ps:諸位中秋快樂!
金鐘銘微微笑着朝羅卿媛議員點了下頭,算是行了禮,然後直接拉着一個凳子坐到了棋盤的另一邊,並開始認真的觀戰。
這間辦公室很大,還有套間,要是坐在裡面有窗戶的臥室裡,或許能感覺到窗外的秋雨陣陣;要是拉開左側的那扇門走進秘書室裡,或許還能感覺到嘈雜和忙碌。但是此刻,就在這個下棋的地方,好像自從金鐘銘進來以後,除了面前兩人棋子落盤時有聲音傳出來以外,整個會客室都幾乎別無他響。
怎麼說呢?似乎有些安靜的可怕了。
但是金鐘銘好像並沒有感覺到這些,他雙手合十,然後微微眯起眼睛盯着棋盤,同樣也沒有說話的意思。
觀棋不語真君子嘛!
與此同時,數公里外的清潭洞那邊,想通了情況且又下定了決心的李敏貞伸手抱住了李秉憲,而且似乎還在勸說着對方什麼,那語氣溫柔極了。
“沒有機會的。”李秉憲略顯頹喪的搖搖頭。“實力差距太。韓國是等級社會,而決定等級的是資本,他比我有錢,比我有勢力,這是一個鐵一般的事實。除非我明天去買彩票……但買彩票也得去美國買,不然中不了十億美金,最少在資產上跟他同級,否則我跟本沒有資格擺脫他的陰影!”
“那可以躲啊!”李敏貞認真的提議道。“你可以去美國、去歐洲,我可以陪着你一起去,咱們躲個三年五載再回來……”
“我其實想過的。”李秉憲苦笑了一聲。“就在這個沙發上……當然也在辦公室裡,甚至在宴會上……這兩個月,只要是一個人的時候我就很自然的就會想這件事情,我想過很多遍,這確實是個法子。韓國人嘛,無論是什麼圈子裡的鬥爭,失敗者逃跑太正常了,對方總不會追殺吧?”
“那爲什麼不走呢?”李敏貞把臉貼向了男人的胸口。
“因爲我不捨得!”李秉憲的表情變化的很快,剛纔還一臉的無奈呢,此刻卻突然變得堅定而嚴肅了起來。“我從高中的時候就夢想着要拍電影,那時候就曾經試着租一個攝像機暑假自己拍,然後還被父母給用皮帶抽了一頓……不讓我李秉憲拍電影還不如殺了我好!”
李敏貞微微一怔,以她的思想很難理解這個男人爲什麼談及到自己的事業時會有那麼大的反應,不過她也反過來更理解對方對金鐘銘的忌憚了。韓國就這麼大,韓國影壇更小,忠武路不過就那麼長,金鐘銘站在街頭盯着他,確實就足以讓他寸步難行了。
而說到電影這個話題以後,李秉憲的頭腦似乎清醒了很對,說話的邏輯性也變的好了很多:“我想拍電影,這點從沒變過。可是,我的電影夢想全都維繫在韓國國內,我這近二十年的奮鬥幾乎把自己整個人都已經給埋在了韓國影壇。這種情況下,只要我還有一絲激情,我就不能放棄……三年五載說的容易,可回來以後誰還記得李秉憲呢?”
“那你……”李敏貞瞪大眼睛盯着對方問道。“爲什麼不服軟呢?”
“我服軟了。”李秉憲憤憤然道。“我早就服氣了,他這麼踩在我臉上,我一句話都沒說,還請了延正勳去幫我說和……但是他不放過我!”
“爲什麼啊?”李敏貞更加不解了。“黃政民那些人只是表示了電影層面上的認可都半點事情沒有……”
“我跟他有私怨。”李秉憲突然覺得自己有點可笑。“很久的事情了,好幾件事情……”
李敏貞也沒再說話,而是轉了轉眼珠,似乎是在想什麼事情。
凌晨一點鐘,汝矣島大國家黨總部辦公室裡,好幾個秘書都已經下班離開了,不過他們走時大多小心翼翼儘量不發出聲音,看來早就習慣了這些情形。
而終於,就在這個時候,樸大媽也對着金武星投子認輸了。
話說,這邊剛一投子,金淇春就從隔壁端着一個餐盤走了出來,四杯熱咖啡,兩碟堅果果仁……惹的金鐘銘對他從頭盯到了尾,看來當秘書也蠻辛苦的。
“承讓了。”金武星一邊捧着咖啡一邊笑得極爲開懷。
“還是你棋高一籌啊。”樸大媽似乎不是很在乎輸贏的樣子,也開始捻起了堅果。
“蠻精彩的。”羅卿媛還稍微鼓了一下掌,不過,馬上她就把注意力投向了自己正對面的金鐘銘身上。“怎麼,我們的新晉影帝似乎對圍棋不感興趣?爲什麼一直瞅着金淇春秘書看?”
其餘二人似乎是才發現金鐘銘一樣,也都一起看了過來。
“並非如此……”金鐘銘失笑了一下。“只是覺得做政治家這個行當也蠻辛苦的,我晚上十一點多到的,那時候樓下還燈火通明。現在都凌晨一點了,三位也好,金秘書也好,竟然都這麼精神滿滿……甚至還有心思下圍棋……”
“苦中作樂罷了。”樸大媽終於對着金鐘銘開口了。“反正裡面就是臥室,我是不在乎這個的。話說,還沒恭喜鍾銘你拿下影帝呢……蠻開心的吧?”
“確實。”金鐘銘毫不掩飾的笑着點點頭。“總體而言,今晚上一直到現在人都是興奮的,甚至……有點興奮的不正常。”
“不正常纔是正常的。”金武星趕緊放下咖啡,然後笑呵呵的補上了祝賀。“恭喜,恭喜。”
而就在這時,剛放下咖啡就開始收拾棋盤的金淇春卻有些尷尬的看向了樸大媽。
“怎麼了?”樸大媽有些不解。
“似乎是少了一顆棋子。”金淇春略顯無奈的解釋道。
“找找吧!”樸大媽微微蹙眉道。
“是。”金淇春隨即開始俯身在放置棋盤的茶几附近開始找東西。
金鐘銘看這一幕,不由的咧嘴笑了。
“鍾銘這是又怎麼了?”羅卿媛一直注視着金鐘銘呢。
“金秘書真厲害。”金鐘銘盯着金淇春稱讚道。“之前在走廊給我送咖啡,2分鐘時間還不耽誤他去了解我喜歡喝哪種口味的。現在這麼一大盤圍棋,他竟然一邊收拾棋盤一邊數着,最後竟然數出來少了一顆棋子!這水平……嘖嘖……”
樸大媽也跟着笑了。
“淇春確實是個出色的年輕人。”金武星也感慨了一下。“怪不得委員長這麼信任他,不過,委員長也向來善於使用年輕人。”
“不過啊。”金鐘銘突然嘆了一口氣。“恕我直言,圍棋這玩意嘛,少一顆棋子就少一顆,又不耽誤下棋,何必大半夜的讓金秘書這麼辛苦呢?”
“確實啊。”金武星再度跟着附和了起來。“那淇春就先不要找了吧!辛苦一天了,休息去吧!”
“是啊。”樸大媽微微一怔後也馬上點了點頭。“淇春休息去吧,明天天亮再找。”
金淇春趕緊起身對着樸大媽微微鞠了一躬,這才端着棋具回到了秘書室。
“其實……剛纔就注意到了。”看着對方離開後,金鐘銘突然開口打破了沉默。“不僅是棋子少了一顆這樣的小事情,包括下棋的時候,委員長您似乎總是特別執着於細節……雖然我對圍棋只是一知半解,但是整場的局勢還是看的很清的。”
“是嗎?”樸大媽淡淡的反問道。
“是的。”金鐘銘的回答顯得格外有力和肯定。“我進來的時候,您的白棋明顯已經要成勢了,而金議員的卻只能與你爭奪一點邊角之地……可是不知道怎麼回事,您的注意力完全被那個角上的廝殺所吸引,最後竟然被金議員偷偷佈局補強成功,然後偷襲殺了您的一條大龍,而您甚至連打劫都來不及……所以,恕我這個晚輩冒昧直言,這盤棋您展現出了一個不該屬於上位者和領導者的特質!”
金武星仰頭看着天花板,似乎是在回憶剛纔自己的傑作,而羅卿媛也在認真的低頭品着咖啡。
樸大媽也未動聲色,她聽完金鐘銘的話後,先是把手裡捻着的果仁給吃乾淨了,然後又喝下一口咖啡潤潤嗓子,這才重新開了口:
“看來卿媛還是看錯了,鍾銘你的圍棋水平確實不錯,剛纔下棋的時候我們竟然都以爲你睡着了……怎麼,看來平時沒少下圍棋吧?”
金鐘銘再度堅定的搖了搖頭:“我真的很少下圍棋!實際上……由於個人喜好的緣故,我甚至蠻討厭圍棋的。”
“這是怎麼說的話?”羅卿媛笑着打了個岔。“圍棋可是我們的國術,中日韓這東亞三國說起下棋的話,無論如何,還是要數到圍棋這兩個字上的。做爲一個韓國人,又怎麼可能會討厭圍棋呢?”
“那倒不一定。”金武星也笑了。“你也說了是東亞三國,鍾銘可是美國長大的……”
“跟這個沒關係。”金鐘銘的嚴肅跟其餘兩人的嬉笑形成了鮮明的對比。“我已經說了,我討厭圍棋只是個人的喜惡罷了……準確的說,我只是很討厭圍棋的棋子!”
“這倒是新鮮了。”金武星饒有興致的盯住了金鐘銘。“還有人討厭棋子?棋子招你惹你了?”
金鐘銘朝對方輕笑了一下,然後頭擡頭看向了樸大媽,對方依舊在吃着堅果喝着咖啡,似乎完全沒聽懂自己的意思似的。
不過,金鐘銘並未氣餒,而是自顧自的說了下去:“我是個年輕人,年輕人總是喜歡展現特色,推崇個性,這個其實是人的天性。而圍棋呢,滿盤棋子確實變化多端,在智商層面的展現上和哲學層面的感悟上也確實是層出不窮的。可是……它的棋子卻都是一個樣子的……更恐怖的是,一旦落盤就不能再動,只能由着棋手決定它的命運,像個死物一樣!太可笑了!”
“那你喜歡什麼棋?”樸大媽突然開口了。
“我喜歡象棋。”金鐘銘攤了下手。
“象棋棋子的命運其實也是掌握在下棋人手裡的……”羅卿媛似乎是想勸勸金鐘銘。
“但是!”金鐘銘的音量雖然不高,可是語調卻突然變得清晰和認真了起來,就好像回到了不久前的大鐘獎頒獎臺上一樣。“象棋的棋子是有着屬於自己的規矩的。馬走日象走田,而士斜着走卻愣是不出宮,那就算是下棋的人覺得它是個廢物也不能把它隨手給扔出去!還有小卒子,看起來最可笑最悲哀,但是它自己不想退,誰也不能強迫着它退半步!非要想讓它退步怎麼辦?也很簡單,下棋的人先要站起來跟對面的人說‘我認輸,不玩了’!然後一個人回家拿着棋盤擺上棋子自己退着玩……羅議員,我說的對不對?”
羅卿媛被堵在了那裡,半句話都說不出來。
但是,金鐘銘卻沒有到此爲止的意思,他扭頭直接看向了側前方的樸大媽:“但是……更可怕的情況出現在現實中的博弈裡,真實的博弈其實是沒有棋手的,大家都只是一個有着自己運行規則的棋子罷了。只不過,這其中有的人現在只能當小卒子,而有的人已經可以當車馬炮,當將帥了。樸委員長,我覺得您是在真正的對手未出現前,就被自己的優勢所矇蔽,然後錯以爲自己已經有能力跳出棋盤當棋手了……所以,纔會這麼直接而急促的去拿捏別人!”
樸大媽並未反駁,她只是拿出紙巾擦了擦剛捏堅果的手。
“那我就先回家休息了。”金武星會意的站了起來。“你們慢慢聊。”
就這樣,羅卿媛也隨即起身離開。會客室裡,馬上就只剩下金鐘銘和樸大媽兩個人了。
“你是怎麼察覺到的?”樸大媽先開了口。“你來找我是因爲鄭進周的事情吧?這纔多長時間?我讓他等你拿了獎以後再透露的……”
“他確實今天來之前纔剛剛告訴了我,只是今天下午正好有人又提醒了我而已。”金鐘銘自嘲一般的笑道。“不然光憑在門口這冷靜下來的一個多小時,我可想不通那麼多道道……”
“誰提醒你了?”樸大媽微微一怔,但是馬上想到了一個新問題。“不對,如果你是在門口想清楚的,那就不是因爲鄭進周的事情來找我了……怎麼回事?”
“今天下午……”金鐘銘嗤笑了一聲。“在首爾大學歷史學院的圖書館,安哲秀教授找我聊了很長一段時間。然後他一度提醒我,說您遲早會出手牽制我的……”
樸大媽啞然失笑,這倒是巧了。
“然後,在晚上的大鐘獎慶功宴會上,現代集團的副總裁又來替那位前委員長來傳話……”
樸大媽又笑了:“想不到你還是個香餑餑……不過確實也是個值得拉攏的香餑餑。”
“所以,我這個香餑餑一開始其實是抱着表忠心想法在深夜來見您的!”金鐘銘似笑非笑道。“只是,被您拒之門外以後,聽着外面的風雨聲,喝了不少酒的我,腦子卻突然變得清晰了多,所有的事情來來回回……很快就理清了一切……首先,安哲秀教授提醒的不錯,任何一個當權者都受不了我這麼強勢的擴張行徑,韓國電影屆雖然不是什麼特別好的地方,但是真要是一言堂了恐怕也會讓人坐立不安的。所以,您出手鉗制我我當然可以理解……”
“既然可以理解……爲什麼還要擺出這麼一副寧折不彎的樣子來?”樸大媽打斷了金鐘銘的陳述。
“因爲目的!”金鐘銘目光坦然。“我在想你這麼做的真正目的!”
樸大媽默然不語。
“我仔細想了一下。”金鐘銘在心中微微嘆了口氣。“如果您只是爲了鉗制我,才讓鄭進周試圖同時擔任電影振興委員會委員長和電影人總聯合會會長的話……那麼這麼做會不會太早了、太急了,最起碼你得等《熔爐》這部電影出來以後再動我才合適吧?”
樸大媽依舊一言不發。
“實際上,委員長,如果您是因爲這個目的的話,我完全可以理解。甚至,早在安哲秀教授提醒我之前,我內心就已經有所準備了!今天,我也會坦然承受您的冷遇,然後在告訴您安哲秀教授和鄭先生來找我了之後直接一言不發的離開……”
“那爲什麼要說這麼多廢話?”樸大媽再度失笑了。“又是棋子,又是規則的……到底是什麼刺激到了你?”
“很簡單,樸委員長,我這麼嚴肅甚至有些不禮貌的真正緣故在於……我非常擔心您這麼做,其實不僅是出於這種上位者理所當然的‘術’!而是因爲一些別的不冷靜的東西!”話到這裡,金鐘銘認真的盯住了對方。“所以我想親口問問您,您這麼幹,跟《熔爐》的事情還有宋康昊前輩的事情到底有沒有關係?!如果有的話,我還要要提醒一下你,你的做爲其實是在倒行逆施!”
樸大媽整個人怔在了那裡,她去抓堅果的手都忘了收回來,整個人唯一做出的動作只是在扭頭目瞪口呆的看着對方而已!
話說,樸大媽就好像是第一天認識這個年輕人一樣……她心裡突然間冒出了一股欣賞甚至是敬佩的感覺……很多年了,她發誓自己已經完全忘掉了這種感覺,而這種感覺實在是太奇妙了。
怎麼說呢,現在,她徹底明白對方的意思了!
首先,這個小子確實根本不在乎什麼自己安排鄭進周在韓國影壇擴充影響從而鉗制他的事情……他早有預料!他真正在乎的是韓國電影人的那一點可憐、可笑、可嘆卻又可敬的尊嚴。
《熔爐》這個電影實在是一個極佳的手段,光州做爲文在寅的大本營,真要是讓全國人民都覺的那裡一團黑,那就太妙了!但是金鐘銘竟然拒絕了自己加入的提議,明白的告訴了自己的人,等到電影上映纔可以動用手段。
這個……其實已經讓樸大媽心裡萬分不爽了,今天的甩臉色也就是因爲這個罷了。
不過,真正的問題在於宋康昊。
宋康昊,說實話,樸大媽很討厭這個人,異常的討厭的這個人。別的不說,一部《孝子洞理髮師》足矣!在那個電影裡,對方不僅大肆嘲諷自己的父親,甚至還要拿自己父親的死開玩笑,最後還要往自己父親被刺殺這件事情上潑髒水!甚至連還在幼年的自己都被那部電影拿出來隱晦的嘲諷了一次!
讓隨意一個人來說,做爲主演的宋康昊怎麼可能不被樸大媽恨之入骨?
而現在,樸大媽得到了確切的消息。那就是文在寅再次找到了宋康昊,似乎是想要讓他出山演一部政治電影和金鐘銘的《熔爐》打擂臺!這怎麼可以?!再讓他演一部《孝子洞理髮師》?!
但是自己又能怎麼辦?崔岷植可以在砸了李明博發的獎章後用兩年多的時間專心禮佛,宋康昊也絕不會比他少半分骨氣的!這就好像林權澤可以在光華門外毫不猶豫的給自己剃了個光頭一樣!就如同安聖基可以扔下拍了一半的戲跑回來領着韓國演員去靜坐一樣!韓國電影人裡面總有那麼幾個有種的人!
而就是因爲這麼多有種的人,所以樸大媽纔會有些迫不及待甚至驚慌失措的啓用了鄭進周這個老早就投靠了自己的人。
她的計劃其實很簡單,自己在後面打招呼、施加壓力,盡全力幫着鄭進周幹掉電影人總聯合會的會長鄭仁燁,然後讓這個韓國電影振興委員會的委員長再身兼電影人總聯合會的會長。到時候,鄭進周就會事實上掌握住了政府和韓國影壇的上下通道,而她樸大媽就可以大肆而公開的通過這條通道撒公款,從而在短期內極大的擴散自己的影響力……
有沒有佈局將來壓制金鐘銘的意圖?有!
有沒有因爲《熔爐》問題不足夠配合而敲打金鐘銘的意思?也有!
但是,更重要的是,樸大媽希望在自己的支持下,鄭進周能夠盡全力阻擊掉宋康昊的一些行動!
她太恨那個人了!
可是,所以說可是,現在竟然又冒出了一個像宋康昊那麼有種的韓國電影人,才tm二十多歲就敢這麼坦然的坐在自己面前,然後說自己倒行逆施!想想宋康昊,再想想崔岷植,再想想安聖基,栽想想林權澤,這就像是一脈相承一樣!
“滾出去!”樸大媽也是人,雖然做了幾十年的職業政客,但是個人就有自己的情緒,宋康昊這三個字實在是讓她從心底感到憤怒甚至是羞恥,所以,她雖然還在咬着牙努力保持笑意,語調也沒想象中的那麼激烈,但確她實是在讓金鐘銘滾蛋了。
金鐘銘冷靜站了起來,然後從夾克衫裡掏出了那黑框眼鏡戴了上去:“樸委員長,我現在就走。但是走前我仍然要告訴您這三件事。”
說着,金鐘銘不顧樸大媽的冷眼相待伸出了三根手指頭:“首先,我還是希望您能再考慮一下我之前說的那些話,希望能夠您儘量尊重比你弱勢但卻又有着自己生存原則的人。其次,請您放心,無論如何做爲一個有原則的人,我是不會輕易改弦易轍的,2012年的事情我依然會盡全力幫助您。最後,我年底可能要去趟中國……這是早就計劃好的,之所以這麼說是希望您不要以爲我是怕了您然後逃跑了。總之,秉承着一個韓國電影人的優良傳統,我是不會讓鄭進周那傢伙卡住宋康昊前輩的脖子的。在韓國,只要沒犯法,那想拍什麼就拍什什麼,這是一個最基本的原則!再見!”
言罷,金鐘銘在樸大媽已經被他氣笑了的情況下直接走了出去。
而此刻,門外的走廊上已經空無一人了,金鐘銘在既放鬆又緊張的一種奇怪感覺中沿着走廊往外走,他之前還在這個走廊裡坐着的時候就已經做好了迎接狂風驟雨般報復的準備。krystal今後幾年要老老實實的上學,西卡也要收斂一些……甚至鄭媽媽的咖啡廳都可以先建議她關掉。
但是,這些都是值得的,
首先,人要懂得自尊自愛,如果樸大媽只是讓他出錢出力,甚至幫着營造輿論,那他無話可說,這是遊戲規則。但是,如果對方只把自己和整個韓國電影屆當做博弈的棋子,並且還要輕易的踐踏棋子自身的行事規則和底線,那他是絕對不會答應的,迎着報復也要展示出自己的態度。
更何況,長遠的來看,以他的年紀而言,犧牲掉數年的發展前途其實並無大礙。只要熬過去了,那他金鐘銘將會得到一項前所未有的東西——全韓國電影人的尊重。
這個纔是他真正最缺的東西。
“鍾銘啊,稍等一下。”
就在這時,一聲蠻耳熟的聲音在身後突然響起,金鐘銘嘴角滑出了一絲嘲諷的意味,但他卻馬上收了起來,然後還立即轉身迎了過去:
“金議員,您怎麼還沒回家?”
“在等你啊!”金武星言辭懇切的答道,同時親熱的拉住了金鐘銘的手。“早就想跟你好好的親近一下了。要不,一起去我辦公室喝杯咖啡?拿鐵加奶加糖,我知道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