睡他牀上

睡他牀上

阮雲路吃完這頓飯,準備將秦洛送回去。

關漠堯卻安排了酒店的車子送人,阮雲路也沒有堅持,自己開車走了。

一上車,他便給家裡打電話。

電話是保姆接的,他問:“夫人呢。”

保姆回答:“夫人剛剛吃了藥睡下了。”

“好,我知道了,老爺呢。媲”

“老爺在外面應酬還沒回來,等他回來需要告訴他嗎?”

“不用了,你好好照顧夫人就行,那我先掛了。”

城市的霓虹打在車窗上,映着他的臉半明半暗,他一手靠在車窗上,一手握着方向盤,腦中不斷的盤算着今天關漠堯和那陳川似有若無說的話。

真真假假,讓人摸不着頭腦。

他要收購博爾曼,秦洛是最大的關鍵,他要拿下他們學校那塊進行招標的地,關漠堯是關鍵。

關漠堯原本打算送秦洛,但有人願意當護花使者,他自然也樂得成人之美,於是送落單的宋詩穎回去。

宋詩穎在車內正襟危坐,一言不發。

關漠堯饒有興致的開口:“這不是你的風格啊。”

“你知道我什麼風格嗎?我該是什麼風格啊。”宋詩穎冷哼一聲,扭開頭不看他。

關漠堯直接將手放到了她穿着牛仔褲的大腿上,驟然而至的熱度似乎承載着他的重量,令她身體一僵,快速撥開了他的手:“關總,請自重。”

“嗯?”關漠堯的手又開始纏了上去,宋詩穎一眼沒掃他,又是啪的一聲,將他的手給揮開,“我不懂自重兩個字怎麼寫啊,不如宋老師好好教教我?”

“別碰我。”宋詩穎懶得與他打哈哈。

幾次三番下來,關漠堯的耐心似乎也用盡,恢復了原本的憊懶,閉上眼閉目養神。

車內瞬間陷入了沉默。

宋詩穎僵硬着脖子看着窗外坐了好一會兒,原本失神的焦點突然定在玻璃窗的倒影上,上面映着關漠堯的側影,那麼英俊的側臉,那麼完美的面部線條,卻在此刻顯得有些僵硬,她終於幾不可聞的輕微嘆了一口氣。

他不主動開口,她也沒有開口的打算。

他們之間就像是隔着多層看不見的膜,無論怎麼努力,都化解不了。

車子接近教學區的時候,因爲晚上學生多,車速便降了下來。

宋詩穎內心忽然有些惆悵,正準備開口讓司機停車,關漠堯的手機突然響了。

他拿出來接起,密閉的車間內那邊的聲音就是宋詩穎都聽的一清二楚。

“關先生,您現在趕緊來一趟醫院可以嗎?孩子發高燒了,好像是手足口病。”扈老師的聲音透着焦慮傳來。

關漠堯頓時眉頭一皺:“現在在哪家醫院?我馬上過來。”

他放下手機,便吩咐司機加速朝學校開去:“先把宋老師送回去。”

宋詩穎一聽立刻辯駁:“還送我幹什麼,趕緊去醫院。”

司機爲難的看着關漠堯:“關總……”

宋詩穎急的跺腳:“算了,那你把我放在路邊吧,我自己回去就成。”

關漠堯似乎還在沉吟,宋詩穎提高了音量:“我說停車,我要下車!”

司機踩了個急剎車,關漠堯突然又開口道:“老李,開車,去醫院!”

他也沒讓宋詩穎下車的意思。

宋詩穎囁喏的張了張嘴,便安靜的坐在那裡。

老李快速趕到醫院。

扈老師已經帶着孩子在掛發熱門診,十一二歲的孩子,扈老師抱起來已經抱不動了,可是前面還排着長隊,這麼冷的天,她的額頭上竟然沁出了層層熱汗。

宋詩穎跑進門診,一眼就看到了扈老師和關麒俊混在隊伍裡。

“扈老師,辛苦你了。”宋詩穎走過去從旁邊托住了孩子的腰腹,扈老師頓時鬆了一口氣。

“宋老師,怎麼是你來的啊,關總呢。”

宋詩穎看到孩子的手心腳心都長滿了手泡,頓時心裡一驚:“關總臨時有點急事要處理,讓我來的。”她一摸孩子額頭,嚇的半死,“他這是手足口病!”

扈老師也是滿臉憂心:“應該是的,所以我只能把你們叫來了,不過這關總也真是的,孩子都病成這樣了,哎。”

宋詩穎不時摸摸他的額頭,又望着前面排起的長隊,真是揪心啊:“怎麼這麼慢呢。”

她正想着另尋他法之時,鐘磬璃突然跑進門診,尋了一圈,在她肩上一拍:“詩穎,快,跟我到這邊來。”鐘磬璃氣息不穩,穿着普通的衣服,看樣子是一路跑着來的。

“磬璃,你怎麼在這裡?”

“我表姐夫打電話給我的,說孩子病了,在發熱門診,讓我過來看看,來,跟我來,我跟醫生已經說好了,給我們先看一下。”

宋詩穎吃力的抱着孩子跟着鐘磬璃進了醫生值班室,裡面正有一個在看的孩子,鐘磬璃擦了擦汗道:“張醫生,麻煩你啊。”

張醫生給他檢查過後也基本斷定是生了手足口病,雖然冬季並不是手足口病的高發期,但還是存在非常大的危險隱患。

“謝謝醫生。”

一通折騰下來,孩子終於掛上了鹽水。

宋詩穎累得睜不開眼,但還是強撐着精神陪他掛水,扈老師已經先行回去了,鐘磬璃對她說:“詩穎,你要不先休息一下吧,我在這裡陪着麒俊吧。”

“沒事,等他掛完我還得送他回去呢,你先回去吧,明天還要上班吧。”

鐘磬璃一臉的感激與佩服:“難道你就不上嗎?我那姐夫真是的,自己的孩子生病自己都不關心,什麼人啊。”

宋詩穎想解釋,但關漠堯的確是事出突然,臨時走的,什麼事情他沒說,她現在也無從說起,只得淡淡笑了笑:“孩子沒事就好。”

她低頭看了關麒俊一眼,又掩嘴打了個哈欠,鐘磬璃看着她眼底的黑眼圈,到底點了點頭:“那好吧,這裡就麻煩你了,我先回去了啊。”

“好。”

宋詩穎就這樣一個人,在醫院守了關麒俊一夜。

凌晨四點多,孩子終於掛完水,宋詩穎給老李打了個電話,老李很快過來接他們,但車上沒有關漠堯。

宋詩穎內心五味雜陳,可疲憊已經讓她苦不堪言,她將關麒俊放在坐旁,吩咐司機開車回家。

司機從後視鏡看了她一眼,也沒多說話,直接將車開回了關漠堯在市中心頂樓的住宅區。

關麒俊已經睡着了,宋詩穎又一路將他抱上了樓,她從包裡拿出了老李給她的鑰匙,送關麒俊到了牀上。

他已經睡着了,宋詩穎將他放在關漠堯的牀上,關漠堯的牀很大,很寬,她已經沒有任何的力氣,一整晚的折騰與守候已經讓她眼前發黑,頭暈目眩,再也沒有掙扎的力氣,直接倒在了他的牀上。

她原本只打算睡一會兒的,豈料自己睡的那麼熟。

關漠堯悄無聲息的推開了房門,望着牀上睡着的一大一小,心中泛出莫名的溫暖。

宋詩穎的手還搭在關麒俊的心口上,拉着他的被子。

他走過去摸了摸孩子的額頭,燒已經退了,他的心也安了。

他輕手輕腳將孩子抱起,送回了自己的房間。

宋詩穎只覺得一陣溫暖,然後整個人便驚醒了。

但她完全沒想到自己醒來時,是在關漠堯的懷裡,她的腦子短暫的愣了三秒後,立刻清醒的跳起來:“關漠堯,你怎麼在這裡?關麒俊呢?”可能是因爲睡得不好的緣故,她的嗓子無比的嘶啞,眼睛也是紅紅的。

而且驟然的清醒令她更加頭暈目眩,直接一頭栽了下來。

關漠堯伸手接住了她,讓她靠在自己的懷裡,宋詩穎掙扎起來,他乾脆按住她的雙手,然後噓了兩聲:“好了,別鬧了,你很累,乖,好好休息一會兒吧,關麒俊我把他送回房了,你好好睡,乖。”

宋詩穎從未見過如此溫柔的關漠堯,他的臉,在牀頭燈光的照射下,彷彿鍍了一層溫柔的金光,令她目眩神迷,竟是無比的安心。

她微微吐出一口氣,像是放棄了掙扎,咕噥一聲,在他懷裡尋了個舒服的姿勢,沉沉睡了過去。

關漠堯看着她毫無睡相的睡姿,嘴角還時不時的流出口水,內心一陣涌動,喉結也莫名發緊,這是男人的正常反應。

可是她看起來真的很累,所以他低頭,在她的臉上輕輕吻了一下,便抱着她躺了下來。

這麼多年的工作讓宋詩穎養成了很強烈的生物鐘,不管晚上睡得多晚,第二天早上都能準時起來。

她覺得自己好像做了一個夢,夢中的關漠堯變得很溫柔很溫柔……

她不自覺的就發笑了,笑着笑着便睜眼,然而一睜眼就看到一張放大的笑臉又對着她,她頓覺當頭一棒,整個人都清醒了,咕嚕往旁邊一個翻身。

沒想到自己已經到了牀鋪邊緣,直接滾下了牀。

關漠堯根本來不及伸手抓住她,就不見了她的身影。

他哎了一聲,宋詩穎的呻吟已經傳來。

關漠堯的牀特別的高,宋詩穎從上面摔下來的時候,一個跟頭栽在地上,疼得不行。

關漠堯居高臨下看着她搖頭:“這麼迫不及待想逃離我啊。”

宋詩穎擡頭,只看到兩條生的黑毛的精瘦的長腿,性感又不失健碩。她頓時感覺麪皮發燙,不敢多注視,很快低頭。

然而更快的,是她自己的尖叫聲傳來:“啊——”她迅速捂住自己的胸部,一溜煙爬上了牀,用被子裹住自己。

她用發紅的怒不可遏的臉質問關漠堯:“我的衣服呢。”

關漠堯只圍了一塊浴巾,遺憾的搖頭:“自己摔下去自己爬起來,你可真是宋堅強,衣服是你自己要求脫的啊。”

“你放屁——”

“你吃屁。”

“你——”宋詩穎氣的一句話都說不出來了,一眼瞥見牆上的時鐘,頓時又一拍額頭,衝着關漠堯吼道,“還不趕緊給我轉過身去。”

關漠堯一臉不在乎:“早就全部看了,現在還跟我在意這些?虛僞。”

宋詩穎氣的白了臉:“你媽的才虛僞,關漠堯你全家都虛僞,昨天你兒子發高燒的時候你在哪裡啊,我一個人抱着他在醫院掛急診,你去哪裡了,現在還有臉來說我虛僞,我看你簡直是不要臉!”

她氣的一把掀開被子,抓起自己被丟棄在一邊的衣服,不管他如何看待,直接拿起衣服穿起來。

關漠堯望着她柔美的身段目光幽暗:“昨天晚上酒店臨時出了點大事,我必須趕回去處理。”說着,他的人已經走到她的走後,並且伸手,環住她的腰身,將下巴擱在她光滑的肩膀上。手不停的在她的小腹上摩挲,並且一路往下探尋……

天氣寒冷,他的掌心燥熱,宋詩穎的呼吸卻陡然亂了。

她掙扎着,關漠堯將她的腰肢扣的更緊,不讓她亂動,手卻不停,他滿意的看着宋詩穎臉上逐漸出現的潮紅,那是一個女人不可抗拒的宿命……

“你必須承認,你對我有感覺。”

面對關漠堯的大言不慚,宋詩穎有種如雷貫耳的錯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