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見黑壓壓一片人影,疾射而來。
“黑衣羅剎第二”急向陳霖道:“兄臺,來的像是七大門派中人,不知是否衝着你我而來?”
陳霖困惑的道:“不可能,哪有這麼巧!”
“這很難說,你我二人與七大門派勢如水火,難保對方不謀報復,廣佈線眼,查探你我的行蹤!”
“在下實在不願與七大門派爲敵……”
“黑衣羅剎第二”截斷了陳霖的話道:“我也一樣,但事逼至此,不得不然!我們避開如何?”
“沒有這個必要,我想乘此了結一段公案……”
陳霖話聲未落,人影紛紛墜地,僧道俗俱全,不下百人之衆。“黑衣羅剎第二”說的不錯,來的果然是七大門派的人物。七大門派近百高手,立穩身形之後,馬上列開陣勢,人影閃晃之中,布成了一個栲栳圈,把“黑衣羅剎第二”和陳霖圍在居中,一個個面露悲憤之容。
陳霖望着“黑衣羅剎第二”苦笑了一下。
七大門派的人,何以會突然現身,的確費人猜疑。七大門派公然現身,向這兩個震撼了整座武林的煞星挑戰,必有所恃。
驀然-人圈之中,走出一個身穿破袈裟的白眉和尚,和一個鬚髮如銀的百補道袍全真。
這一僧一道,邁開八字步,東搖西晃的走入場中。
“黑衣羅剎第二”急扯了陳霖一把,悄聲道:“兄臺,這兩個老怪物想不到還在人世,今天的場面很難應付!”
陳霖不由心裡一驚,以“黑衣羅剎第二”的身手,竟然說出怯場的話來,這一僧一道,必非等閒人物,同樣悄聲問道:“這兩個不倫不類的僧道是什麼來路?”
“你連這個老怪物都沒有聽說過?”
“沒有!”
“少林癲僧,武當狂道!”
“少林癲僧,武當狂道?”
“不錯,我是聽家師說的,大概不會錯,這一僧一道功力之高,很難估計……”
“我想這兩個老怪物,必是爲七大門派找場……。”話未說完,一僧一道已停身在一丈不到的地方,四道銳利的眼神,朝兩人一陣打量,其中“少林癲僧”也斜着一雙眼,聲如雷鳴般的向陳霖道:“娃兒,你就是‘血魔’的傳人‘活閻羅’?”陳霖冷冷的道:“不敢,正是在下!”
“少林癲僧”目光又轉向“黑衣羅剎第二”道:“丫頭是‘羅剎令’的傳人?”“黑衣羅剎第二”微一頷首道:“不錯!”
“武當狂道”一偏頭,斜斜退出兩步,哈哈一陣狂笑道:“我們沒有找錯人?”
“少林癲僧”道:“錯是不錯,但得找他們的身後之人,纔是正理!”
“帶走小的,老的不請自來!”
“這娃兒貌相不類邪惡,怎的會是‘血魔’之徒?”“人豈可以貌相!”“倒是這丫頭有乃師之風,不以面目示人!”
一僧一道,一唱一和,喋喋不休。
陳霖心念疾轉道:“這癲僧狂道,在該兩派之中,輩份必定極尊,自己的父親,也曾是各大門派掌門人之一,如果出手相搏的話,似嫌不敬,不如乘此機會,抖露‘血魔’之謎,把自己的身份表明,解去了這段公案,否則將來李奇叔叔重整‘桐柏派’之時,不但增加阻力,而且會與各門派成爲水火之勢!”
心念未已,只聽“武當狂道”大聲向“黑衣羅剎第二”道:“丫頭,你真的是‘羅剎令’的傳人?”
“黑衣羅剎第二”沉聲道“不錯!”
“你曾取過七大門派掌門人的一隻手臂?”
“是的,師命難違!”
“好一個師命難違,如果‘羅剎令’要你屠盡武林同道,你也是師命難違?”
“凡事必有因果,老前輩說這話未免過分了!”
“哈哈哈哈,因果,當初‘羅剎令’就是種下了惡因,所以纔會得到惡果,被各門派弟子聯手所殘……”
“黑衣羅剎第二”接過去道:“所以晚輩銜師令,取各派掌門人一隻手臂!”
“果報循環,何日可了,現在你小丫頭又第二次種下了因!”
“老前輩認爲晚輩將得到什麼樣的果?”
“少林癲僧”接口道:“阿彌陀佛,佛家最重因果,小丫頭要問結的什麼果,出家人不打誑語,你師徒將終生面壁,以贖罪愆!”
“黑衣羅剎第二”冷笑數聲道:“老前輩佛門高僧,說話有欠思量!”
“少林癲僧”雙眼一翻道:“丫頭說這話是什麼意思?”
“黑衣羅剎第二”冷聲道:“老前輩的意思是要把晚輩師徒終生監禁?”“嗯!不錯!”
“辦得到嗎?”
“哈哈哈哈!小丫頭,你太自負了,老衲說得出,當然辦得到!”
“只怕未見得!”
“少林癲僧”雖說秉性佯狂,但在當今七大門派之中,除了“武當狂道”之外,論輩份功力,已沒有能和他相提並論的人,此次重現江湖,完全是爲了“血魔”師徒和“羅剎令”
師徒,如果連目前的男女兩魔的傳人都收拾不下的話,就遑論“血魔”和“羅剎令”本人了!聞言之下,老臉一凜,道:“那不妨試試看!”
看字聲中,振臂抓出,這一抓之勢,快逾電閃,而且奇詭絕倫!這是少林絕技之一的“擒龍手”。
“黑衣羅剎第二”芳心大震,一擰身飄退五尺,險極的避過這一式擒拿。“少林癲僧”
不由驚異出聲,想不到自以爲無人能避的一手,竟然讓對方躲過。
陳霖旋身上步,口裡道:“老前輩,晚輩有話……”“武當狂道”身形一劃截住陳霖欺身之勢,道:“娃兒,你想做什麼?”
“晚輩有話要說!”
“你說話尚非其時,一切將來由你師父‘血魔’解說,現在你是乖乖的隨道爺我們同赴少林,靜候你師父出面,還是要本道爺費手腳?”
陳霖強捺怒氣,平靜的道:“晚輩正爲此而有所解說!”“武當狂道”
震天一聲狂笑道:“娃兒,不必徒費脣舌了!”“道長的意思要怎麼樣?”“帶你到少林寺聽候處置!”
“如果晚輩不去呢?”
“這還能由得你不去,本道爺和那髒和尚重蹈凡塵,爲的是什麼?”
陳霖見對方不由自己分說,怒意倏起,冰寒的一笑道:“道爺,你會失望的!”
“武當狂道”白鬚一陣拂動,沉聲道:“娃兒,你的意思是要和本道爺動手?”
“如果爲勢所迫的話,只好得罪!”那邊,“少林癲僧”第二次出手抓向“黑衣羅剎第二”。“黑衣羅剎第二”再次被迫退了八尺。
“少林癲僧”見自己兩度施展少林絕技“擒龍手”,竟然奈何不了一個後生女娃,心裡大不是意思,冷喝聲中,改抓爲劈……破袖飄動之中,揚手推出一掌。
一股平平的勁風,颯然涌出。
“黑衣羅剎第二”風披疾振,纖掌雙推迎去,甫一觸及,但覺對方這平平無奇的一掌,潛勁如山,何止萬鈞,駭凜之餘,把勁力加足十二成……轟然暴聲中,“少林癲僧”身形連晃,破爛的袈裟獵獵飄飛。“黑衣羅剎第二”蹬蹬蹬一連退了五個大步,兀自搖晃不止。場中砂飛石走,勁氣成漩。
四周所有各大門派的高手,齊齊爲之面上失色。
“黑衣羅剎第二”竟然能硬接精修百年的“少林癲僧”一擊而不倒,這份功力,實足驚人,難怪“鷹愁澗”外,她能硬取去七大掌門人的一隻手臂。又是一聲驚天動地的巨響傳出。
“武當狂道”與“活閻羅”已對了一掌,雙方功力悉敵,各退了一步。
這一回合,使得“武當狂道”心裡寒氣大冒,果然江湖傳言不虛,“活閻羅”的功力,確實已到了駭人的地步,“活閻羅”尚且如此,其師“血魔”可想而知。
“血魔”-震撼了整座武林,給武林帶來了末日的恐怖。血魔之謎-困惑了所有的武林人,血魔,究竟是三百多年前的“血魔唐中巨”本人,或是另有其人,至今無人得知,也無從想象。
暴喝之聲傳處,“黑衣羅剎第二”與“少林癲僧”打得難解難分,但明眼人一看就知道在內力方面,“黑衣羅剎第二”遜了一籌,所以每當“少林癲僧”一掌攻出之際,她都極巧妙的避開,不敢硬接。
陳霖與“武當狂道”,乍分又合,雙方硬接硬打,各不相讓,戰況十分慘烈,看得四周的各門派高手,咋舌不已。
轉眼之間,交換了五十個回合之多。
陳霖邊打邊想,該不該施展“血影神功”?
一聲嬌哼傳處,“黑衣羅剎第二”被“少林癲僧”一掌震得歪歪斜斜的退到一丈之外,顯然,她已負了傷。
“少林癲僧”一招得手,旋身再進,狂劈猛攻,勢如海嘯山崩,飛瀑怒潮,一時之間,“黑衣羅剎第二”被迫的手忙腳亂,險象環生。
陳霖偷眼瞥見之下,不由大感焦躁,這一分神,“武當狂道”乘機連攻五掌,登時被迫得退了三步之多。
四周的高手見戰況有利,齊齊面露喜色……又是一聲悶哼,“黑衣羅剎第二”嬌軀直晃,幾乎當場栽倒。
陳霖心頭大凜之中,以十二成功勁,反攻三掌,挽回頹勢。
“少林癲僧”在兩度擊傷“黑衣羅剎第二”之後,身形暴退八尺,向人圈之中一揮手,立有四個彪形壯僧,彈身落入場中,撲向“黑衣羅剎第二”。烏光閃處,慘嗥一聲破空而起,四彪形壯僧之一,屍橫就地。高手羣中,立起數聲驚呼:“羅剎令!”
另三個彪形壯僧不期然的剎住勢子。
“黑衣羅剎第二”手中持着那柄使黑白兩道喪膽亡魂的“羅剎令”兀立原地,雖然她面罩輕紗,別人無法窺測她面部的表情,但,無形之中,似乎在散發着一種殺氣,使人不寒而慄。那邊-陳霖和“武當狂道”,仍然打得難解難分,雙方都是不可一世的高手,戰況之慘烈,武林罕聞罕見。
“少林癲僧”想不到低估了“黑衣羅剎第二”,致使一個少林弟子,在“羅剎令”下,枉送了性命,內心激動非凡,兩道白眉,緊蹙在一起……。四周傳來一片怒哼之聲,尤其少林僧人,一個個躍躍欲試,橫眉豎目。
三個彪形壯僧,一怔之後,齊齊虎吼一聲,再度撲出……“少林癲僧”
大喝一聲:“你們退下!”
但,遲了一步,慘嗥之聲,又告傳出,三僧之一,僕臥血泊之中。
“黑衣羅剎第二”雖在負傷之後,但“羅剎令”在手,的確不可輕侮。
怒喝聲中,少林僧人一涌入場,接着,武當門下也有部分跟蹤而出。
場中情勢,倏告緊張,眼看一場混戰,勢所難免。
如果混戰發生的話,“黑衣羅剎第二”固屬不能倖免,但各大門派的弟子所須付出的代價,實在難以估計。“少林癲僧”大袖一拂,怒喝道:“不得老衲之命,不許入場,違者以門規處治!”
那些少林僧人,連同原先四個彪形壯僧之二,一窒之後,悻悻地退了回去。
武當門人,也只好跟着退身。
“少林癲僧”喝退衆門下之後,舉步又向“黑衣羅剎第二”欺去,老臉之上,一片凝重之色,一掃癲狂之態。
“黑衣羅剎第二”不待對方出手,搶先發動攻勢,“羅剎令”烏芒閃閃,挾以刺耳怪聲,疾劃而出,招式之奇詭厲辣,令人咋舌。“少林癲僧”當場被迫退了三步之多,不由勾動了殺機,袍袖交揮之中,一道排山勁氣,飛卷而出。
“黑衣羅剎第二”的攻勢,頓被阻遏……“少林癲僧”怒聲喝道:“女娃兒,你竟敢當老衲之面殺人?”“黑衣羅剎第二”冷哼了一聲道:“老和尚,難道你要本姑娘束手待斃?”
“你若再不識退的話,老衲說不得只好開殺戒了?”“請吧,姑娘我寧爲玉碎!”
“如此,老衲慈悲你了!”
了字方落,呼呼連劈三掌,勢如滔天駭浪,挾以轟雷之聲。“黑衣羅剎第二”嬌軀疾劃,飄退到兩丈之外,一揚手,“羅剎令”電射而出。
“少林癲僧”袍抽一拂,把“羅剎令”震得偏向一邊。“嗤!”的一聲,“羅剎令”宛若一條靈蛇,在半空劃了半個弧形之後,以更快的速度,飛射而來。“少林癲僧”哈哈一聲狂笑道:“雕蟲小技,尚不足在老衲之前賣弄!”話聲中,伸手便朝“羅剎令”扣去。
“羅剎令”一出,很少有人能倖免,而這老和尚竟然伸手去扣,這份身手,的確已到了出神入化之境。
“黑衣羅剎第二”倒是識貨,一抖腕,在極快的瞬間,把“羅剎令”收了回來。
“少林癲僧”就在一手扣空之際,旋身疾進,左手“羅漢拳”,右手“碎碑掌”,兩種少林絕技神功,同時施展,帶起勁風雷震。“黑衣羅剎第二”芳心大慄,一隻“羅剎令”展盡招式,卻阻不住對方駭電奔雷的猛攻硬打,三個照面,便被迫得險象叢生。陳霖與“武當狂道”,這時已交換了百招之多,仍然軒輊不分,他一眼瞥見“黑衣羅剎第二”情勢危殆,心想:“好歹總是一路,同時她是自己愛人的師姐,吳如瑛的下落還須着落在她身上,豈能讓她落到七大門派之手!”
心念之中,不再猶豫,立把“血影神功”凝聚三成,滲入掌勁之中……淡紅色的勁浪卷處,“武當狂道”立被迫得連連倒退。電光石火之間,陳霖以極快的速度,一閃便欺到“少林癲僧”身側,大聲道:“老和尚,不可迫人太甚!”
迅辣無匹的劈出一掌。
“少林癲僧”聞聲知警,回身反掌相迎……“波!”的一聲巨震,“少林癲僧”立被震退八尺。“黑衣羅剎第二”
這才緩過一口氣來。四周各大門派的高手,一陣鼓譟。
人影晃處,“武當狂道”已飛身撲來,“少林癲僧”也在這時,上步出掌,兩股無儔勁氣,以雷霆萬鈞之勢,從兩個相反的方向匝地卷向陳霖。放眼武林,誰能承受得起“癲僧”
“狂道”聯手的一擊。陳霖口裡哼了一聲,咬緊牙關,左右開弓,雙掌分迎兩股巨流……同一時間,“黑衣羅剎第二”猝然彈身,一掌劈向“少林癲僧”。
“轟!轟!”兩聲震天巨響,挾以兩聲悶哼……陳霖踉蹌的退離原地一丈之多,氣血翻涌如潮,忍不住悶哼出聲。
“少林癲僧”受反震之力猛撞,再加上“黑衣羅剎第二”從側方劈出的一掌,蹬蹬退了八個大步,口角沁出了一縷鮮血。“武當狂道”也搖晃着連連倒退。
這石破天驚的一擊,看得七大門派的高手,心悸神搖,“活閻羅”竟然能硬接兩個具百年修爲高手的聯手合擊而夷然無損,這種功力,確屬不可思議。
但,事實儘管如此,七大門派此次以百人過外的浩大陣容,出現江湖,目的就是爲了“血魔”和“羅剎令”師徒。譁然喧聲之中,四周的各門派高手,驟然收縮包圍圈,齊齊逼向場中。
空氣在這一刻之間,呈現了另一個高潮。
這一來,卻勾動了陳霖的殺機,他在考慮是否以“血影神功”應敵?
如果陳霖全力施展“血影神功”的話,場中連“癲僧”、“狂道”在內,將遭遇到可怕的命運。
但,這樣一來,“血魔”之謎,將由此揭曉,所以,他躊躇不決。最主要的一個考慮是,如果不施展神功的話,對付“癲僧狂道”已感不足,再加上近百高手,後果就不堪想象了。他和“黑衣羅剎第二”憑功力,全身而退決無問題,但他不願意這樣做,他與各大門派之間的過節,須要解開,七大門派找上他的主要原因是“華山”“太極”兩掌門人的死,一般斷定是“血魔”所爲。
人圈逐漸縮小!
“癲僧狂道”已不再阻止門人蔘戰,這兩個老怪物已體驗出憑他兩人的功力,收拾不了對方。
殺機瀰漫着全場。
一場龐大的殺劫,即將展開。
“黑衣羅剎第二”把面轉向陳霖,雖然蒙在黑紗裡的面容,外人無法看到,但這一望的意思,無疑的是說情況已十分嚴重了!陳霖俊面已籠起一層恐怖的殺機,回望了“黑衣羅剎第二”一眼之後,立刻下了決心,要以神功應敵。
心念之中,神功立運,一層淡淡的血光緩緩布起……驀在此刻-無數人影,紛瀉而來,其中有着火雲紅衫的,有襟繡白骨骷髏頭的……逼近的人圈,頓時止住了勢子,人圈之外,又布上了兩重人圈。
來的,竟然是“白骨教”和“烈陽神火教”所屬。
陳霖心念一轉,把剛剛運起的神功卸去,他不願在此時揭穿“血魔”之謎。
“白骨教”和“烈陽神火教”來得突然,和七大門派的高手現身一樣的使人感到意外,而且他們似乎早有成算,現身之後,順理成章的一圍。
“黑衣羅剎第二”急向陳霖道:“他們是預謀,七大門派已與兩教聯手!”陳霖一點頭道:“他們是飲鴆止渴!”
七大門派爲了對付“血魔”師徒和“羅剎令”師徒,竟然與江湖中的幫教聯手合作,確實出乎陳霖意料之外。
他原來打算向七大門派解說“華山”“太極”兩掌門人的死因,現在已無從說起。
人影閃晃之中,“離心島主”和一個襟繡頭大白骨骷髏頭的鳩面老者,飛射入場,和“癲僧”“狂道”施禮相見。
“癲僧”向那鳩面老者道:“貴教主不來了?”
鳩面老者軟咳了一聲道:“敝教主隨後就到,在下奉命先行率隊參戰!”陳霖心中不由一動,如果“百幻書生”現身的話他決不放過他。
“離心島主”嘿嘿一笑,向“少林癲僧”道:“大和尚,如何行動由你發令,烈陽神火教負責最外圍!”
“少林癲僧”目注“武當狂道”道:“老道,有何爲見?”“武當狂道”一掀白髯,道:“老禿,聽你的!”
“少林癲僧”面容一肅道:“那就照預定計劃行事,請貴兩教立刻部署!”“離心島主”和白骨教的鳩面老者,陰陰一笑,轉身出場。陳霖心念數轉之後,心知若不當機立斷,後果不堪設想,急朝“黑衣羅剎第二”靠近數步,沉聲喝道:“姑娘,我們突圍,快!”快字出口,雙掌挾以畢生功勁,分別劈向“癲僧”和“狂道”“黑衣羅剎第二”猛一彈身,如一頭巨鷹向人羣掠去。陳霖這兩掌貫足了全部真力,威勢之強,令人咋舌,“癲僧”“狂道”在猝不及防之下,雖然反應神速,立即出掌,但勁道卻打了折扣。
“波!波!”兩聲巨震,“癲僧”“狂道”各被震退到五尺之外。陳霖掌發隨收,彈身跟着“黑衣羅剎第二”之後,向人圈射去。
暴喝連天之中,七大門派的高手,已蜂捅而上。
慘嗥之聲,破空而起,“黑衣羅剎第二”已與七大門派的高手們展開惡鬥,“羅剎令”
每劃出一式,必有一聲或數聲慘號隨之而發。
“癲僧”“狂道”一怔之後,雙雙縱身撲去……“離心島主”和那鳩面老者,這時,又反奔入場,向陳霖和“黑衣羅剎第二”兩人突圍之處撲去。
第二第三圍的“烈陽神火教”和“白骨教”的高手,也跟着忙亂起來。
陳霖心裡有數,“白骨教”善於用毒,“烈陽神火教”善於用火,如果讓他們有時間準備的話,突圍恐怕很難。是以身形彈起之後,迅快無倫的向人羣中一落,接着雙掌向後猛掄,勁風捲處,七大門派的高手如潮水般涌退。這一退之勢,恰好把“癲僧”“狂道”飛撲之勢,阻得一阻。電光石火之間,身形再起,已到了“黑衣羅剎第二”身側,掌指齊揚之中,把圍住“黑衣羅剎第二”的高手們掃得東衝西撞,口裡急聲道:“姑娘,儘量闖!”一男一女兩個小煞星,聯手突圍,勢若滾湯潑雪,當者披靡。眨眼之間,已接觸到第二圍人圈“白骨教”屬下。“癲僧”“狂道”,徑越人羣,雙雙凌空撲到。
陳霖陡展“血影沖霄”身法,爲一縷輕煙般飄起,正好迎上“癲僧”“狂道”撲來之勢,雙掌猛推,凌空發出兩道如山勁氣。人卻藉着發掌之勢,如殞星般向外劃去。
“砰!砰!”兩響,“癲僧狂道”雙雙落回地面。陳霖這一劃已超越了第二重人圍,與“黑衣羅剎第二”會合。幾乎是同一時間,“離心島主”和鳩面老者已揚掌攻到。“闖!”
陳霖大吼一聲,一掌劈向鳩面老者,身形卻欺向“離心島主”,一式“飛指留痕”閃電出手。
一招兩式,同時分襲兩個頂尖高手,這份功力,確實駭人。“離心島主”只覺眼前一花,指頭已臨眉心,不由駭極亡魂,一個倒翻,退出丈外,鳩面老者也在此時被陳霖的一掌震得踉蹌後退。“黑衣羅剎第二”風披鼓盪,如巨鳥臨空,徑越過第三重人圍,向靠山處瀉去。
陳霖第二次衝起身形,如經天長虹,一瀉數十丈,脫圍而逝。暴喝之聲,震耳欲聾,人如飛蝗,疾迫而來。
陳霖自不必說,“黑衣羅剎第二”的輕功身法,也相當駭人,兩人全力施展,晃眼即沒入一片蒼林之中。
“姑娘止步!”
“怎麼樣?”
“你快尋一處藏身之所,暫時隱住!”
“你呢?”
“我還要出去!”
“那又何必多此一舉,突圍做什麼?”
“稍停再告訴你!”
衣袂振風之聲,挾以枝葉的“嚓嚓!”聲,盈耳而來,接着,林中已現人影。
陳霖急聲道:“姑娘,聽我的話,快!”
說着,紅光陡盛,轉眼之間,他又變成一個赤紅如火的怪物。“黑衣羅剎第二”暗道一聲:“原來如此!”身形疾朝林木深處隱去。
陳霖把“血影神功”運足八成,立成一個血焰刺目的怪物,緩緩朝林外走去。
十幾條人影,迎面而來……突地-驚呼陡起:“血魔!”“血魔!”
此呼彼應,林內林外響成一片。
那入林的十幾個高手,乍見“血魔”現身,驚呼之後,全部怔在當場。
陳霖依然不疾不徐的向林外走去,走到那十幾個高手身前,不期然的止住腳步,右掌倏然上揚。
此時,只須一吐勁,這十幾個高手準得命喪當場。
十幾個高手,早已魂飛天外,瞑目待死。
陳霖一看,十幾人全是七大門派的弟子,心念一轉,收回手掌,出林而去。
林外-人牆高築,最裡一層是七大門派,五十丈之外是“白骨教”,最外一重是“烈陽神火教”。
“少林癲僧”、“武當狂道”、“離心島主”和鳩面老者,算是各幫派的首腦,全集中在最前面。
“血魔”會突然現身,的確出乎每一個人意料之外。
但,這正是場中每一個人所企盼的事,此次正邪雙方大聯手,目的就是要對付“血魔”
師徒,至於“羅剎令”師徒,倒是次要的事,“羅剎令”本人未見現身江湖,但是她的傳人“黑衣羅剎第二”出現。
空氣沉滯得令人窒息。
一個血紅的怪物,從林中顯現出來,緩緩步入場中。
“血魔”現身,一種死亡的恐怖氣氛,隨之瀰漫整個空間。原來七大門派的首先現身的本意,是要先擒下“活閻羅”和“黑衣羅剎第二”,好引出“血魔”和“黑衣羅剎”,想不到小的去了,老的卻自動現身。
“血魔”,單憑外貌,就足以使人喪膽亡魂。
以“癲僧”“狂道”修爲之高,仍不免有張惶失措之感,因爲剛纔從對方傳人“活閻羅”的身手上,已蠡測出“血魔”的功力已到了不可思議的境界。
“血魔”在距衆人三丈之處,停下了身形。
“哈哈哈……”
一陣冰寒徹骨的冷笑,發自“血魔”之口,使得所有在場的黑白道高手,齊齊爲之毛骨悚然,股慄不已。
這笑聲,無疑是恐怖血劫的前奏。
“癲僧”“狂道”等四個爲首的,立着扇形散開,各據方位,蓄勢待發。人圈,緩緩移動,從兩側延伸到蒼林,形成了完整的包圍圈。陳霖遊目一掃四周之後,把兩道血紅的眼芒,直迫在“少林癲僧”的面上,道:“大和尚,你們是爲了本人而來?”“少林癲僧”被對方的血芒逼視得打了一個哆嗦、沉聲宣了一聲佛號道:“施主說對了!”
陳霖語冷如冰的緊迫着問道:“本人願聽聽原因!”“施主無端殺害‘華山’‘太極’兩掌門人,覆在武林掀起滔天血劫……”
“大和尚的意思是一來爲兩個掌門人報仇,二來是本悲天憫人之旨,除魔衛道,爲武林消災,爲蒼生解厄,對嗎?”“少林癲僧”一時無語以對。“武當狂道”接過去道:“閣下不否認殺害‘華山’、‘太極’兩掌門人吧?”陳霖道:“本人鄭重否認!”
這話使得在場的人爲之一怔。
“少林癲僧”道:“施主不承認?”
“既無事實,何從承認起?”
“這話能取信於人嗎?”
“大和尚,本人提出忠告,七大門派最好不要捲入這場是非。至於華山、太極兩掌門人之死,本人日後自有交代!”“阿彌陀佛,恕老衲無法接受!”“那你會後悔?”
“我佛慈悲,一切在所不計!”
“大和尚,你別執迷不悟?”
“執迷不悟的是施主!”
陳霖知道多說也是白費,對方既然蓄意而來,豈能善了,不禁冷哼一聲道:“如此各位意欲何爲?”
“離心島主”怪吼一聲道:“‘血魔’,血債血償,今天便是你的末日!”陳霖不屑的道:“恐怕只好相反!”
“離心島主”暴喝一聲,首先發難,揚掌劈出一道炙熱如焚的勁氣,一旁的“癲僧”
“狂道”等被那熱浪迫得連連後退。冷哼聲中,血紅的勁浪,迎着炙熱的掌風,漫卷而出。
隆然巨震聲中,砂飛石舞,草木盡偃,慘哼聲中,“離心島主”張口射出一股血箭,蹬蹬蹬退出一丈之多,一跤跌坐在地。堂堂“離心島主”,竟然經不起“血魔”的一擊。
所有在場的高手,一個個面目失色,心旌搖搖。
“癲僧”、“狂道”、鳩形老者齊齊鬼吼一聲,旋身上步,各劈一掌。
三個頂尖高手同時發掌,勁勢之強,令人咋舌。
陳霖雖仗神功深奧,威力無邊,但也不敢十分託大,血光一黯,一道淡紫色的勁風,颯然卷出,他第一次以全力發出神功。這正是“血影神功”運到十成以上的現象,血焰由濃變淡,看來似乎沒有方纔的一掌駭人,但潛力之強,可以說是凌古蓋今。“轟隆隆!”一聲天坍地陷的巨震,四周空氣鼓盪如濤,悶哼聲中,三條人影踉蹌急退。
人羣之中,立起一片驚呼之聲。
這一擊,唬破了所有在場高手的膽,如非目睹,誰能相信天下竟然有這種神奇高絕的功力。
就在衆人驚魂未定之際,紅影一閃,一道血焰,電疾卷向“白骨教”的鳩形老者。
一聲悽絕人寰慘嗥,震耳而起。
鳩形老者,骨碎肉靡,變成了一堆肉醬。
陳霖對於“白骨教”中人,可以說恨之切骨,所以出手絕不容情。
就在一掌毀了鳩形老者之後,身形一晃,欺向“離心島主”身前。
“離心島主”兀自坐地未起,見“皿魔”迫來,不由驚魂出竅。死亡的氣息,頓時向四周擴散,空氣在這一刻,緊張到了極限。
“少林癲僧”“武當狂道”,雖然明知不是“血魔”敵手,但盟友危急,以他倆的地位身份,豈能袖手,雙雙又告撲上……就在“癲僧狂道”撲上之時,七大門派的高手們一陣鼓譟,蜂涌而上。
眼看龐大的血劫,就要展開。
如果“血魔”放手屠殺,後果實在不堪想象。
就在此刻-只見血影沖霄而起,劃過各大門派高手的頭頂,瀉落到第二重人圍之前。
地上,已失去了“離心島主”的蹤跡。
七大門派的高手們,不由爲之一呆。
“血魔”似乎不願對七大門派的人下殺手,爲什麼?
七大門派的高手們,見“血魔”迫向第二道人圈,並不跟蹤追擊,齊齊轉身,採觀望之勢,似有所待,又似有所顧忌。“血魔”手裡提着“離心島主”,緩緩前進。
第二重人圈,是離心島“烈陽神火教”所屬高手布成。這時,每一個高手手裡平舉着一個黑黝黝的筒子。
陳霖一看就知道對方將發動火攻!
“離心島主”被“血魔”所制,如果發動火攻的話,該教的師祖,勢必與“血魔”同歸於盡,而以“血魔”的功力而言,火攻未必見效,倒是“離心島主”卻死定了,所以,他們投鼠忌器,遲遲不敢噴射火焰。“血魔”步步移近……烈陽神火教衆,焦灼、恐怖、顫慄,惶然無計。
突然-陳霖把“離心島主”擲落地上,止住前進之勢,冷喝一聲道:“起來答話!”
“離心島主”搖晃着爬起身來,目中滿含怨毒,瞪視着陳霖,但卻掩不住那一股驚怖之色。
陳霖語意冰寒肅煞的道:“閣下可還記得敝徒‘活閻羅’向閣下說過的話?”
“離心島主”一怔神道:“什麼話?”
“血洗風雷谷!”
“離心島主”驚悸莫名的退了一個大步,答不上話來。陳霖冷笑了一聲,又道:“不過這句話本人可以修正!”“如何修正?”
“如果閣下即日率衆離開中原,返回東海離心島,一切作爲罷論!”
“如果不呢?”
“那將沒有一個活口回東海!”
“‘血魔’,你欺人太甚!”
“閣下準備怎麼辦?”
“把你火葬!”
葬字方落,閃電般翻出三丈之外,狂叫一聲:“放!”陳霖暴喝一聲:“找死!”以快得不能再快的速度,疾撲“離心島主”,紅光閃處,慘嗥隨之而發,“離心島主”被震得飛瀉而起同一時間,煙硝蔽空,火舌亂吐,“烈陽神火教”徒,已發動火攻。
熊熊烈焰,從每一個人手持的筒管之中,噴射而出,草木土石,觸之即燃,剎那之間,但見遍地皆火,形成了一片火海。
火焰與“血魔”的血焰,混成了一色。
七大門派的高手們,這時已悄沒聲的從另一個方向,退出火網之外。
陳霖被包圍在烈焰之中,左右前後皆火,熱浪灼膚如炙,轉眼之間,火勢已蔓延到身前三丈之地。
他不由着急起來,功力再高,也無法突出這方圓百丈的火海。
烈焰騰空,煙硝迷茫,外圍的人,已無法再看到“血魔”的影子。
陳霖情急智生,忽地想起了個妙法,雙掌貫足神功,朝地面猛劈數掌,竟然被他劈成三丈方圓,兩丈來深的土坑,忙縱身躍入。
這時,火熱已包圍了整個現場。
陳霖入坑之後,又復朝坑壁連揮數掌,掘成一個橫洞,如此已是萬無一失。
半個時辰之後,火消煙滅,入目一片焦土,大家相信“血魔”已葬身火海。
就在所有的正邪高手,額手稱慶之際,數聲慘嗥,破空而起,只見七大門派的弟子中,有九個在慘嗥一聲之後,倒地斃命。這突兀的奇變,震驚了內圍的七大門派和“烈陽神火教”的高手。
奇怪的是負責最外圍層包圍圈的白骨教徒,這時卻半個人影俱無。
慘嗥之聲頻傳,接着又有十幾個“烈陽神火教”屬下高手,無緣無故的倒斃。
“血魔”,僥倖的消滅了。
但,另一件無名的恐怖,威脅着每一個裡圈的高手。場中,頓時亂成一片。
竟然沒有人想起該一查“血魔”的屍身,以證實這恐怖人物確已死亡。
又一次死亡的恐怖籠罩全場。
“少林癲僧”、“武當狂道”,無論武功閱歷,都已到了登堂入室之境,可是卻忖測不出這些高手突然斃命的原因何在。“烈陽神火教”徒衆,揀回業已被燒成幾段枯骨的“離心島主”的遺骨,由其中一個老者發令,退離現場。
百餘教衆,走離原地不及二十丈,慘號之聲響成一片,轉眼工夫,有半數以上倒地氣絕。
其餘未死的,亡魂失魄,不敢再繼續前進。
七大門派的高手們,一樣的驚怖欲死,面面相覷,作聲不得。這真是不可思議的怪事。
驀然-一條黑影,電射而來,如一頭展翅巨鷹,瀉落當場。人羣中頓時發出數聲驚呼:“黑衣羅剎第二!”“羅剎令的傳人!”
“黑衣羅剎第二”與“活閻羅”突圍而遁,現在又隻身回頭,的確費人猜疑。
這女煞星難道有什麼企圖!
“黑衣羅剎第二”在鷹愁澗外,曾經取去了七大門派掌門人的一隻手臂,對七大門派而言,這不但是奇恥大辱,也是一筆血債……就在“黑衣羅剎第二”身形立穩之際,七大門派的高手,已一涌而上,把她圍在覈心。
“黑衣羅剎第二”對眼前的態勢,並未放在心上,四顧一週之後,道:“‘血魔’呢?”
高手羣中,有一箇中年道士冷冷的道:“你是來陪葬,還是收屍?”
“黑衣羅剎第二”嬌軀一驚,惶然道:“他死了?”另一個半百老者嘿嘿一笑道:“神火炎燒之下,可能會剩下幾片枯骨!”
“黑衣羅剎第二”喃喃地顫聲道:“他死了,他……他不能死呀!不會的,以他的身手,怎麼會這般容易……”
那老者不屑的接過話頭道:“神火烈焰,土石皆焦,大羅金仙也難逃一死!”
“他真的死了?”
“哈哈哈哈!”
“嘿嘿嘿嘿!”四周響起一片嘲弄的笑聲。
“他死了!”
“黑衣羅剎第二”茫然的重說了一遍之後,突地仰首蒼穹,發出一陣淒厲刺耳的長笑,笑聲如裂金石,激盪穿空,刺耳如割,所有的高手,不由爲之變色。
笑聲方落,黑影陡地凌空而起,疾逾鷹隼的向那片草木成灰的焦土場中射去。
紅影連閃,數道勁風,橫空涌卷,硬把“黑衣羅剎第二”中途迫落。
這攔截的是五個身穿火雲衫的老者,一望而知是“烈陽神火教”徒。
“黑衣羅剎第二”披風一抖,“羅剎令”已掣在手中。七大門派的高手,又復一涌面前。
“黑衣羅剎第二”冷哼了一聲之後,手中“羅剎令”倏然上揚這一揚手之間,包圍着她的高手們不自禁的面色一變。“羅剎令”畢竟是可怕的!場中空氣,又呈緊張之勢。
另一場殺劫,又將要揭開序幕。
除了“少林癲僧”和“武當狂道”之外,可能誰也不是“黑衣羅剎第二”的對手,如果“羅剎令”出手,死傷立見。“黑衣羅剎第二”緩緩放落“羅剎令”,尖笑一聲道:“反正今天在場的人,都已註定了死亡的命運,我又何必多此一舉!”這句話說的所有在場的高手,寒氣大冒,疑雲頓起。她說這話是什麼意思?
莫非那些突然慘號一聲死去的高手,是着了她的道兒?這不但是恐怖,而且毒辣到了極點。
“退下!”
沉喝聲中,包圍着“黑衣羅剎第二”的高手們紛紛向後退了數步,“少林癲僧”和“武當狂道”雙雙欺身入場。
四道懾人凌目,一不稍瞬的照在“黑衣羅剎第二”的身上。“少林癲僧”聲如鬱雷也似的道:“女娃兒,你方纔說什麼?”“我說今天場中將不會剩下半個活口!”
“真的?”
“信不信由你!”
“你說,這是什麼歹毒的陰謀?”
“我,哈哈哈哈,我‘黑衣羅剎第二’還不屑爲!”
“武當狂道”插口道:“‘黑衣羅剎第二’,你說這話是什麼意思?”
“嘿嘿,沒有什麼,‘血魔’死了,你們也一樣逃不了死亡的命運!”
“少林癲僧”和“武當狂道”既驚且駭的退了一步。
所有在場的高手,也齊齊面上失色。
“少林癲僧”白眉緊鎖,沉聲道:“女娃兒,你把話說清楚些?”“黑衣羅剎第二”冷嗤了一聲,用手一指不遠處的屍身道:“像他們一樣,死得無聲無息!”
“到底是誰使用這種歹毒的手段殺人?”
“大和尚,這不必問了,認命吧,難道誰還有想活着離開而謀報仇?哈哈哈哈……”
這種恐怖已極,藏頭露尾的話,令人毛骨悚然。
“武當狂道”怒吼一聲道:“女娃兒,你一樣逃不了?”“那可未見得!”“你以爲貧道等會放過你?”
“本人不在乎,不過,我告訴你,牛鼻子,七大門派今天以後,將精英盡失,一蹶不振,向邪惡投誠!”
“武當狂道”如霜鬚髯,一陣飄拂,目中精芒似電,暴喝一聲道:“貧道先斃了你!”
手起一掌……“老道,且慢!”
“少林癲僧”一橫身攔在“武當狂道”身前,道:“女娃兒,你能不能說明白一點?”
“說了又有何用?”
“爲什麼?”
“你們自命名門大派,盲目的毀了一股衛道的力量!”這話說得所有的人大惑不解。
“衛道的力量?誰?”
“血魔!”
衆高手一陣譁然。
“少林癲僧”忍不住狂笑一聲道:“‘血魔’,衛道?哈哈哈哈……”
“你不信?”
“誰也不會相信,‘血魔’給武林帶來了末日!”“有何爲證?”
“天下人有目共睹,‘血魔’殺人如麻……”
“大和尚可曾分析過‘血魔’所殺的對象?”
“七大門派之中‘華山’‘太極’兩掌門人首遭其害!”“何人見‘血魔’出手殺害兩掌門人?”
“強辯無益!”
“大和尚,本姑娘坦白的告訴各位,‘華山’‘太極’兩掌門人,決非‘血魔’所殺,但這兩位掌門人卻死有餘辜!”
“武當狂道”向前跨了一個大步,站在“少林癲僧”身畔,怒聲道:“女娃兒,殘傷七大門一節,又作何解說?”
“黑衣羅剎第二”侃侃然道:“昔年‘羅剎令’被各大門派聯手合攻,殘去一臂,身負致命重傷,本人只是完先師遺命,取七大門派掌門人一條手臂,以了這夙願!”
“什麼,‘羅剎令’已不在人世?”
“不錯,先師已經在月前歸天!”
“哦!”
“哦!”
“癲僧”“狂道”各哦了一聲,似乎是慶幸武林中去了一顆魔星。
驀在此刻,-高手羣中,突然有人高呼一聲:“血魔!”
這一聲驚呼,恍若晴空霹靂,使所有的人爲之心頭狂震。果然,人羣之外,站着一個血焰繚繞的怪物,不是“血魔”還有誰?“血魔”竟然不死,出乎每一個人意料之外!
這魔尊既然不死,不堪想象的報復行爲即將隨之而來。現場,本來就已經是一片慘霧愁雲,此刻又加上了一重死亡的恐怖。
連“癲僧”“狂道”,也不由感到一陣顫慄。
“黑衣羅剎第二”一晃身到了陳霖身前,低聲道:“你沒事?”短短三個字,表示出無限關懷之意。
陳霖感激的道:“謝謝姑娘關懷!姑娘何以再次身入險地?”“我探到一個歹毒的陰謀!”
“什麼陰謀?”
“白骨教要乘這機會,一網打盡七大門派精英,和離心島衆!”
“真有這樣的事?”
“目前四周已被白骨教徒撒佈一種冠絕天下的奇毒,稍站即死、你看到那些屍體沒有?”
“哦!”
“據說這毒是‘四毒書生’潛心煉製的,中者無救。”提到“四毒書生”,陳霖登時熱血沸騰,“生死坪”上血淋淋的往事,又呈眼前,母親被迫殺,拋屍血池,鍾子乾叔叔被毒死,自己也死裡逃生……他同時想起他絕谷弱水之濱,瀕死的“白骨教主”向他說過的話“……‘百幻書生’竊據教主之位……‘四毒書生’正在煉製一種毒藥,如果不予阻止,任其煉成,天下蒼生將遭空前荼毒心念之中,不由脫口道:“想不到竟讓他們煉成!”“黑衣羅剎第二”迷惘的道:“你說什麼?”
“沒有什麼、以後再向姑娘解釋!”
“‘四毒書生’曾親自參與這件陰謀!”
陳霖激動無比的道:“人在何處?”
“十里外的一所破廟之中。”
“在下馬上……”
“且慢!”
“姑娘還有話說?”
“眼前的事須得解決!”
“哦!”
陳霖掃了全場一眼之後,註定“少林癲僧”道:“大和尚,所有在場的人將死無葬身之地!”
“少林癲僧”駭然退了一個大步。
其餘的所有在場高手,頓時面無人色,齊在心裡忖道:“‘血魔’要展開屠殺了!”
“武當狂道”鬚眉俱豎的道:“血魔,你準備怎樣?”陳霖不屑的道:“老道,死神已在等待着你們!”
“少林癲僧”倏有所悟,轉頭掃了一眼方纔無故死去的那些門人,沉聲道:“莫非老衲等已陷入一個死亡陷阱之中?”陳霖冷冷的道:“大和尚,你還有點見識!”
所有的人,面色又是一變,情況的突兀,使衆高手如墜五里霧中。
陳霖心中有事,不願久纏,大聲道:“大和尚,如果要想活的話,且隨我來!”
說着向場的另一端走去。
“少林癲僧”一陣猶豫之後,毅然舉步……“武當狂道”一橫身道:“老禿且慢!”
“什麼事?”
“你不考慮事情的真假?”
“黑衣羅剎第二”在旁冷笑一聲道:“老道,‘血魔’如果要想取在場人的性命,憑他的功力,不需要轉彎抹角吧?”這話問得“武當狂道”啞口無言。
的確,“血魔”如果有心要在場人的命,可能不需費什麼手腳!
“少林癲僧”再次舉步向“血魔”身後走去。
所有驚懼困惑的目光,齊朝他身後射去。
“血魔”此舉用心何在?
沒有一個人能忖測得出來。
轉眼之間,“血魔”和“少林癲僧”同時消失在那一片燒焦了的場地之中。
且說陳霖領着“少林癲僧”走入不久前,他用以避火的土坑之內,“血影神功”一散,登時回覆“活閻羅”的本來面目。“少林癲僧”不由失口而呼:“血魔就是你,你就是血魔?”陳霖將頭連點道:“不錯,大和尚,如果相信得過在下的話,在下有話奉告?”
“少林癲僧”幾乎不相信眼前的事實,激顫的道:“少施主到底是何來歷?”“血影門第三代掌門!”
“哦!血影門第三代掌門?”
“不錯!”
“如此老衲有禮了!”
“大和尚不必多禮!”
“掌門人有什麼見教,老衲洗耳恭聽?”
“大和尚是否聽說過‘桐柏派’事件?”
“老衲曾有耳聞!起因是由於一部‘軒轅經’!”
“不錯,‘百幻書生’兄妹,以‘軒轅經’爲誘餌,誘惑一干魔頭,夜襲‘碧雲山莊’,使‘桐柏派’一夜之間冰消瓦解,而掌門人陳其驤,卻被誘赴‘生死坪’予以毒殺之後,拋屍‘血池’……”“哦!這個……掌門人何以……”
陳霖語音頓轉悲憤,道:“請聽在下說下去,誘殺桐柏掌門的兇手中,就有‘華山’‘太極’兩掌門人!”
“少林癲僧”駭然驚怪的道:“有這樣的事?”
陳霖一頓之後,接着道:“華山、太極兩掌門人,因被‘百幻書生’的妹妹‘絳珠仙子’美色所迷,不顧地位身份,甘心爲虎作倀!”
“阿彌陀佛,孽海無邊……所以他二人被施主所殺!”“不錯,在下有殺他二人之心,可是,被他人捷足先得……”“誰?”
“百幻書生!”
“他們不是一道嗎?”
“百幻書生爲殺人滅口!”“少林癲僧”意似不信的道:“施主何以如此清楚其中底蘊?”“在下便是桐柏掌門陳其驤之後!”
“哦!”
“少林癲僧”忍不住又哦了一聲,他確實想不到不可一世的“血魔”竟然是一個二十不到的美少年,而他,又是桐柏掌門之後,桐柏派當年也是名門正派之一,同氣連枝,多少還算是正派的一脈。
“施主何以成爲‘血影門’的掌門人?”
“這個恕難奉告!同時,現在所談的仍請大和尚保密!”“少林癲僧”
點了點頭,又道:“那今天的事,到底……”“白骨教佈下陰謀,合各派之力,解決了在下之後,再把各門派一網打盡,以遂他稱尊武林的野心!”“真有這樣的事?”
“白骨教已在場地四周,撒佈了毒藥,任你功力高絕,也難逃一死!”
“少林癲僧”雙目圓睜,凌芒閃閃,激動得簌簌而抖,沉聲道:“那麼剛纔那些門下是誤觸毒藥而死的了?”
“一點不錯!”
“這種教派,豈能容他躋身武林!”
“大和尚可知白骨教主是誰?”
“不是‘白骨屍魔’麼?”
“不是!”
“不是?”
“不是!”“是誰?”
“百幻書生!”
“這怎麼可能?”
於是陳霖把闖白骨總壇,探道入絕谷弱水,巧遇白骨教主,始悉百幻書生憑其妙絕人寰的易容術,幻化爲白骨教主等經過,簡略的說了一遍。
這不由得“少林癲僧”不相信,當下毅然道:“施主是否要對該教實行犁庭掃穴?”
“這是在下當前的急務!”
“如此老衲代表七大門派向施主聲明,屆時當率各派門人弟子參與?”
陳霖心頭電轉道:“白骨教人多勢衆,憑自己索仇有餘,要徹底摧毀該教則不足,同時七派參與此事,對將來李奇叔叔復振桐柏派也有裨益!”當即正色道:“如此在下謹先謝過!”“施主太謙了,七大門派從任何立場來說,都不會放過該教!”
“那在下言止於此,請大和尚率衆離開這險地吧!”“如何能越過那毒圈呢?”
“劈土開路!”
“劈土開路?”
“不錯,目前只此一法可行!”
“這也難免不使毒粉沾身?”
“在下當效微勞!”
“少林癲僧”雙手合手道:“老衲謹代各門派致謝!”“不敢!”
“如此請吧?”
“大和尚先請!”陳霖說話之中,又運起“血影神功”,回覆“血魔”
面目。
場中所有的高手,早已望眼欲穿,此刻見“少林癲僧”與“血魔”一先一後,疾馳而來,衆皆驚詫莫名,不知是什麼蹊蹺。陳霖入場之後,半聲不吭的運足神功,舉掌一路揮劈而去!但見血紅的勁浪翻卷,土石草木紛飛,呼呼轟轟,如倒海翻江。
看得所有在場的人,如丈八金剛摸不着頭腦。
不多時,已劈出一條甬道來。
“少林癲僧”匆匆向各門派的高手說了幾句,率衆沿甬道馳離現場。
陳霖回頭入場,面向“烈陽神火教”的一般高手道:“限爾等即日離開中原,返回東海,否則將遭受極嚴重的報復!”“烈陽神火教”一行,早已唬破了膽,還敢說些什麼,呼哨一聲,紛紛縱身跟着七大門派之後離去。陳霖目送一行人去遠,才卸去神功,恢復本來面目,向“黑衣羅剎第二”一揖道:“在下敬謝姑娘迭次指示仇蹤之德!”“黑衣羅剎第二”
輕聲一笑道:“我這完全是受師妹吳如瑛之託,用不着謝!”
提起吳如瑛,陳霖面孔不由一黯,他多麼渴望再見她啊!但他對她又產生了一種困惑和不滿,因爲她不該把復仇的大事託付給“黑衣羅剎第二”,他在心裡暗自決定,自己決定代她報父仇,這樣,才能對已死的“無虛劍吳佑年”有所交代。當下,語音一變道:“姑娘方纔說‘四毒書生’在一所破廟之中?”
“不錯,還有‘白骨教’參與此事的全部高手,他們在等待事情的結果,七大門派的人一離開,他們可能會知道陰謀失敗而急急離開!”
“那就請姑娘指示破廟所在!”
“我替閣下帶路如何?”
“不敢勞動姑娘!”
“客氣,事不宜遲,咱們走!”
“黑衣羅剎第二”走字出口,人已彈射而起,陳霖只好跟着彈身跟上。
兩條身影,快如浮光掠影,沿官道疾馳而去。
一盞熱茶的工夫,舍官道轉入一道山環,果見一叢楓樹之中,隱約露出一段殘垣。
“黑衣羅剎第二”身形一緩,道:“到了!”
陳霖也跟着緩下身形。
兩人形如鬼魅的朝那片楓林之中掠去……突然-陳霖急叫一聲:“停!”
“黑衣羅剎第二”不期然的一剎身形,道:“什麼事?”“這林緣附近有毒!”
“何以見得?”
陳霖用手一指道:“你看那是什麼?”“黑衣羅剎第二”順着陳霖的手勢一看,不禁輕“哦!”了一聲,只見靠近楓林邊的路口上,躺着兩個人和一條狗的屍首,那兩個死者身邊還有弓箭刀叉等物,顯然是兩個獵戶,誤觸毒粉而死,連狗也不能倖免。
陳霖不由恨聲道:“該殺!”
“走吧!”
“姑娘最好是在林外稍憩一會!”
“爲什麼?”
“破廟四周可能全都是毒,同時交手之時,對方必然用毒!”“你不怕毒?”
“在下習練的‘血影神功’能克毒!”
“可是閣下可別忘了半刻之前,我闖入毒圈,也未見中毒!”陳霖不由啞然失笑,忖道:“自己確實疏忽了這一點!”但仍然迫問道:“姑娘也是不畏毒的?”
“當然!”
“在下有些不解。”
“爲什麼?”
“姑娘不是說過這毒是‘四毒書生’新近煉成,天下無藥可解?”
“不錯,可是奈何不了我!”
“在下很想知道爲什麼,難道姑娘也是弄毒的大行家?”“黑衣羅剎第二”從風披之內掏出一粒龍眼大的珠子,放在掌心中道:“就憑這個。”陳霖一看之下,不由心頭大震,俊面立時變色,他想起在“和合會”石窟之中,“百幻書生”幻化的蒙面怪客,曾向自己出示過與這完全一模一樣的珠子,如果說這粒珠子,真的是那粒“天眼珠”的話,怎麼會到“黑衣羅剎第二”的手裡?
不由脫口道:“天眼珠!”
“黑衣羅剎第二”似乎呆了一呆,道:“兄臺怎麼知道是天眼珠?”
“我曾看過‘百幻書生’持有此珠!”
“不錯,這正是‘天眼珠’,功能辨毒避毒,可算得是一件武林奇珍,同時這一粒也就是‘百幻書生’所持的那一粒!”陳霖愕然道:“怎麼會到姑娘手中?”
“黑衣羅剎第二”不經意的道:“兄臺別忘了敝師妹吳如瑛是‘三絕姥姥’的徒孫,而‘三絕姥姥’與‘百幻書生’又是形如一體……”
“姑娘是說這‘天眼珠’是‘百幻書生’送給我那瑛妹的?”“一點不錯,她暫時借給我用用!”
數條人影,疾馳而來。
兩人疾朝樹後一隱,來的果然是胸繡白骨骷髏頭的“白骨教”屬下,轉眼之間,已入林消失在破廟之中。
陳霖輕道一聲:“走!”
兩人又朝裡走進,眼前現出一所破敗不堪的廟宇,門樓早坍,也看不出是什麼廟,廟前兩側的神像,已變做了兩堆泥!兩人繞過廟門,從側方殘缺的矮垣上飛身而進。
廟內殿堂庭院之中,人影幢幢。
只見那方纔入廟的幾個白骨教徒,徑馳入殿,接着一個聲音道:“稟護法,七大門派和離心島人已安然脫離毒圈,只有三十不到的人死亡。”
“有這樣的事?”
“弟子等眼目所睹!”
“這就透着邪門了!好,你們下去!”
“遵命!”
“傳內堂各香主!”
那數人退出,另有三人應聲入殿。
“參見護法!”
“各位免禮,如今事出非常,請派幹練的弟子查探七大門派脫出毒圈的原因,其餘的立刻分批上道,返回總壇!”“遵諭!”
“黑衣羅剎第二”輕輕一碰陳霖道:“殿內說話的就是‘四毒書生’,他四人已當了該教護法!”
陳霖登時殺機雲涌,恨貫胸膛,張口發出一陣陰森刺耳的冷笑,笑聲中,“血影神功”
立時運起,一閃身,躍落庭院人羣之中。驚怖的喊叫聲,響成一片!
“血魔!”
“血魔!”
這些白骨教的高手們,滿以爲“血魔”已葬身在“烈陽神火教”的火海之中,做夢也估不到這魔尊竟然不死,現身此間。登時慌亂嘶叫,紛紛走避。陳霖滿懷殺機而來,豈讓對方逃遁,身形未穩,雙掌挾以十成神功,迴環拍出。
血紅的勁波,翻卷澎湃……剎那之間-慘嗥震天!
肢體橫飛!
人影亂射!
血雨狂灑!
轉眼工夫,院中屍積如丘,血流成渠,厥狀之慘,令人不忍卒睹。
暴喝聲中,四條人影,從殿中飛射而出。
赫然是四個身着白、青、灰、黑儒衫的書生,手中分持劍、簫、笛、尺,四般兵刃,乍見“血魔”之面,不由駭然窒住。這四人正是“四毒書生”。仇人見面,分外眼紅。
陳霖驀一收勢,轉身面對“四毒書生”。
“黑衣羅剎第二”手持“羅剎令”,站在陳霖身後兩丈之地。那些幸而未死的白骨教徒,一見“四毒書生”出殿現身,紛紛止住奔竄之勢,觳觫不已的遠遠站定。
慘酷的教規,使他們想逃而不敢逃。
“四毒書生”半聲不吭,齊齊一揚手。
一片灰濛濛的東西,罩向陳霖。
“黑衣羅剎第二”忍不住叫道:“當心毒粉!”
陳霖陡提一口丹田真氣,周身血焰暴漲,竟然把那層毒霧阻得不能近身。“四毒書生”
見狀之下,亡魂盡冒,毒粉奈何不了對方,若論交手,何異以卵擊石,互施一個眼色,轉身正待……“哪裡走!”
陳霖暴吼一聲,身影電似一圈,紅色勁氣涌發,把“四毒書生”震得連連倒退,這一退,卻退進了殿堂門。
“黑衣羅剎第二”高聲道:“我守住殿外!”
陳霖一閃身,追入殿內。
“四毒書生”面現死灰之色,額上汗珠滾滾而落。
從“百幻書生”口裡,他們知道當年“生死坪”上那小孩並沒有死,而且做了“血魔”
的傳人,自號“活閻羅”,卻不知道眼前的“血魔”,正是被他們逼殺的“武林之花郭漱玉”所帶的小孩,也就是使他們惶惶不安的“活閻羅”。
陳霖緩緩向前逼近數步,冰寒至極的道:“四毒書生,你們將遭到甚於往昔十倍的報應。”
“四毒書生”駭極的連連後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