再說張繡、徐庶這邊,一連擊退了韓遂、夏侯淵聯兵幾次進攻,總算是將隴關穩穩守住。
幾次擊退韓遂的作戰中,徐庶謀劃甚多,指揮有方,往往能夠出人意料,張繡對於徐庶愈加佩服不已。
一連十數日,關外韓遂兵馬都沒有了動靜,張繡不禁笑道:“看來這韓遂是不敢再來了!”
徐庶卻無絲毫喜色。
“擊退了韓遂,軍師不高興嗎?”張繡問徐庶道。
“將軍不可大意!眼下情勢越是對韓遂不利,我等越要小心!”徐庶提醒張繡道。
“軍師此話怎講!既然情勢對韓遂越發不利,不正說明我軍穩居上風嗎?”張繡不解的問道。
徐庶面有憂色的對張繡道:“將軍豈不見那禽獸越是臨死越是掙扎?”
徐庶一語驚醒張繡,張繡立即收起臉上笑容問徐庶道:“軍師是說韓遂還會再來進攻?”
“這個某也不知,不過我若是韓遂,勢必要全力攻破隴關,否則關中不保,存身無所!韓遂、夏侯淵已經連攻隴關數次了,如果再要來攻,想必一定取巧!”
想到這裡徐庶心頭一緊,又對張繡說道:“我擔心他們會取道街泉亭!”
“街泉亭?那裡只有吳班五千人馬,是否需要增兵?”張繡有些緊張的問道。
徐庶沉思了一會兒道:“隴關終究還是更爲重要,不可再輕易分軍,將軍謹守隴關,某去助陣街泉亭!”
張繡有些吃驚,連忙問道:“先生一人助陣?”
徐庶不禁笑了笑道:“街泉亭地勢險要,有某助陣,韓遂未必可以取巧!將軍放心,守好隴關便是。”
張繡見徐庶如此自信,只好不再多說,當即點頭道:“軍師小心!”
徐庶拱手道:“將軍切勿出戰,一切按某安排行事!”
言畢便出了營帳,帶着十數隨從便奔街泉亭而去。
吳班領兵駐守街泉亭,紮營山下,扼守要道,倒也不曾有人來攻,一直無事。
聽到軍師徐庶到來,吳班立即出營相接。
“軍師爲何至此?隴關戰事已畢?”吳班問道。
徐庶見吳班營寨井然有序,很是滿意。
“韓遂久無響動,某擔心其用兵此處,這幾日街泉亭外可有異常?”徐庶問吳班道。
吳班抱拳回道:“並無異常!街泉道外平安無事。”
徐庶並無表情反應,站在營門口遠望地形,一臉深沉。
“軍師在看什麼?”吳班不禁疑問道。
徐庶指着前方遠處山上道:“明日起率軍於彼處南山築營。”
“什麼?築營南山?軍師這是何故啊?”吳班大惑不解,急忙問道。
徐庶看着一臉疑惑的吳班,不禁笑問道:“元雄爲何有此一問?”
吳班也算是久厲戰陣之人,基本的軍事常識還是知道。
“棄水上山,不守要衝,此兵家大忌,軍師豈能不知?”
街泉亭下已經有吳班加固的營寨,而現在徐庶提出要在南山上築營,這當然是極其違背常理的。
徐庶並沒有直接回答吳班,只是笑道:“元雄只管去做,不必多問,到時候自有妙用。”
吳班見徐庶並不爲所動,倒是驚奇的很,看樣子徐庶並非不知道這是兵家大忌。既然知道是兵家大忌,卻還要如此,想必是別有妙計。
想到此處,吳班倒也不再猶豫,於是立即着手安排,第二日開始,便輪番遣人上山築營,不過二三日,街泉亭外南山之上便多了一處營寨,與山下吳班現在駐軍的地方形成了掎角之勢。
徐庶並沒有急着命令兵馬上山,南山上現在還只是一處空營。
營寨築好之後,便有漢陽郡卒送來了諸多硫磺、硝石,火油易燃之物。
徐庶並沒有說有何用,吳班也只好收下。
一切並不出徐庶所料,不過幾日,隴關張繡便遣人送來了戰報,韓遂再一次引大軍來襲,兩軍正角力關下。
“怕是近日便有戰事!元雄,自今日起,多安排幾撥哨探,嚴密監視關外動向,不可讓韓遂、夏侯淵之徒取了巧!”徐庶交代吳班道。
吳班於是又增加了一輩的哨探,遠探五十里外。
就在徐庶與吳班在街泉亭嚴陣以待的時候,夏侯淵前部由張郃率領已經進入了關隴地界。
哨探立馬回報營中,吳班立時驚起,不禁對徐庶嘆道:“軍師遠見!此必是往街泉亭而來!”
“夏侯軍距此還有多遠?衆數多少?”徐庶問哨騎道。
“不足四十里!觀其旌旗,其前軍約莫四五千人。”哨騎回報。
徐庶點了點頭,沉吟了一會兒,接着對吳班說道:“傳令下去,留五百弓弩手在此,其餘諸軍,隨我上山!”
“這……”吳班還是有疑慮,但見徐庶態度堅決,話到嘴邊又吞了回去。
“元雄放心!此番某必讓夏侯曹軍吃一把大火!”徐庶微微笑道。
於是五千兵馬,徐庶只留了五百弓弩手在山下營中,做了一番交代,其餘人都跟着徐庶一起上了早就築好了營寨的南山。
張郃、朱靈二人爲夏侯淵前軍,一路往街泉亭而來,行至二三十里內,前路探騎正好回報。
“前方情形如何?”張郃問道。
“稟將軍!前方二十餘里出現兩處營寨!”
“哦?兩處營寨?”張郃與朱靈二人互相對視一眼,都很是驚訝。
“莫非是漢王到了?”朱靈不禁問道。
張郃搖頭否定道:“不可能!漢王若平定了隴西,回軍此處,斷然不會止步安營紮寨!此還是張繡所部!”
“既是張繡所部,他哪兒來的這麼多兵馬?兩處營寨,兵必過萬,兵少豈會分營?”朱靈不解道。
張郃想了想,忽而笑道:“此必是疑兵之計!兩處營寨當是一真一假!虛張聲勢罷了!”
朱靈一聽張郃之言,頓覺有理,於是問道:“那何處爲真,何處爲假?”
“那兩處營寨各在何處?有何狀況,細細說來!”張郃對回報的哨騎詳細問道。
“一處正在山下隘口,一處在街泉亭南山之上。”
“兩處旌旗如何?”張郃沒有得到多少有用的信息,於是又細問道。
哨騎看的真切,當即回道:“山上旌旗林立,山下較爲稀疏。”
“傳令下去,近至十里安營。”張郃於馬上對左右說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