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看啊,後來就連安養市自己也信了,居然主動跟中國的安陽市結成了姊妹市....”金鐘銘說的興高采烈,完全不顧sunny那副近乎癡呆的表情。“你看啊,這個城市是首爾最大的衛星城,不過這些年北面的高陽市追起速度極快.....”
“安靜點!”sunny半是懇求半是憤怒的說道。
“哦!”金鐘銘尷尬的停住了嘴。
“到地方後我們怎麼辦?”sunny可能覺得語氣是重了點,於是改口問道。
“西卡把樸仁靜家的地址給了我。”金鐘銘言簡意賅。
“我們直接去她家?”sunny對金鐘銘這麼沒有技術含量的作法很是不滿。
“當然不能這麼搞了,她連孝淵和西卡兩人都不見怎麼可能會見我們?”金鐘銘把車子駛入一個岔道後解釋道。“我們到她家樓下的一些地方轉悠下,能打聽就打聽點。”
“打聽不到呢?”sunny追問道。
“那就去她家嘍!”金鐘銘像看傻子一樣看着sunny。“難道我們還有第二個法子?”
y:“....”
半小時後,兩人出現在了安陽市的一棟老式建築風格明顯的小區中。
“現在去哪兒?”sunny晃晃悠悠的在小區溼滑的路上走着,無論是從路況還是從道路上草草打掃的積雪來看,這個小區確實是有些年頭了。
“去那家店坐坐吧。”金鐘銘伸手一指,一家早點店正在營業。
“你覺得這家店的老闆會知道樸仁靜的事情?”sunny好奇的追問道。
“不是!”金鐘銘坦誠的搖搖頭。“雖然我很討厭泡菜湯,但是人是鐵飯是鋼,咱倆都沒吃早飯呢,所以。先吃一頓再辦事纔是最好的方法。”
y:“....”
已經是上午九點了,還是大年初三,這家早點鋪還在開門已經是個奇蹟了。而且兩人光看大門就已經能感覺到這家店應該已經有些年的歷史了。兩人進到店裡,叫了兩份大醬湯。外加四個燒餅。沒辦法,大冬天的,有大醬湯泡燒餅倆人就已經極度滿意了。在填了點肚子,暖和了下身子以後,金鐘銘敞開了羽絨服,開始跟年紀蠻大的老闆套近乎。
“唔,社長nim,大醬湯還是這麼地道。我上次在這裡吃已經是幾年前了。”
y聞言白了金鐘銘一眼,你丫確定幾年前吃過?
“小子你很識貨啊!我們家的大醬湯在這裡已經賣了幾十年了,這個小區剛剛建起來的時候,我家也剛搬過來,就在這裡買了門面開店。”坐在門前帶着橡膠手套洗碗的大叔立即熱情的迴應了自己的‘熟客’。
“怪不得啊,我就說社長nim這麼眼熟,我上次吃的時候應該就是你在這裡給我盛的湯吧。那都是幾年前的事情了,我跟住在這裡的一個叫樸仁靜的同班同學一起吃的。當時她讓我陪她去首爾那邊去參加sm公司的選拔。這都是幾年前了啊?”金鐘銘笑眯眯的把話題聊開了,大冬天的,店裡雖然人少但是霧氣繚繞。他又戴着帽子,外加sunny的掩護,倒也不會覺得自己會被認出來。。所以說起話來也顯得很是自然。
“仁靜那丫頭去首爾的公司當練習生啊,那纔是前年的事情,能記住是很正常的,要是在早上幾年誰還能記住在什麼地方喝過一碗大醬湯?”老闆很是健談的接上了話。
而金鐘銘跟sunny詫異的對視一眼,有戲!
“仁靜現在怎麼樣啊?出道了麼?我初中畢業就去國外念高中了,還真不知道她現在怎麼樣了?”金鐘銘啜了一口湯,平靜的追問了起來,
“沒有出道,而且現在她很困難啊。”老闆看了看屋內的兩個客人。雖然面容看不清楚,但是年齡卻很明顯是跟仁靜差不多的。所以就放下了戒心,說出了一些事情。
“這是爲什麼?家裡面有了經濟上的變故麼?”金鐘銘的演技真的是爐火純青了。旁邊的sunny都看傻了。
聽到金鐘銘的詢問,門口的大叔放下手裡的碗,面朝天空,很是感慨的樣子。
“你是仁靜的同學,其實說給你也沒什麼。仁靜家裡其實很富裕的,經濟上也沒有聽說過太大的問題的。事情出在她的奶奶身上!你是個年輕人,恐怕不是很清楚,咱們安陽市歷來都是搞工業的,搞工業就得污染環境。雖然現在看不出來,但是二十年前,安陽的天上看着是黑的,空氣聞着是臭的。”
“社長nim,這跟仁靜她奶奶有什麼關係?”
那大叔回頭瞅了金鐘銘一樣,很是無奈的搖了搖頭,又嘆了口氣,這才繼續說道:“有大關係的!咱們安陽的年輕人還好,年紀三十五歲以上的人,按照那些醫院裡醫生說的,癌症的什麼率是韓國別的地方的15倍!而仁靜她奶奶家是做造紙廠生意的。小半年前還沒確診的時候,大家也都猜得差不多了。我記得是年前一個月的時候確診的,不過,那個時候仁靜還是能堅持下去的。但是,就在過年前幾天她的叔叔也突然倒下了,看這個症狀跟她奶奶一模一樣,再加上她叔叔常年在自己家的造紙廠裡工作.....”
金鐘銘根sunny驚悚的對視一眼,根本不用去調查或者跟人家直接見面了,事情已經真相大白了。
結賬出門,兩人並沒有急着回去,而是不約而同的沉默着在小區樓下的雪渣地上並肩走着。
金鐘銘心裡面着實很複雜,這些複雜的情感中最明顯的就是無力感了。他剛剛十八歲,首爾大學學生,童星、影帝,錢也已經賺的足夠多了,還有兩個可愛的妹妹。但是在這個癌症的東西面前。他真的是一點力氣都使不上。
“鍾銘,你...是怎麼想的?”sunny率先開口了。
“想什麼?”金鐘銘不解的問道,他實在不知道該想什麼或者該說什麼。
“隨便想點什麼說點什麼....”sunny似乎是在懇求金鐘銘說些廢話。
“哦!”金鐘銘也會意了。對方是在尋求安慰。“你看這個小區,應該也有很長時間的歷史了吧?安陽這個地方向來是首爾用來放置輕工業的基地。所以,住在這裡的人很多都是一些小型的輕工業工廠的從業人員,你比如....造紙業....”
說着說着,金鐘銘又把彎彎繞到了那件事情上y也同樣感覺到了,略顯煩躁的捂住了耳朵。
“要不,咱們回去吧?”金鐘銘指了下小區出口處的停車場說道,這其實是一個沒有任何辦法下的逃避行爲。可是這個時候他是真的無能爲力,與其在樸仁靜家樓下呆着發愁還不如回去在被窩裡發愁呢。
“我不想就這麼走了!”sunny像是賭氣一樣的說道,但是說完後卻主動的往停車場那邊去了,她其實也明白這個時候除了走人沒別的能幹的。
金鐘銘無奈的揉了揉臉,三步並作兩步的追上了短腿的sunny,兩人離開小區,來到了門口的停車場裡。
過年期間,又是剛剛一夜小雪,停車場裡來來往往的車輛和行人實在是稀少,而無論是金鐘銘的乾淨的現代汽車還是一高一矮的兩人。在停車場裡都很是顯眼。於是乎,在一種逃離的心態下,兩人一言不發的來到車前。擰開車門就準備離開。
不過,當金鐘銘已經把車子啓動以後,拉開另一側車門後的sunny卻突然扶住車門一動不動了。
金鐘銘叫了兩聲得不到迴應後,只好無奈的又推開車門,但當他順着sunny的目光往車子後方掃了一眼後,居然也跟着一動不動了。原來,就在距離兩人不足十米的地方,停車場的雪地裡,一個穿着牛仔褲和褐色羽絨服。還拎着一個藍色的大號保溫壺的女孩就站在那裡,暗色調的衣服和物品跟冬日的白茫茫的一片景色形成了鮮明的對比。
此刻。女孩正驚詫的看着兩人,沒錯。此人正是樸仁靜。
樸仁靜哈了一口氣,努力想擠出一點笑臉,但口中哈出來的霧氣遇到冰冷空氣後變得慘白,把她的臉遮的嚴嚴實實。
五分鐘後,三人來到樸仁靜空無一人的家中。
“請坐!你們要喝什麼?咖啡只有速溶的哦!”樸仁靜臉上的笑容怎麼看都是擠出來的。
“我什麼都行。”sunny不知所措的絞着手指坐在了沙發上。
金鐘銘面無表情的想了兩秒鐘,覺得這個時候還是正常的進行爲好,於是伸出了兩根手指比劃了一下:“兩杯速溶咖啡就好。”
“你們是來找我的吧?”樸仁靜一邊熟練的衝着咖啡,一邊平靜的問道。“是不是西卡告訴你們的?我是說我要離隊的事情。但是鍾銘你怎麼會跟sunny一起來?”
“因爲我是,是李秀滿那,那老師的侄女,我過年的時候是從自己叔叔那裡得知的消息,然後我們就一起過來了。”sunny試探性的半真半假的爆出了一個信息。
“真的很意外啊!”樸仁靜把咖啡遞了過來,然後自己坐在了一邊。“但是現在仔細看着你的眼睛跟李秀滿老師真的很像啊!”
“沒錯!”金鐘銘點頭附和道。“仁靜姐,你....”
“我不會回去的。”樸仁靜平靜的回答道。“而且,看你們的表情,應該已經知道我家裡的事情了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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