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一種人,天生自我感覺良好,他常常自詡足智多謀,他能完好的遊走在法律和道德的邊緣,他從不認爲有什麼人是自己設計不了的。
很明顯,姜俊承就是這種人,他是獨子,父親早年趕上了好時機,藉着三星集團崛起的勢頭,大發橫財成爲一方富豪。
從小長到大,姜俊承可謂錦衣玉食,就連交的朋友也都是所謂的上流社會貴族,他機智過人,手段百出,是這個圈子公認的“軍師”。
他擅長動用陰險手段,對手在意什麼他就想法設法的去毀掉什麼,從而讓對手生不如死。
秀哲是一個異類,姜俊承對他又是嫉妒又是羨慕,羨慕他長得帥,羨慕他面對富家子弟也能坦蕩的淡然,羨慕他到哪裡都是人羣的焦點。
姜俊承不是一個大度的人,所以對於令他羨慕的人,他有着一種難以清除的嫉妒,他就像是一個被惡魔盤踞在腦海的可憐蟲,時刻都叫囂着毀掉一切。
更重要的是,這個人得罪了崔建元,一個藝人,憑什麼可以無視連自己都要巴結的對象。
從good娛樂的一名化妝師那裡,姜俊承得知秀哲和李孝利關係很親密,即使不是情人也是最好的朋友。
如果這個女人出了什麼事,那麼秀哲會怎麼反應?自認爲對人的心理研究頗深,姜俊承決定賭一把。
他通過崔建元這個***s準女婿的身份,買通了工作人員,將李孝利的高跟鞋鞋跟鋸斷,讓她在舞臺上跌倒。
當然不會僅僅如此,姜俊承從來都是要將計劃搞得周密而又徹底。
還是藉助崔建元的力量,這個公子哥經過姜俊承小小的撩撥幾下,簡直就把秀哲當成了自己的殺父仇人,他很乾脆的請出了幫派勢力,擺出一個絕殺之局。
沒有想過一次要了秀哲的命,因爲姜俊承知道,一旦事情鬧得太大,很容易將一干人等全部牽扯出來,到那時候,崔建元、越南幫、good的張清河都會要自己的命。
這本是一個天衣無縫的計劃,李孝利跌倒了,秀哲也急急忙忙的趕回來了,埋伏的人也截到秀哲的車子。
可是萬萬沒有想到,那輛車子居然是改裝過的,司機也是個狠角色,不僅讓對方跑了,越南幫更是死了一個小頭目。
不知道是哪個環節出了問題,張清河事後沒多久就派人去監視崔建元,那個只會裝酷的草包二世祖居然怕的不敢出門,更是將他罵的狗血淋頭。
所以這次,他找到和自己關係不錯的長髮男,合謀引誘秀哲動粗,然後用微型攝像機拍了下來,他要讓秀哲名聲掃地,誰料想居然被發現了。
在他這種天生具有優越感的人看來,除了自己,任何人都必須遵守道德、崇敬法律,搜身是犯法的,打人也是犯法的,可是,這個樸秀哲居然一點也不在乎。
此時的姜承俊方寸大亂,他甚至懷疑等張清河那個殺神過來,自己還有名有命見到明天的太陽。
看着對方從自己的袖子裡搜出的照相機,姜承俊突然有點絕望,人爲刀殂我爲魚肉,這種感覺實在是不太好。
被人在胸口打了一拳,他就像一隻死狗一樣被拖着上了二樓。
這是二樓的一個房間,面向南方的大窗戶將春日的陽光灑在秀哲的身上,姜俊承覺得這個角度看上去,對方有點高大的刺眼。
“姜俊承姜公子,我很好奇,究竟是什麼原因,讓你這麼針對我。”秀哲把玩着手裡的微型照相機,懶洋洋的說道。
“你這是非法審訊,樸秀哲,你在犯法!你就不怕我事後報復你,”姜俊承雙拳緊握,整個身體都在顫抖。
“嘭!”秀哲飛快的站了起來,姜俊承就感覺胸口一疼,整個人幾乎騰雲駕霧般的飛了起來,後背撞到牆上,然後反彈到地上。
“咳咳咳……”他劇烈的咳嗽,覺得自己快要散架了,渾身上下沒有一處不在疼痛。
“唉,我想你應該學會認清現實,不是嗎?何必給自己過不去呢?”秀哲彷彿什麼事情也沒有發生似地,悠閒地坐回椅子,他翹着腿,用手拍了拍鞋面上並不存在的灰塵。
兩個保鏢上去抓住姜承俊的肩膀,將他拖了回來。
“嗚嗚嗚,不要打我,不要打我……”這個一個小時以前還一副公子哥派頭的傢伙,哭的眼淚鼻涕滿臉都是。
“別這樣,搞得我像是一個壞人似地,”秀哲掏出一張手帕丟到地上,“姜先生,你還是擦擦臉吧,要不然讓別人看到多不好啊,說不定還以爲我剛纔打了你呢。”
秀哲一伸手,姜俊承就哆嗦着往後縮,他簡直就像一個正在被侵犯的小姑娘,全然沒有了平時囂張的氣焰。
“咚咚,”聽到有人敲門,姜俊承眼睛一亮,“救命,救命啊……”
可是看到進來的人,他更加絕望了,是秀哲的貼身保鏢,那個叫做小三的傢伙。
小三掃了一眼目瞪口呆的姜俊承,走到秀哲的耳邊低聲說了幾句,聲音很小,姜俊承聽不到,也不敢去偷聽。
“我知道了,幹得不錯,”秀哲似笑非笑的看着姜俊承,但是眼睛裡卻是一片冰冷。
“那,這個副導演怎麼處置?”這話讓姜俊承忍不住打了一個寒噤,想不到五分鐘不到,自己的同夥就全部都招了,會怎麼處置?難道這些人還真的敢殺人不成。
“讓他學老實點,不是什麼人都可以得罪的。”秀哲嘆了口氣,這個世界上就是有很多人自以爲聰明,爲了短淺的利益把自己的前程全部斷送。
“好的,我保證他什麼都不會對外面說,”小三點點頭,轉身走了出去。
這個小房間裡頓時就靜默了下來,只有姜俊承不安的發出一點聲響。
“是你們在李孝利的鞋跟上做的手腳,對吧?”秀哲緩緩的開口說道。
“沒……我什麼都不知道,”姜俊承雙手擺動着,驚恐的努力往後縮,可惜被兩個保鏢按着,像是一個上岸的草魚,垂死掙扎罷了。
“你不應該是這樣的,姜俊承,你是億萬財富的繼承人,是人人羨慕的天之驕子,成王敗寇,你應當有點骨氣,”秀哲搖搖頭,如果不是牽扯到了李孝利,看到此人可憐的樣子,他還真的有可能放過他。
以後這人都不是威脅了,自己已經在他的心裡埋下了恐懼的種子。
“我……”似乎被秀哲的幾句話說道癢處,他停止了胸脯,但是想到現在的處境,立即又萎了下去。
“那次襲擊我的人,是越南幫的吧,崔家的勢力,你們倒也下得了本錢,只是我很懷疑我究竟是哪裡得罪了你們,”秀哲平淡的話語無疑在姜俊承腦海裡投放了一顆強力炸彈,炸的他暈暈乎乎。
“不過現在這些都不重要了,”秀哲聳聳肩,“無論是因爲什麼,你們贏了,你們成功的觸怒了我,除了你,應該還有崔建元,或者還有其他人?”
姜俊承低着頭,什麼話也不說,他坐在地上,渾身散發出一種死寂的氣息,給人一種絕望的感覺。
“我不恨你,真的,”秀哲蹲在他面前真誠的說道:“你不過是受了崔建元的指使,對吧?”
“對對……”彷彿溺水中抓到一根救命稻草,姜俊承拼命的點頭,“都是他逼着我做的,我沒辦法啊,求求你放過我吧。”
“也是啊,冤有頭債有主,你就算有錯,但是也罪不至死,我決定今天放你走,”秀哲的表情無比的真誠,讓姜俊承看到了生的希望。
他像是啄米的小雞,唯恐點頭點的慢了,就會被燉了吃掉一樣。
這個處在優勢的時候習慣強勢的傢伙,在生命受到威脅的時候,也和一個普通人一樣,甚至還比不上普通人,他擁有財富地位,更不想失去享受的權利。
“我放你走,但是你總不能一點表示都沒有,是吧?呵呵……”秀哲將手搭在姜俊承的肩膀上,親切的就像是相交多年的老友。
“你和崔建元走的這麼近,能不能告訴我,崔家是不是真的和越南幫有什麼勾結,”看到姜俊承驚惶的眼神,秀哲話題一轉,“他們真是太可惡了,自己幹壞事,還老是把你推向前臺,難道不知道這是會死人的嗎?”
最後一句話,在姜俊承聽來,竟然無比的陰冷,會死人的,會死人的,他感覺耳際一片轟鳴,如果是剛纔沒有發生秀哲說要放過他,他也許還不敢出賣崔建元。
但是既然看到脫身的希望,哪裡還管的了崔建元是個什麼東西,他思考了一下就連忙點頭確認。
“那看起來咱們都受到他們的欺騙,不知道你有沒有他們勾結在一起的證據,比如越南幫利用崔家的生意販賣毒品之類的,恩,或者說崔家主動幫助越南幫,然後共同瓜分利益。”秀哲像是一隻魔鬼,漸漸地將這個可憐的孩子引向無底深淵。
“有的,有的,可是我沒有證據,真的,我真的沒有證據,”姜俊承唯恐秀哲翻臉,他搜腸刮肚,倒是真的想找出點證據出來。
“沒事,不急,我知道你恨透了崔建元,他讓你落到這種必死的處境,”秀哲一說死字,姜俊承就心驚肉跳。
他不是沒想過,秀哲作爲一個藝人,怎麼可能敢殺人,可是張清河敢啊,他只要把自己交給那個冷血魔王,自己絕對不會有什麼必死更好的下場。
也許是秀哲的話影響了他,他現在也感覺自己落到今天這樣的下場,是崔建元帶來的,他逼着自己踏入死地。
“我可以幫你搜集證據,一定可以讓崔建元身敗名裂,”姜俊承攥緊了拳頭,惡狠狠地說道,只是這一用力,原本被秀哲抓過的胳膊頓時像針扎似地疼起來。
秀哲點點頭,像是一個正在幫信徒做告解的神父,和藹可親,“我相信你,你是一個非常有能力的人,我希望你能在一年之內,找到我們想要的東西。”
“可是如果我有什麼危險怎麼辦,”姜俊承睜着眼睛,急切的看着秀哲,想到越南幫的兇殘,他也害怕。
“所以你要快,越快點解決,你就越安全,當然,我會支持你的,”秀哲咧開嘴笑了笑,白森森的牙齒充滿了冷血的意味。
“那,那好吧,”有一種直覺,姜俊承感覺,如果自己拒絕,今天真的走不出去了,對方有很多種方法讓自己不知不覺的消失。
就如同富人賺錢最快,有實力的人殺人也最方便,他們要人有人,要資源有資源。
秀哲拍拍他的肩膀,撿起地上的手帕塞到他的手裡,“我先出去了,你好好擦擦,看你這髒的,哪裡還有富家子弟的形象。”
姜俊承茫然的接過手帕,等秀哲和那兩個保鏢都走出去,纔開始大口大口的喘氣,看着手帕上得眼淚鼻涕,他的眼底閃過一絲陰狠。
“就這麼放過他嗎?”門外一個保鏢向秀哲請示。
“當然不,”秀哲接過保鏢遞過來的溼毛巾,仔細的擦着手,“你會拍照嗎?”
“啊?”不明白怎麼突然問起自己會不會拍照,這個保鏢本能的點點頭。
“那去拍果照吧,不是隻有女人才怕自己的果照外傳,男人也怕啊,尤其是有地位的男人,”秀哲暗道,不是每個人都有冠希哥那種勇氣的。
不過似乎現在冠希哥還沒有以後那種睥睨天下的霸氣,有機會去香港的話,倒是可以去瞻仰一下自拍祖師的風采。
保鏢接過秀哲遞給自己的照相機,鞠了一躬之後就和守在門邊的保鏢一起進入了,沒過多久從隔音良好的門內,秀哲咱在好遠的地方,都能聽到令人心酸的慘嚎,這兩個傢伙不會在爆菊吧,秀哲惡寒一下。
他走下樓的時候,就見到李孝利和成宥利坐在沙發上焦躁不安的等待着。
“怎麼,劇組的人還是沒來上班嗎?”秀哲扶着木質的樓梯扶手問道。
“社長剛纔打來電話,讓他們都先回去了,那個人,他怎麼樣了?”李孝利迎上來抓住秀哲的手緊張的問道。
她又不傻,來了這麼多殺氣騰騰的“保安”,那兩個人絕對沒有什麼好的待遇。
“放心好了,他們當然還活着,”秀哲攔着她的肩膀,一起坐到沙發上去,“真是對不起,讓你們受驚了。”
“不要做犯法的事,”李孝利固執的抓住秀哲的手,在她天真的想法裡,做壞事的人全都難免最終落入法網。
“當然不會,只是問了他一些事情,原來都是誤會,呵呵,沒事了,”秀哲拍拍她的手背,聲音很柔和,漸漸安撫住女朋友受驚的心靈。
“你們都發展到什麼地步了?”
一轉頭,就看到成宥利托着下巴,正在好奇的看着他們,李孝利像是被燙到似地,趕緊甩開秀哲的手。
“不是你想的那樣,”似乎覺得自己幹了什麼見不得人的壞事,李孝利連忙爭辯道,同時還飛快的坐到離秀哲很遠的地方。
“哦,你來解釋一下是哪樣?”與李孝利相比,成宥利顯得更沒心沒肺一點,既然剛纔的事情解決了,她也就不再關注。
秀哲摸摸鼻子,覺得自己此時就像是一個和李孝利偷情的“姦夫”,一點也沒有喜悅的情緒,他看了一眼還準備掩飾的李孝利,涼涼的說道:“該做的都做了,不該做的也全做了。”
“呀,你在說什麼啊,”李孝利羞惱的想去捂住秀哲的嘴,平時很灑脫的她此時和一般嬌羞的女孩沒有什麼差別。
“好了,別掩飾了,”成宥利撇撇嘴,“早就料到了,沒有什麼難猜的,我們還爲你們的事打了賭呢,賭你們準備什麼時候發生關係,可惜我們都輸了。”
“你們……”這羣不良姐妹,真是什麼事情都敢拿來賭啊。
“哦,怎麼賭的,爲什麼都輸了呢?”秀哲倒是有點好奇,臉皮厚的好處就是他自始至終都沒臉紅過。
“那時候是去年三四月份吧,我說你們會在三個月內發生關係,李真姐她們說半年,可惜都猜錯了,這都什麼年代了,唉。”
秀哲有點愕然,難道真的是自己太差勁了不成?
李孝利已經氣得說不出話來了,她湊過去和成宥利打鬧成一團,準備徹底的教訓下這個不聽話的妹妹。
既然導演和工作人員都放假了,秀哲開車先送成宥利回去,然後和李孝利一起返回公司。
至於那個副導演,至少在首爾,秀哲估計短時間內自己就再也見不到他了,小三他們怎麼處理的秀哲不知道也不想知道,不過死掉是不可能的,也許是趕到別的地方去了唄。
姜俊承到了天黑纔回去,他這一天像是生活在地獄一般,那些在他看來極度變態的傢伙,逼着他擺出各種各樣的屈辱動作,要不是怕死,他都想當場撞死在地上。
現在他唯一的念頭就是趕快整死崔建元,一切都是他害的,自己萬萬不能完不成任務,否則那個下場,他彷彿看到幾乎世界上任何角落甚至包括遙遠的外太空,到處都流傳這自己的“豔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