沉默。
又是沉默。
讓蘇涼覺得自己就像是跳樑小醜,可悲又可笑,苦苦掙扎在一個叫何凡宇的漩渦裡,而何凡宇則默默站在高處,袖手旁觀,看着她越陷越深。悽淡一笑,手無力的滑落,任由手機在掌心滑下,她悽楚的閉上眼睛,眼角滑下一滴晶瑩的淚珠。
心,被燒成了灰燼。
僞裝的的車司機時刻留意着後座的動靜,見狀,嚇得渾身一凜,恨不得能立即奪車而出逃跑,簡直就是坐立難安,尤其手機又不在手裡,嚇得手足無措。
好在…
很快就到蘇涼所在的小區,蘇涼睜開眼睛,推門就下車,司機當然不敢叫她,又怕她出事,立即彎腰去撿掉在地上的手機,打算給俞浩打電話。
這麼一彎腰不要緊,再擡頭的時候,險些沒把他嚇死。
蘇涼搖搖晃晃的經過小區門衛,迎面駛來一輛轎車,她也不躲,眼看着就要撞上去,好在緊要關頭轎車剎住了,駕駛員大火,降下車窗對着蘇涼就破口大罵。
“你他媽找死啊!”
蘇涼茫然的睜大了眼睛,搖搖頭,又跌跌撞撞往裡面走。
那駕駛員也是個暴脾氣,見她連個道歉都沒有,更怒了,推門下車就要去追蘇涼。
說時遲,那時快,斜裡飛快躥出來一個人扭住他的手臂,強硬的把他拖到一邊,這僞裝的的車司機眼尖認出來人是俞浩,趕緊跑上去幫忙。
俞浩很輕易就擺平了那人,拍平西服的褶皺看他,“好了,沒你什麼事了,回去吧。”
“可是,”那位小姐,實在不像是沒事的樣子啊。
他指着蘇涼的方向。
俞浩順勢看過去,眉心一擰,問,“車裡有沒有發生什麼特別的事?”
“嗯,她打了個電話。”的車司機把自己的手機遞給俞浩,“她好像沒帶手機,用我的手機打的,你看,就是這個號碼。”
俞浩接過,照着十一位數字撥了遍,又立即掛掉,把手機還給他,“好了,我知道了,沒你的事了,回去吧,記住,今天的事對誰都不要提起,顧先生的脾氣你知道。”
司機立即點頭如搗蒜,趕緊跑了。
俞浩看着手機上的十一位數字,略想了想,還是給顧斯年發了條短信,顧斯年很快回了短信,“保證人不傷,其他不用管。”
俞浩得令,收好手機,拾步跟了上去。
他耽誤這麼會的功夫,蘇涼也沒走遠,光着腳丫子深一腳淺一腳的往前走,皺巴巴的睡衣套上身上,頂着一頭凌亂的長髮,這畫面…怎麼看都很…寒酸!
他暗暗搖頭,不緊不慢的跟了上去,在他前面還有一個穿淺色衣服的女人,女人對他比了個手勢,示意自己會跟着,俞浩明白,思來想去,還是決定親自護送蘇涼回家。
就蘇涼這情況,保不齊就是要出事的節奏。
蘇涼並不知道後面有人跟着,在路人一致的注目禮下搖搖晃晃回了家,摸遍了身上沒找到鑰匙,就從地毯下面摸出一把備用鑰匙,俞浩在不遠處看得是直搖頭。
太危險,太危險了。
不過,總算蘇涼平安的到家了,他也好跟顧斯年交待,又囑咐了女人幾句,先走了。
蘇涼進門就把自己摔進牀上,一動不動盯着天花板。
她想,她上輩子一定是做盡了壞事,燒殺搶掠無惡不作,所以這輩子纔會遭此報應,從小爹不疼、娘不愛,唯一對她好的朋友被她剋死了,想共度一生的男人又棄她而去。
呵——
她苦笑着,直挺挺躺在牀上。
——————
俞浩回顧家的別墅向顧斯年覆命,剛說出蘇二小姐幾個字就被顧斯年冷冷打斷,斜他一眼,冷冷吐出三個字,“蘇小姐。”
俞浩會意,立即改口,“蘇小姐已經安全到家了,不過,”
“不過什麼?”
“我覺得她的精神狀態很不好,怕是要出事,我不明白,你既然已經把她帶回家,爲什麼還要輕易放走她?”俞浩壯着膽子發問。
顧斯年邪魅一笑,“我沒打算對她放手。”
“那你的意思是?”
顧斯年眼睛裡閃爍着透亮的光彩,篤定道:“我要讓她對何凡宇徹底絕望,只有這樣,我才能趁虛而入,牢牢佔據她的心,徹底把何凡宇從她的心裡踢出去。”
這恐怖的想法…俞浩不覺打了個冷顫。
“你就不怕中途生出什麼變故?”
“不會了。”顧斯年胸有成竹的長嘆,“這回,何凡宇是鐵了心,只怕他的下一步就是要…真正的融入蘇家,繼而在定山謀得一席之地,以此來實現他的計劃。”
他沉浮商場多年,這點眼光還是有的,何凡宇既然下定決心走這一步棋,那他不達到目地的話是絕不會回頭了,也就意味着他跟蘇涼…不會再有以後了。
這也是他一直藏着那封信的原因,如果不是蘇涼對何凡宇實在太執着,他或許…會放他一馬,不過現在,說什麼都晚了,既然事情已經發展到了這一步。
對於蘇涼…他是說什麼都不可能放手了。
俞浩動了動脣,一副欲言又止的模樣,想起蘇涼恍惚的模樣心裡實在不舒坦,畢竟她是最無辜的那個人,偏偏在這一整件事情裡,傷的最重。
他覺得於心不忍。
“想說什麼就說。”顧斯年斜他一眼。
俞浩捏緊了拳頭,脫口就說:“顧先生,我想如果你只是想報復蘇家的話,不如就放過蘇二小姐吧,她真的已經…很可憐了,沒有父母疼愛,沒有朋友,現在連唯一鍾愛的人也失去了,我擔心她會撐不下去。”
他一口氣說完這些話,旋即閉緊眼睛做好了捱揍的準備,意料中的拳頭卻遲遲沒有落到他身上,他不由慢慢睜開眼睛,那個他尊敬的宛若神祗的男人竟然皺着眉頭露出了迷惘的表情。
半晌。
顧斯年若有所思的摸着下巴,喃喃出聲:“至少,留在我身邊,再沒有任何人敢動她分毫。”
那你呢?
俞浩其實很想這麼問一句,由始至終,傷她最深的人都是你,把她留在身邊,你真的就能保證自己不傷害她嗎?他沒有問出口,因爲他也看出來了,顧斯年陷進了一個叫蘇涼的魔圈裡,他是不可能放手了。
或許,有些緣分的開始就該是心頭扎針的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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