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呼！”
在下午明媚陽光的照耀中，小紅旗轎車已然在了天虹投資公司門前。
“到了。”
張妍當先下車，對後座上邊的人招呼。
“還用我上去嗎？”
開車的灰色中山裝男子，對張妍詢問道。
“用不着，人太多反而不方便。”
張妍稍稍猶豫，就將目光放在，從後座下來的迷彩服男子身上。
論年齡，迷彩服男子，倒是與姓馮的男子大致相當，在三十五六歲左右，可形象則是要差了一些，男子臉上的胡茬，似乎有一段時間都沒有修過，帶給人一種邋遢之感。
“黎軍，今天帶你來見的人雖然年輕，但錢卻不是問題，至於他和你之間能否達成僱傭的關係，我不會過多參與。”張妍頂着個爆炸頭，對迷彩服男子提醒道。
似乎是因爲在部隊呆得久了，迷彩服男子對於外面的世界，有些不太適應，站在天虹投資的三層小破樓前，看了有一會兒。
“猛虎，怎麼又坐公司門口了呢？我帶人來找你老闆。”看到康猛虎坐在小側門前，張妍當先走了過去。
“在二樓呢，他是誰？”
康猛虎對張妍到不陌生，卻本能問了迷彩服男子一嘴。
“黎軍是我給你老闆找的保鏢，沒準你們以後還會一起共事呢。”張妍笑了笑，簡單介紹道。
相比康猛虎的本能反應，迷彩服男子黎軍看向壯漢的目光，卻很是平淡，絲毫沒有因爲他異常壯碩的體形，產生任何的情緒。
“走吧，跟我上去。”
張妍示意康猛虎讓地兒，旋即招呼迷彩服男子上樓。
與張妍高跟鞋的腳步聲不同，迷彩服男子雖穿着軍用皮鞋，拎着個大軍包，可上樓卻是無聲無息的。
“剛纔那個壯漢叫康猛虎，你別看他壯得嚇人，性格卻很內向，也很好相處，他以前是看守所的號頭，鄭凡看着他是塊材料，就將他帶了出來。”快到二樓的時候，張妍笑着對迷彩服男子介紹道。
“唰~~~”
還沒等張妍走近辦公室，就看到秦嫣拿着資料從裡面跑了出來，好像頗爲急切的樣子。
“幹什麼呢？火急火燎的……”
對於秦嫣的異常舉動，張妍不由好奇打招呼。
“來了，先帶人在走廊等一會兒吧，現在顧不上你們。”秦嫣也僅僅是往張妍的方向看了一眼，就跑入了操盤室中。
“張妍來了嗎？”
鄭凡下單的同時，明顯是聽到了走廊上的動靜。
“嗯，怎麼樣了？”
秦嫣的心思，完全不在保鏢的事情上，她更關注膠合板10月合約，究竟會走到何種方向。
“王琳，你來幫忙建倉，跌停價是38.85元，天虹投資要在38.90元開設多頭頭寸，記住，要一點一點的買，控制每一筆不超過五十手，還有，筆數不要太密。”鄭凡起身對王琳安排道。
“快到下午兩點半了，你幹什麼去？”王琳接過電腦的操作。
“打電話。”
鄭凡只是給了王琳一個迴應，就示意秦嫣跟着他離開操盤室。
“之前不是給杭城那邊打了嗎？難道還想要聯繫其它的空方主力機構……”王琳多少有些不確定。
就連給杭城那邊的中杭信託打電話，還是在下午兩點以後，鄭凡突然對王琳詢問，與其它空方主力有沒有接觸，才確定進行的。
“現在可以給你二姨打電話了，我要和她親自談。”出了操盤室，鄭凡這纔對秦嫣提起，要與京城那邊聯繫。
“我這就去打。”
明確意識到鄭凡有所行動的秦嫣，絲毫不敢怠慢。
“現在有些忙，你們先稍等一會兒，下午三點以後咱們再好好談。”鄭凡抽空對張妍與黎軍解釋道。
“是不是又在運作期貨？”
張妍表面上雖透着笑意，心中卻有被拋開的不快。
“隨便玩玩。”
鄭凡進入辦公室，也沒有詳細說明的意思。
“二姨啊，嫣兒，鄭凡要跟你說話。”
打通電話的第一時間，秦嫣只是簡略表明身份，就將話筒遞了出去。
“呵呵！劉總你好，這兩天過得怎麼樣？”
鄭凡暗歎沒有視頻，單純利用電話溝通還是有些不方便。
“終於肯聯繫了嗎？”
電話那頭劉萍的聲音，有着掩飾不住的焦急。
“如果不是有我幫你們抵擋空方主力的拋壓，期價收盤必定要封死跌停板，給劉總打電話，就是要讓你們意識到，欠了我多大一個人情，還記得之前咱們見面，我說會有條件，讓你們等信兒嗎？”鄭凡略有深意笑道。
“我也不想繞彎子，你有什麼要求現在就可以說。”劉萍話語雖簡略，卻還是沉不住氣。
“第一，在往後的一段時間中，我要對一塊實業資產做收購動作，如果你們京城的多方主力機構，有幸能在膠合板10月合約平安渡過，每家都要對我收購實業資產給予各方面的支持。”鄭凡直言了當要回報。
“你的意思，是要資金和政治上的支持？”劉萍頗爲謹慎問道。
“我不會讓你們白白拿錢，該分給你們的股份，一份都不會少，說白了只是扎堆收購，當然，除此之外各方面的支持，還是要有的，而且是無條件的大力協助。”鄭凡將思路表明一些。
“我代表各家多頭主力機構同意了，你恐怕不只是這一個要求吧？”劉萍多少打消了些顧慮。
“等到星期一的早上，大連期貨交易所要公開澄清，10月份膠合板提前交割的謠言，最好能有對印尼板進口抽檢的報道，向市場表露出對印尼板進口趨嚴的消息，還有，要通過正式渠道和非正式渠道，大力宣傳接現貨的買方套期保值者，在40元下方開始增加，積極入場的消息，造成大量多頭新生主力軍入場的氛圍，上述的事情，你們能辦到嗎？”鄭凡語氣平緩而堅決。
“澄清交割謠言沒問題，散播多頭新生主力軍積極入場的消息也好辦，不過對於收緊印尼板進口的事……”劉萍說到後來，有些爲難。
“不過是做做樣子，也不是真的收緊，用不着那麼死板，你們即便不能說服商貿部的下屬相關部門，表露些姿態，搞點新聞報道還困難嗎？學學空方主力機構，哪怕是散播點兒謠言，都無傷大雅，這種簡單的消息攻勢，不用我手把手教你們怎麼做吧？”鄭凡陰損笑語，好像是感嘆劉萍太嫩了。
“爲達目的不擇手段嗎？”
站在一邊的秦嫣，都沒想到鄭凡會提出這樣的要求。
“現在主要是資金上的困難，空方攻勢一直不斷，再這樣消耗下去，我們的資金早晚會跟不上的。”劉萍不得已的情況下，認可了鄭凡的消息攻勢。
“收緊一切能夠利用的資金，看着吧，膠合板合約在收盤之後，週六週日必定會迎來一次政策調控，增加保證金都只是保守估計，搞不好還會有更嚴重的局面，你們多方主力想要繼續生存下去，必須得熬過這一次的政策調控才行。”鄭凡猜測着提醒道。
“那跌停板不管了嗎？”
劉萍顯然也意識到了，事態的嚴重性。
“你管得了嗎？趕緊撤掉跌停板的託單，我可以明確告訴你，空方主力已經決定在下午兩點半聯合打壓，你們要是不撤單，最後的資金都會被捲進去，還有，週六週日兩天，即便是拆借，也要做好大量的資金儲備，只要捱過了政策風險這一波，情況自然會好轉，畢竟空方的壓力也很重，我這邊會進場托盤，持倉過夜，儘量幫你們再扛一扛。”鄭凡加快語速吐口道。
“你們天虹投資，準備投入多少錢？”
眼看着就快要到兩點半，劉萍不免急切問道。
“一小半倉位吧，畢竟我這邊也得準備些資金，有所應對。”鄭凡說的頗爲保守。
“不全力應對怎麼守得住？”
對於鄭凡的說法，劉萍表露出了不滿的態度。
“咱們不妨拭目以待，現在重要的不是佔多少倉位，而是手裡握着多少錢，如果政策風險敞口暴增，一定要儘量拖到週一早上公佈才行，這樣大連期貨交易所，就能留下一定的緩衝時間，減少你們在資金壓力上的負擔。”鄭凡笑着掛上了電話。
“是不是要去操盤室？”
知道了一些情況的秦嫣，也是等不及，想要確認天虹投資的運作。
“該做的事情都已經做了，多方主力想要捱過去，恐怕是不太容易，現在除了我，沒人還敢站在這艘破船上了，空方的打壓，我根本就不擔心，倒是京城那邊的資金鍊，纔是決定勝負的關鍵。”鄭凡笑着對秦嫣提醒道。
坐在沙發上點着根菸，鄭凡看了一會兒，10月份合約近十分鐘的成交資料之後，纔不緊不慢回到了操盤室。
“多頭主力在跌停板上的託單，撤掉了……”
王琳還沒等將話說完，鄭凡就已經接過她的操作，直接在38.85元的價位，補上了十萬手的多頭頭寸開倉委託。
“你當真要託市？”
王琳看到還剩一分鐘，就到下午兩點半的空方主力聯合打壓時間，臉色都急的泛紅。
“我不拖着點，空方也不會猛打，那不輕易就跌停了嗎？”鄭凡稍稍擡手，將注意力完全放在了盤面上。
（第二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