程昱雖然一向在曹操面前出一些狠辣的主意,但那都是爲了大局着想,只是手段的不同,並非本性之壞!而華歆現在的表現卻是不同,連基本的節操都沒有了!因此連名聲不好的程昱都對華歆也十分不屑
!
曹操同意了華歆的提議,一旁的曹丕也逮着了表現的機會,當即出來對曹操道:“父親!孩兒手下有一劍士,名喚史阿,正可擔當刺客之任!”
“哦?這史阿何人哪?”曹操不禁問道。
曹丕上前答道:“史阿乃洛陽人氏,昔曾學劍於虎賁王越!今被孩兒請入府中,教孩兒劍術!”
“虎賁王越?爲父昔年倒曾與這王越有過一面之緣!聽聞此人劍術超羣,既是王越弟子,想來本領高強,此事便交給你們去辦了!”
曹操於是便將刺殺邴原的事情交給了華歆、曹丕兩師徒!
史阿,河南洛陽人氏,劍術名家王越徒弟。亂世之後,史阿便悠遊四海,後來被曹丕訪得,以重金求之,養在府中!
就在曹操決定了要除去邴原之時,城門校忽然來求見。
“讓他進來!”
不一會兒,城門校便被領了進來。
“何事非要尋的丞相府來?”曹操略有些不悅,因爲這種事情一般根本不需要自己處理。
城門校上前拜道:“稟丞相!黃門侍郎邴原,攜陛下令牌,欲圖出城,被末將發現扣下!特來請丞相定奪!”
劉協原以爲自己的令牌會管些用,至少讓邴原逃過此劫,哪承想曹操對許都的控制早就是無孔不入!邴原欲圖混出城去,當場便被扣了下來!
於是纔有了這城門校急匆匆來報。
曹操看了一眼曹丕,轉而又對城門校怒道:“邴侍郎既然持有天子令牌,莫說是出城,天下何處不能去?你一介區區城門校,怎敢如何大膽,豈視天子令牌爲無物?快去給侍郎放行!”
城門校有些摸不着頭腦,這事兒按說來稟報曹丞相應該是沒錯,怎麼曹丞相非但沒有片言誇讚,反而對自己怒斥了一番?
“怎麼?還需要我再說一遍嗎?”曹操一作色,城門校當即驚嚇,趕緊便領了命而去!
城門校一走,曹操便對曹丕道:“看你的了!莫要讓爲父失望!”
曹丕於是趕緊退去,隨即便找了劍士史阿,令其半道刺殺邴原!
邴原被城門校扣下時,以爲自己凶多吉少,然而等了半晌,卻又被突然釋放,雖然心中疑惑,但還是趕緊出了許都城!便要往關中方向而去!
車行至半道,邴原時不時的往後觀望,見沒有人追來,這才稍稍放下心來。
當行至一片樹林時,馬車突然停了下來!
“怎麼回事?”邴原於車中急忙問道。
車伕用顫顫巍巍的聲音回話道:“先……先生……”
邴原急忙撩開簾子出來觀瞧。
好傢伙!只見馬車前面已經被一行黑衣人圍住!爲首一人,身高七尺有餘,體形勻稱,胸口揣着一把寶劍,一看就是個練家子!
“爾等何人!光天化日之下,安敢劫掠道路?”邴原並不畏懼,當面怒斥道。
邴原此人就是這樣,越是危險的情況下,反倒是越膽大,越不害怕,車伕已經是被嚇的不輕。
七八人都蒙着臉,當中走出一人來,對邴原呵斥道:“邴侍郎這是欲往何處?”
邴原一聽蒙面人認識自己,心中當即明瞭,反倒是安安穩穩的坐下,哼笑了一聲道:“原來是曹賊走狗!想不到還是被追上!看來曹賊是不肯放過我了!”
“侍郎既然知道,便該任命!你若自己動手,可以留你全屍!”
邴原笑了笑,厲聲說道:“笑話!我邴原寧可鬥而死,要全屍何用!”
說罷,邴原刷得一下便將腰間寶劍拔了出來,與一衆蒙面刺客做敵對之狀!便欲誓死相搏!
車伕見狀,慌忙撂下邴原,就要逃跑,才跑出不到六七步,人頭頃刻落地!
一個平日裡文質彬彬的名士,此刻卻是怒目圓睜,青筋暴漲,持劍傲然面對七八個黑衣刺客!場面對比十分強烈,令人不免感嘆。
“既然如此,那就休怪我等了!”那說話的黑衣人當即便拔劍向邴原刺去!
就在這千鈞一髮之際,忽然一道寒光閃過,但見一個黑影,如同鬼魅一般!邁着極其精妙的步法,一閃而過!轉眼便到了最前面!然而卻並沒有向邴原出手!
邴原驚愕的無以復加,只是呆呆的看着那人低垂的寶劍上,一滴鮮紅的液體順着劍尖滴下。
當血滴墜落在地時,另外七個蒙面刺客如同一灘爛泥,瞬間倒在了地上!
那人手腕一抖,劍身一震,頃刻間已無一絲血跡!
收劍!入鞘!所有動作一氣呵成!
常言道“十步殺一人!”而邴原看到的卻是“十步殺七人”!如此劍術,若是想要取邴原性命,不過彈指一揮間耳!
“你……你這是……”邴原依舊是緊握着寶劍,卻驚愕的問道。
那人摘去了面巾,上前一步,對邴原拜道:“在下洛陽史阿,見過先生!”
邴原當然沒有聽過史阿的名字,這個名字只流傳於遊俠世界,對於一向視遊俠爲犯禁者的士大夫們,史阿的名字是幾乎沒有人知道的。
“你……你不是曹賊走狗嗎?這是何故?不殺我卻殺你同道?”邴原還是很防備的問道。
史阿面無表情,剛剛纔殺了七個人,看起來卻好像沒發生什麼一樣。
“先生纔是在下同道!這些人,不配!”史阿平平靜靜的說道,言簡意賅。
邴原看史阿冷酷的表情,雖然看起來瘮得慌,但刺客邴原心中卻有一種莫名的信任生髮了出來。
於是,邴原收起了劍,也對史阿一拱手道:“足下不殺我,難道回去就不怕曹操處置嗎?”
“史阿不回去!送先生去成都!”史阿依舊是片言隻語,沒有一字多餘,如同他的劍術一樣。
說罷便一指馬車,示意邴原坐進去,而後自己一縱身便跳上了馬車,調轉方向直奔南陽而去!
“這是去南陽的路?”邴原驚問道。“生路!”史阿只吝嗇的說出了兩個字,便不再多說,隨後疾馳而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