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來!爲我們的重逢!乾杯!”
誠然,對於樸家,對於姜明哲,對於雪炫來講,紐約的親切感不比大洋彼岸,但至少重新團聚,對於這個家庭來說,就是不可多得的賞賜。
席間,樸家一家人聊得開心,看着初瓏和勝熙笑的開心,姜明哲也就安心了不少,他知道,因爲自己,樸家人受了不少委屈,所以能有今天,真的算是自己命好。想着想着,姜明哲便悄悄離開了座位,去到了陽臺上。
“今後該怎麼辦呢……”
看着紐約的夜景,斑斕的燈光映得姜明哲眼睛生疼。不知不覺間,自己的病已經拖了很久了,至於帕克老師所說的治療期限,早就被自己拋到了腦後。現在的姜明哲的心態就好比癌症晚期的病人,多活一天算一天。
“怎麼?有心事?”
身後,帕克老師的聲音傳了過來。
“老師……”
“看到這麼幸福的一桌子,是不是想到自己的病了?”帕克洞悉了姜明哲的心事,說道:“我不知道你有什麼事,也不知道你爲什麼會拖這麼久,你肯定有你的藉口,我也不想再和你吵,現在的我只想告訴你,如果你覺得你像繼續陪伴他們的話,從現在開始就必須聽我的。”
“我知道……”姜明哲苦笑道:“可是……病到了這個階段,治好的可能性已經微乎其微了吧?”
“我不瞞你。”帕克點點頭道:“現在的情況,只會發生兩個結果。”
“哪兩個?”姜明哲問道。
“第一,完全治癒,不會再復發。”帕克道:“但是……機率不超過百分之三十,而且是以現在的醫療手段來說。”
“那……第二種呢?”姜明哲的心裡倒算不上驚起波瀾,只能說稍微有點顫動。
“第二種……”帕克嘆了口氣道:“你會完全變成一個沒有人格的活死人,出了會喘氣之外,什麼也不會。”
“……”話音落下,姜明哲微微低下了頭。
“但是無論如何,能保住命的話,也比像現在這樣等死強,你說呢?”帕克說道:“還有很多人希望你活着,希望能見到你,你看看那一家人的表情,他們都認爲你一定能被治癒。”
“是啊……比等死強……”姜明哲的表情漸漸悲哀,搖頭道:“可是您是怎麼跟他們說的呢?”
“我……”帕克哏住了。
而看着帕克的表情,姜明哲笑了笑道:“該不會是撒謊了吧?該不會是讓勝熙跟他們說我肯定能被治癒吧?他們知道這百分之三十的事嗎?”
帕克嚴肅的道:“你應該明白,如果我告訴他們你的治癒率不到三成,他們還能這麼高興嗎?再說,作爲一個職業醫生,不會放棄每一個病人,這一點你應該很明白!”
“呼……”姜明哲深吸了一口氣,然後幽幽的吐出來。
然而就在此時,又是一陣刺骨的疼痛從眼睛開始,慢慢傳上了大腦。
“啊!……”
與以往不同的是,這次的疼痛點是在眼睛,並非頭頂。而且姜明哲忽的捂着眼睛倒下的一幕,正被帕克看在眼裡。
“已經嚴重到這一步了嗎?”
“沒……沒事……等一下就好了……”姜明哲面色蒼白的衝着帕克擺擺手。
“多久了?”帕克面色嚴肅的看着姜明哲。
“我……我不知道……早就……早就不記得了……”
“呼……”帕克重重的嘆了口氣,正色道:“你必須馬上接受治療,否則你的視力可能會產生不可逆的下降。”
“現在……就……已經模糊……了……”即便痛苦,但姜明哲已然裝出一副還不嚴重的樣子。
約莫十分鐘之後,姜明哲這才慢慢扶着牆站起來。可是站起之後,姜明哲的眼神卻比之前給人感覺更加的空洞,甚至像是個盲人一樣黯然無光。
“我扶你進去吧。”帕克在姜明哲耳邊道。
而姜明哲卻笑了笑說道:“沒……沒事……我自己……”
可是話還沒說完,姜明哲就被陽臺的臺階絆倒,重重的摔在了地上。
“果然……視力已經下降太多了……”
帕克自是內行人,即便對這種疾病接觸的少,卻也不知不知道該怎麼醫治。此時,帕克只好先把姜明哲搬到沙發上,緊接着回到陽臺上,給某個號碼打了個電話出去。
“喂?”
電話被接起,對方的聲音十分嚴肅。
“我覺得現在應該馬上展開治療了。”帕克道:“他的病似乎已經嚴重到了必須要手術的地步了。”
“可是……”對方的聲音也有些猶豫:“您……真的打算就把您的學生當做實驗標本嗎?”
“那你能再找出除了那個醫學瘋子之外第二個願意做這一種手術的人嗎?”帕克無奈的道:“如果我會的話,我一定親自給他做這臺手術,但是現在全世界已經沒有第二個人願意做這樣的手術了。”
“我……知道了……”對方點點頭道:“那我現在就跟他聯繫。”
“越快越好。”
說罷,帕克掛斷了電話。
不一會,電話就又響了起來。
低頭一看,是一個陌生的號碼,但帕克的直覺告訴自己這個人就是自己要找的那個人。
“你好,帕克教授。”電話那頭的聲音陰陽怪氣。
“您好,卡明斯基先生……”帕克的話十分客氣。
事實上,帕克一直都知道這個人。這個名叫卡明斯基的人,是腦科學的專家,或者把他叫做腦科學的鬼才更加合適。他出生於一個地產大亨的世家,二十歲那年,他的父親老卡明斯基死於腦梗,從那時起,他便放棄了接受父親留下來的地產帝國,而是在紐約開設了一家實驗室,一心鑽研起人腦的奧秘。可是,他的路走的越來越遠,卻也越來越邪,許多醫學大家,醫學教授都不敢觸及的禁區,他都敢於去觸碰。
帕克之所以找到他,就是因爲用正常的醫學手段,已經沒法治療姜明哲的病了。而且這位卡明斯基先生對姜明哲的病症似乎也很有興趣。
“你我素昧平生,卻願意給我提供標本,我應該怎麼謝謝你呢?”名叫卡明斯基的人似笑非笑的對帕克說着。
“不必謝我,你如果能把他的病治好,到時候我還要謝謝你呢。”
“謝我?呵呵呵呵……”卡明斯基道:“我並沒有資格得到感謝,這些年來,我已經雙手沾滿了動物的血了,我的手術檯上能出現活人,倒是第一次……”
“……”帕克聽起來這席話,也多少有點瘮得慌。
而聽着帕克沒了聲音,卡明斯基卻有點氣急道:“如果想好了,就把他送來吧,我還有事,掛了。”
說完,卡明斯基便徑自掛斷了電話。
聽着卡明斯基的語氣,帕克搖了搖頭,心道:“難不成天才都是如此的古怪嗎,一句話不對就要生氣……”
但是,爲了治好姜明哲的病,帕克別無選擇,只能選擇把姜明哲交給卡明斯基……
一夜無眠,看着樸家人和雪炫都沉沉的睡去了,帕克卻獨自在陽臺外吸着菸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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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根據警方几天前所查獲的線索,犯人姜明哲和殺手剃刀綁架着apink隊長樸初瓏和前aoa成員雪炫去往了釜山港,並在釜山港附近逗留超過五小時,而那之後,線索就斷掉了,初步確定,姜明哲和剃刀綁架着樸初瓏,金雪炫偷渡出國,具體情況,警方還在調查之中……”
紐約的夜幕落下了,而大洋彼岸的清晨也大張旗鼓的來臨。
“也不知道他們到底怎麼樣了……”
電視機前,孫娜恩幽幽的託着腮,看着前一晚拍攝的警察拿着手電筒搜查的畫面。
“歐尼,放心吧,不會出事的。”吳夏榮倒是樂觀。
“我也希望啊,但是……”
“咚咚咚……”
門口,又是一陣急促的敲門聲。
“誰啊?”
“是我。”
一聽,正是全智妍的聲音。
聲音落下,孫娜恩趕忙上去開門。
門口,全智妍正拿着水果站着,笑吟吟的看着孫娜恩和從屋裡正探頭往外看的吳夏榮。
“歐尼,你來了!”吳夏榮倒是笑呵呵的。
可孫娜恩卻並沒有多麼高興。
“怎麼?還在擔心呢?”全智妍微笑着看着孫娜恩。
“不然呢……這麼久了,也沒點消息。”孫娜恩鼓着嘴,悶悶不樂的樣子。
“你就不能學學夏榮。”全智妍把水果放在茶几上,對孫娜恩道:“命都是天定的,你操心也沒有用不是嗎?開心一點,吉人自有天相,再說了,崔先生的在天之靈會保護他們的。”
“真就是這樣就好了。”孫娜恩幽幽的嘆着氣,說道:“現在不光是瓏歐尼沒信,就連勝熙都不給我點消息,我又怕我說漏了什麼害她擔心,又不敢給她打過去問。”
“所以就別問了,好好過好自己的不就好了嗎?”
“但是……”
可是娜恩的話還沒出口,全智妍的手機忽然響了起來。
低頭看去,是一個不認識的號碼。
於是,全智妍只得小心翼翼的接了起來。
“您好……請問您是……”
“我的聲音,你聽不出來了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