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公子——”
“噓——”蕭五公子伸出食指輕輕壓住葉八的雙脣，吐氣如蘭，“此時仍喚我公子多煞風景，浪費了這一室旖旎。孝飛叫我‘燁裳’就好。”
“葉八不敢。”葉八垂下眼睛，低聲道。
蕭五公子挑起葉八的下巴，逼他正視自己，笑道：“孝飛喜歡我吧？”
葉八雙目陡睜，雙脣忍不住輕輕顫抖。
可是，他卻無法否認。
面前這個人，早已將一切瞭然於胸，所有的人，都只是他握在手中的線。
逃不出，亦不想逃。
只願被他牽着，生生世世。
“孝飛……”蕭五公子輕聲道，“你是，喜歡我的吧？……”
葉八無可奈何地笑了：“是啊。如果不是爲了你，我怎麼會甘願放棄白家少爺的身份？這些……你不是早就派人查得一清二楚了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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蕭五公子不語。
葉八澀然道：“這次……你要什麼？”
蕭五公子嫵媚一笑，湊到葉八的耳邊柔聲道：“這次，我想要你們白家。”
這次，我要你們白家。
葉八怔住了。
他早就知道這次他會要得很多，可他沒想到他會要得這樣多……多到……他幾乎就要給不起……
“公子……一定要麼？”葉八的語氣有些微顫。
蕭五公子輕笑：“是啊……孝飛，非要不可呢……”
是啊，白家是武林世家，在整個武林中佔有舉足輕重的地位，燁裳要獨吞武林，怎麼可能放過白家？怎麼……可能……
爲了得到白家，他連自己都可以不要……他怎麼會因爲他的一句話而放棄？……
多麼可笑？
他在白家是少主，是獨一無二的白孝飛，可是在他蕭燁裳面前，他只是他的葉八。
僅此，而已。
只要是他想要的，拼了命他也想給。只要能待在他的身邊，只要……能和他在一起……
這樣，就好。
“公子，屬下明白了。”葉八強撐着起身穿衣，“請你等我的好消息。”
蕭五公子冷淡地看着葉八因爲不方便而吃力地把衣服穿了又穿，釦子扣了又扣，溫柔地笑道：
“我等你，孝飛。”
看着葉八一瘸一拐地走出房間，蕭五公子猛地倒回牀裡。
爲何要在“凝玉膏”中加入催情的藥粉？爲何要同葉八歡好？要得到白家，明明可以只要他簡簡單單一句話，葉八就會替他拿回來……爲何……要犧牲自己去換？……
何況……他，明明不是他……誰也，不會是他啊……
蕭五公子靜靜地閉上雙眼，雙手撫上左胸，只覺得一陣無法言喻和遏制的痛楚從心底四散開來……
求不得，亦，不得求……
這是怎樣的一種哀痛啊…………
*
——在院子的另一頭——
皎月初生，華光如水。
顧青轍躺在牀上靜靜地睡着了。
三樣證物此刻就擺在顧微晚的眼前：血垢，銀針，還有一樣是之前她從十三小姐的舌頭下面取出來的——一小片鵝黃綢緞。
因爲這片綢緞，她一度懷疑兇手就是蕭五公子，可是銀針的突然出現卻打破了她的猜想。
何況，她也想不出來蕭五公子有什麼殺害自己妹妹的必要。
那麼，這個碎片就極有可能是別人故佈疑陣……
真正的兇手……恐怕還是蕭大總管……
而目的……大概就是嫁禍給蕭五公子……
可是……
既要讓十三小姐愛又要讓她恨，這樣的一個角色她唯一能想到的就只有蕭五公子。
而且，如果這件事與蕭五公子毫無聯繫，她不認爲他有理由摻和進來。
燭火在黑暗裡寂寞地搖曳，照得顧微晚的面容也如那燈火一般明明滅滅，教人看不清楚。
片刻，她站起身，看了一眼牀上睡得正濃的顧青轍，推開房門，走了出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