唯一想要的女人

豪奪新夫很威猛 唯一想要的女人

(?)

這裡距離秦海蘭的房子並不遠。

她很想回去,但又不想面對秦海蘭的盤問,也不想她擔心。

回何振光那裡呢,她又實在不願意面對又一個喝得醉醺醺回來的男人。

她站在小區門口徘徊,一輛香檳色的奧迪開進來,對她按了按喇叭,秦洛趕緊往旁邊挪了挪,那車子進去後,又倒回來,在秦洛詫異的目光裡搖下車窗:“秦洛?真是你。我還以爲我眼花呢。”

“琴箏姐?你也住這裡?”人生何處不相逢啊媲。

林琴箏溫婉的笑了笑:“也?看來你剛從人家家裡出來,上車吧,相請不如偶遇,去我那裡坐坐吧。”

秦洛感覺體內的感冒君來勢洶洶大有捲土重來的勢頭,更何況沈少川也在裡面,萬一林琴箏又好巧不巧的住在同一幢…丫…

她於是說:“不了,琴箏姐,下次吧,已經有點晚了,我得回去了。”

“那我送你吧。”林琴箏迅速的調轉了車頭,“這裡晚上不太好打車,去哪兒。”

結果,秦洛報了學校的地址。

她思來想去,這裡最合適不過。

林琴箏有些訝異,但聰明的沒有多問。

秦洛感激她的體貼,同時,她也很細心:“秦洛,你在發燒。”

秦洛淡淡的嗯了一聲。

林琴箏的眉頭卻皺了起來:“洛洛,雖然我不想問,但看你這樣子,你老公是怎麼回事啊。”

“他明天要參加單位競選,很忙,我也不想打擾他,到了,就是前邊,琴箏姐,多謝你了,我自己進去就行了,你開車回去小心點。”

林琴箏見她一臉不願多談的樣子,不放心的道:“吃點藥啊。”

“好。”

宋詩穎頂着一張綠油油的的面膜打開門,嚇得秦洛連退三步。

宋詩穎趕緊扯下面膜,看着她潮紅的臉色說:“你怎麼來了,快進來,發燒了?坐下,我去給你倒水。”

“謝謝。”看着宋詩穎動作麻利的找藥片倒水,秦洛倒在她的牀上,一動也不願動。

退燒藥吃下去,她將水杯放在一邊。

宋詩穎皺眉:“秦洛,你出什麼事了?怎麼這麼憔悴,下班的時候還好好的,怎麼搞得,你老公呢。”

每個人都問她老公呢,其實她也很想知道現在這時候最應該給她依靠的男人到底在哪裡。

她不想再費盡心思的幫他找藉口了,抿了抿脣,伸了伸手腕:“詩穎,我很累,我想睡覺,不介意我在你這裡擠一擠吧。”

“說什麼呢,當然可以了,快睡吧。”宋詩穎拉過被子蓋住她,“趕緊睡,有問題叫我。”

真好,秦洛慶幸自己還有個可以去的地方。

藥效開始發作,她迷迷糊糊的睡了過去。

宋詩穎很照顧她,秦洛知道她一直在起夜查看她的狀況,甚至多拿了一牀被子給她蓋。

病來如山倒,病去如抽絲。

儘管如此,秦洛出了一身汗,燒退了,但鼻塞依然沒有好轉。

宋詩穎也跟着醒了,拿了一套乾淨的衣服給她:“秦洛,你去洗個澡吧,汗津津的。”

“謝謝,害得你一晚上都沒睡好。”

“嗨,咱們之間還用這麼客氣嗎,你沒事就好,等下再來吃點藥吧。”

秦洛站在溫水下,舒服的洗了個澡,出來後感覺鼻塞也好多了。

宋詩穎已經換好了運動服,一身利落的打扮:“正好,時間也差不多了,秦洛,咱們出去跑步吧。”

“跑步?”秦洛不禁啞然。

宋詩穎身材很好,可是她的運動細胞,比秦洛還不如。而且她是那種能坐着絕不站着,能躺着絕不坐着的人,這會兒居然還想到了要跑步?

面對秦洛質疑的目光,她一本正經的回答:“一日之計在於晨,我是爲了你好,你是抵抗力現在很差,運動運動有助於你身體恢復,跑完步咱們就去食堂吃早飯,多好啊。”

秦洛不知道她葫蘆裡賣的什麼藥,可是看外面晨曦微露,灰濛的天空下開始展露點點亮光,正是一天中最涼爽的時候,她便答應了。

宋詩穎狡黠的笑着。

秦洛始終覺得不對勁,等來到距離他們最近的小操場,一切,恍然大悟。

宋詩穎催促她:“趕緊跑吧。”

秦洛哈笑了一聲:“我說你什麼時候長進了,果然是醉翁之意不在酒啊。”

不遠的足球架旁,高大修長的嚴謹成穿着白色的背心與短褲,正在做熱身運動。

他手腳頎長,天生就是個運動的料子。

宋詩穎滿面羞紅假裝沒聽到秦洛的話,只不過跑的近了,她的動作就慢了下來。

秦洛在一邊催促她:“趕緊跟上,別磨嘰啊。”

宋詩穎的臉更紅了,只得小跑着追上她:“哪有這回事啊。不是來了嗎。”

秦洛暗笑在心裡,這時候嚴謹成也看到了他們:“秦老師,宋老師,你們也來晨跑啊。”

“是啊,”秦洛說,“看來你每天都來晨跑。”

“是的。”嚴謹成承認,“這是我大學就養成的習慣,一天不跑心裡怪難受的,以前只看到宋老師,今天第一次看到秦老師啊。”

秦洛微笑着說:“昨晚睡在學校,所以一起來了,不介意我們跑得慢吧。”

“沒事,跑步最重要的是調整呼吸跟節奏,其實人的潛力比自己想象的還要多。”嚴謹成刻意放慢了腳步配合着她們。

秦洛拖長了尾音哦了一聲,見宋詩穎一臉癡迷的望着嚴謹成的背脊一言不發,笑得更深了。

看來某人開始春暖花開了。

後來,秦洛和宋詩穎實在體力不支了,嚴謹成還跟着沒事人似的,秦洛說:“嚴老師,你繼續跑一會兒吧,我們兩在旁邊休息休息。”

“那好吧,別馬上坐下,多動動。”

“好。”

他跑遠後,秦洛拿毛巾擦了擦臉上的汗,給了宋詩穎一柺子:“你行啊,這才幾天啊,都開始全面進攻了。”

“這叫先下手爲強你懂不懂啊,好不容易來個看順眼的,怎麼能輕易放過。”

秦洛拜服:“不過嚴謹成看起來還不錯,至少夠高大威猛。”

宋詩穎的臉一下紅的能滴出血來:“秦洛,你這個人什麼時候那麼流氓了。”

“我流氓?”秦洛無比冤屈,“誰比誰流氓啊。”

“你還沒跟我說呢,昨晚到底發生什麼事情了,爲什麼突然跑過來。”

秦洛沒來由的不語。

“哎呀,不跟你說了,吃飯去吃飯去,餓死了。”

秦洛感激宋詩穎的體貼,沒有刨根問底。

又出了一身汗,秦洛的鼻塞果然也好多了。

吃完早飯,校園裡的學生就開始絡繹不絕的多了起來。

又該上班了。

今天,是何振光競選的日子。

是他人生中的大日子,是他這段時間一直心心念着能夠勁升的日子。

秦洛理應打電話去關心一下的,但是打了,又能說什麼呢。

祝他馬到成功旗開得勝?

雖然有些矯情,秦洛還是希望他能勝出的。畢竟,那是他的榮耀,是他一直在追求的東西。

她這時手機纔開機。

只是進來的短信令她瞬間打消了給她打電話的那個念頭。

手機裡有十幾通未接來電,大部分是何振光打來的。

時間都是今天早上,不過還有一條短信,問她爲什麼昨晚沒去醫院,讓他媽一個人在醫院呆了一夜,現在在哪裡。

張文英那些難聽的話重新涌進腦子,令她不堪其擾。

說她是不會下蛋的母雞。呵。

她最終沒有打這個電話。

忙碌而相安無事的一天過去了。

下班之後,秦洛猶豫去哪裡,或者乾脆繼續在宋詩穎那裡住一晚。

結果剛去食堂吃完飯,就接到了公公何鐵軍的電話。

“爸?”何鐵軍從未給她打過電話,秦洛真是嚇了一跳。雖然婆婆刻薄,這個公公,待人卻是和善的,對秦洛也是諸多~維護。

何鐵軍在那裡十分着急的問:“洛洛,振光跟你在一起嗎?”

“沒有啊。”秦洛預感到了不好,“怎麼了?”

何鐵軍越發的着急了:“振光的電話一直打不通,他們單位的人悄悄給我打電話說他不見了,哎,真是急死我了。”

“什麼不見了?悄悄打電話?”秦洛愣着了,緩不過神來。

何鐵軍無奈的說:“振光今天競選失敗了,他當場就離開了單位,現在他單位的同事說怎麼都找不到他,我以爲他跟你在一起呢。”

“失敗了?”儘管預想過這個結果,但秦洛看他志得意滿的樣子,總該是有幾分把握的。

最後的結果,卻是他們最不願意看到的這個。

何鐵軍在那裡嘆氣之後又說:“洛洛,你趕緊給振光打打電話四處找找吧,我怕他想不開。”

“我知道了,爸,那我先掛了。”

秦洛拎了包便衝了出去食堂。

但是跑到外面,卻又一籌莫展。

她除了上次在醫院遇到的江華,根本不認識何振光的朋友,打他手機,也一直關機。

她要去哪裡找呢。

最後,她打車去了何振光他們單位。

一羣人正前呼後擁的從裡面走出來,秦洛眼尖的發現了江華,便遠遠的叫了他一聲。

江華滿臉笑意,朝秦洛跑來:“嫂子,你找振光?他已經先走了啊。這裡沒他人啊。”

“我知道。”秦洛尷尬的點頭,“是你給何家打得電話吧,我想問,你知不知道他去了哪裡。”

江華斂去了笑意,也是大爲震驚的模樣:“我沒有打電話啊,出什麼事情了?”

身後有同事圍上來打招呼。

江華趕緊介紹:“這是振光老婆,大學老師,秦洛。”

“是大學老師啊,氣質好。”

“是啊,振光這小子真是豔福不淺,哎,江華,你今天競選成功趕緊請我們吃飯去,別耽誤了,秦老師一起?”

原來如此。

江華成功了。他失敗了。

以何振光那剛愎自用又有點自大的性格,肯定受不了。

秦洛微微抿脣,說了句恭喜,搖頭:“不了,你們玩的開心,也攻心,江華,我先走了。”

“謝謝。”江華抓抓頭,“要是你找他的話,不如到附近的酒吧一條街去找找吧,以前他心情不好的時候也會去那裡。”

“謝謝你。”秦洛平靜的道了謝,離開了這裡。

酒吧一條街,顧名思義就是酒吧種類繁多,魚龍混雜。

秦洛的感冒還沒好利索,她實在不願意出入這些燈紅酒綠音響震天的地方。

不過她一直強打着精神,積極尋找那個身影。

開始的時候,酒吧人還不多,很好找,後來,酒吧內的人越來越多,那光影四綽的鐳射燈以及瘋狂扭動的羣影幾乎晃暈她的眼。

她已經找了不下十家酒吧,終是一無所獲。

晚飯都沒吃,此刻她已經筋疲力盡,而何振光的手機一直沒開機,秦洛不禁心生抱怨,爲什麼她要忍受這些,爲什麼!

一次小小的失敗都承受不了,還算是男人嗎?

她的心在怨懟,她的腳卻還是不停的出入着剩下的幾間酒吧。

仍是,一無所獲。

她已是疲憊不堪,出來後頭暈目眩的需要扶牆才能站立。

酒吧街的盡頭,是一條黝黑的小弄堂,出了這條弄堂,就是喧囂的大馬路。

她慢悠悠的往前走去,時間還不算太晚,不用擔心有人會在這裡下手。

牆角有人在嘔吐,臭氣熏天的,秦洛本能的避開幾步,可是略一瞥眼,那熟悉的背影,又讓她怔忪。

她愣了好幾秒,才慢慢的走過去。

這個吐得不成樣子的男人,不就是何振光嗎?

秦洛訝然的站在他背後,風過耳隙,她終於蹲下身,拍着他的背:“振光,你沒事吧。”

“洛洛?”何振光擡起一雙醉眼,到底是認出了她。

秦洛懸着的心,也算是落回了肚子裡,人總算找到了。

她說:“是我,振光,起來,我們回家。”

“洛洛……洛洛……”豈料,何振光卻抱着她嚎啕大哭,“洛洛,我失敗了,洛洛,我失敗了……”

他不停的重複着這幾句話,秦洛的心非常不好受,她放棄他將他拉起來的打算,蹲在地上看着他靠在自己的身上哭。

她點頭,用手拍着他的背:“我知道了,但是這沒什麼大不了的,這次不行下次再來過好了,好嗎,振光,我們先回去吧。”

然而,何振光卻哭得像個受了委屈的孩子。

將秦洛的心都擰疼了。

這個時候,她能做些什麼呢。

她陪他坐在冰冷的地上,看他哭,其實,她也很想哭。

好不容易將何振光弄回家,通知了何鐵軍人已經找到不用擔心了。

他的臉上還殘留着斑斑淚痕,真是個受不起打擊的孩子啊,只是單位的一次落選而已,用得着這麼傷心欲絕嗎?又不是天塌了地陷了。

秦洛又告訴自己,不是他受不了打擊,是他太在乎了,所以纔會如此崩潰。

她去洗手間擰了熱毛巾,幫他洗臉擦身,脫了鞋襪,換了乾淨的衣服,這才蓋上被子。

這段時間,似乎她沒有一天的日子是好過的。

總是在各種忙亂中度過,然後倦極而睡。

感冒君又開始在她孱弱的身體裡肆無忌憚的橫衝直撞。她趕緊去吃了藥。

這個時候,她千萬不能倒下。

何振光這個晚上吐了兩次,一次吐在被子上,一次吐在地板上。

這就給秦洛分配了新的工作,換被子,拖地板。

她是沒有勇氣繼續蓋着那滿是污穢物的被子了,大半夜的,他四仰八叉躺在牀上呼呼大睡,而她則抖落着繁複的牀單,一停不停的換。

換完了又拖地,最後在空氣中噴了空氣清新劑,確定沒有氣味後,才重新躺回牀上。

又是迷迷糊糊昏昏沉沉的一覺。

醒來時,何振光已經醒了。

不過一言不發的坐在牀上,滿臉的沉鬱。

秦洛強撐着身體坐起,還沒開口,他倒是先扶起她,道了歉:“洛洛,對不起,昨晚辛苦你了。”

秦洛縱然有再多的怨言,此刻也如雁過無痕,罷了,夫妻一場,他心裡也不好過,秦洛說:“振光,我不在乎你升職不升職,不要給自己太大壓力,知道嗎?又不是什麼大不了的事。”

何振光摟緊了她,在她的額頭上親了親,情緒又忍不住激動起來:“洛洛,你別安慰我了,我知道你肯定很失望。”

“沒有,真的沒有,你別多想了,這次不行,那就下次來過就是了,何必如此介懷呢。”

何振光正色秦洛,這才發現她不像開玩笑的樣子,同時,失意也溢滿他的胸膛:“洛洛,你不懂,這次不一樣,江華……最後竟然是江華,我接受不了,洛洛,我跟你說,江華根本不是靠實力上位的,他根本就是在後面耍了手段的,這個位置原本應該是我的!”

何振光越說越氣憤,突然掀被下牀,秦洛叫住他:“振光,你幹什麼去。”

“我去打電話,我給沈秘書打個電話,我要揭發他們的私相授受的行爲,”他在那邊翻找自己的手機,一直在喃喃自語。

秦洛有些生氣,這分明就是小人心態,見不得人家好。

何振光終於找着了手機,卻回過頭來對秦洛說:“洛洛,沈少川跟你是同學,你說話比較好說,你幫我打這個電話好不好?”

她打?秦洛瞪大了眼睛,覺得何振光真是異想天開,她避之唯恐不及,又怎麼肯爲了這種丟人的事情給他打電話?

“振光,你冷靜點。”她按下他的手機,試圖與他冷靜的對話。

可是他對一意孤行,一直要求她打電話,秦洛不肯,最後,他竟然給她跪下了:“洛洛,我求求你,洛洛,你幫幫我吧,洛洛,你幫幫我吧。”

“我要怎麼幫你?”秦洛完全沒想到他會提出這樣的要求,“我跟他又不熟,我說什麼啊。”

“你們很熟啊,我覺得沈秘書挺照顧你的,洛洛,現在只有你能幫我了,讓沈秘書跟我們局長去說,我們再進行一次競選,這次江華是作弊的,是不算的。”

他們熟。說他笨,他可真不聰明啊。

秦洛一口氣梗在喉嚨裡,咽不下,吐不出,眼睛瞪得大大的,對何振光,真的是失望透頂。

然而,何振光還在哀求她,秦洛的心徹底的亂了:“你別這樣,振光,你先起來吧。”

“洛洛,你答應我吧,你不答應我就不起來。”他那麼堅持,眼底裝滿懇求的光,確是將秦洛在往絕路上推。

她發怒了,強行想把他從地上拖起來:“振光,你起來,你起來。”

“洛洛,你就給沈少川打個電話吧,我求求你了,現在所有的希望都在你身上了,洛洛。”

洛洛欲哭無淚。

所有的不甘憤怒與委屈通通涌了上來,望着眼前這個是她老公的男人,她真心想哭,眼淚在眼眶裡打轉,可就是不願輕易落下來:“你起來啊,起來啊。”

最後,她語帶哽咽,眼淚迷濛了她的雙眼:“何振光,你趕緊給我站起來,答應你還不行嗎,我答應還不行嗎。”

除了答應,她還有別的選擇嗎?

她推開他,走進洗手間。

這就是她嫁的老公啊,懦弱,無用,猜忌又憤世嫉俗。

看着鏡子中憔悴的自己,秦洛覺得這個婚姻帶給她的,就是沉重的鐐銬。

她洗了臉,換了衣服,何振光已經在準備早飯了,她面無表情的吃完,何振光訕訕的笑了兩聲:“洛洛,吃完飯就給沈少川打個電話吧。”

秦洛一臉陰翳:“這麼急幹什麼,太早了,他還沒上班呢,他會覺得受打擾的,我心裡有數,我先上班去了。”

“洛洛,吃了早飯再走吧。”

“沒胃口,不吃了。”

“那洛洛,我送你。”何振光快速的站起來追上她的腳步。

秦洛婉拒了:“不用,我自己去就行了,你去醫院看看你媽吧,昨晚他們也都挺擔心的。”

“洛洛,對不起。”

“我先走了。”

秦洛離開家,外頭的陽光照在她身上,她才感覺沒有那麼壓抑了。

可是何振光壓在她心上的石頭,怎麼都搬不開。

這個電話,打還是不打,成了她最艱難的選擇。

沈少川那天決然的話還在她腦子裡回想。

她現在又出爾反爾再次求到他頭上,別說挺起腰板大聲說話了,就算想全身而退,都難了。

何振光可曾知道,他這麼做,是親手在把自己的老婆給搭進去。

到時候可別是賠了夫人又折兵。

一整天,秦洛都處於恍惚的心不在焉的狀態。

上課的時候,還出了不少小差錯,鬧了幾個不大不小的笑話。

宋詩穎發現她的狀態不好,關心的問:“秦洛,怎麼了,你看起來精神很差。”

“有嗎?”秦洛摸摸自己的臉,“可能昨晚沒睡好。”

“你老公真是的,不會又讓你去醫院了吧。”

“沒有。”雖說家醜不可外揚,秦洛總是找各種藉口幫他掩飾,可是,她真的累了。

宋詩穎還有事,拍了拍她的肩膀:“我先去忙了,你別太累。”

“嗯。”

秦洛坐在椅子上,覺得度秒如年。

何振光的短信一個接一個的發進來,一直問她打了沒有,秦洛被逼上了懸崖,喘不過氣來。

下班之前,何振光打電話來了,秦洛不想接,可他一直打一直打,關機不是辦法,她唯有接。

“洛洛。”何振光的語氣那麼熱切而急迫,“快下班了,你到底打了沒啊。”

“沒,我今天比較忙。”秦洛假意翻動着桌上的文件。

“打個電話的時候總有吧,洛洛。”何振光刻意壓低了聲音說,“我所有的希望都在你身上了,洛洛,你幫幫我吧。”

“我真的拉不下這個臉,振光,要不咱算了好嗎,這次不行就下次來過……”

“不行!洛洛,你怎麼能說這樣的話呢,洛洛,你快打電話吧,我待會兒打給你。”

他給她判了死刑。

打也得打,不打,也得打。

呵。

秦洛哀莫大於心死,既然如此,那就打吧。不管沈少川答應不答應,都不是她能掌控的。

她唯一難堪的,怕是以後在沈少川面前,再也擡不起頭了。

在決定了打但真正打出去之前,又是一段十分難熬的痛苦過程。

秦洛握着手機站在空曠的操場上,聽着風在耳邊吹動,猶豫了幾次,都沒有撥出去。

最後是因爲機緣巧合,她按錯了,電話自動撥了出去,她踟躕着想掛掉,最終沒有,任憑它在那裡響。

沈少川不接罷,對大家都好。

可是他接了。

速度掌握的很好。

“你好,我是沈少川。”公式化的開頭,公式化的問候,公式化的一帶一點人情。

秦洛的心慢慢往下沉:“你好,我是秦洛。”

“嗯?秦老師?有何貴幹?”

秦洛覺得自己很傻,人家明明都這麼客氣的對她了,她卻要恬不知恥的貼上去,話到嘴邊,她實在難以啓齒,於是就沉默了。

約莫半分鐘後,沈少川說:“對不起,如果沒事我先掛了。”

“等等!”秦洛截住他的話語,“沈少川,你晚上有時間嗎?我可以請你吃個飯嗎?”

這是她最大的讓步,讓何振光自己與他說。

沈少川卻無半分遲疑道:“對不起,我晚上有約,這段時間都很忙,沒重要事情還是不聯繫爲好。”

秦洛抿着脣,吐出一口氣:“那就算了吧,再見。”

掛了電話,她給何振光去了一條短信,只有寥寥幾個字:他拒絕了。

如果何振光夠識相,應該不至於再糾纏了。

可是她到底小看了何振光的厚臉皮,他的電話又來了:“洛洛,你怎麼跟沈少川說的,爲什麼他會拒絕?”

怎麼說的,他根本沒給她開口的機會啊。而且他爲什麼不能拒絕。

秦洛覺得何振光太偏執了:“人家也有自己的工作,部門不一樣,他哪能插手管你們的事情呢,振光,你彆強人所難了。”

秦洛率先掛了他的電話,她覺得何振光太不可理喻了。

他把沈少川當成救命稻草,但人家跟你無親無故的,憑什麼要救你呢。

她太厭煩了,正想關機,沈少川的短信卻來了。

如果你想幫何振光,晚上就一個人來我家。

她捏着手機,陷入了兩難的抉擇。

爲了何振光去見沈少川嗎。

秦洛很想找個人商量一下,可是這種事情能與誰說呢。

正巧宋詩穎走過她身邊:“秦洛,想什麼呢。”

她收斂心神,淡淡回答:“有點兒心煩。”

“如果你想說,那不如說說?”

看着宋詩穎那關切的臉,秦洛不自知的開口:“如果你最重要的人遇到了麻煩,想請你幫個忙,你會幫嗎,但前提是這個忙你很爲難。”

“那要看這個人到底有多重要,這個忙到底有多爲難了。如果不超出原則範圍,當然是能幫就幫了,畢竟那個人對自己很重要,我肯定不會想讓他失望的。”

“即使是丟掉自尊?”

“自尊這東西這年頭有時候不值錢,爲了自尊放棄自己最重要的人,到時候也許會後悔呢。”

聽了宋詩穎的話,秦洛陷入了良久的沉默。

重新來到他位於郊區的房子。

秦洛是鼓足了勇氣的。她心存僥倖,他在寰宇天下,不在這裡。

可是隨着一步步的邁入,她的勇氣也一步步的泄露着。

一鼓作氣,再而衰,三而竭。

等她按着記憶中的路線來到沈少川家門口時,只剩了拔腿就跑的衝動。

她面前的摺扇墨色的大門就像是一張猛獸的嘴,隨時能將她一口吞沒。

她承認,她懦弱了,她害怕了,所以,她跑了。

然而,就在電梯打開的那一霎那,她打算跨進去,裡面的人正跨出來。

她低垂的額頭,撞在他堅硬的胸膛上。

秦洛倒抽一口氣,驚訝的看着沈少川,眼底是掩飾不住的慌張。

沈少川看到秦洛,眼底閃過莫名的淡漠,他勾脣嗤笑:“爲了何振光,你還真豁的出去,要走就走吧,我不會攔着你的。”

他打開門,進屋去了,但是門並未關上。

她現在選擇還來得及,要走就走,不走,就算是留下來了。

她不是十七八歲的少女,她很清楚他要的是什麼,如果進去了,她就再也沒有退路了。

她的道德,不容許做出背叛自己丈夫的事情。

可她深吸一口氣,還是進去了。

沈少川正在房裡換衣服,秦洛站在客廳,如一根失落的電線杆,站的筆直而孤單。

他出來的時候,見她杵在那裡,眼眸又冷了幾分,他指着對面的沙發道:“坐。”

自己則進廚房,給她泡了一杯茶。

“謝謝。”秦洛有點兒緊張,如坐鍼氈。

沈少川淡定自若的捧着茶杯低語:“杭州龍井,虎跑泉的水,嚐嚐,人家送的,平時喝不到。”

秦洛給面子的嚐了嚐,可心裡有事,實在品不出什麼味道來。

見她愁眉不展,沈少川首開腔打破了這個僵局:“有什麼事,說吧。”

他如此直接,反倒讓她鬆了一口氣,立刻開門見山,只是後面要說的話,未免顯得艱難,她斟字酌句:“振光他們單位昨天進行了公開競選,結果他落選了。”

沈少川古井無波的一張臉:“競選是公開透明的,落選也是正常的。”

秦洛想說是啊,可是,何振光想不通啊。

他擡眸看了一眼她那張糾結而難以明說的臉,替她開口:“你爲了何振光來求我,想請我出面,讓他晉升?”

就是這麼一回事。

可是從他嘴裡說出來,秦洛卻覺得難堪不已。

她沉默着,他不由得嗤笑,等着她的回答。

可是這個答案,到底是又多羞憤啊。

他直接用話甩了她的臉子,她咬着脣,雙手緊握成拳,從沙發上站起來,他不動,依舊尊貴如斯。

“要我幫忙也可以。”在秦洛告辭之前,他再度開口,“我要什麼,你應該很清楚。”

是的,是的,她很清楚。他要她。

可是,她還是純潔之身。何振光也並非永遠不能人道。她,做不到。

她抿着脣,細細的開口:“除了這個,其他我都可以答應。”

“可是除了這個,你覺得還有什麼可以作爲跟我的交換籌碼?”

他目光炯炯,將話說得如此直白。而她,根本沒有資格跟他做交易。

他站起來,手摸上了她的臉頰,脣瓣也輕輕的印了上去,他喜歡秦洛,她是他這麼多年唯一想要的女人,爲了她,他不惜堵上自己的大好前程,他破釜沉舟的決心,連他自己都震驚。

沈少川的吻如疾風驟雨,綿密而細緻,將她困守的無所遁形。

他親吻她小巧如珍珠的耳垂,哈出的熱氣令她不斷的戰慄,他的手在她的身上游走着,帶着屬於男人的侵略氣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