。
這個時候不是論權力大小的時候,更不是鬥氣的時候嗎,連皇帝都退縮了,臣子再衝上去那就是沒眼色的表現了。
兒寬跟張湯睡醒之後,再遇到雲琅,就發現他笑眯眯的,似乎昨晚發脾氣的那個人不是他。
接下來的事情就很好商量了。
這六萬畝地不但有培育種子的功能,還有安置秦嶺野人的功能,皇帝在人手上,給了雲琅,曹襄極大的便利,一千四百戶野人,共計四千三百二十六人,勞力三千七百八十七人,近四千人來耕作六萬畝地,這就是準備要精耕細作了。
此時的大漢,牛是不缺的,雲琅卻希望能給更多的挽馬。
牛拉耕犁可以深耕,而馬拉耕犁可以淺耕,其開荒速度是牛拉耕犁的十倍以上。
馬車,農具,種子,以及供應野人一年人份的糧食,都給的很寬。
至於人手已經開始調配了,而富貴縣的縣令應雪林,以及縣丞郭解也接到了在驪山腳下給野民修建住宅的命令。
所謂修建住宅,自然是富貴縣出材料,野民自己修建房子。
爲此,雲琅認爲自家的少年們可以派上大用場,最節省建築材料的房子自然是雲氏已經修建好的這種平房。
只要規劃好,四千多人居住的一個大村落,用不到多少地盤就能完成建設。
建一個新的村落,最重要的就是水源地。
雖然渭水就是最好的水源地,雲琅還是堅持把這些野民的住宅修在山坡平緩的山腳處,一來,那裡地勢高,可以防範渭水洪災,二來,那裡依舊有一條可以安裝水磨,水車的小河,三來,靠近山腳的土地都不是什麼好土地,不適宜用來種莊稼。
雲琅,曹襄,張湯,兒寬很快就確定好了村落的位置,雲琅也用最快的速度畫好了安置圖,第二天的時候,張湯,兒寬拿着安置圖就離開了雲氏。
“四千多人,這沒有多難是吧?”曹襄看着雲氏來來往往的僕役僕婦們問雲琅。
“當然沒有什麼難的,把雲氏的模式照搬過去就成了,等到陛下可以做上林苑的主的時候,那裡應該已經變成了一座美麗的村鎮。”
曹襄站在平臺上,俯視着雲氏的亭臺樓閣,握着拳頭大吼一聲道:“六萬畝,就六萬畝,四千人就四千人,我要讓全天下的人都明白一個道理,跟着我們兄弟一起幹活,想不富裕都難!”
雲琅笑着拉住曹襄的衣角,他很怕這個踩着平臺欄杆大呼小叫的傢伙跌下去。
“當然了,母親說了,任何時候都要把陛下放在最前面,再加上我們兄弟的蓋世才華,才能無往而不利!
我亞父說了,一定要多多的聚集財富,一定要少少的蓄積武力,這纔是在這個時候最正確的做法。”
雲琅不由得點點頭。
不在朝堂上混,根本就無法理解劉徹是如何的強勢。
滿大漢朝能讓劉徹衣冠整齊的接見的大臣只有汲黯,至於公孫弘,劉徹一般是不怎麼在意的,至於大將軍衛青,他甚至在出恭的時候接見。
至於霍去病,曹襄,在皇帝面前挨腳無數……仔細算起來,皇帝對待雲琅已經算是非常客氣了。
面對這樣一個雄才大略有小心眼的皇帝,不管是衛青,還是公孫弘,都只能一次又一次的降低自己的忍耐底線。
曹襄來雲家,自然免不了要去鄰居家打一場麻將的。
他的母親已經不受長門宮歡迎了,這時候,負責跟阿嬌聯繫感情的人,只能是曹襄。
阿嬌的麻將場子,現在已經是大漢國最著名的社交場合。
如果來的客人身份足夠高,地位足夠重要,說不定在跟阿嬌打麻將的時候會遇上皇帝,如果正好碰到皇帝心情好,戰戰兢兢的跟皇帝打片刻麻將也是可能的。
在這個麻將桌上,敢贏錢的人不多,除過司馬遷這種視搜刮貴人錢財爲使命的人之外,就剩下雲琅,跟曹襄了。
曹襄對大長秋上桌子是極爲不滿的,因爲大長秋上了桌子就說明今天的牌場將是一場真刀真槍的血戰,這對他贏錢極爲不利。
如果把大長秋換成一個巨大的財主,或者身家豐厚的勳貴,那麼,一場麻將下來,他至少能落一袋子金錠。
“六餅,自己種田養蠶的賺錢,也太辛苦了,舅媽您只要多找幾個人來打麻將就成,這跟搶劫一樣利索。”
“九條,傻子,這比搶劫來錢快多了,搶劫多辛苦,讓他們自動送上門來多好。”
“我聽說衛皇后準備接收少府監了。”
阿嬌看了一眼曹襄冷笑道:“幫少府給皇后傳遞這句話的椒房殿黃門的人頭,兩天前就被皇后送過來了。”
“這麼說,少府監的依靠並非是皇后,那麼,該是誰呢?”雲琅停下抓牌的手,輕聲問道。
阿嬌橫了雲琅一眼道:“在這裡想說話就大聲說,輕聲細語的好像我們在密謀什麼似的。”
大長秋笑道:“少府監準備把上林苑定成皇族私產,所以陛下才會遇到這麼多的阻礙。
當然,皇太后那裡是最大的麻煩。”
雲琅磨嘰半天才抓回一張牌,猶豫半晌,纔對阿嬌道:“您沒有給甘泉宮送人蔘吧?”
阿嬌聞言,眉頭皺了起來,放下手裡的牌道:“自從陛下登基之後,皇太后就視我如寇仇,我送去的東西,皇太后照例是不要的,太后所服用的人蔘都是阿彘吃了一半留下的。
怎麼,有什麼問題?”
雲琅長嘆一聲道:“陛下偶爾服用參茶有益壽延年之效,太后服用就沒那麼好了。”
阿嬌愣了片刻,搖搖頭道:“我大漢以孝治天下,陛下不會害皇太后!”
雲琅笑道:“這是自然!”
阿嬌煩躁的甩出一張牌道:“你確定陛下服用參茶沒有害處?”
雲琅看着阿嬌認真的道:“您,我,阿襄,長公主,大將軍,都在喝參茶!
而長安的勳貴們如今飲用參茶的人更多,您見到誰有毛病了?”
阿嬌笑着點點頭道:“確實如此,有無數人想來我這裡討要一點人蔘和藥,潁川侯的老夫人眼看就要嚥氣了,他家的孝子來我門前跪求一點上了年份的人蔘,我給了半寸兩百年份的,結果熬了蔘湯服用之後,至今還吊着一口氣,醫者說,只要熬過這個冬天,開春就能活過來。
人蔘確實是好東西!”
阿嬌給雲琅擔憂的事情下了一個定語,雲琅自然就把這件事丟到腦後去了。
至於曹襄跟大長秋似乎根本就沒有在意他們倆在說話,把腦袋湊到一起悄悄說話,手底下還有換牌的舉動。
打牌果然是不能三心二意的。
阿嬌跟雲琅兩人成了最大的輸家,而大長秋跟曹襄則贏了一個盆滿鉢滿。
賭局在雲琅搜出最後一枚金錠給了大長秋之後結束了。
四個人聚在一起仔細觀看了雲琅繪製的《美麗鄉村圖》,一起讚歎了一陣子,就各回各家。
至於心情到底好不好的只有天知道,反正雲琅的心情變得好多了,把麻煩丟給大人物去解決,纔是小人物的存活之道。
不過呢,雲琅發現,阿嬌的處理方式就是當做什麼都不知道,雲琅自己也覺得只能這麼辦。
“我是不是沒必要天天喝參湯?”在離開長門宮踏上雲氏小路的時候,曹襄突然問道。
雲琅搖頭道:“你的身子因爲那場大病虧損的厲害,人蔘應該多吃。”
曹襄長出了一口氣拍着胸口道:“這就好,這就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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