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想好了?”
“嗯。”
“最後兩天。兩天內我讓他們調整一下,安排一個廚師過去接班。”
“好的,對不起了,父親。”
“這次是因爲誰勸你了嗎?允熙?”
“不是,我自己想的。”
“真的?”
“真的。父親,我這一年多,也寫了不少歌的,不發出來,怪可惜的,不是嗎?”
“寫歌?醫生不是告訴你要遠離音樂的嗎?”
“我是沒有聽什麼啊!但是我的腦海裡總就會有各種各樣的旋律……”
“呀!那你還跟醫生說你沒事了。”
“爸,你不覺得坐在海邊吹風的時候,腦海裡想起來一些關於大海和浪花的歌,是一件很美好的事情嗎?又或者在晚上,腦海裡響起催眠曲,會讓你很快入睡啊……”
“呀!這很恐怖好不好!”
“不啊!我覺得我現在能控制這些東西,那麼,它很好的。而且,那些音樂,會有很多人喜歡的。老爸你也會喜歡的。”
“……我覺得有必要讓醫生再去給你檢查一下了。”
“沒什麼必要哦。父親,先就這樣說定了吧,你儘快安排人來我這裡接班,三天後我就離開了哦。”
“這麼着急嗎?”
“我的父親大人啊!你試試在這樣一個島上呆上半年,沒病都要給憋瘋的。”
“……好吧。先說好了,你回了韓國也不許再演戲了……”
“我自己的事,自己處理吧!”
“呀!李俊翰!”
“好了,電話我掛了哦!晚安,父親大人!”
關掉了電話,李俊翰長長的出了口氣。
決定很容易就能做出來,行動,可就難的多了。
有些話,只能在心裡說,不能說出來。比如,對不起了,我撒謊了。
從很久之前,我的腦海裡就再也沒有過什麼奇怪的聲音了。更不要說什麼夜晚星空下的迴響了。
這……只是藉口而已。是一個我想回去的藉口而已。
如果沒有一個藉口,我終究,還是說不出自己想要的,這樣一個說法吧?
所以,真的,對不起,還有,謝謝你,我的父親大人。
……
2012年十二月的第一天,是一個週六。
首爾。仁川國際機場。
“臭小子,你不過就是度假了一段時間,居然好意思專門讓我來接你!”
“那不然呢,其他幾個人都沒空,就你今天放假。他們幾個都加班呢。”
“哦?你給他們都打電話了?”
“要回來了,總要先跟大家碰個面,聚會一下咯!都說好了,晚上去尹賢的酒吧那裡。”
“行,你聯繫就好,說實話,還是第一次見你這麼積極的召集大家聚會啊!”
“不是第一次了……有事。”
“呀!臭小子!”
“好了,承炫啊,聽說你又當爸爸了?”
“……誰給你說的啊!”
……
十二月的第一個週一。
jhl公司的ceo辦公室。
“你回來了?”
“回來看看。”
“嗯……回來就好啊!我也終於可以休息休息了。”
“大叔,這也就一年的功夫,你至於嗎你?”
“怎麼不至於,這一年,我都快累死了。”
在辦公室裡,李俊翰坐在辦公桌外的那把椅子上,而在辦公桌裡面,坐着老闆大叔。
兩個人的臉上,都帶着一點止不住的笑意。
“一會兒開個會,我們交接一下,你今天下午就正式返工吧?”老闆大叔一臉的微笑說道。
“啊?爲什麼?”李俊翰一愣。
“什麼爲什麼?你都回來了,還要我在這裡做什麼?”
“大叔啊!你真的以爲我已經完全好了?”李俊翰一臉荒唐的表情。
“……不然呢?”
“還不是因爲恩地!不知道她怎麼就跑到我在的地方度假,然後吃了一頓我做的飯之後就猜到是我了……死皮賴臉的非要我回來……”
“嗯,我知道啊,她回來當天就來辦公室跟我說了,哭的稀里嘩啦的。”
“……”
“然後呢?你後來想了想,覺得還是要回來看看?”
“先試着接觸一點吧,醫生說我只要不是太忙,或者太累,大腦不會出現幻覺,然後適當的吃點藥什麼的,應該就沒事了。”李俊翰微笑着說。
對不起哦大叔,我撒謊了。
“……所以……”
“所以,jhl還是麻煩大叔你管吧,這一年,你做的多好啊!”
“好什麼啊!loen的人前兩天還給我發郵件問,今年的財務報表是不是作假了,怎麼就能比去年少將近一半……”
“但是公司現在架構起來了啊!據說今年已經辦了兩場志願生選秀了?”
“……你從哪聽來的據說?”
“難道不是嗎?”
“是……”
“所以,大叔啊,我覺得你還是比我適合來做這個位置。我呢……一點點適應吧,先試試回來做做演員和音樂製作人吧!”
“……我看出來了,你小子就是想偷懶吧!”老闆大叔愣了一下,然後恍然。
有點惱火的指着李俊翰罵了起來。
“不是啊!大叔!爲了我的健康着想……”
“你給我閉嘴!”
“哦……”李俊翰點了點頭,“現在還有誰是住在公司宿舍裡的?”
“那幾個新人演員,還有金賽綸偶爾會過來住,大概是想要自己一個人出來玩,不想被她父親管太嚴。”
“aura和kara……”
“kara那幫丫頭現在有錢了,一個個都自己出去買房子自己住了。”老闆大叔有點無奈的笑着搖頭,“尤其妮可,說什麼想養狗,弄了套比你房子都大的。aura的幾個則是都住在她們現在女團的宿舍裡面……”
說到這裡,話停下來了。
“這個我自己處理吧。”李俊翰自然知道老闆大叔停下來的原因是什麼。“召集她們幾個回公司,要多長時間提前?”
“她們在其他團體活動的合同都是比照着當初你給恩地的那個合同,理論上講,我們這裡讓她們回來,她們就立刻可以回來……只要本人願意。”老闆大叔一臉認真的說,“不過最近是年底,大家都很忙……”
“嗯,我知道……這樣吧,大叔你通知她們一下,下個月一號,上午十點,公司錄音室見。”
“錄音室?哪個錄音室?哦……你以前總用的那個是吧!”
“……現在公司有很多錄音室了?”
“是啊!你的架構裡面的那些房間,都給你塞滿了。四個錄音室,七個舞蹈練習室,七十二個練習生宿舍……嗯,中庭的那個花園你剛剛進來的時候沒看吧?去看看唄,前一段時間fnc還想借我們這裡拍mv來着……”
“……然後這一年,居然還能有上年一半的淨利潤?”李俊翰一臉的荒唐。
他可是知道,這些要用多少錢的。
“去謝謝奎利她們吧。”老闆大叔笑着搖頭,“這一年她們幾個真的像是拼命一樣的在活動,兩張專輯,三次巡迴演唱會……說真的,我都沒見她們休息過。一天都沒有。”
“……呀!大叔!我把她們交給你……”
“年輕,多活動活動賺點錢,難道不是正事嗎?”老闆大叔一臉認真的反問了李俊翰一句。
安靜。
“如果孝利年輕的時候沒有掙那些錢,現在她絕對不會這麼想什麼是什麼……這該怎麼說呢……哦,人身保障基金。”老闆大叔笑着歪了歪頭。“這樣也挺好,而且,她們也想回報你一些的,所以……”
“嗯,她們現在……”
“島國上日巡着呢。”老闆大叔笑着搖頭,“年底的頒獎禮都不回來參加了。”
“今年她們的歌不錯。”
“都是你那個朋友寫的唄。說實話,比起你的歌,雖然大衆性差了一些,但是靈氣很足。”
“跟他是不用怎麼客氣的。”李俊翰想起來了兩天前在酒吧裡見到的那個小子,嘴角扯了扯。
“我沒客氣,他也沒客氣。對了,他有跟你說關於jhl和他那個公司的股份的事情麼……”
“說了,不過我們現在都是loen旗下的公司,再收購一個子公司……”
“無所謂啊!cjem還是cj集團旗下呢,mnet又是cjem旗下的,ccm又是……哦,現在已經不算是了。”老闆大叔說到這裡,才猛然想起來什麼,連忙又閉嘴。
“我知道的。居麗跟我同機回來的。”李俊翰笑着搖了搖頭。
“……你們……”
“朋友,也僅此而已了。”李俊翰淡淡的解釋了一句。
“嗯……還能做朋友,真的已經很不錯了。”
“不然呢?我又不是還惦記着她,覺得她做什麼都要我來管,我能把她當妹妹看,她也把我當哥哥看,自然就還能來往咯。畢竟我們兩家人有半個世紀的交情了,因爲我們兩個人斷了,纔是真的麻煩。”李俊翰笑了笑,“不說這個,dreamtea那面的事情,大叔你覺得怎麼樣?”
“還行吧。反正小公司,就一個女團,我們就算把她們並過來,放在公司大樓裡面都不會覺得增加多少人。而且,從人才儲備的角度上來說,他們的舞蹈總監,真的是一個人才。”
“我知道,不過她要是來了……”
“公司的編舞這裡一直就沒有設置總監。現在的負責人是你朋友的姐姐的學生,要是她來做這個總監,估計也不會有人有意見。”
“那尹賢那小子……”
“又不是吞併,他就繼續做他的dreamtea的社長就好咯。”
“嗯……”
“不過說起來也有意思,你們兩個這麼家財萬貫的,跑來演藝圈裡折騰些什麼啊?”
“折騰……因爲喜歡吧?”李俊翰想了想,認真的回答。
“你喜歡?你最早不是因爲你前妻纔來的……話說之前t-ara那裡出了那個新聞,我都想動用公司的關係幫她們一把的,結果都是李居麗給我打了電話,告訴我不用我管……”
“嗯,她是當着我的面打的。”李俊翰點了點頭。
老闆大叔一愣,一臉的荒唐。
“我很想讓你管來着,但是……你知道,有的時候,要容忍別人的倔強。”李俊翰笑着搖了搖頭,“這樣對她可能好一點。”
“算了……你的這些事我還是不管了,老老實實把jhl做起來纔是正事。”老闆大叔嘆了口氣,“對了,之前loen方面讓我給你轉達,問你有沒有興趣讓公司上市……”
“……今年loen的財報真的這麼難看?”
“是不怎麼樣,有點轉型期的意思,而且去年底把iu和金素恩轉過來jhl再加上你去養病了以後,他們的演藝這一塊整個就沒有了,這一部分的錢,說多不多,說少,也不少呢。”老闆大叔笑着搖頭說,“所以今年他們才又推出了fiestar……”
“結果也還不是沒紅起來!”李俊翰嘆了口氣。
“沒辦法啊!原來他們把希望都放在珍熙身上了,誰知道她完全沒激情,要不是loen讓iu幫忙去找珍熙說情,她連隊長都不想當,現在那隻團完全就是靠着珍熙的人氣在過活……”
“……珍熙爲什麼要去loen啊?”
“她說要替你還loen一個人情。”老闆大叔笑着說,“在我不要你了以後,你被loen收留的那份人情。”
“……好吧。”李俊翰有點無奈的嘆了口氣。
“那上市的事……”
“回頭我跟他們商量吧。這次,先給你預留點股份好了。5%?”
“別!我可擔不起那麼多錢。”老闆大叔一聽到李俊翰的話,連忙搖頭。
“也沒多少吧……”
“俊翰你知道現在jhl的市值估值是多少嗎?”老闆大叔笑了,“loen拿過來的報告上說,已經超過5億美元了。”
“……別逗吧,大叔。”
“真的啊!無論從固定資產還是公司流動性上,普通的娛樂公司裡面,估計只有s.m和yg兩家公司能跟我們相提並論了。”
“普通的娛樂公司?”
“嗯,不能算類似cjem或者loen這種……”老闆大叔笑了笑,“那是另一個紀元的東西。”
“……”
“所以,5億美元,你要給我5%那可是兩千五百萬美元啊,我可受不起這麼多錢。”
“那你要多少?”
“1%就可以了。”老闆大叔笑着說。
他其實可以不要的,但是他知道,如果連1%都不要,最後自己名下絕對是5%……
“……真的不會太少了嗎?”
“最多2%!”老闆大叔很認真的說,“你要給股份的人,是kara,是aura,是金素恩,金賽綸,劉在石,姜虎東……”
“……等一下!我好像聽到了虎東哥的名字……”
“嗯,是啊!怎麼了?”
“……虎東哥什麼時候是jhl的藝人了?”
“今年九月份的時候。”
“他的事……”
“反正法院是宣告他無罪了,他上個月開始,已經正式重新返回娛樂圈了。”
“民衆的反應……”
“還行吧。因爲從一開始就有人覺得他是被冤枉的,所以雖然之前罵他的人很多,但是在得知他無罪了以後,同情他的人也很多。所以,他這次也算是悲情迴歸的。”
“那爲什麼會來我們公司?”
“我也不知道,那天他自己找過來了,問我們能不能跟他籤經濟約,我又沒有腦子進水,直接就答應下來咯。”老闆大叔兩手一攤,好像一副很無奈的樣子。
“這樣啊……”
“不然呢?你以爲憑什麼jhl就這一棟大樓就能值五億美元?劉在石,姜虎東,你,金素恩,還有kara,aura,iu……”老闆大叔數了數,“現在你還覺得這個市值不科學嗎?”
“其實這棟樓還不是jhl的……”
“已經是了。”
“什麼時候……別告訴我你掙了這麼多錢。”李俊翰一腦門黑線。
“不是我,是你。”老闆大叔指了指李俊翰,“去年你在好萊塢拍的那部電影的片酬,再加上你在runningman的出演收入,以及你去年的所有的代言活動的費用,還有你的那些歌的版權收入,全部一起……”
“……誰給你這個權力拿我的錢去買樓……”
“不是我。”老闆大叔連忙擺手,“是珍熙。她從率智那裡拿到了卡,然後跟姜敏京兩個人搗鼓了一段時間,這棟樓就到了jhl的名下了。爲此,loen還不得不又多投了一大筆錢進來。要不是那筆錢,這棟樓裝修什麼的,可能今年kara掙的錢全砸進去都不夠。”
“珍熙?她……”
“哦,她僞造了你的簽名,還有破解了你的銀行卡密碼。別問我她怎麼做到的,我不知道。所以,你要報警抓她,也跟我沒關係。”老闆大叔一臉的與我無關。
“……”
“好了,就這樣了,你要是不打算現在就回來做老闆,那你就出去,我要開始辦公了。要是你打算回來……”
“我先出去了,社長nim,你辛苦了。”李俊翰連忙站了起來。
老闆大叔的臉上帶上了一點笑容,也有點無奈。
李俊翰站了起來,轉身,打開了這間曾經是自己辦公室,但是以後也許再也不會是自己辦公室的房門的時候,忽然聽到了身後傳來了大叔的聲音。
“俊翰啊!”
“怎麼?”
“你說,你去拿一下奧斯卡獎或者格萊美獎,然後再在獲獎感言的時候,謝謝我一下,怎麼樣?”
“……大叔,你想的真多。”李俊翰笑着搖頭,走了出去,順手,帶上了門。
奧斯卡?格萊美?
我又不是歌手來的,格萊美關我什麼事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