昨晚,少時五人聊到了第二天的早上,才各自懷揣心事的回去了獨屬於自己的房間。
Sunny從來認爲李啓的出現對於少時可能是一個契機的心理,在經過一晚上之後也變成了一種疑惑。
就像一個充滿矛盾的神秘體,不斷的吸引着sunny想要去一探究竟,只不過sunny總感覺到,好像在不久之後,因爲他,少時可能會發生重大變故,當然是朝着更好的方向,還是更壞的方向就不是她所能知道的了。
至於另外一邊,徐賢陪着Jessica睡着,不斷的輕拍着Jessica的背部,經過了一晚上的訴說,好像Jessica的情緒也放下了很多,只是不經意間睡夢中的皺眉和輕顫,都會讓徐賢的心疼不已。
心裡不自覺的就好像漸漸的將李啓從一個尊敬的人生導師的地位,放到了對立面上,成爲了一個肆意的用手中的權利欺負她至親歐尼的人。
允兒則是一直處於半夢半睡間的情況,腦海中的畫面感交替叢生,一會兒是兩個人的初見之時,一會兒又是今天,李啓那種如同“冰冷機器”的眼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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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教訓”完了少時的李啓,獨自沒有回去自己的公寓,而是在韓國隨處可見的一家烤肉店坐了下來。
拿着手裡的燒酒,這是他來到韓國第一次喝燒酒,也是他來到韓國第二次喝酒,因爲在美國奮鬥的時候,lion曾經說過,“酒精不但會讓一個人遺忘,更會讓一個人牢記。”
年紀輕輕的lion,似乎有很多故事不曾跟李啓說,但是李啓也從來也不會過問,雖然李啓的事情lion基本上都知道。
不過交朋友貴在交心,而不是一種等量的交換,lion既然沒有選擇和他說,自然有他自己的考量,時機到了,lion也不會瞞着他。
店主看起來是一個40幾歲的大叔,看起來飽經滄桑,單獨一個人經營着這家不算大的烤肉店,大半夜的依然沒睡的他,似乎也有什麼心事。
李啓從來不敢在周圍的人面前暴露出自己身上的一些東西,但是面對這個40幾歲的大叔,而且幫李啓準備好肉和酒之後,就獨自飲着酒的大叔,李啓卻是不知道爲什麼總有種想找個人隨便說點什麼,或者聽點什麼的衝動。
“大叔。”現在的李啓的聲音聽起來不但沒有了在S/M的冰冷,反而有一種弱不禁風的感覺。
那個喝着酒的大叔,疑惑的擡起頭看着李啓,“是否需要其他什麼東西?”
李啓搖了搖頭,對着他發出了邀請,“大叔要是覺得可以的話,就一起過來喝點吧,正好我也一個人。”
正好我也一個人,這句話中,好像包含着李啓很多傷心難過,從重生到現在,除了在美國的那段時間他可以說不是一個人,他不是一直都是一個人。
一個才二十幾歲的人,說出這句話的語調中卻帶有無限的唏噓,那個大叔,走了過來,坐下,然後和李啓碰了一杯,就一飲而下。
將酒杯放下的李啓則是對着大叔問道,“我叫李啓,大叔叫什麼呢?”
“李啓?你是藝人?還是中國人?你就叫我王叔吧。”這個自稱爲王叔的人,好像也不是本土的韓國人。
聽到王叔的話,李啓的臉上閃過一絲笑容。
人生四大喜,久旱遇甘露,他鄉遇故知,洞房花燭夜,金榜題名時。
“王叔,你也是中國人?怎麼來韓國了。”
看着默默在倒酒的王叔,李啓隨意的問道,好像有點探聽別人的隱私的意思,不過李啓也只是因爲突然就這樣遇到一個故鄉人,而隨意問道的。
“呵呵。”王叔的笑聲說帶了點苦澀,似乎好像是不願提起往事般。
看到王叔這般模樣,李啓自然知道,可能王叔也有段他自己不堪回首的過往,不願提起,李啓自然不會繼續在追問,本來他問出口的時候,已經覺得有點不妥了,正好王叔不願提起,這個話題也就到此爲止。
兩個人也沒有多做交流,只是坐在一起,偶爾王叔爲李啓烤點肉,然後夾給他吃,似乎就是照顧自己的子侄一般。
要是讓某些韓國的衛道士看見,估計就會說李啓不尊敬長輩,不過恐怕這兩個人完全不會在意。
酒逢知己千杯少,兩個人來來往往的,一直喝着酒,到了後半夜,王叔直接就關了店門,和李啓兩個人開始好好的喝了起來。
深埋心事的男人,基本在酒後都會將心事給吐露出來,除非是沒有醉。
王叔可能也是迷濛之際,就像對着空氣在傾訴道,“本來來到韓國是想找一個人,來問一句話,沒想到一轉眼,二十幾年過去了,那個人不見了,那句話也來不及問出口,留下了這家不大不小的店給我,因爲這家店,所以也一直沒有回去。”
故事很簡單,話語也很簡單,似乎只是從表面上,一點都看不出有過什麼驚心動魄,但是李啓卻能知道,王叔經歷的感情曾經有多麼真,多麼純。
爲了問出一句心口的問題,孤身來到了一個人生地不熟的國家,但是話還沒有問出,那人卻已經不在,可能彌留之際,王叔也不敢問那一句話,只是爲了一家在韓國隨處可見的如同在中國沙/縣一般的烤肉店,留在了這裡二十幾年,要不是那一份真和純,李啓不覺得有誰能做到。
因爲這家店只會讓人傷心,很多人因爲傷心過往,會把代表過去的東西,扔掉或者燒掉,甚至於搬家,逃離一座城市,但是王叔卻是留在了這裡,留在了這充滿悲傷的烤肉店,只是因爲這是那個人留給他的。
看着李啓看着自己古怪的眼神,或許王叔也感覺到了自己因爲酒有點微微失態了,“年紀大了,總會有點莫名的感傷,你幹嘛半夜不回家睡覺,還一個人來喝酒?”
王叔只是想把自己的話題就那麼帶過去,順便也準備開導開導這個來自同一個國家的男孩,在他眼裡,李啓的確也只是個男孩,雖然看起來這個男孩貌似還挺成功的樣子。
有人也會說,李啓兩世的年紀,都要超過了王叔了。
年紀這種東西,不是說你活了兩輩子合起來就能超越一個經歷過30,經歷過40的人,每過一個年齡段,都是一種沉澱,恰恰李啓沒有這些沉澱,即使活了兩世,其實也就將近30的男孩心裡,況且,一個沒成家的男人,就是到了30都未必會有那種心態。
李啓沒有回答王叔的問題,不是說不信任,其實在這個陌生的城市遇到一個同樣來自於一個國家的人,而且還不是周圍常常能接觸到的人,李啓要是可以的話,也想把自己的事情告訴王叔。
但是李啓卻不知道從何說起,只好先喝酒,或許,等到意識迷糊的時候,自然而然的就會把事情給說了出來。
王叔看到李啓沒有準備說的樣子,也沒有強求,繼續陪着他喝酒。
這一杯接着一杯的燒酒,就這樣消失在兩個人的口中,李啓的眼神也變得不那麼清明,就像陷入回憶的人的雙眼一樣,帶點迷濛和思索。
“王叔你覺得人活一世,所求的到底是什麼?”
王叔擡起原本低着的頭,看着李啓,一般上問出這種問題的人,都是出於一種人生四岔路口的時候,他不知道該怎麼抉擇。
“不同的人,求的自然不同,當官的求權,演戲的求名,平頭老百姓所求的無非就是健康開心。看你的樣子,應該也是一個做生意的吧?所求無非就是錢,要是你求的不是這個,那麼你就該問問你的心。”
王叔自己不是什麼文化人,有的也只是自己經歷的一點閱歷,說出來,要是能爲李啓解惑,自然再好不過。
本來想着這種年紀的人,無非就是感情上出現問題,纔會出來買醉,沒想到是關乎人生的,感情上,王叔覺得自己所經歷的肯定能夠給與李啓一點幫助,但是人生大道上的抉擇,他卻不知道。
“我是一個商人,所求無非就是錢。”李啓低聲的說了一句,但是話中卻充滿了嘲諷的意味,和一種耐人尋味的感覺,似乎又給自己找到了什麼理由似的。
“要是做的不開心,就去選擇另外一條能讓自己開心的路,畢竟你還年輕,沒必要在一條路上走到死。”王叔還以爲李啓只是因爲家裡的安排不喜歡經商,所以才這樣的呢,但是李啓的情況要是隻有那麼簡單,他也不會來到這裡了。
李啓看着王叔,臉上難得露出了一絲真誠暖心的笑容,“聽王叔一席話,勝讀十年書。”話中有點調侃的意味,就像李啓有時候面對lion的時候一樣。
王叔笑罵了一聲,“臭小子,還拽文了。來來來,今天不醉不歸,醉了也就在店裡睡下吧。”
好像因爲王叔的話,李啓暫時的放下了一些東西,拿起酒杯就和王叔不依不饒的開始對幹了起來。
這一老一少,在異國他鄉,好像喝的相當開懷,而且王叔似乎也不擔心第二天開店門的問題,一直和李啓喝到天都已經微微亮了起來,兩個人才互相攙扶到了店裡後面一間不大的休息間,躺下。
兩個人還在嘴裡咋咋呼呼的說道,“繼續,繼續,誰怕誰來着。”
隨即就躺在地上,然後互相搭在對方身上的腳也沒有關注,反正兩個男人,又有什麼關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