咔!
稷央上人用青鐗敲碎了雷鮫鮫珠。
一滴鮮紅的血液從碎裂的鮫珠裡流淌了出來。
看見這滴鮮血,稷央上人的臉色頓時陰沉如水,確認了心中的猜測,知道清渠爲何能一次次精準地追上來了,不禁氣急敗壞地叫罵道“王八蛋張小卒,原來你早就開始算計本尊了,這筆賬本尊記下了,總有一天會找你算清楚!”
罵罷,左手食中二指指向地面,指尖射出一股勁氣,在地面上寫下一行字不報此仇,誓不爲人!
然後飛身離去。
小半盞茶的時間後,戴着鬼臉面具的清渠追了過來,看見碎裂的鮫珠和地上的字,不禁面露尷尬之色,搖頭暗歎一聲道“終是被他發現了。哎,小師弟,師兄無能,沒能擒住這廝。不過他的神魂已經被我重傷,沒有一兩年時間怕是難以恢復,希望能幫到你吧。師尊重傷在身,我不敢離開宗門太久,得回去了。”
雖然他對張小卒和稷央上人之間的關係有很多猜測,但是沒有頭緒,無從調查,而道門離不開他,只能壓下好奇心作罷。
……
“鬼靈,幫我看看他們兩個是人是鬼?”
茅草屋小世界裡,張小卒在腦海裡對鬼靈說道。
他面前站着兩個人,郎良人和上官錦秋。
這二人的面孔已經不是以前的面孔,這是重塑的肉身,張小卒給了他們一個新身份,阿二和阿三。
張小卒給他二人重塑肉身後,他二人一直呆在茅草屋小世界裡修煉恢復實力,如今已經恢復到了皇聖境。
他們雖然喝下孟婆湯失去了記憶,但是神魂對力量法則的理解還在,所以境界恢復起來很快。
阿大郇傑被周劍來帶去中州了,不在柳家村。
“主人,他二人的身體是陽人之軀。”
鬼靈遵照張小卒的吩咐睜開了鬼瞳,紅芒照射在郎良人和上官錦秋身上,沒有什麼異常反應。
“別動。”
張小卒出聲吩咐道。
“是,公子。”
郎良人和上官錦秋齊聲答道。
張小卒沒有和他二人簽訂主僕契約,而是給他二人灌下孟婆湯後,往其空白的神魂記憶裡打入了一個絕對服從的命令,這和簽訂主僕契約也沒什麼不同。
鬼瞳射出兩束紅光沒入了郎良人和上官錦秋的識海。
片刻後,鬼靈驚訝地聲音在張小卒腦海裡響起“主人,他二人的神魂是陰魂,也就是說他二人的
神魂是鬼,肉身是人。”
張小卒聞言瞳孔不由得一顫,心中大爲震驚。
葉明月的鬼軀尚可以解釋爲重塑肉身的材料有問題,可是郎良人和上官錦秋的陰魂該如何解釋?
他二人可是土生土長的天外天人。
竟然是鬼。
“難道真如我猜測的那樣恐怖,天外天是陰間?活在天外天的人實則都是非常像人的鬼?”
張小卒心裡再次冒出了恐怖猜測,而這一次比之前多了一點證據。
“你二人今後就在柳家村裡修煉,保護柳家村的安全。”
“是。”
張小卒把郎良人和上官錦秋從《江山社稷圖》裡帶了出來,並分配了任務。
然後朝西山飛去。
“看看她是人是鬼,注意不要傷到她。”
張小卒落在一座山頭上,望向下方山谷里正在煉丹的齊謹瑤,在腦海裡對鬼靈說道。
隨即睜開鬼瞳。
鬼靈把紅芒隱了去,盯着齊謹瑤看了一會,回答道“主人,她的身體是鬼,神魂也是鬼。”
張小卒身上的汗毛一下子全都豎了起來,因爲鬼靈的回答幾乎已經可以印證他的恐怖猜測,天外天是不是陰間或許還不能下定論,但是天外天的人實則是鬼這點已經八九不離十了。
張小卒坐在山頭上陷入沉思,聯想到連接天外天和九州的通道,尤其是那扇陰陽界門,他心裡突然蹦出一個更嚇人的猜測。
如果天外天是陰間,而九州是陽間,二者之間隔着一扇陰陽界門,是不是說天外天其實是九州丟失的陰間,而眼下九州的陰間是不完整的,或者說是在真正的陰間丟失後重新生成的?
“不是沒有這個可能。”
“恰可以解釋天外天爲何沒有陰間和輪迴,因爲它自身就是陰間,所有人都是鬼,還怎麼變成鬼輪迴?頂多就是變回鬼魂在陰間遊蕩。”
張小卒越想越覺得是,甚至還聯想到了天外天修者身上的上古詛咒。
天外天的修者爲何跨越超凡境就會灰飛煙滅?
但是奪舍了本源之體就能跨越超凡境。
是不是因爲他們是鬼,本源之體是人,鬼不能跨越超凡境,但是他們是藉助本源之體欺騙天道後
就能跨越超凡境這條界線。
這條界線不是超凡境和天尊境的界線,而是鬼和人的界線。
“如果真像我猜測的這樣,那大師兄證道可就危險了,他怎麼可能想到上古詛咒是鬼和人的界限啊。”
張小卒不禁爲清渠證道擔憂起來。
上古戰場已經消失,他現在就算想回天外天通知清渠也做不到,不由得把目光落在了躺在虛空空間裡的天照射鬥鏡上,暗自焦急道“究竟出了什麼狀況,爲何到現在都沒有人聯繫我?哎——”
他突然搖頭嘆了口氣,覺得應該是發生了最壞的情況,就是清渠把稷央上人幹掉了,但是沒有得到天照射鬥鏡,或是沒有得到天照射鬥鏡的使用方法,否則若是天照射鬥鏡還在稷央上人手裡,他不信稷央上人能忍住這麼久不和他聯繫。
咻!
突然,一柄翠綠短劍自東邊破空襲來。
其速極快,一瞬間就逼近到了張小卒的身後,不過它沒有瞄準張小卒的要害,而是瞄着張小卒右肩上方三寸的位置。
顯然,這短劍不是衝着張小卒的性命來的。
因爲偷襲之人是張天賜,是和張小卒鬧着玩的。
張小卒的嘴角勾起了一抹笑意,沒有回頭,擡起右手屈指向後一彈。
叮的一聲,恰彈中短劍的劍尖,將其彈得原路倒射了回去。
“啊!”
張天賜的驚呼聲在張小卒的身後響起。
他一把抓住了倒射回來的鎮天劍,不料鎮天劍上突然爆發出一股強大的衝勁,把他帶飛了三四百丈遠。
張小卒驚訝地看向自己的手指,和劍尖碰撞的位置竟然有點刺疼,好似被鎮天劍的劍芒刺到了一樣,心裡禁不住吃驚道“這劍好生鋒利,難怪周大哥說天賜得了一把了不得的劍。”
“爹,您也太厲害了,隨手彈了一指頭就把我的蓄勢一擊給滅了。”張天賜飛到張小卒面前驚歎道。
張小卒聞言笑道“你爹我可是陽聖境,而你連聖境的門檻都沒觸摸到,我要是不能一指頭擋下你的攻擊,那可就糟咯。”
張天賜嘿笑了聲,道“爹,娘讓我來喊你回家吃飯。”
“是嗎,你娘弄了什麼好飯?”張小卒目光期待地問道。
他已經好久沒吃過飯了。
隨着修爲境界的提升,他的口舌之慾正在不知不覺的減少,這是每個聖境修
者都不可避免的,因爲踏入聖境後吃飯已經不是生存必需的選項,所以漸漸地被身體遺忘。
“今天是六月初一,過半年,吃餃子。”張天賜回答道。
張小卒聞言神色一怔,擡頭望向昏黃的天空,嘆道“時間過得好快啊,轉眼間混沌倒灌已經半年了,九州越來越好了,照當前的大好形勢繼續發展下去,九州百姓今年肯定能過一個安穩年。走,回家吃餃子。”
二人回到家裡,發現家裡來了兩位客人。
燕太白和楚雨眉來還飛昇丹的。
如張小卒所料,二人只靠聖王·丹和聖皇丹就突破瓶頸晉升皇聖境,沒用着飛昇丹。
“什麼時候出發去尋火麒麟?”
吃過飯,楚雨眉向張小卒問道。
“能不能再等兩個月?大娃尚未真正脫離危險,我不敢貿然離開。”
張小卒向楚雨眉講了一下牛大娃眼下的狀況。
在牛大娃把三種傳承之力全部融合前,他不敢貿然離開,以防牛大娃的太初元始之力不夠用,或是突發其他什麼情況。
燕太白聽見張小卒無瑕分身,便擺手道“這事不用你操心了,我夫婦二人去把火麒麟抓來給你。”
張小卒提醒道“火麒麟甚是兇猛,二位前輩千萬小心,能生擒自然最好,不能生擒也無需強求。”
燕太白和楚雨眉點點頭,表示明白。
“小卒,有人找你。”
張光耀帶着一個紅頭髮彪形大漢走進了院子。
張小卒一眼就認出了這個彪形大漢。
當年他和沈家人互發懸賞通緝,這個漢子抓了十多個沈家人,栓奴隸一樣把沈家人栓成一串,拖到國威府門口向他換取賞金。
當時的情景給張小卒的觸動很大,讓他知道中州霸主沈家並不是沒人敢招惹,只要實力足夠強,高高在上的沈家人照樣會淪爲階下囚。
“張小卒,你年前在九州拍賣行說的話可還算數?”
見到張小卒,彪形大漢懶得寒暄,直接開口問道。
“我當時說了很多,不知閣下問的是哪一句?”張小卒問道。
“你說若是有人向你上古傳送大陣確切的消息,你就保其踏入聖境,可還作數?”
“作數!”張小卒驚喜地點頭道。
懸賞已經發布出去半年之久,終於等來好消息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