送完蘇涼走回家,老遠就聽到亮着燈的屋子裡傳出女人囂張的叫罵聲,“何凡宇,你不要臉,你是忘了那個小賤人拋棄你自己爬到顧斯年牀上去了,還是你忘了她對我們的羞辱,還是你忘了你怎麼向我保證的,你說過你會對我好,心裡只有我一個人,現在呢,你竟然揹着我跟那個不要臉的東西私會,何凡宇,你到底把我當成什麼。”
一時沒了聲音,顯然是何凡宇沒有說話。
鄒平收住腳步走向牆壁,靜靜靠着,擡頭望着漆黑的迷濛的夜空。
屋子裡沉默了並沒有太久,蘇暖不甘心的又開始叫罵,“說話,不要以爲你不說話就沒事了,你現在吃我們家,用我們家,花的也是我們家的錢,我們是哪一點虧待你了,讓你當蘇氏的總經理,一人之下萬人之上,你就這麼回報我們,不行,我咽不下這口氣,我這就給我媽打電話,讓她去收拾那個小賤人。”
“不,不要告訴媽,是我想見她,不關她的事。”
“好啊,何凡宇,你終於肯說實話,你想見她,那就是說你還忘不了她,好,很好,何凡宇,我們離婚!”
“你聽我說,沒有,我不是忘不了她,今天是她的生日,所以我才...”
“離婚!”
“是蘇涼...是她找我。”
何凡宇痛苦的聲音傳出來,霎那間鄒平還以爲是自己聽錯了,他認識的何凡宇怎麼可能會說出這種話,就在幾個小時之前明明是他激動的跑到他這裡來,說蘇涼終於答應跟他吃飯,還說他準備了禮物想要送給她。
現在...
他簡直不敢相信裡面說這話的人真的是何凡宇,飛快的跑進去,入眼的一幕更是讓他整個呆住了,何凡宇把蘇暖壓在牆壁上,兩個人身上的衣服都穿的很好,又分明正在做着男女之間最原始的運動,何凡宇用力動着,用蠻橫的吻封堵了蘇暖的嘴,起初蘇暖還揪着他的衣服打他,慢慢的,儼然開始享受起來,兩個人甚至誰都沒有發現他就站在門口。
鄒平真的呆了,目瞪口呆的看着他們,猛地又閃身躲開,不可思議的張大了嘴,裡面那一個,真的還是他認識的何凡宇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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花半里小區。
蘇涼煮好面端出來,打算叫顧斯年過來吃,客廳裡沒人,喊了幾聲也沒聽他答應,不由嘀咕了句:奇怪,人去哪裡呢?
才這麼想着,門突然打開,顧斯年興沖沖的趕回來,手裡提着一個蛋糕盒子,“過生日怎麼能沒有蛋糕,我不知道你喜歡什麼口味,就買了巧克力的,你應該...能接受吧?”
拎着蛋糕盒子有些擔心的望着蘇涼。
心中泛起點點漣漪,蘇涼努力把這波動壓了回去,聲音同平時並沒什麼兩樣,隨口道,“可以,怎麼不買草莓的,我看你好像喜歡。”說完,自己也是微微一怔,有些無措的低下了頭,她現在是在說什麼,不是說好了兩個人安安穩穩的過日子就好,不談感情,她這是...
顧斯年的眸子陡然一亮,一步步逼近她,俯身湊近低頭就在她脣上親了下,魅惑出聲,“那你喜歡草莓口味嗎?”
蘇涼慌了,連連退開幾步,撫開額前的碎髮,伸手指向飯廳,“面好了,我們先吃。”
見她臉上滾出紅色,顧斯年心情大好的笑了笑,倒是沒有進一步的動作,“好,我們吹蠟燭吃麪。”
有了生日蛋糕,有了長壽麪,這個簡單的生日晚餐倒也挺像那麼一回事,顧斯年把蛋糕拿出來,蠟燭點上,看着蘇涼道:“許個願。”
蘇涼笑道:“想不到你還信這個?”
顧斯年卻是搖了搖頭,聲音陡然變得沉重了幾分,“不信。”
因爲他的願望再也沒有實現的可能,即使每個生日都對着草莓蛋糕許願,他也知道,他的願望再也不會有實現的一天,許願不過是讓自己有一個幻想罷了,雖然結果往往都是令人失望的。
蘇涼有一樣的感受,小時候每到生日,她總是希望樑美麗會想起來,給她買一個漂亮的蛋糕,一次失望過後,還不死心的對着大樹許願,希望明年的生日會有一個大大的蛋糕,年復一年,她始終沒有等到這一個蛋糕,慢慢的,也就不再抱有期待的。
長大後,她的願望變成了要嫁給何凡宇,結果...
算了,不提也罷。
她的願望就從來沒有能實現的。
苦澀一笑,直接低頭把蠟燭吹滅,“不許什麼願望了,都是騙人的,吃蛋糕吧。”
顧斯年突然覺得心疼,忍不住抓住她的手牢牢圈在掌心,蘇涼對他笑了笑,“好餓。”
“那快吃吧。”
兩人面對面坐下,開始吃這頓遲來的但氣氛卻很好的晚餐,飯畢,蘇涼收拾了碗筷到廚房洗,顧斯年便靠着廚房門口盯着她看,等她一洗完,大步走上前打橫就把她抱了起來,大喝一聲,“酒足飯飽,該運動時間了。”
蘇涼掙脫不得,只能眼睜睜看着他的臉迅速向自己靠近,跟着就被吻住了,再後來...自然是一番旖旎風情,春光無限好。
也是從蘇涼生日的那一夜開始,兩人的關係便有了實質性的好轉,雖不至於你儂我儂,羨煞旁人,倒也十分溫馨和諧,蘇涼不再硬梆梆的板着臉,顧斯年也不需要自我折磨,雖然無關愛情,生活着實很甜美。
然後...就快到新年了。
蘇涼跟着袁泰來處理一個案子,這日正好要開庭,她就跟着袁泰來一起去法院,兩人剛一下車,就被記者團團圍住,十幾支麥克風湊到兩人跟前,那些記者七嘴八舌的就問。
“顧太太,我們收到消息,陳康於今天凌晨死在牢裡,大家都知道他害死了你最好的兩個朋友,請問你有什麼看法?”
“那...是不是你派人殺了他?”
“......”
蘇涼還在驚詫於爲什麼會突然出現這麼多的記者,冷不丁就聽到一句陳康死在牢裡,心裡猛地咯噔一下,一時根本還沒反應過來,這些記者竟然已經把謀殺的罪名按到她身上,即使再不想生出事端,這時候也知道應該否認。
“沒有,我事先並不知情。”
話音剛剛落下,兩個警車拉着警笛停在他們旁邊,兩個穿着制服的民警直直朝她走過來,圍觀的記者自發讓出一條路,兩個民警來到她跟前,當中較年長的一個就說:“蘇涼女士,我們懷疑你跟一宗謀殺案有關,請跟我們走一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