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珍熙你出去一下。”李俊翰要把坐在沙發上，正在看電視的金珍熙趕出門。“以後你就算是要給我做助理，也是住在對面，不是這裡！”
“着什麼急啊……”金珍熙一臉不爽，不過還是很聽話的走出了門。
客廳裡只剩下了李俊翰，還有在那裡坐也不是，站也不是，緊張的不得了的樸素珍。
“坐吧。”李俊翰嘆了口氣，指了指沙發，對樸素珍說道。
“對不起，oppa……其實……我已經做好了辭職的準備了。”樸素珍倒是沒有按照李俊翰說的那樣坐下來，跟他慢慢聊天，而是直接就開宗明義的說了起來。
李俊翰都是一愣。
然後笑了起來。
“什麼辭職啊！怎麼，你不打算給我做助理了？”
“珍熙xi不是回來了嗎……她給oppa你做助理肯定還是要比我好的，這個，我也知道……”樸素珍搖了搖頭，“這次我沒有去美國去……其實就已經做好這個準備了。”
“你啊！”李俊翰笑了，一把把樸素珍按在沙發上做好，“你又不是我妹妹，只是我的助理，這種私人的事情，怎麼可能要你去做！”
“可是這是助理應該做的……”
“什麼叫做應該做的。”李俊翰搖了搖頭，“你是給我打工，又不是賣身給我了，這些照顧我生活瑣事什麼的，平時工作的時候順手做也就算了，真有事情的時候，肯定也輪不到你們來做的。”
“那……oppa你什麼意思……”樸素珍的眼神一下子變得有點動搖了。
從剛剛在機場李俊翰見到她，她的眼神就一直沉穩的有點……死氣沉沉？
“素珍啊，我記得你跟我說過，你在成爲我的助理之前，做過很多工作吧？”
“嗯。確實很多。”樸素珍點了點頭，“畢竟我這樣一個外地人來首爾，打工什麼的……”
“那你當初是爲什麼來首爾的呢？”
“……我跟oppa你說過啊！是爲了成爲歌手啊！”樸素珍一愣神。
但是很快，她就明白了李俊翰的意思。
臉色變得有些白了。
“素珍啊，你現在不想做歌手了？”
樸素珍沒有說話，低下了頭。
安靜了好一陣。
“不是不想了，是不敢想了。”
“爲什麼？”
“oppa，我今年……25歲了。”樸素珍嘆了口氣，“我都還不是練習生，都沒有哪家經紀公司會要我這樣一個練習生了吧？”
“別管這些，我就問你，還想不想做歌手了。”
“……想有什麼用啊……”
“想，還是不想。”李俊翰打斷了樸素珍的長篇大論。
又是安靜。
“想。”樸素珍咬着牙點了點頭。
李俊翰笑了起來。廢話，肯定想，不然，她現在還在首爾呆着做什麼啊！
“想，那就行。我可以給你一個機會，能不能抓住，就看你自己了。”
“oppa你什麼意思……”
“還記得尹賢的那家公司吧？”李俊翰笑着問樸素珍。
樸素珍點了點頭，dreamtea，自己還算是熟悉的地方。
“他們今年要推一個女團的，你，願意去試試嗎？”李俊翰笑着說：“我可以安排你去參加一下他們的練習生考試，只要你的實力不是太差，應該可以進去。”
“然後呢？”樸素珍的眼神一閃。
“然後？在出道之前，你需要經歷很艱苦的一段時間，減肥……”李俊翰上下打量了一下樸素珍，奇怪，給自己做助理的姑娘一般都會發胖……“然後練習跳舞，唱歌，準備出道……”
“就算我已經25歲了都沒有關係嗎？”
“t-ara最近是不是把我寫給她們的第二首歌發出來了？”李俊翰沒有正面回答樸素珍的這個問題。
樸素珍一愣，似乎沒有跟上李俊翰的這個思路。
但是很快她就明白了李俊翰的意思了。
雖然她並不知道李俊翰和李居麗之間的關係，但是這也不妨礙她知道t-ara裡面是有兩個和自己同年的女孩子呢……
“好了，現在的問題是……你到底唱歌唱的怎麼樣？”李俊翰把話題扯了回來，“我還從來沒有聽過你唱歌呢。”
“這個……”樸素珍的臉有點紅了。
“我要把你推薦給尹賢，總也要有個由頭和說法嘛！”李俊翰笑着對有些害羞了的樸素珍說道，“還是你覺得自己跳舞跳的比較好？”
“……還是唱歌吧。”樸素珍有點不好意思的清了清嗓子。
然後，唱了一首歌。
李俊翰的《let_her_go》。
“低音還是不錯的。”李俊翰閉着眼睛聽完了整首歌，然後，睜開了眼睛，看向了樸素珍，“唱歌的感情投入也很好，但是，有一個問題很嚴重……”
“什麼……”樸素珍的臉色有點不好。
“你的氣息實在是……太差了！”李俊翰嘆了口氣，“我教過的學生裡面，草娥和嘉允就算是氣息穩定度比較差的了，但是也沒有你這麼嚴重……”
“……對不起，oppa！”樸素珍連忙鞠躬，道歉。
“這有什麼好對不起……”李俊翰搖了搖頭，然後，他的話卡住了。
他看到了樸素珍紅紅的眼睛。
“該說對不起的是我。”李俊翰嘆了口氣。
“沒有，oppa……”
“嗯，你之前一直不肯唱歌給我聽，就是怕我說這些話，對吧？”李俊翰沒有搭理樸素珍的解釋，而是依舊在說着自己的話，“怕我說一些打擊你的自信，會讓你堅持不下去的話，是吧？”
樸素珍低頭，沒說什麼。
李俊翰看到了，她的眼淚滴了下來。
“其實啊，你要是早一點唱歌給我聽……”李俊翰的話說到了一半，“其實現在也不晚。”
“什麼？”
“現在又不晚。這樣吧，我跟尹賢說一下，安排你二月份去dreamtea去參加面試去，這一個月，你就在這裡老老實實的跟着我學唱歌吧。”
“啊？”樸素珍一愣。
“你的問題其實很簡單，只要練氣息就好了。”李俊翰沒有搭理在那裡有點發傻的樸素珍，摸了摸下巴，開始思考起來了：“情緒的表現力上，你比草娥還要好很多，嗯，可能比恩地也要好很多……低音部分你的音色也很有特色，沒問題，唯一需要鍛鍊的，好像就是氣息了。這個……簡單！”
“oppa你確定嗎？”樸素珍像是在一片沙漠中找到了一個綠洲一樣。
李俊翰看向了坐在自己面前的這個女孩子的眼睛。
“你相信我，我就能讓你真的成爲一個歌手。”李俊翰說的很認真。
其實這是一句廢話，李俊翰能看的出來，面前的這個姑娘，還是很相信自己的。
從她剛剛看向自己的眼神，他就能明確的感覺到。
“我當然相信oppa了！”樸素珍點了點頭：“oppa你的學生，基本上都出道了呢！如果我也成爲oppa你的學生，我也會成爲藝人的吧？”
“只要你堅持下去，總會的。”李俊翰也很認真的點了點頭。
這女孩子又不是沒有天賦，她應該是可以的吧？
跟樸素珍這裡聊天結束了之後，李俊翰有點出乎意料的順利的解決了那個從金珍熙去了舊金山之後就一直讓他有點頭疼的問題。
當樸素珍在玄關口，非常認真的向李俊翰鞠了一個超過100度的躬離開之後，坐在沙發上的李俊翰就一直在想一件事。
很久之前，那個叫做樸奎利的自己的學生跟自己說過的一句話。
當夢想和信仰之間發生了衝突之後，應該怎麼辦？
現在，李俊翰已經知道了，她當時在說的，是她的那個隊友，現在已經不是kara的成員的女孩子退隊的事情。
這裡面涉及到了夢想，也關乎一些信仰之類的事情。
似乎信仰戰勝了夢想。
而當自己面對着剛剛那個看上說不上多麼驚豔但是依舊可以算所漂亮的女孩子的時候，他其實也多少有一些恍惚的。
信仰可以戰勝夢想，那現實呢？
五年前，那個工大的女孩子帶着自己的夢想離開了在大邱的家，一個人跑到了首爾來打拼的時候，是爲了夢想吧？
可是現在呢？連自己問她還想不想的時候，她都不敢回答了……雖然她心裡很明顯還是在想的。
其實，當樸素珍在那裡有點怯懦的連想字都沒有辦法勇敢的說出口的時候，李俊翰就已經打定了主意，無論如何，自己也一定要幫她成爲一個藝人，歌手的。
那個現在已經不是自己的經紀人的大叔曾經教育過自己，夢想這東西，不是自己這樣的人該輕易擁有的，因爲那東西很容易就會變成空想。
可是李俊翰一直覺得，那是不對的。他看過很多西方的神話。地獄之門上寫着的話不就是，入此門者放棄一切希望嗎？
活着，或許並不僅僅是活着就可以的吧？
夢想已經打不過信仰了，要是再輸給現實……那太可悲了。
一點點改變，一點點努力，終究還是會成功的吧？
這個女孩子應該是有那份毅力的，那麼，自己如果能幫她一把，應該也會覺得很幸福吧？
就像自己當初推了全孝盛一把一樣。
好吧，想起了全孝盛，李俊翰忽然有一點抑鬱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