柳家村又大了一大圈。
不只妖族的人住了進來,魔族的人也跑來湊熱鬧了。
已經收了三個,也不差最後一個了,所以張光耀欣然答應了魔族想要住進柳家村的要求。
“唉,你比我幸運多了。”
那座被妖祖砸塌,又重新搭建起來的瓦房裡,魔祖墨淵和妖祖莊奚對面而坐,喝着悶酒。
墨淵端着酒杯滿臉苦澀道:“至少你還得到了一顆金仙之境的妖丹,許多仙級的修煉資源和法寶,甚至還得到妖族少主的一個許諾,我呢,只得到一部修煉功法,一部只能修煉到金仙之境的功法。唉——!”
他長長地嘆息了聲,聲音裡充滿了不甘和憤怒,以及深深的後悔。
後悔自己一時迷了心竅選擇投靠魔族。
魔族豈是好相與的,自己就是魔族,比誰都瞭解。
活該落得如此下場。
他心裡痛恨着自己。
“再多的東西也比不上太初元始之力,何況還是晉升到混元境的太初元始之力。唉——”
莊奚也是悔不當初。
兩人一邊喝酒一邊唉聲嘆氣,同病相憐。
“都怪禿驢和尚,要不是聽他說的那些話,我們也不會鬼迷心竅誤入歧途!該死的和尚,他的太初元始之力早晚也會被搶走!”
墨淵突然叫罵起來。
“沒錯,禿驢該死!”
莊奚大點其頭,同墨淵一個鼻孔出氣。
那日在天道長河上空,佛祖見到西天靈山的人後不禁喜出望外,對妖祖幾人說終於找到師承了,準備加入靈山修煉佛門的正統傳承,還說他一個佛門弟子天天跟在張小卒一個道門弟子身後,好說不好聽。
妖祖和魔祖聽了後深覺有理。
心想世人皆知道門弟子以降妖伏魔爲己任,他們整日跟在張小卒身後,知道的還好,不知道的還以爲他們是被張小卒降服的妖魔呢,也是好說不好聽。
而且正統的妖族魔族修仙傳承也確實深深地誘惑着他們。
一番深思熟慮後,他們最終決定加入上古勢力。
不是說背叛張小卒,只是想去追尋更好的前程,今後見面大家依然還是好朋友。
可是讓他們沒想到的是張小卒和四大上古勢力的關係竟急劇惡化。
更讓他們想不到的是,他們這一步不是邁向了美好前程,而是一步踏進了深淵。
真真是悔不當初。
不禁好生羨慕死亡天尊和多寶天尊,正跟在張小卒身邊安心地修煉。
“身在福中不知福,說的便是我們這樣的人吧,呵…呵呵…”
墨淵端着酒杯自嘲冷笑。
相比他們兩個的遭遇,佛祖則幸運的多,沒有人搶他的太初元始之力。
只是迦羅的一個問題讓他陷入兩難。
“本佛子聽說了一些張大用的事情,不好判斷真假,聽說你和他比較熟,知道很多別人不知道的事情,可否給本佛子講一講?好讓本佛子判斷是真是假。”
聽起來好似一般閒聊,可實際上全然不是。
他沒有具體說聽說了張小卒的哪些事情,卻讓佛祖講來聽聽,言下之意是讓佛祖把知道的關於張小卒的秘密全都講一講。
最後又說好判斷真假,究竟是根據佛祖講的去判斷聽說的事情是真是假,還是根據聽說的事情對比佛祖講的來判斷佛祖講的是真是假,讓人不得而知。
“張小卒本來只是九州大陸無數修者中的普通一員,然而他在機緣巧合下得到了道祖,哦不,是一位道門高手留在九州大陸的金身……”
佛祖沉默許久,最後做出了抉擇。
他選擇忠於佛門。
迦羅聽完佛祖的講述,其中關於古樹的部分和他得到的情報一樣,可仍然難以置信,確認問道:“他的體內果真有一棵比九州大陸還要大的古樹?那古樹裡蘊含着比原始混沌世界原力還強的道則?”
“千真萬確,弟子親眼所見。”
佛祖肯定地點點頭,道:“那棵古樹的道則肯定強於原始混沌世界原力,若不然他不可能憑此古樹戰勝擁有原始混沌世界原力的姜尚。”
迦羅低頭沉思許久,忽然擡頭看向佛祖問道:“可有辦法得到此古樹?”
佛祖聞言神色大驚。
如果說之前那個問題是讓他出賣張小卒,那這個問題則是讓他背叛併成爲張小卒的敵人。
“知道本佛子爲什麼留在九州,沒有去星域戰場嗎?”
佛子突然轉移話題問道。
“弟子不知。”佛祖搖頭道。
“本佛子是奉我佛如來之命,特意留在九州位面搶奪一統九州三界的制勝先機。
上古封神大戰讓我們西方教在西天靈山創下基業,然後將道統傳遍九州三界,從矮天庭一頭到可以和天庭平起平坐。
但是新一輪的封神浩劫即將再次來臨,你也看到了,闡截二教、天庭、妖族和魔族都在摩拳擦掌,想要在封神浩劫到來之前搶佔先機。
我們靈山自然也不能落下。
要知道浩劫無情,誰落後誰就要被淘汰,山門倒塌,道統滅絕。
身爲佛門弟子,弘揚道統,你我皆義不容辭。
你可明白?”
迦羅神情嚴肅地盯着佛祖的眼睛。
“弟子明白。”
佛祖鄭重地點點頭。
被佛子告知上古秘密,讓他有種被尊重,且委以重任的感覺,感覺雙肩突然變得沉重無比,上面擔着佛門的道統傳承,不容有失。
“想得到張小卒的古樹,恐怕只有一個辦法,便是搶,但不能強搶。他有一個弱點——”
佛祖的話語突然頓住,臉上露出了掙扎和愧疚之色。
迦羅盯着佛祖的眼睛一字一句地說道:“道統傳承大於一切,我們身陷浩劫,身不由己,個人榮辱只能拋擲一旁,是對是錯且讓後人評判去吧。”
佛祖點點頭,掙扎的表情重新變得堅定,繼續說道:“他的弱點就是他親人和朋友,想要得到古樹就必須從這個弱點下手……”
半個時辰後,佛祖離開了迦羅的小院,走出院門後他的眼神突然變得空洞,神情變得渾噩,持續了大概三四息的時間,才慢慢緩過神來。
回頭看向院門,疑惑地皺了皺眉,感覺好像忘了點什麼,可想又想不起來。
房間裡,迦羅的一雙瞳孔裡金芒閃爍,嘴角掛着一抹得意的笑容。
佛祖全然不知,當他踏進這間房間的那一刻,迦羅就開始對他使用精神操控之術,他的一些情感反饋被迦羅放大了百倍千倍,從而做出一些不自主的決定。
而佛子同他講的那些上古秘密,在他踏出院門的那一刻已經忘記了。
“做壞事一定要先找墊背的,找哪一家比較好呢?”
迦羅低聲自語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