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話你就直說,別吞吞吐吐的。”
館陶公主被雲嘯勾得有些不耐煩,放下茶杯對着雲嘯呵斥道。
“公主,臣斗膽若是他們兩位有一天不在了。您只是皇帝的姑母,您說您還會有今時今日的地位麼?”
雲嘯左右看了看,湊近了館陶公主的耳邊小聲的說道。
館陶公主眼睛霍的一睜,隨即呆坐在了椅子上。雲嘯說的沒有錯,一旦劉啓與竇太后都去了。那自己今後可就沒有這樣的風光了。皇帝已經被確診爲了肺癆,太后已經奔着七十去的人。
他們萬萬的活不過自己的,過慣了人前顯貴的日子。若是要她去過那無人問津的日子,恐怕這比殺了她都要難受。
“你小子鬼主意多,給老孃出個主意。若是使得,老孃重重的謝你。”
館陶公主一口一個老孃,雲嘯暗自擦了一把汗。就您這樣的能教出什麼樣的好閨女。
“公主,一個女婿半個兒。若是您找了一個好女婿,還怕……”
“你是說嫁給,哪位王爺?劉勝和劉端倒是年貌相當,我去過估計陛下也會同意。”
館陶公主,點點頭自言自語道。
“公主,即便是嫁給兩個王爺。也不過就是王妃而已,即便是有個做女婿的王爺那又怎樣。現在朝廷不停的削藩,恐怕以後王爺們的權利與封地會越來越小。”
“這也不行那也不行,你到底要怎樣。”
館陶公主霍的站起,有發飆的跡象。
“公主,要嫁就要嫁比王爺大的。這樣才能永享富貴,您說呢?”
見館陶公主要要發飆,雲嘯趕忙將剩下的話一口氣說完。
“比王爺大的!你是說太子!”
館陶公主見雲嘯點了點頭,心下忽然的亮堂起來。對啊,如果阿嬌成爲了太子妃,那麼日後必然會成爲大漢的皇后。自己便是皇帝的丈母孃兼姑母。那時誰還敢看輕自己。
到了那個時候,恐怕不但是那些大夫一類的人要圍着自己轉。即便是三公九卿之流恐怕也得看自己的臉色。
“你小子的腦子就是靈光,這事若是成了老孃定會重重的謝你。”
館陶公主說完便扭着屁股出去了,吩咐自己的從人將阿嬌喚回。坐着車架急匆匆的回長安去了。
雲嘯看着煙塵滾滾離去的館陶公主,微微的一笑。
“你小子又要坑誰了。”
衛綰的聲音從雲嘯的身後響起。
“笑一笑十年少,我笑兩下開開心也不行?”
“你今年還不到二十呢,還笑一笑十年少。也不怕把你笑沒了。跟哥哥說,你是不是打算坑公主。別瞞我,你小子只要一副這個鬼樣子,那就是憋着壞坑人呢。”
靠了,這老小子什麼時候這麼瞭解自己了。雲嘯心中暗自的咒罵。
“沒什麼,只是給公主出了個主意。讓公主產保富貴而已。”
“公主與衛綰關係不錯。你可不能坑她。”
衛綰的語氣有些焦急,雲嘯詫異的回頭看了一眼衛綰。這傢伙不會跟館陶公主有一腿吧。
館陶公主帶着阿嬌急匆匆的回了公主府,驢子拉磨一樣的在廳堂裡面亂轉。
“娘你亂轉什麼啊,看得我頭都暈了。”
“還不是給你操心一邊玩兒去,你是大姑娘了不準闖禍知道麼?”
“你肯定又是在想着怎麼討好皇帝舅舅,阿爹說了你就會拍皇上舅舅的馬屁。”
“居然跟老孃這樣說話,看我不打爛你的屁股。”
看着張牙舞爪撲過來的館陶公主。阿嬌笑着跑了開去。
想要嫁給太子,遠比嫁給一般的王爺要難上許多。館陶公主並不傻,她不會直接去找劉啓。這樣的事情要先和慄妃打好招呼,然後兩個人找個皇帝高興的時候,一起跟皇帝說。這才能辦好這件事情。
“來人,我要進宮。”
未央宮。
雅居小築是慄妃的寢殿,當慄妃聽說館陶公主前來拜訪的時候心下疑惑。這位長公主殿下很少與自己來往,平日裡也就是在後宮的聚會上能見上一面。自己的雅居小築是從來不曾踏足。今天怎麼忽然拜訪起自己來了。
“哎呦,慄妃娘娘。我還是頭一次來你這雅居小築,這裡佈置的還真是雅緻。呀,那個錦幔怕不是蜀錦的吧。”
館陶公主指着一片蜀錦的幔帳驚訝的道。
“呃,這是前年陛下賞的。”
慄妃順着館陶公主手指的方向看去,隨聲應和道。
“陛下還真是疼你,今天來也沒有什麼事情。只是最近得了兩樣首飾。覺着還是你戴着般配。便拿來給你瞧瞧,你看這個是青花白玉琉璃簪,這可是我家的管事從東胡人那裡淘來的。”
館陶公主說完便打開了一個黑漆金線的盒子,裡面是一根青玉製成的簪子。簪子的上面還有雪花一般的紋路。整隻簪子都是由一塊玉石雕琢而成。最難得的是,整隻玉簪子上面沒有一絲的玉沁,在燭火下顯得流光異彩,讓人一見便不願放下。
“公主拿來的東西哪裡有凡品,想必這簪子一定價值不菲。”
慄妃見獵欣喜,但還沒有琢磨透館陶公主來的用意。
“不怪陛下這樣寵你,這簪子戴在你的頭上越發的襯托你的美貌。不愧是後宮的第一人,這簪子就送給你了。”
慄妃大驚,無事獻殷勤非奸即盜。這館陶公主怎會忽然給自己這樣貴重的禮物,莫不是有什麼陰謀。慄妃只是狂妄驕縱,但爲人並不蠢。她怎麼會這樣就手下長公主的禮物。
“長公主,我怎麼能收您這麼貴重的禮物。”
慄妃連忙將簪子從頭上拿下來,放進漆盒內。
“都是一家人,還客氣什麼。以後啊咱們多多的走動,你也別怪老太太。有些時候你要哄着她,你沒事多去請幾次安。多陪老人家一會兒,老太太也不是一個不近情理的人。”
館陶公主笑着又將漆盒推了回來。
與太后的關係一直是慄妃的心病,自己一家的死幾乎都和太后有關係。還有自己的貼身宦官春駝,更是被太后叫人活活的打死在自己的面前。
太后就像一座高山一樣,聳立在自己的面前。山頂上永遠掛着寒冷的冰霜,無論自己如何的努力,始終不能讓冰雪消融。館陶公主的話讓慄妃的眼前一亮,自己可以藉助館陶公主來多多的討好太后。
這樣說不準還能從王娡的手中將掌管後宮的權利奪回來。有了太后的支持,劉榮的地位也將穩固的多。
想到這裡,慄妃頓時對館陶公主熱絡了起來。
“臣妾一定聽長公主的話,這簪子我就收下了,瑩兒將陛下賞的那對翡翠的鐲子拿來。”
“諾”
小宮女瑩兒答應一聲便小跑着去拿那對慄妃最喜歡的翡翠鐲子。
同樣是一個黑漆描金線的漆盒,瑩兒小心的放在了案几上。施了一禮然後退下。
“長公主莫要嫌棄,這是過年時陛下賞的一對鐲子。就算是本宮的回禮,還請長公主莫要嫌棄。”
慄妃打開漆盒,裡面的一對水頭十足的翠綠色鐲子映入了眼簾。大漢不產翡翠,若是想要翡翠必須去菟郡的苦寒之地,或者是南方極遠的煙瘴之地尋找。所以,大漢的翡翠首飾一向極爲貴重。慄妃肯拿這對翡翠的鐲子作爲回禮,足以見慄妃對館陶公主的重視。
“哎呦,水頭這麼足的翡翠。我還是頭一次見,陛下真是偏心。聽說南邊東甌國王爲了贖罪送過來一批貢品,我就聽說有這樣的一對鐲子,向皇帝哥哥去討他還不給,原來是在你這裡。”
館陶公主一面拿起鐲子,一面的埋怨起劉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