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家不要觸碰墓碑,墓碑裡有……有……”
有人發現是墓碑在作怪,急忙出聲提醒,可是墓碑裡究竟有什麼,他也說不清楚。
“王師兄——”
“嗚嗚,大哥,你醒醒呀——”
墓園裡很快響起了悲痛的哭聲,那些觸碰墓碑的人全都莫名暴斃,他們的親人朋友傷心欲絕。
“呸!
那麼多道門,老子偏偏選了一個通往墓地的,真他孃的晦氣!
老子是來尋機緣的,不是來給自己選墳墓的。
告辭!”
一箇中年男人大聲咒罵,說着就往墓園大門走去。
他要離開這該死的墓園,去其他空間之門裡尋找機緣。
有着相同想法的人一起跟了上去。
墓園的四周高牆圍繞,讓人看不見墓園外面的景色,只有一扇陳舊的木門通往外面。
吱喲——!
中年男人用力拉開墓園陳舊的木門,衆人的視線都聚集了過來,好奇門外有什麼。
隨着木門緩緩開啓,一片伸手不見五指的漆黑進入衆人的視野。
許多人眼睛裡條件性地流露出驚嚇之色,感覺黑暗中藏着恐怖。
中年男人站在門前,盯着面前的黑暗嚥了口唾沫,然後壯起膽子,抽出懸在腰間的長劍,小心翼翼地伸進黑暗裡試探。
上下左右試探了一遍,中年男人手裡的長劍什麼也沒有碰到,他覺得這可能就是一道出去的空間之門,於是擡起右腳試着邁進黑暗中。
“沒事。”
右腳踏實落地,中年男人回頭說了一聲,告訴衆人黑暗中沒有危險,不過更多的是給他自己壯膽。
可下一刻,驚恐的慘叫聲從他嘴裡發了出來。
“啊——!”
中年男人叫聲淒厲,手裡的長劍朝黑暗中瘋狂劈刺,同時身體後傾,想要把右腿收回來。
似乎黑暗中有什麼東西在拉拽中年男人的腿,要把他拽進黑暗當中。
“啊——救命!”
中年男人驚恐大叫,他力氣不濟,非但沒收回右腿,身體反被拽着往黑暗滑行了一步。
跟在中年男人身後的人,短暫的驚嚇過後一把抱住中年男人的腰,用力把他往後拽。
後面的人見狀也立刻上前幫忙。
終於,中年男人被拽了回來,可他的右腿膝蓋以下的部分沒有了。
鮮血淋淋,讓人悚然心驚。
吼!
黑暗中突然響起一道野獸的咆哮聲,同時一隻巨大的黑爪撲了進來,但是被一道無形的光幕擋住了。
衆人瞬間反應過來,中年男人的右腿應該是被藏在黑暗裡的兇獸咬斷了。
“快把門關上!快!”有人大叫催促。
砰!
陳舊的木門被幾個人合力猛地閉合。
吼!
砰砰砰——!
兇獸仍在怒吼,並劇烈地撞擊木門,把木門撞得咯吱作響。
衆人緊張地盯着木門,生怕兇獸撞破木門闖進來。
不過幾十息過後,兇獸停下了怒吼和撞擊,空氣安靜了下來。
衆人不禁長舒一口氣,但同時也有一股窒息感籠上心頭,因爲中年男人用半截右腿告訴他們,這座墓園進的來出不去。
大部分人心裡都懊悔不已,恨自己運氣差,選錯了門。
然而他們不知,其實另外八道空間之門後面也是墓園。
“墓碑後面的銘文有古怪。”
有人發現了墓碑後面的武功傳承,並驚喜地告知身邊的同伴。
事實上已經有不少人發現了墓碑後面的武功傳承,並且早就已經悄悄摸摸地參悟起來了。
每座墓碑後面都刻滿了古怪且繁奧的銘文,有些人細細觀察一會,就能感受到其中的奧秘,但有些人或許是悟性不夠的原因,瞪着眼珠子
看半天也看不出個所以然。
“你說……”
周劍來站在一面墓碑前,盯着墓碑光滑的切面,心中充滿了好奇,問元泰平道:“墓碑裡藏着什麼恐怖的事,竟然能把人活活嚇死?”
“周大哥,你可別亂來啊。”元泰平連忙提醒道,並警惕地留意着周劍來的獨臂,時刻提防他犯二。
“世上有什麼恐怖的事能把你活活嚇死嗎?”周劍來問道。
元泰平皺眉思索片刻,然後搖頭。
當年他被妖刀詛咒,變的人不人鬼不鬼,尚且沒能把年幼的他嚇死,如今他心智成熟,意志堅定,神魂強大,所以不覺得有什麼恐怖的事能把自己活活嚇死。
“是他們膽子太小,精神脆弱,經不住嚇嗎?”周劍來狐疑道。
不待元泰平應聲,他就搖頭道:“或許他們當中有膽小的,但肯定不可能這麼巧,剛好都是膽小者。
他們大多都是修者,意念和神魂都遠超常人,怎麼可能會被活活嚇死呢?”
元泰平皺着眉頭,沉思不解。
“好不好奇?”周劍來眼睛裡泛起異樣的神采,衝元泰平問道。
元泰平連忙搖頭,但不可否認的是,他心裡其實已經被周劍來簡單幾句話勾起了好奇心。
“想不想一探究竟?”周劍來言語誘惑道。
“不想!”元泰平掐滅心中的好奇,堅決搖頭。
“無趣。”周劍來撇撇嘴,邁步繞到墓碑後面,道:“你也找一塊墓碑感悟吧,但一定謹慎小心些。
這處遺蹟處處透着詭異,爲何會這麼好心把武功傳承刻在墓碑上,讓闖進來的人白白參悟修煉呢?
感覺有不爲人知的陰謀。”
“那要不要提醒大家一下?”元泰平擔憂道。
“你覺得他們會聽你的嗎?”周劍來反問道。
元泰平搖了搖頭,上古傳承百年難遇,就算知道有危險,修者們肯定也願意冒險修煉,便就打消了不討好的念頭。
他再三叮囑周劍來不要亂來,然後找了一塊無人的墓碑參悟起來。
“啊——”
還在有源源不斷的人進來,不明情況,觸摸墓碑,然後驚懼而死。
吼——!
亦有不明情況者冒然打開墓園陳舊的木門,想要逃離,但下場和那個中年男人一樣悽慘,甚至有被兇獸拖進黑暗裡撕食的。
那嘎嘣脆的咀嚼聲,聞者無不毛骨悚然。
吱——
終於,有人對漆黑的棺材動手了。
一些人始終參悟不出墓碑上的傳承,又沒有辦法打開宮殿殿門進裡面尋寶,走還走不了,焦躁的情緒讓他們盯上了漆黑的棺材。
一個神色陰戾的絡腮鬍男人,將一具棺材的棺蓋推開了一尺寬,瞬間引來許多人的好奇注視。
絡腮鬍男人向前探頭,目光順着一尺寬的縫隙往棺材裡看去,只見他臉上的表情突然愣住,隨即臉色刷的一下蒼白,露出了極度驚恐的表情。
人們看到絡腮鬍男人的表情反應,心裡無不咯噔一聲,感受到了恐懼的氣氛,可是絡腮鬍男人究竟在棺材裡看到了什麼恐怖東西,他們誰也不知道。
絡腮鬍男人在棺材裡看到一張蒼白的臉,這張臉他熟悉無比,因爲那正是他自己的臉。
吱——!
在人們詫異且驚恐的目光注視下,絡腮鬍男人像是被施了咒法,竟伸出雙手又把棺蓋推開一截,然後翻身爬進了棺材裡。
砰!
棺蓋在絡腮鬍男人躺進棺材裡的瞬間,猛地閉合。
衆人都被棺蓋閉合的聲音嚇得猛一哆嗦,他們心裡無限恐懼,因爲絡腮鬍男人翻身進棺材時,他們清楚看到絡腮鬍男人臉上寫滿了不願意。
絡腮鬍男人涕淚橫流,眼睛裡盡是恐懼和哀求,似乎有一股無形的力量控制了他的身體。
空氣陷入了安靜。
衆人驚恐且又好奇地盯着那具棺材,可過去許久許久,棺材裡也沒有一點動靜,也不知絡腮鬍男人躺在棺材裡是死是活。
但人們覺得他恐怕已經凶多吉少。
“操!裝神弄鬼,給老子滾出來!”
一個金髮男人因爲過度恐懼而暴怒,猛地抽出腰間長刀,朝面前一具棺材砍去。
他要把棺材劈開,看看裡面究竟藏着什麼鬼東西。
當!
刀砍在棺材上,就跟砍在石頭上一樣,火星四濺,連一道白印都沒在棺材上留下。
可棺材蓋突然咔的推開一半,金髮男子如中邪一般,丟掉手裡的刀朝棺材走去。
然後和剛剛的絡腮鬍男人一樣,翻身爬進棺材躺了進去。
砰!
棺材蓋猛地閉合。
霎時間再也沒人敢打棺材的主意,驚悚和恐懼籠上了每一個目擊者的心頭。
“好難啊!”周劍來難受地捏着眉心,收回目光,無奈放棄。
他已經盯着面前這塊墓碑上的銘文看了近一個時辰,直看得兩隻眼睛都酸澀了,也沒參悟出銘文裡的傳承。
不遠處元泰平臉上亦是一籌莫展的表情。
“是我悟性太低,還是這塊墓碑上的傳承不適合我呢?”周劍來捏着眉心,閉着眼睛思索起來。
他很快否定了第一種猜測,雖然他的悟性曾經確實一般,但如今在張小卒加持的玉件的幫助下,他的神魂已經強過常人百倍有餘,悟性早已有了質的飛躍。
那麼多人都能參悟墓碑上的傳承,他覺得自己沒理由比這些人都差。
於是他目光四顧,想再找一塊墓碑試試,但周圍的石碑都已經有人,只能向遠處尋找過去。
走了大概百步的距離,終於被他找到一塊沒人的石碑。
他立刻走上前去,盯着墓碑後面的銘文參悟起來。
旁邊有個人看到周劍來站在這塊墓碑後面,欲言又止,他面帶驚恐的瞄了一眼周劍來身後的棺材,最終到嘴邊的話又咽了回去。
這具棺材是先前絡腮鬍男人躺進去的那具,那人想提醒周劍來一句,可是又怕禍從口出,也被莫名其妙送進棺材,所以最終沒敢開口。
一無所知的周劍來,臉上很快露出了笑容,因爲他已經捕捉到銘文裡蘊含着的武功傳承。
參悟出墓碑傳承的人,都在不知覺間進入了忘我狀態,沉浸其中不能自拔。
參悟不出墓碑傳承的人,有的仍然在努力,有的帶着恐懼遠離。
他們把注意力轉移到了散發着古老氣息的宮殿上,想出各種辦法想要進去,但都以失敗告終。
不知過了多久,黑夜驟然降臨。
伸手不見五指的漆黑。
進入忘我狀態參悟傳承的人一無所知,漆黑似乎並沒有遮擋他們觀看銘文的視線,他們繼續沉浸其中。
而仍然沒有參悟出墓碑傳承的人,在絕對黑暗中陷入從未有過的驚恐。
咯吱——咔——
墓園裡響起一片棺蓋打開的聲音,然後那些沒有參悟出墓碑傳承的人,在意識清醒的狀態下翻身爬進了棺材。
他們意識清醒,但卻失去了身體的控制權。
砰砰砰——
棺蓋相繼閉合。
偌大的墓園,還有一半的墓碑沒有人蔘悟。
許久,寂靜無聲的墓園裡突然響起叮叮噹噹的敲擊聲,似乎有人正在雕刻着什麼。
……
黑暗降臨,視覺消失,聽覺也隨之消失。
張小卒又在黑暗中觸摸到了一塊墓碑,還是昨天晚上那塊。
他之所以這麼肯定,是因爲墓碑上多了大半個字,正是他早晨醒來時在地上刻的那個“張”
字。
當手指在墓碑上摸索並認出這個未刻完的字時,他只覺頭皮炸裂,嚇得呼吸都窒息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