面對李肅的憤恨之語,劉徵並沒有感到絲毫的驚訝。雖然已經是過去了十年,但人心是未變的。眼前的李肅與當初無異,直到現在他也並不明白自己爲什麼沒有得到劉徵的任用。
換做是其他人,誰又敢用一個弒主求榮之人呢?劉徵當年對他的處理已經算是很寬大了。
心術不正,難能爲用,正因如此,李肅與宋建臭味相投也就在情理之中了。
“李肅!你若忠心漢室,我自當用你!但你賊心不死,如今又與宋逆合流,阻我王師,今日本王便要爲國除賊!”劉徵正色道。
聽了劉徵的話,李肅不禁哈哈大笑道:“劉徵小兒!今日是你落在我手裡,竟還如此狂妄,實不知天高地厚!你孤軍深入,乃是自尋死路!”
“弓箭手準備!”李肅一聲令下,左右令旗搖動,忽然兩側山上各閃出一隊人馬皆滿弓引箭!
“不好!板楯列陣!”樸胡一見情形不對,當即暴喝一聲!
板楯營頓時蜂擁而上,將劉徵團團圍在身後,堅盾搭成了一條鱗甲長龍。
畢竟盾陣有限,只能護衛劉徵,楊任見麒麟衛身處箭矢之下,當即大聲喝道:“隨我衝殺敵陣!”
一時間,兩側山上箭矢齊飛,麒麟衛一邊格擋箭矢,一邊猛攻李肅!
李肅原以爲不過是一直找死的兵馬,現在才發現竟然是漢王劉徵,其身邊親隨又豈是一般兵馬可以比擬?
兩邊箭陣還沒有對麒麟衛造成多大殺傷,楊任已經帶着麒麟衛與李肅兵馬絞殺在一起!如此箭矢便失去了效用。
而劉徵這邊,被樸胡板楯營防衛的密不透風,絲毫無恙。
李肅暗暗叫苦,卻也無可奈何,總不能見了劉徵就跑吧?而且自己即便是跑了一時,這馬銜山大門洞開,枹罕必被襲擊,到時候依舊是四處藏身!
劉徵在板楯陣中哼笑一聲道:“雕蟲小技!樸胡聽令!板楯分營上山!敵軍箭弩一個不留!”
樸胡聽令,當即指揮板楯兵,一百人護衛漢王周全,其餘人馬分成兩隊,迎着箭矢,衝上山去!
那些李肅安排的弓弩兵何曾見過如此勇猛的兵馬?而樸胡的板楯兵恰恰最擅長爬山近戰了!這些人可是自小在山上長大的!
弓弩兵們見樸胡兵馬越越近,不禁心下大慌。轉眼間,樸胡已經帶着兵馬殺近了弓弩兵身邊。
劉徵見已無箭矢威脅,當既挺槍出陣,帶着身邊百名板楯護衛向李肅衝殺過去!
許久未親自上陣衝殺,劉徵感到莫名的興奮,但絕不是殺人的快樂,而是一種紮根於血性男兒內心深處的衝動。
飛羽突入敵陣,揚起前踢,立時踏倒兩個李肅士卒!緊接着劉徵長槍一挑,一將便被貫喉而死!
看來自己的本事還在!手法依舊不差分毫!
劉徵心喜,左攔右扎,須臾之間,已經挑落數人!
板楯兵們緊隨劉徵左右,凡有靠近劉徵身後者,都被當場斬殺。
李肅從來沒有見過劉徵出手,哪怕是當時劉徵率軍進入長安。本以爲劉徵不過是個仗着出身高貴,才混入北軍的紈絝。
然而李肅卻不知道,劉徵能夠以區區二十歲的年紀便身任北軍越騎校尉,根本不是靠的關係,劉徵也沒有關係。當初被皇甫嵩所救時,他便已是一個孤兒。
之後的數年當中,劉徵經歷了超乎常人的訓練,才從數百越騎兵中脫穎而出,最終取得了越騎校尉的位置。
李肅原本想要在此阻敵,現在卻發現情勢已經完全不在自己的掌控之中。
“撤!快撤!”李肅急忙大呼道。
手下士卒聽到李肅命令,當既向後奔逃,劉徵殺至楊任身前,厲聲道:“不可放跑了賊軍!”
楊任當即縱馬緊追,數千麒麟衛如逐野獸一般,將李肅兵馬一路追趕出谷!
樸胡已經殺散弓弩兵,來到劉徵身邊。
“漢王好本事!末將還是第一次見呢!”樸胡有些興奮的看着劉徵說道。
劉徵正色道:“你不知道的事還多着呢!速速整兵,隨我追殺李肅!”
李肅被楊任一路追殺,沿途人馬不斷減少,奔至洮河邊,李肅已經是口乾舌燥,人困馬乏。士兵們立即下馬取河水解渴。
李肅看的是心急如焚。
“都給我起來!命都快沒了,還喝水!”李肅鞭策着慌亂的人羣,厲聲呵斥道。
“丞相,咱們往何處去?”一校詢問道。
李肅看了看枹罕方向,忽然指着西北道:“往這邊走!”
“這是去往金城方向,丞相這是何打算?”小校不解的問道。
李肅面露無奈之色,說道:“那劉徵既然敢親自出奇,必是設下計謀圍殺我王!如今看來,我往必敗於狄道!枹罕亦不可守,金城尚屬韓遂,或許可爲我等容身之所!”
小校不是很明白,聽起來似乎“丞相”已經預料大王會敗,不過既然丞相都這麼說了,自己當然是活命重要。
於是李肅呼喝起部下,隨即帶着殘兵敗將轉道奔金城而去!
劉徵這邊趕上楊任,一路追來,追至洮河邊,尋看李肅蹤跡,發現其折道西北而去。
“漢王!還追不追?”楊任問道。
劉徵不禁冷笑,露出一絲輕蔑之意道:“這李肅又賣主了!此去必是往金城,且不管他,速速隨我抄殺枹罕!”
隨即劉徵帶着楊任、樸胡往西南,與李肅反向而行,直撲枹罕。
李肅奔逃的急,只顧自己活命,甚至都沒有派人通報枹罕和狄道。
當劉徵率軍奔殺到枹罕的時候,枹罕城中兵馬竟然絲毫不知危險到來。
劉徵命軍士立起漢王大旗,城中一時人荒馬亂,區區兩千兵馬駐守,在楊任麒麟衛、樸胡板楯兵的猛攻之下,枹罕不久便被攻破。
雖然中間有些許波折,但劉徵還是順利的取下了枹罕,進入枹罕之後,劉徵下令將士,一把大火將宋建的王府署衙全部燒了個精光!
城中凡有宋建所署置的“王國官員”,俱以謀逆大罪論處,斬於街市!對於百姓則不加任何罪責,如此基本上便也沒有遭遇多大的抵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