付完了飯錢和封口費，鄭大叔急匆匆的就從咖啡館離開了。
留下了李俊翰和鄭慧林兩個人大眼瞪小眼。
“慧林你哪年的？”跟這個小姑娘聊天，李俊翰得用釜山話。
其實還是挺懷念的。在家的時候，都這麼說話……
“93年的……”
“比我小了整整十歲啊！”李俊翰嘆了口氣。
“所以我剛剛喊你叔叔也沒錯啊！”鄭慧林一臉的理所當然。
李俊翰笑了起來，這個姑娘比預想中也活潑太多了吧？
“你怎麼來首爾了？自己一個人來的？”
“不是……我爸爸要出國去打工了，我跟媽媽一起來送他。”鄭慧林搖了搖頭。“本來媽媽不想帶我來的，但是……”
說道這裡，小女孩有點委屈了。
李俊翰楞了一下。
女兒想來送一下出國的父親，有什麼不對嗎……等一下。
李俊翰忽然想起來了，出國去工作？什麼工作啊？
然後再看了一眼鄭慧林身上雖然打理的很乾淨，但是依舊顯得略微有點不合身的衣服，他瞬間就明白了，爲什麼她的母親不想她來了。
從釜山來首爾，也是要不少錢的吧？
心裡微微的嘆了口氣。
生活，本來就是這麼艱難吧，只是這個只有十五歲的小女孩……
“我也知道媽媽是不想花那麼多錢。但是……但是我怕爸爸這次出去，就再也回不來了……”小女孩說道這裡委屈極了，“我……我……”
“沒事，沒事……”李俊翰連忙勸解了幾句。
這都懂？
忽然他想起來了爺爺在自己小時候總唸叨的一句話，窮人的孩子早當家。
自己小時候雖然因爲祖父的管理，過得並不算是多麼闊綽，但是一直也不愁吃穿，自己打工，也是體驗的性質大於求生，而對於這個女孩子……
“本來今天我就應該跟媽媽回去了，結果爸爸那裡不知道出了什麼事，今天走不了了，要在首爾呆一天，然後媽媽就去跟着嬸嬸一起去逛街了，我就跟着叔叔一起來他的這裡來看看他上班和教人唱歌……”鄭慧林低下了頭，“結果沒看到……”
“看到什麼？”李俊翰一時間沒有跟上思路。
“叔叔教人唱歌啊！我也想學學的……”鄭慧林有點委屈。
“……你喜歡唱歌？”
“嗯。”鄭慧林點了點頭。
然後，又搖了搖頭。
“怎麼了？喜歡就是喜歡，不喜歡就是不喜歡咯！”李俊翰一點都沒有在這個年輕的小孩子面前擺譜的意思。這小姑娘太早熟了。
“我聽媽媽說，叔叔因爲唱歌唱的好，可以當老師，然後可以教學生，掙很多的錢。我也想學唱歌，也要當老師，去掙很多的錢……”
“那就去學吧！”李俊翰吧小姑娘的話打斷了。
最後那句話他不敢讓小姑娘說出來。
他覺得自己可能會忍不住流眼淚。
媽的，自己覺得自己的小時後就過的挺苦逼的了，每天都要被爺爺教訓這個，學做那個，稍微做的不好就要捱打。
可是跟面前這個小女孩比起來，自己過的……還真的有錢人家公子哥的日子啊！
然後，他想起來了最近這一段時間，自己在咖啡館的日子。
自己的運氣，真的不是一般的好啊！
“大叔……”
“你還是喊我oppa吧，也就差十歲，還好。”李俊翰聽見這句大叔，蛋疼。
“oppa，學唱歌是不是要很多的錢？”
“這個……我不知道。”李俊翰搖了搖頭，他是真不知道。雖然他在大學的時候選修了音樂專業的聲樂課，但是……那就是多少學分多少錢而已。
“應該是很貴的，如果學費不高，叔叔怎麼會掙那麼多錢呢！”鄭慧林低下了頭，“難怪他們不讓我聽……”
聽到鄭慧林的這句話，李俊翰忽然覺得自己的前二十年簡直是活到了狗身上了。
這小姑娘今年十五歲啊！算從十歲開始懂事，也就五年時間吧？居然就能懂得掙得多是因爲收費高，所以纔會不讓她跟着蹭聽課……
這……
李俊翰的臉色很不好，他覺得自己原本引以爲傲的智商，在這個姑娘面前，被秒成了渣……
生無可戀了。
看到李俊翰不說話了，鄭慧林也就不說話了，兩個人就這麼坐了一會兒。
“你先坐着吧，我得去忙了。”就在李俊翰覺得自己好像實在是沒有辦法再跟這個小女孩聊天的時候，剛好有兩個客人進來了。
萬幸，也是熟客。同樣是關於老闆不在的可憐打工者是不是要趁機偷偷的打折之類的沒有什麼營養，但是卻可以很大程度增進商家和客人之間的關係的談話之後，李俊翰得到了兩塊牛排的訂單。
因爲是熟客，上了菜之後，李俊翰也就不用陪着。
這個時候，他才注意到，本來應該坐在那裡的鄭慧林，正在洗菜盆前面。
“慧林啊！你幹嘛！”李俊翰嚇了一跳。
“那個……我是說這個盤子……”鄭慧林被李俊翰嚇了一跳。
“你去坐着就好了，這個我自己弄就好了。”李俊翰搖了搖頭，笑着說。
“可是……我坐着也沒什麼事啊……”鄭慧林一臉的委屈。
“……這樣啊，你不是說你想學唱歌嗎？你唱首歌我來聽聽，看看你唱的怎麼樣。”李俊翰有點沒辦法找辦法的感覺,不然他是實在不知道還能怎麼答對這個小女孩了。
“可是……oppa你……”
“來吧，唱首歌我來聽聽。”李俊翰堅持。
“好吧……”鄭慧林也看出來了，自己在這裡實在是沒什麼事做，唱唱歌什麼的，倒是也不算什麼事。
雖然她剛剛說的是什麼唱歌掙錢之類的，但其實，小丫頭的心裡，還是喜歡唱歌的。
不然掙錢的事情那麼多，比唱歌強得多的多了去了，爲什麼會選這個呢？
只是，好不容易下定決定的鄭慧林一時間又有點躊躇了。
“oppa……我唱什麼呢？”鄭慧林一臉糾結的表情。
李俊翰和在咖啡館裡吃飯的兩個客人都笑了起來。
“你最拿手的。”
“我……從小媽媽就讓我唱trot……”
“……”這個，李俊翰真的是兩眼一抹黑了。隨便你唱流行，美聲，搖滾，甚至hiphop，李俊翰都多少好歹有些概念，trot什麼的……到底是什麼“你能唱什麼就唱什麼吧，”
李俊翰只能這麼說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