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108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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綠兒醒來時,一雙冰藍的眸子正在黑暗中冷冷的看着自己,那目光彷彿要將人生吞活剝。

下一秒,房內點起了燈,綠兒臉上有不正常的紅暈,如果不是因爲生病,她絕不會一覺睡到蕭雪海回來。

呼吸有些急促,綠兒看了眼依舊睡着的蕭暮之,咬着脣下了牀,躬身站在蕭雪海面前。

半晌,蕭雪海咬牙切齒,冷冷的吐出幾個字:“怎麼回事。”聲音很冷,卻很低,他不想吵醒男人,綠兒咬着脣,將事情說了一遍。

蕭雪海放下心來,天知道,當他回來看到男人竟然將綠兒抱在懷裡時,那讓人不安,讓人嫉妒到幾乎發狂的感覺。

“事情就是這樣,公子……公子只是怕我病了,所以……所以才……”蕭雪海輕輕做到牀邊,半晌,才道:“回去睡吧,去藥房配些藥,這兩天自己就歇着。”

綠兒看了看外面的天色,剛到下午而已,頭腦有些昏昏沉沉的,見蕭雪海沒有生氣,綠兒鬆了口氣,道:“是,綠兒走了。”

綠兒剛在,蕭雪海就忍不住蹙起眉,早知道青河那個性,根本不該讓他接近男人的。

說起和三人的相識也算是巧合,當時三人被仇家追殺,身中劇毒,遇到了南郭宏,求南郭宏解讀,南郭宏武功並不高明,見三人渾身是血,於是不想惹麻煩,乾脆直接走人,也就是在這時,剛剛成爲丞相養子的自己遇到了學藝歸來的南郭宏。

當時的蕭雪海並不想救三人,但只是很想看南郭宏的醫術到了何種地步,於是讓南郭宏救人,南郭宏二話不說直接將奄奄一息的三人救活了。

從此這三人就死皮賴臉的不走,硬要報恩,自己就乾脆讓他們留在府裡當下人,那青河一直是惹是生非,經常將府上弄的雞飛狗跳,只不過自己平時不在乎這些,因此也沒去管束,本想着男人身邊沒人說話,這青河活潑好動,留在男人身邊也好解悶。

沒想到自己才走一下午的功夫就成了這樣。

見男人呼吸平穩,只是臉色有些潮紅,蕭雪海也放下心來。

不一會兒,南郭宏來了,見了牀上的蕭暮之,頓時露出一副,我就猜是這樣的表情,直接做到牀邊,南郭宏苦笑道:“盟主,我這個神醫都快成了他專用了。”

蕭雪海一愣,他已經很久沒有看見南郭宏笑了,似乎在自己面前,這人永遠都是一副心事重重的樣子,心中有些寬慰,南郭宏是當年惟一一個對自己好的人,如果這世間除了蕭暮之,那麼最讓他不能傷害的人就是眼前粗獷的大漢。

笑了笑,蕭雪海看向熟睡的男人,道:“是啊,他身體總是不好,多虧了南大哥。”南郭宏微微一笑,心中也說不清是苦是甜,坐到了牀邊,蕭雪海立刻伸手將男人埋在被子裡的手拉出來,一模還是熱乎乎的,臉上不由蕩起一抹寵溺的笑容。

南郭宏乾脆別過臉,眼不見爲淨,既然看着這一幕難受,何必再看?

“南大哥?”看着原本來診病的人別過臉,蕭雪海疑惑的叫了聲,南郭宏這才搭上男人的手腕,閉着眼,神情瞬間嚴肅起來。

蕭雪海不由露出會心的微笑,眼前的人雖然粗獷,心卻是極細的,學醫在適合不過了。

許久,南郭宏放下手,道:“體內的毒沒事,只是有些發燒,他身體弱可能要多睡會兒,每三個小時給他喝些藥就好了,沒有大礙。”南郭宏拍拍手,卻沒有要走的意思,蕭雪海給男人壓好被子,見南郭宏依舊坐在牀邊,只是一動不動的看着自己,不由蹙眉問道:“南先生,有事嗎?”

見男子又恢復了之前疏遠的稱呼,南郭宏搖了搖頭,躊躇道:“我只是想問問今天朝上的那個使節是誰?似乎你是認識的。”

室內的氣息瞬間冷了下來,蕭雪海沉默半晌,突然冷笑道:“當然認得。”看了男人一眼,確認他不會醒來,蕭雪海才繼續道:“那本來是我當初爲了報復大哥而養在他身邊的一條狗,誰知這條狗現在卻想反咬我一口。”

南郭宏當即大驚,這些年他一直跟着蕭雪海,男子所做的事他幾乎都知道,但唯有關於蕭暮之和蕭家的事卻一無所知,如果不是知道蕭暮之是蕭雪海的大哥,南郭宏甚至不知道眼前的男子一直在怨恨報復着蕭家。

即使是那樣遙遠的距離,即使只有一次見面,也阻隔不了男子的恨意。

南郭宏心念轉動,立刻問道:“那人是誰?”既然知道是蕭雪海安排在男人身邊的人,那那人必定曾與蕭暮之很親近,否則也不會達到目的。

蕭雪海清冷的面容閃過一絲譏諷之意,冷冷道:“韓機。”南郭宏皺眉,努力在腦海中思索這個人,隨後有些不可置信的道:“原來是他!”說完,他看着熟睡的男人,突然覺得有些悲哀,這人恐怕還不知道他最信任的兄弟其實是爲了報復他而誕生的棋子吧。

蕭雪海也明顯看清了南郭宏的神色,清冷的面容浮現出一絲苦笑,伸手細細撫摸着男人英俊柔和的面龐,低聲道:“世事難料,早知我會愛上他,當初就不會設計那麼多,到如今卻是給自己找麻煩。”

南郭宏抿着脣,明白了白髮男子的意思。

良久,問道:“需要讓人擺平嗎?”南郭宏眼中閃着寒光,彷彿一頭無情而嗜血的狼,任何擋在他面前的人,都會被撕的粉碎。

蕭雪海冰涼的脣角逐漸揚起一抹意味不明的笑意,半晌,冷笑道:"他現在是大盛的使臣,我如何動得?”

南郭宏也是一怔,蹙眉苦思,蕭雪海見他這樣,不由輕笑出聲,道:“想咬主人的狗是活不長的,而且狗就是狗,想當人,做夢!”南郭宏有些發怔,已經許多天未聽到眼前的男子說如此狠話,一時竟有些不習慣,若有所思的看了眼牀上熟睡的男人。

心中猛然一嘆,或許……這人來的對。

只有他才能改變雪海。

PS:沒事冒冒泡,免得親們說我隱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