攻勢迅猛

豪奪新夫很威猛 278攻勢迅猛

???畢竟這是在陌生的國度,有着與國內迥然不同的制度與法令,黃皮膚黑眼睛的中國人要爭取到金髮碧眼的外國小孩的撫養權,談何容易。

與律師約談的結果並不理想,雖然早就有了心理準備,不過不能說不失望。

顧明橋當時心裡也比較難過,只是作爲一個專業的律師,她必須把最大的可能性與他們說清楚。

見林琴箏一直悶悶不樂,談雲平建議去外面散散心。

小約瑟夫舉雙手同意犏。

她提出想帶小約瑟夫回去住幾天。

說話的時候雖然依舊有些高高在上,不過並沒有往日那麼銳利的眼神以及讓人討厭的舉止嘯。

“這……”林琴箏猶豫。

談雲平說:“這個我們無法做決定,得讓小約瑟夫自己來,”他扭頭問小約瑟夫,“小約瑟夫,你願不願意跟你祖母回去?”

他搖頭。

小約瑟夫堅決反對:“不,我不認識你,也不喜歡你,我不要跟你走。”說完,便跑回了自己的房間帶上了門。

林琴箏不是不苦惱的。

見她又嘆氣,談雲平安慰:“凡事別往壞處想,法官也不可能不考慮小約瑟夫的意願,對了,你打算什麼時候跟我去領結婚證呢?”

“……”

“你想什麼時候?”

“我想我們最好回國一趟,因爲在這裡辦要涉及很多法律程序身份審覈,肯定很麻煩,這對我們要抓緊時間來說是十分不利的。”

他言之鑿鑿,林琴箏似乎找不到反駁的話。

她猶豫着,談雲平徑直下了決定:“就這麼定了,打鐵要趁熱,我現在去訂機票!”

哪怕她在猶豫,他也絕對不會放手了。

她是他的,只能是他的!

宋詩穎正在專心看課件備課,關漠堯在線上給她發了個窗口抖動,窗口頁面一下跳了出來。

宋詩穎看到他那個灰色的千百年不亮的頭像此時卻亮了。

她回:什麼事兒啊,我忙着呢,有話快說。

關漠堯答:夫人,我是關總的秘書,關總讓我提醒你別忘了晚上的約會。

宋詩穎一臉莫名其妙,手指也未停:你們家夫人另有其人,不要亂喊。另外今天晚上什麼約會?

秘書回:這個我就不清楚了,關總只是讓我提醒您別忘了。

隨即他的頭像又黑了。

宋詩穎愣愣的想了下,當即啊了一聲,對了,今晚要回關家吃飯,也不知道關母哪根神經搭錯竟然叫他們一起回去,莫不是擺了一場鴻門宴等着她?以報上次憤然離去之仇。

不是她以小人之心度君子之腹,而是她不是小人關母也不是君子。

看了看時間,宋詩穎抿脣,關了電腦,去找秦洛。

秦洛剛下課,劉院長說發了個文件給她,讓她看看。

她便先去飲水機倒了一杯水,然後坐下來上線。

劉院長都喜歡把重要文件放在羣共享裡面,很方便,也利於監督。

她上線,找她的人還不少。

不過首先跳出來的是一個文件接收。

她直覺的認爲這就是劉院長髮過來的,沒有多考慮便接了。

仰脖喝了一口水,再去看文件,點開——

“啊——”電腦頁面上血肉模糊的場景驚得她打翻了手上的水杯,水全部倒進了鍵盤裡。

她的失態引起了旁人的注意,不過更快的是一股燒糊的味道傳來。

接着是噼裡啪啦好像火星四濺的那種聲音,電腦屏幕頓時全黑了。

秦洛卻還在那裡喘氣,剛纔那張圖片……

“秦老師,秦老師,你沒事吧?”同事提醒她。

秦洛回神,啊哦一聲,趕緊抓起一邊的餐巾紙去擦水,不過燒糊的味道越來越重。

大家都來幫忙,但也無濟於事。

宋詩穎晃悠悠的來到他們辦公室,見所有人都圍着秦洛的辦公桌,大爲好奇:“我說,你們都在幹什麼呢,是不是秦洛有什麼好寶貝跟你們分享啊,不過這是什麼味道,燒糊的味道好重啊。”

她皺着鼻子分開人羣,秦洛顯然十分沮喪,電腦毀了,根本開不起來了,裡面噼噼啪啪的聲音還在持續。

宋詩穎我滴媽啊叫了一聲立刻問:“洛洛,這怎麼回事?你電腦怎麼這德行了?”

現在學校早就都換了筆記本,鍵盤毀了,也就整個沒用了。

秦洛無奈的嘆了一下,其他老師建議:“你要不拿過去給學校的電腦老師檢查一下吧,看看到底要怎麼辦。”

還有人開了窗戶,散散這股味道。

宋詩穎搖頭:“洛洛,你這怎麼搞得,也太不小心了,這電腦換了還不到一年吧,太可憐了。”

這樣聒噪的人羣暫時驅散了秦洛心中的不安,她的心也在滴血:“你以爲我願意啊,算了算了,先去看看怎麼辦吧。”

“那我陪你去吧,正好說說事兒。”

“嗯。”

她們先去了計算機學院四樓找到了當時在辦公室的老師。

丁老師檢查過後對秦洛說:“這是裡面的零部件以及電路燒燬了,我們這裡也沒法修,你得專賣店去,這買了多長時間了,還在保修期內嗎?”

秦洛算了算時間,點頭:“還在的。”

“那就好,不過肯定不是免費的,因爲這是鍵盤進水你人爲造成的。”

“這些都不要緊,”秦洛最爲掛心的是,“我這電腦裡有無數重要的資料啊,那要怎麼辦,還能弄出來嗎?”

丁老師回答:“這個得看硬盤有沒有受影響,你馬上去店裡拆開了看,實在不行再帶回來我來幫你想辦法。保修期內,我不能隨便拆,不然人家就不承認保修了。看這樣子,應該是主板燒掉了,如果換的話,得花不少錢。”

“行,我知道了,謝謝你,丁老師,那我們先走了。”

宋詩穎開着二手現代送秦洛去專賣店,一路上見秦洛心事重重心不在焉的樣子便勸道:“好了洛洛,你也別想了,丁立峰不是說了,沒辦法他就給你想辦法,想不出辦法就讓他好看,對了,你到底搞了什麼,怎麼會把水打進去?”

這也是秦洛現在一直心神不寧的原因,她收到的那是一張血肉模糊的小孩的照片,上面的孩子被炸的粉碎。

她對爆炸有一種莫名執着的恐懼,而小孩又讓她想到小寶,還有最近她總覺得似有若無的有個帶鴨舌帽的男人跟着她,她的臉色越來越難看。

宋詩穎發現了,趕緊將車停到了一邊,遞給她一瓶礦泉水:“洛洛,你這是怎麼了,天,臉色這麼白,手腳這麼涼,你在想什麼呢。”

“沒有,詩穎,你快走吧,我只要是擔心電腦裡的資料,要是沒了我不知道多麻煩。”

在沒確定之前,她什麼都不能說,免得自己擔心不算,還累得宋詩穎跟着受怕。

“行,那你坐好啊。”

兩人匆忙趕到賣場專賣店,店裡顧客並不多,秦洛拿出自己的電腦,因爲還在滴水,店員不用拆機就能做出判斷,這是人爲損壞。

“我知道。”秦洛說,“我只想問現在能不能幫我想辦法把這裡面的資料拿出來?”

“這個我不會啊。”店員說,“你這個樣子電腦必須拿到總部上海去維修啊,那邊要先做檢測才行。”

“……”這不是浪費時間嗎,等他們檢測完硬盤也該徹底報廢了吧。

秦洛氣不打一處來:“我又沒有讓你們賠償,只想讓你們想辦法把我電腦裡的資料拷出來都不行?還推三阻四的。”

“是啊,我們是來找你們想辦法搶救資料的,不是要送去總部做檢測維修的,你讓你們店長出來。”宋詩穎拍桌,氣勢洶洶。

“對不起兩位,店長剛好出去了,要不你們把電腦放在這裡我讓他回來想辦法。”

秦洛根本不作考慮就拒絕了:“算了,等你們給我想辦法,電腦裡的資料恐怕什麼都不剩了,走吧,詩穎,我們還是先回學校去讓丁老師想辦法吧。”

“真是浪費時間,不負責任!”宋詩穎憤憤不平與秦洛離開賣場又往學校趕。

此時風從窗外吹進來,秦洛的心思也逐漸從心慌意亂中平靜下來:“對了,詩穎,你剛纔會所要跟我說事兒,什麼事兒啊。”

“對啊,我怎麼把這麼重要的事情給忘了。”宋詩穎一拍腦門,“我跟你說,關漠堯的媽叫我們晚上回去吃飯。”

“嗯?這是好事啊,說明她心軟了啊,畢竟是自己的兒子,血濃於水,那你答應去了嗎?”

兒孫自有兒孫福。

看來老太太也想開了,腦子轉過了彎。

“這個纔是我要問你的關鍵啊,你說我該不該去。”

“去,”秦洛苦口婆心地勸說道,“好不容易老太太鬆口了,你不去就是不給她面子,關漠堯心裡也會難過的,現在孩子都生了,詩穎,爲了糰子,你也該想想怎麼處理跟關漠堯的關係了。我知道,你在生關漠堯的氣。可是你沒有關漠堯可以,糰子呢?她可以沒有爸爸嗎?現在她還不會說話,不會問你,可幾年之後,她從幼兒園回來,問你她爸爸在哪裡,你要怎麼回答?詩穎,你聽我一句,退一步,海闊天空,再說了,只要關漠堯的心在你這邊,你還怕什麼。”

“我怕麻煩。”宋詩穎老實承認,“一朝被蛇咬十年怕井繩,算了,說了你也不明白,反正沈少川的媽那麼好相處,你應該沒有這些煩惱纔是。”

“一朝被蛇咬十年怕井繩?詩穎,你不覺得我更有資格說這話嗎?我纔是過來人吧。”何振光的媽可不是一個好相處的女人,比起關母怕是有過之而無不及吧,“而且當初我跟少川在一起的時候,他媽也是不同意的啊,我們也是走了許許多多的彎路才走到今天這一步的,你以爲我們走的容易?”

“好像是這樣也沒錯。”宋詩穎徵求秦洛意見,“那你的意思是我應該去?”

“是啊,去吧,你不去永遠不知道她會出什麼招,關漠堯心裡也不舒服,去看看也沒錯的。至少爲了糰子,表面上的和睦,總是要維持的。總不能讓糰子從小就看世間冷暖吧?”

“那好吧,我就去會會這個老妖婆吧。”

宋詩穎說的慷概激昂義憤填膺,秦洛想笑,但又笑不出來。

電腦交給了學校的丁老師,這才準備回家。

她已經習慣了回家這條路,所以不自覺的朝地鐵站走去。

可是走到站牌門口的時候,一怔,並沒有下樓梯,而是重新走回了馬路,叫了一輛出租車。

她一直注意路後的狀況,可又覺得好像是自己多心了,一路平安,沒有其他的異常。

最讓人意外的是關母今天還沒有盛裝打扮,穿的比往日都要隨意,見到宋詩穎還主動打了招呼,說:“你們來了,那就進去洗手準備吃飯吧,來,糰子,讓奶奶抱抱,想死奶奶了,糰子有沒有想奶奶啊。”

宋詩穎齜牙,有些摸不着頭腦,不知道她這唱的又是哪一齣。

沒生的時候不知道是誰頤指氣使地在自己面前言之鑿鑿地說不會讓自己和女兒進門的。

關漠堯捅了捅她的胳膊:“站着幹什麼,準備吃飯吧。”

宋詩穎指了指關母,又指了指自己的腦子,意思是你媽的腦子沒事吧。

關漠堯冷硬的嘴角出現一絲裂縫,轉身上樓去換衣服。

宋詩穎不願意單獨跟關母呆在客廳,一溜煙也跟着走了。

關母看着他們上樓,又看看懷中衝着她笑的糰子,忽然覺得這偌大的房子裡有了不少生氣。

“糰子,你說,奶奶有沒有做錯?”

糰子卻只咿咿呀呀地看着她,然後露出一個大大的笑容。

關母看得心都快要化開了。

雖說拋不開重男輕女的老思想,但這樣一個粉雕玉琢的小小人兒抱在手裡,又有誰不愛,誰不憐呢?

她吧唧在糰子臉上親了一口。

那一次去夏家,跟夏母聊了一夜感慨頗深。

她覺得別人說的未嘗不是沒有道理,她不讓宋詩穎進門就等同於將自己的兒子推了出去,這是她的命啊,她以前真是太傻了,先把人娶進門再說其他的,也不遲:“是吧,糰子,以後你就能住在家裡了,高不高興?”

關漠堯當着宋詩穎的面換衣服,宋詩穎還假裝不好意思的背過身去:“你有病。”

“嗯,我們都有病,只要能再一起,我們就都能最正常。”

她豈會聽不出關漠堯的話中滿含諷刺,只好解釋:“我不是這個意思,我只是覺得你媽今天很反常,和顏悅色的根本不像她。”

“我說你是不是有受虐傾向啊,人家對你好點就是居心叵測?”

宋詩穎打了個響指:“你還真說對了,我覺得你媽就是居心叵測,不知道又在算計什麼。”

他是他媽的兒子,承了她的養育之恩,可她沒有。

“你——”關漠堯到底還是生氣的,“好心當驢肝肺。”

“哎,喂——”

下樓,關母笑着說:“漠堯,詩穎,來過來吃飯了。”

這是宋詩穎第一次看她笑得這麼平易近人,一時間真怕自己會消化不良。

不過關漠堯臭着一張臉,也讓她明白這說到底都是他媽,就算他在偏袒自己,也不可能不顧自己母親的感受,於是便坐了下來。

關母道:“來,吃吧,不用拘束。”

關漠堯當然吃的隨意,宋詩穎只好動筷子,不過心裡活泛的心思倒是沒少停。

想得多吃的自然不快,關母問:“是不是飯菜不合胃口啊,要不我讓阿姨再去做兩個?”

宋詩穎擺手:“不用了不用了,這已經夠好了,我都喜歡吃。”

“是嗎,那就好,要是吃不慣你就早點說,要不然這東西要吃一輩子的,可不能委屈了。”關母十分自然地拿起湯勺,舀了一盅湯遞到關漠堯面前,淡淡開口道。

“啊?”一輩子?

宋詩穎茫然不解。

關母徑直道:“現在糰子也兩個月了,但是還沒上戶口呢,你看你們兩個什麼時候去把這個結婚證領了,也好給孩子上戶口啊。”

領證?上戶口?

宋詩穎這下徹底食不下咽了,關母這戲可是唱的越發精彩了,真真像是個練家子,一招一式都直擊她的要害之處。

這該如何是好。

她在桌子底下踢了關漠堯一腳,見他不爲所動,乾脆自己直白了說:“不是,阿姨,你不用擔心糰子的戶口問題,我爸已經想了辦法,可以把糰子的戶口掛在我名下,只要我們回去就可以辦手續的。她姓宋,名字我都取好了,宋祈妙。”

關漠堯立刻抗議,“什麼時候取的?我怎麼不知道?我女兒的名字你都不跟我商量一下的?”

“這怎麼行呢。”關母立刻聲援自己兒子,“糰子是我們漠堯的女兒,戶口當然應該在我們這邊。而且只能姓關,不能姓宋。名字可以依着你,畢竟你當媽的辛苦了,可是姓,卻是沒得商量的。”

“怎麼就不行呢,法律都規定了,孩子的戶口是可以自己選擇跟父親還是母親的。而且容我提醒一句,糰子是非婚生的孩子,出生證明上,父親那一欄,寫的可是‘不詳’二字。”宋詩穎不甘示弱的回答。

關漠堯瞬間黑臉,擰緊的眉毛透着濃濃的不悅。

關母的臉色也立刻就下沉了:“父親就是我們漠堯,關於戶口問題,我說不行就不行,糰子的戶口必須在我們這裡。”

“我爸媽也說了,戶口上我們那邊。你們同爲老人,至少地位是對等的,我爸媽兩票,你還只得一票。”宋詩穎針鋒相對,好不退縮。

爭吵自然就發生了,關母心裡就怨懟壓不住就像那火山爆發:“宋詩穎,你別得寸進尺了,我讓你們結婚已經是我最大的讓步了,你別太過分了。”

“我謝謝你的讓步,不過我不需要。拜託你搞搞清楚,今天是誰主動安排這個飯局,來讓我有機會可以‘得寸進尺’的。”

什麼讓步,搞得跟恩賜一樣的,好像她宋詩穎非得上趕着嫁到關家一樣。

“你……”關母豁然站起來,結果卻打了個踉蹌,手在空中掄了個圓,像是找不到着力點。

關漠堯一見此情景便急了,立刻叫來保姆拿來她的藥,同時也嚴厲的看着宋詩穎:“夠了,詩穎,不管怎麼說她都是你長輩,注意你說話的語氣,來,媽,我扶你到沙發上休息一下。”

關母擺手:“媽沒事,媽自己可以走。”

她到一邊坐下後又順氣,關漠堯到底是被惹惱:“宋詩穎,過來跟我媽道歉。”

宋詩穎不敢置信的看着關漠堯,可他目光幽深,不動聲色,沒有絲毫可以妥協的神色,她知道這次是自己說的有些過頭了,但也不認爲自己錯了,她抿脣道:“對不起,不過我道歉只是爲了自己剛纔那不合時宜的態度,至於糰子的事情,沒得商量,抱歉,掃了你們的雅興,我們先走了。”

她背起包,又抱過月嫂手中的糰子,頭也不回的離開了關家。

“哎呀,這是什麼態度,我……”關母的血壓再度升高。

關漠堯見她走出了家門,到底還是追了出去。

宋詩穎抱着孩子自然走不快,還沒到關家大門口就被關漠堯攔了下來。

“你就打算這麼走了?”他氣惱不已,本以爲今天是兩個人的轉機,看來還是深深低估了她的固執程度了。

“不然呢,你告訴我我還應該怎麼辦。”宋詩穎覺得很累,不由得放軟了姿態,“關漠堯,我承認我是喜歡你的,但是如果你要我跟你媽住在一起,這是絕對不可能的,你也不希望看到我們鬥得兩敗俱傷吧。”

“我是不希望,但你也看到了,她已經對你拋出橄欖枝,你呢,有做絲毫的退讓嗎?將心比心誰都會說,那你有想過如何當好一個兒媳婦吧,關家就我一個兒子,你也應該看出來她現在身體不好,我能放心她一個人住?你怎麼就那麼自私,糰子也是女孩,也有一天會長大嫁人,你希望她走了就不再回來,留下自己的母親孤零零守着一個房子?”他說得在情在理,可她心裡卻依舊無法接受。

“我——”宋詩穎突然找不到辯駁的話。

關漠堯繼續道:“行了,你要是真不願意我也不想勉強你,我讓司機送你回去,你走吧。”

司機將車停在她們身邊,關漠堯當真頭也不回的折返了。

留下宋詩穎走也不是不走也不是,最後,她當然是上了車,但還是回頭看了看夜幕下的關漠堯。

她自私嗎?只想到自己嗎?

“糰子,你告訴媽媽,媽媽該怎麼辦呢。”她低頭看了一眼懷中早已熟睡的女兒,感到了前所未有的迷茫無措。

秦洛第二天來學校就找丁立峰問情況,丁立峰指給她看,電腦已經拆了,硬盤拿了出來,他連接到了自己的電腦上,不過又告訴秦洛:“線路燒糊了,硬盤也受了很大影響,我已經搶救了一些資料,不過剩下的要修復恐怕也表示那麼容易。”

“那還有希望嗎?”

“我只能說盡力。裡面的主板都已經發黴了,真是從來沒見過這種事。”丁立峰不敢打包票。

秦洛說,“沒事,能搶救出來一些已經很不錯了,謝謝你。”

丁立峰道:“不客氣,不過秦洛,我發現你的電腦此前是不是受過病毒攻擊,還有人在裡面安裝了監視軟件,你知道嗎?”

“什麼?監視軟件?”秦洛大爲震驚,“我不知道啊,什麼時候的事情。”

丁立峰推了推鼻樑上的眼鏡:“這個就不好說了,不過你也別太擔心,這個系統的監視能力並不強,現在電腦毀了也不見得是一件壞事。”

秦洛離開計算機樓,因爲心不在焉差點從樓梯上摔下來,今天丁立峰的話徹底點醒了她,這段日子以來發生的事情並不是她的錯覺,確實有人在監視她跟蹤她,到底是誰,爲了什麼事情?

沈少川最近很忙,他跟關漠堯吞併了不少酒店,最近忙着整合,問題也頗多。

門口傳來敲門聲,是手下的人。

“沈總,這是你要的東西。”他遞給沈少川一個牛皮紙袋。

沈少川點頭:“好了,你先出去工作吧,另外,派人保護好秦洛。”

“知道了,沈總。”來人恭敬地退出。

辦公室的門重新被帶上,沈少川打開牛皮紙袋,裡面是秦洛的身影以及她身後的那個男人,男人在顯而易見的跟蹤她,不過他不知道自己也被人跟蹤了,這叫螳螂捕蟬黃雀在後。

照片裡的男人雖然壓低了帽檐,可沈少川還是一眼認出了他。

沈少川嗤之以鼻,想了想吩咐下面的人去準備車子:“我要到省政府去一趟。”

沈少川約他在比較安靜和隱蔽的一傢俬人會所見面。

夏榮光沒有帶任何隨扈,只一個人赴約。

沈少川點了一壺茶慢悠悠的喝着,夏榮光來了,他首先幫斟了一杯茶,笑語:“省長,許久沒見面了,沒打擾你正常辦公吧。”

“呵,少川,你以前可不會跟我這麼客氣,現在是在跟我打官腔嗎?”夏榮光眉頭一皺,此時的沈少川,再也不是當年的左膀右臂了,與他說話,須得謹慎纔好。

“哪能啊,你是省長,我現在只是一個普通的市民,真要打官腔也是你跟我打。”沈少川呵呵一笑,四兩撥千斤。

夏榮光搖頭:“好了,少川,我們之間不必說這些,你直接說吧,找我出來,所爲何事。”

“我本來也以爲我跟省長之間既然達成了一致的默契,那麼自然就會約束好身邊的人,不會帶給彼此麻煩,只是……”

夏榮光聽着他的說辭眉頭慢慢皺起,沈少川也沒有將話說完,而是直接將面前的那些照片推到了夏榮光的面前。

夏榮光看完後,面色難看。

“夏省長,我想不用我說,你也能看出來這上面的男人是誰吧。”

夏榮光面上無光,問沈少川:“那你打算怎麼辦。”

沈少川依舊搖頭:“我要是知道怎麼辦還會叫省長出來嗎?”

夏榮光嘆了一口氣:“我知道了,那這件事情就交給我處理吧,我一定給你個滿意的答覆。”

“謝謝省長深明大義,”沈少川笑着頷首,“以茶代酒,先敬你一杯吧。”

夏榮光沒有喝:“少川,我待會兒還有事,我先走了,對了,這些照片,我拿走了。”

沈少川十分大方的表示:“請便。”

夏榮光從容離開。

自從出了上次的小三事件外,爲了平息外界對他們的紛爭與猜測。

夏榮光和胡璋劍的老婆都從鄉下來到了城裡。

現在夏榮光可算得上好男人。

每天準時上下班,在外面吃飯都甚少,政府嚴抓貪污腐敗,倒也是給不少官員敲響了警鐘。

夏榮光回家時,他的老婆正蹲在地上搞衛生,擦的起勁,即使生爲省長夫人,夏榮光告誡過她許多次,但有些習性她依舊改不了,穿衣打扮可以交給專人負責,有些內在的東西卻不是填鴨式的可以一蹴而就的。

罷了罷了,夏榮光在客廳坐下,席美芳立刻站了起來:“榮光,你今天怎麼這麼早就回來了,臉色還這麼難看,是不是出什麼事情了?”

不等夏榮光回答,外頭便有人按門鈴。

夏榮光說:“去開門。”

是胡璋劍來了,同來的還有席美芳的妹

妹席美娟。

“姐,姐夫這麼急匆匆的把我們找來,爲了什麼事情啊。”席美芳小聲跟家姐打聽。

席美芳搖頭:“我不知道,他也剛回來,不過心情看起來不好,你們待會兒說話小心點,快進來吧。”

於是席美娟和胡璋劍戰戰兢兢進了門。

“姐夫,這麼着急找我們,難道有什麼好事要便宜我們?”席美娟腆着賠笑臉。

誰知夏榮光一拍桌子:“好事?你們不給我找麻煩我就謝天謝地了,還有好事,胡璋劍,你跟我到書房來,你們兩個,該幹什麼幹什麼,別找事!”

他沖天的火光駭着了席美娟,一句話都不敢說了,然後又瞪了胡璋劍一眼:“你又怎麼惹着姐夫了,真是,還不快去!”

胡璋劍默默跟上了夏榮光的腳步。

席美娟在樓下擔心的問:“姐,不會有事吧,姐夫看起來真的很生氣。”

席美芳也六神無主,拼命搓手:“我不知道啊,他剛回來呢,這璋劍也真是的,明知道你姐夫身份特殊,還惹一堆麻煩回來,這次又不知道怎麼了。還有你,你不是做老婆的嗎?你自己老公你不能看緊一點嗎?!到處惹是生非。”

“姐,哎呀,我的親姐,這事兒你可不能不管啊,好歹那是你親老公,被罵的那個也是我親老公,你是我親姐啊,你不能不管我,晚上你就跟姐夫說說好話啊,現在我們全家可全都指着姐夫呢。”席美娟苦苦哀求。

“哎。”席美芳嘆氣,“你又不是不知道我跟你姐夫的關係,他晚上都是跟我分房睡得,我要怎麼說啊,再說了,我什麼都不懂,說了他也不會聽啊。”

“可是不管怎麼說都是一日夫妻百日恩,更何況現在上頭抓的那麼嚴,他根本不敢出去花天酒地,你就大着膽子,跟以前一樣,說不定能有轉機呢。”

“真的?”

“當然是真的,我是你親妹妹,我還能害你不成——”

樓上忽然傳來菸灰缸摔在地上的碰撞聲,席美娟一愣,立刻踮起腳尖上樓。

席美芳拉住她:“你幹什麼,榮光不喜歡人上去。”

“我知道,但是我擔心啊,姐,我們小聲點,沒事的——”

“不行,不能去。”

“姐——”

席美芳身上有一般農婦的那股愣愣的傻勁兒,說不讓去就不讓去。

席美娟無奈,只好在樓下等。

半小時後,胡璋劍才下樓。

雖然面色有些不快。

席美芳留他們吃飯,胡璋劍說:“不了,我們還是回去吃比較自在,走吧。”

席美娟不敢耽擱,臨行前又對自己姐姐交代:“幫我跟姐夫求求情啊。”

夏榮光坐在辦公桌後面,宴會散落一地,昂貴的菸灰缸此刻也成了毫無價值的破碎玻璃。

席美芳端着一杯參茶小心的避開地上的碎渣子,放在夏榮光的面前:“榮光,你先喝杯參茶消消火,我去找掃把來收拾下。”

夏榮光只說:“不用了,你一小時後再來吧,我想一個人靜一靜。”

“是不是……”她想問是不是發生了什麼事,可是看他閉目養神不願多談的樣子,就改口,“好,我知道了,那我先出去了。”

屋裡很快安靜了下來,好似剛纔的那場爭吵並不存在。

他端起茶杯喝了一口,卻發現這個參茶泡的並不好,味道有些澀,也有些苦。

並不是所有人都會處理參這個東西的,像林琴箏,就能處理的很好。

她不但是他生活上的幫手,更是公事上不可多得的謀士。

很多在他看來難纏又棘手的問題她往往能三言兩語輕而易舉的四兩撥千斤,他這仕途才能一路走得如此通暢。

可是自己的老婆不一樣。

典型的農村婦女,與他一起長大起來的農村孩子,沒有文化沒有學歷,甚至連外表都垂垂老矣。

糟糠,這兩個字最合適不過。

糟糠之妻不可棄啊。

有時候思念只是需要一個觸發點,一旦這個點被觸發了,那些與日俱增被積壓的思念便會刻不容緩的跑出來。

夏榮光這時候對林琴箏有了更加深刻的眷念。

他幾乎是本能的拿起手機,就給林琴箏打了過去。

談雲平跟林琴箏正在商量回去的事情,手機鈴聲打斷了他們。

林琴箏拿起手機看着上面的來電顯示,表情有些怔愣。

談雲平心細的發現了她的不對勁,問她:“怎麼了,誰打來的,怎麼不接呢。”

“哦,是個陌生號碼,應該打錯了,你看,掛了,隨他吧,要是有事還會再打來的。”

談雲平沒有多說什麼,她道:“那就暫時這樣定吧,我去倒垃圾,你去收拾東西吧。”

丟了垃圾後,林琴箏走到一邊對着手機裡那個號碼繼續凝神。

雖然數字很長,可她還是知道這是夏榮光打來的。

一種惆悵的說不清道不明的情緒縈繞在心頭。

好不容易彼此走近的心,卻禁不起一點風浪,逐漸越走越遠,他心裡也充滿了無力感。

不過他並不後悔,只要給他時間,他深信可以追回林琴箏的心,讓她回心轉意。

哪怕沒有孩子,他所能想到的最浪漫的事情,就是與她一起慢慢變老。

俗話說天下所有幸福的家庭都是一樣的,不幸的家庭卻各有各的不幸。

而今就連趕鴨子上架似的逼婚都能湊到一起,你覺得這世界還有什麼不可能的?

不但宋詩穎和林琴箏遭到了攻勢迅猛的逼婚,李愛敏也不例外。

自從上一次在民政局臨陣反悔,瞭解了陳鋒那罪惡的行經後,又發生了何青青事件,李愛敏的生活一度被攪得天翻地覆,直到現在,事情還沒有落幕。

周永林被刑拘,何家父母將他告上了法庭,正等着開庭審理。

周家父母不厭其煩的找來,李母都開始幫着求情:“愛敏,他們這樣一直來也不是辦法,要不,你跟陳鋒說說,他認識的人多,求他想想辦法,幫他們一把?怎麼說都是幾十年的鄰居,要是你爸在,也不願意看到這樣的。”

李愛敏停下手頭的工作:“媽,不是我不想幫,而是我沒辦法幫啊,我又不是法官,再說了,我們跟陳鋒非親非故的,憑什麼老給人家找麻煩。”

“怎麼能說是非親非故呢,你們不是馬上要結婚了,這結婚了就是一家人,你的事情還不是他的事情。”

“我纔不要嫁給他!”

“你這孩子,你看又鬧彆扭了是不是,這個事情早就昭告天下了,你不嫁給他還能嫁給誰,不能這麼白白便宜了他,佔了我閨女便宜還能脫身的,媽不答應啊。”

李愛敏撫額:“媽,你這說的什麼話,什麼叫我被佔了便宜?哦……算了算了,不跟你說了,你先出去吧,我的事情你就別管了。”

“媽不能不管啊,愛敏,媽一直想跟你說件事。”

“什麼事情?”

李母支吾道:“其實你們那天去登記前,陳鋒已經把聘禮拿給我了,我都收了,你看你一直不嫁的,媽怎麼跟他交代啊……”

恨鐵不成鋼有時候也可以用在子女對父母身上。

這發送樣等於把她賣了啊。

陳鋒在電腦上給她發來視頻,她照例姐,但只能她看到他,他看不到她。

他問爲什麼,她千篇一律的回答,攝像頭壞了。

陳鋒說,我每次都給你帶一個過來,壞的可真快。

李愛敏坦然迴應:對啊,下次記得買個質量好的。

行,下次我直接給你買個新電腦吧。

……謝謝。

李愛敏覺得在網上跟他聊天比較自在,因爲不會結巴。

他跟着舊事重提:這個週五我有空,咱們去把證領了吧。

這個話題陳鋒連日來提過無數次了,李愛敏早就學會了見招拆招,“難道不領證就說明你不愛我嗎?”

陳鋒抽了抽嘴角,她真是越來越難以忽悠了,心裡不禁對那個嘴大的醫生老婆又多了幾分怨恨,要不是那個八婆嘴碎,自己早就抱得美人歸了,也不至於現在每天心急火燎,想方設法地與天鬥與地鬥與自己老婆鬥了。

李愛敏翻了翻白眼,想起前幾天在報紙上看到的陳氏餐飲的系列報道,自然是知道他的身家豐厚的,可良田萬頃,日食一升。廣廈千間,夜眠七尺,她雖然再笨,也知道齊大非偶這個道理,纔不會上趕着去攀這個高枝,萬一哪天摔下來,肯定是血肉模糊。

“別說有的沒的,難道你沒聽過,婚姻是愛情的墳墓嗎?”

“那是別人......別人的婚姻,不是......我們的。”他信誓旦旦的保證。

李愛敏一笑,“別人難道在結婚前就不相愛了嗎?那那麼多離婚的人,是哪兒來的?”

他們生在不同的家庭,長在不同的環境,接受不同的教育,許多許多的方面,想法都截然不同。

與其結婚將彼此綁死,然後互相折磨,怨恨,那還不如彼此懷念。

陳鋒詞窮,在口舌上自己不論是先天條件,還是後天缺乏,似乎都不是她的藉口,於是直接使出了最後的殺手鐗,成與不成,全在這一招之上了——

他緩緩拿出手機,點開一張圖片,然後在攝像頭面前一晃。

李愛敏立刻驚呼出聲。

只一眼,短短的一眼,她也能認出來,上面是自己的照片。

而且還是沒穿衣服的。

雖然該遮的部位都用薄薄的被子遮住了,可若隱若現的雙峰和第三點,在白色的被單下還是能讓人看得真真切切。

“混蛋,你什麼時候拍的?!”

陳鋒嘿嘿一笑,“我......只是想......一個人......的時候.....欣賞,欣賞,別.....別生氣。”

“立刻馬上給我刪了!不然我要你好看!”她幾乎是狂怒了,暴喝出聲。

門外的李母聞聲而來,“愛敏,怎麼了?不舒服嗎?”

“沒,沒事,”她趕緊出聲,生怕李母徑直推門進來了。

李愛敏嚇得一把將電腦的電源扯掉了,深深吸了幾口氣之後,她才抓起手機,打給陳鋒。

“誰是你老婆,你到底想怎麼樣?!”她壓低聲音,卻壓不住自己的憤怒。

“見面......說。”陳鋒低低一笑。

許久沒見到她了,說不想,也是假的。

“好。”這一次她倒是乾脆極了,“愛琴海餐廳,二十分鐘以後,你不到,老孃會讓你死得很難看的。”

第一次聽到她這麼狠絕的語氣,陳鋒忍不住瑟縮了一下脖子。

隨後卻將心橫了起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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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句話怎麼說的?

捨不得孩子套不着狼,耍不得流氓抱不到婆娘嘛。

他是愛她的,所以這點小手段,也無傷大雅了。

愉快地吹起了口哨,他抓起玄關的鑰匙,快步出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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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愛敏坐在愛琴海餐廳最靠窗的位置,焦急地看着窗外的車水馬龍。

這個死陳鋒,平日裡跑得最是積極了,今天倒是轉了性。

不過她現在也心情去想誰先到誰後到的問題,此刻的李愛敏巴不得將陳鋒擰成麻花,然後放進油鍋裡炸,最後再撈起來一腳踩得粉碎,丟進馬桶裡沖走,方能解心頭之恨。

剛進餐廳的陳鋒忍不住打了一個噴嚏,是誰在背後咒他呢?

看到李愛敏纖瘦的背影,他生出了一絲不忍。

看來自己和李母最近真是逼她太緊了。

不過他相信很快,自己就能帶着她感受什麼叫做幸福了!

一想到這裡,他只覺得熱血沸騰,紅色的液體從腳心直衝腦門,大有直接掀開他的頭蓋骨之勢。

李愛敏看到陳鋒在自己對面閒閒落座,恨不得一巴掌掄到他臉上。

可轉念一想,自己還有那麼大一個把柄抓在他手上,還是忍氣吞聲,息事寧人比較好。

“你有幾張照片?”

她沒心情跟他客套,選擇直奔主題。

陳鋒翻了翻眼皮,盯着天花板半晌,在李愛敏快要抓狂的時候,終是回了話,“不記......得了。”

“你.....,你這個變!態!”她咬牙切齒地低聲罵道。

餐廳此刻人多,她纔不想成爲別人免費的談資。

“是嗎?”陳鋒笑得更欠扁,“晚上......我......還能更......變態。”

李愛敏知道硬來不行,只能來軟的,於是放低聲音,“你要怎麼樣,才能刪除照片?”

“你......嫁給我。”

“不可能!”她還是拒絕。

“那我......就把我們......的照片一起......ps一下,放到......你學校的網站去,我說到......做到,看誰敢要你,誰敢跟......我陳鋒搶女人。”

他竟是也發了狠,拿出手機點開一張照片明晃晃地放到了她面前。

李愛敏只掃了一眼,眼睛立刻瞪得銅鈴大——上面是他的自拍,完完全全的一絲不掛。

胯下的***還活靈活現,從黑黑的草叢中露着粉紅晶亮的頭。

這個招數真是狠賤至極,她氣得差點一口氣上不來,直接抓起手機將手一揚,新鮮上市的土豪金就這樣在空中劃出了一個完美的拋物線,然後以一種絕美奢華的姿態準確無誤地掉進了大廳中間的金魚池。

陳鋒卻目不斜視,連眼睛都沒有眨一下,“這個......只是個......備份手機,我......辦公室還有......一個加密......的硬盤,裡面.....還有好多你......的照片。”

這話當然是用來嚇唬她的,他總共就拍了那麼一張而已,還是在清晨醒來,見她的睡相實在可愛,才忍不住拍的。

可李愛敏現在早已杯弓蛇影,立刻信以爲真,“我擦——,你tmd到底要怎麼樣?”

他還是那句話:“嫁......給我。”

眼中是一如既往的堅定。

她臉上的神色變了又變,最後終是穩定下來,“你可別後悔!”

“我......絕不......後悔。”

他心中一陣歡呼,然後從自己隨身的包裡拿出一疊厚厚的文件,“籤......字吧。”

李愛敏看着上面的婚前協議書幾個字,只覺得天旋地轉,“你早就知道我會答應?!”

她竟是覺得他此刻的所作所爲,十足十地應了那個成語——甕中捉鱉。

而非常不幸的,她自己就是那隻鱉。

陳鋒不置可否,可眉梢眼角皆是志得意滿的笑意,答案顯而易見。

李愛敏扶了扶額頭,“那你也不用給我籤什麼勞什子協議了,就算以後離婚,我不會要你一分錢。”

她自己有手有腳,幹嘛要他的錢?

陳鋒知道她是誤會了,於是急急出聲解釋道,“老婆,你.....不要......誤會,你......看,”

他快速地將協議翻開,一頁一頁指給她看。

李愛敏竟發現上面全是一些圖片。

有房子,車子,還有許多珠寶。

“你什麼意思?”

“這些......都是......你婚後.....應得的,你不要......客氣了,這是你......的保障。你看看......喜不喜歡,不喜歡......的話,我銀行裡還有許多.....別的款式......”

饒是再不識貨,李愛敏也認得出那些珠寶首飾,以及別墅都是極好的貨色。

但陳鋒這種做法,不管是有意還是無心,依舊深深刺痛了她的心。

啪地將面前的文件合上,她面色僵硬地起身,“星期五上午九點,我在民政局門口等你,過時不候。”

說完便轉身離去。

留下陳鋒一個人在那裡撓頭抓胸,不知道自己哪裡又做錯了,得罪了那個姑奶奶。

但是她已經答應結婚了,他真是想歡呼一聲。

而事實上他也這麼做了。

人們在行雲流水的鋼琴聲中,聽到了一個男人充滿無限歡欣的一聲大吼。

服務員們都側目而視,今天的少東.....,吃錯藥了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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司機小劉一路被領導催促快一點再快一點,以爲是要去接什麼重要人物,根本不敢馬虎,將車開得飛快。

可夏省長今天卻不知道是怎麼了,到了機場也不下車,只吩咐他將車遠遠停在入境大廳的對面,靜靜地坐着。

一臉冷凝的樣子,嚇得小劉大氣也不敢出,以爲是出了什麼大事。

過了許久,纔看到機場的出口大門自動打開,裡面的人井然有序地魚貫而出。

夏榮光不動聲色地將身子坐得更直,目光也開始聚焦,盯着門口,一瞬不轉。

很快,便看到林琴箏推着巨大的行李車緩緩走了出來。

他心中一陣欣喜,一時居然忘了自己的身份,手很快搭上車門,打算推門出去。

可一下秒,他的手便縮了回來,臉色也突然回覆到了先前的冷凝狀態。

因爲她身後還跟了一個談雲平。

此刻人多又擁擠,他竟是不動聲色地護在了她的身後,護得滴水不漏。

夏榮光放在膝蓋上的手,驀地就收緊了。

聽說她要回國,竟是急巴巴的趕來了,一點也不像一個快要步入晚年的男人做的事吧?

可他竟是做了。

而且完全忘記了,她身邊早已有人。

直直地盯着她,像是要將她鐫刻進自己的靈魂一樣。

沈少川早就攜司機等在門口了,見到談雲平和林琴箏出來,勾脣一笑,“到底還是抱得美人歸了哈?”

談雲平上前捶了捶他的胸膛,“少插科打諢,我老婆臉皮薄。”

果不其然,林琴箏還是紅了紅臉,“少川,還不快帶我們去看秦洛。”

沈少川呵呵一笑,暫時放過他們,吩咐司機將行李裝箱。

談雲平十分有風度地拉開車門,用手擋住車頂,讓林琴箏先坐了進去。

可剛一坐定,她便感覺到了,似乎有人在看她。

連忙側臉朝車窗外一看,果不其然——

隔着厚厚的車窗玻璃,她依舊清楚了對面那輛車的車牌.....

雖然早已決定遺忘,可在看到的時候,還是本能地記起。

一種不祥的預感從她心底升起,將她的思緒攪得再也無法安寧。

但願,一切只是巧合,是她多想了......

“怎麼了?”

談雲平以爲她剛下飛機人不舒服,立刻關切地問。

她搖了搖頭,“沒事,我休息一下。”

“那好,到了我叫你。”

他伸手攬過她的肩頭,將她的頭溫柔地靠在自己的肩膀上,然後用眼神示意沈少川可以走了。

夏榮光看着沈少川的車子離去,才慢慢回神,整個人靠在後面的椅背上,“開車。”

兩輛車子一前一後離開機場,最終在下一個紅綠燈口分道揚鑣,各奔東西。

秦洛在家久候,見到林琴箏的時候,自然是十分開心。

席間四個人也相談甚歡,只是飯後談雲平和沈少川便一頭扎進了書房,只留下她們兩個人在客廳裡面看電視。

將手中的菊花茶端給林琴箏,秦洛才試探地問了一句,“琴箏姐,你們這次回來,就不會再走了吧?”

林琴箏卻是搖了搖頭,“還要回去的。”

“去國外定居?談大哥不是不能隨意出去的嗎?”秦洛微微吃驚。

“他已經決定辭職,跟我走。”

說不感動,那是假的。

他已經是年近四十的人了,辭職無異於將這麼多年的辛苦努力奮鬥都付之東流。

秦洛撫了撫胸口,“真是自古美人英雄冢,我看這句話,一點都不假。”

“你還說我,你和少川不也天崩地裂,非卿不可嗎?”

她打趣地看着秦洛,“而且我看啊,你們之間你儂我儂的,倒是越老越黏着了,分也分不開了吧!”

秦洛到底臉皮薄些,“不說這些了,這次回來呆多久?聽少川說,你們是回來領證的?真是恭喜恭喜了。”

林琴箏卻是閃過一抹失落,“的確是回來領證的,只不過……,我真是不想連累於他啊,洛洛。”

秦洛不解,“怎麼會是連累呢?”

事到如今,林琴箏也不想再隱瞞什麼,更何況傾訴的對象是秦洛。

她將自己不能生育的這個事實說了出來。

秦洛有了片刻的睖睜,隨即很快恢復瞭如常的表情,輕輕問道,“琴箏姐,我是過來人,我只想問你一句,你愛他嗎?”

兩個人此刻都背對着書房,根本沒有察覺後面的門早已輕輕打開,而談雲平和沈少川兩個人正欲出來。

可聽到了這個問題,兩個男人十分有默契地定住了腳步,靜靜地站在門口。

談雲平不自覺地捏緊了自己的手,他突然害怕她回答這個問題了。

一向水來土掩,兵來將擋的他,居然會怯懦了。

林琴箏沒想到秦洛會突然這樣問,突然也靜默了下來。

窗外的月光打在她的身上,讓她的背影顯得更加寂寥。

時間過了許久,久得談雲平覺得像是過了一個世紀那麼長。

可就在秦洛以爲她不會回答自己的問題的時候,林琴箏淡淡開了口:

“我愛他。”

而談雲平先是不敢相信,隨後狂喜便涌了上來,填滿了他的整個胸腔。

他沒有再遲疑,朝林琴箏坐的地方走去。

剛開始腳步是從容不迫的,爾後卻越來越急。

走到她身後,再也忍不住,將她直接抱了起來。

“我也愛你,琴箏。”他埋首在她的頸間,低低細語。

林琴箏一聲驚呼,才發現剛纔的話被他聽了去,有些不好意思地推了推他。

沈少川和秦洛相視一笑,打算把這一方天地留給他們。

可談雲平動作更快,他已經放下了林琴箏,拉起她的手,朝沈少川他們急急道,“不好意思,我們要失陪了。”

然後拉着林琴箏走到玄關處,鞋子都來不及穿,抱着她朝電梯口跑去。

“雲平,你先放我下來,我們把鞋子穿好!”

“不放。”

此刻的他,竟像是一個大孩子一樣,得到了心儀已久的玩具,一刻也捨不得放開,目光也是灼灼地看着她嫣紅的臉龐,怎麼也看不夠。

林琴箏掙脫不開,只得由他去了。

電梯以極快的速度向下,可談雲平在心裡卻是期望能快一點,再快一點。

他要和她一起,將失去的時光,全部補回來。

到了電梯口,他竟是一刻不停,往外奔去。

林琴箏嚇得不行——他自己也是沒有穿鞋的。

“雲平,你趕緊放下我。我們打車回去。”

“琴箏,我不放。”

他將她緊緊擁在懷裡,然後大聲喊道,“我太快活了,琴箏,啊——”

林琴箏噗嗤一笑,“都是中年人了,不要這樣,平白惹人笑話。”

小區裡已經有人開始朝這個方向看來了。

談雲平卻絲毫不介意,反而大大方方地抱着她朝那些人走去。

“你好,我叫談雲平,她叫林琴箏,她即將要成爲我的妻子。”

“恭喜恭喜。”那人雖然吃了一驚,卻也回以他們一個溫暖的笑,祝福着他們。

“你好,我懷裡的這個美女,即將要成爲我的妻子……”

他又換了一個人,低低說着。

林琴箏赧然不已,羞得快要自燃。

“雲平,你別這樣……”

“沒事,沒事,”陌生人擺了擺手,“祝福你們……”

林琴箏見阻止無果,只得由着他去。

直到將小區裡的所有人挨個通知了一遍,談雲平才心滿意足地抱着她往外走去。

一路明月西懸,良辰美景,佳人在懷。

他,別無所求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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