戰區外側,胡逸涵跟臧鵬鯨交涉未果,便回到陸地堡壘內等待起來。
革命軍和護軍彼此間展開炮擊之後,在星光武裝所處的位置,已經可以清晰的聽見那邊的炮聲。
不過他們現在所處的位置,距離瓊嶺還有十幾公里,中間還隔着第一師的部隊,所以並不能看見瓊嶺的情況,但是卻可以清晰的看見遠處山脈當中升騰起的濃煙。
寧哲站在陸地堡壘的甲板上,看着遠處的煙霧,此時心中也比較焦急,畢竟戰爭這東西刀槍無眼,別管級別多麼高的軍官,面對狂轟濫炸,都有殞命的可能,在這種激烈的戰爭當中,寧哲也替蘇飛捏了一把汗。
胡逸涵站在寧哲身邊,似乎可以體會到他的心情,輕聲安慰道:“自從咱們趕到這邊以後,駐守前方的部隊就沒動過,說明他們對於咱們還是有所忌憚的,而且獨立縱隊全程都沒有部隊向這邊增援,說明瓊嶺的戰況,並未有向護軍那邊形成一邊倒的局勢。”
“獨立縱隊這次就是奔着革命軍來的,把注意力全都放在革命軍身上是正常的,之所以沒有向咱們這邊增兵的原因,除了防備革命軍,也是因爲他們有自信,咱們的部隊很難衝破他們的防線。”
寧哲看着前方的近百臺戰車,嘆氣道:“以咱們趕過來的部隊規模,最多也就只能拖住獨立縱隊這麼多力量了。”
張放站在旁邊思考了一下,對着寧哲問道:“要不要製造一些摩擦,想辦法鬧點動靜出來,再幫蘇飛他們分擔一些壓力?”
“不需要,根據蘇飛的說法,他們應該是準備向裴氏方向突圍的,所以革命軍放在北邊的部隊,應該全都是死士,瓊嶺那個地方,你們也是去過的,他們如果只是堅守中段線,留下兩個團的規模就可以,我們這邊如果鬧得太過火,倘若激怒護軍,會給自己惹來麻煩。”
寧哲輕輕拍掉了菸頭的沙塵:“我們後方的部隊到什麼位置了?”
“在我們後方十五公里外,我已經下令讓他們原地駐紮了。”胡逸涵解釋道:“我們已經決定不跟呂氏發生衝突,再調部隊過來,是沒有意義的,步兵來的太多,呂勐會很難做。”
……
瓊嶺。
革命軍的大部隊衝出山谷以後,就開始採取人海戰術向護軍陣地發起猛攻。
雙方的激戰持續了一小時左右,革命軍的隊伍已經拿下了中段線的陣地,但是這種慘烈的激戰,也讓他們付出了三個團的代價。
前方的護軍陣地內,負責指揮的二師長手持望遠鏡,向身邊的副官問道:“目前我們雙方的戰況如何?”
“據不完全統計,從昨天夜間到現在,我方部隊殲敵已經超過了五千人,而且根據推演,昨天夜間,革命軍因爲低溫至少會造成超過一千人的戰鬥減員。”副官翻看了一下手裡的檔案:“根據十五分鐘前的統計,從我們換防開始,我方目前傷亡人數在五百人左右。”
二師長擰開了保溫杯:“包括昨夜的戰鬥嗎?”
“沒錯。”
二師長撇嘴道:“一比十的傷亡,還是不太理想,我們堂堂精銳之師,對付一羣泥腿子,傷亡居然接近了兩個營。”
副官遞上來了一支菸:“這也是沒辦法的事情,在之前的戰鬥當中,我們是主攻一方,如果單以這一個小時的戰鬥來計算,我們的傷亡人數還不到一百五,而且大部分都是死於轟炸的。”
二師長通過望遠鏡看了一眼前方的情況,看着已經堆成山的革命軍屍體,還有踩着同伴屍體向前衝鋒的革命軍戰士,眼中滿是輕蔑:“革命軍的這些垃圾,除了勇氣可嘉,實在是沒有什麼亮眼之處,如果不是憑藉地理優勢,這些傢伙哪配做咱們的對手。”
副官並沒有跟二師長討論這件事,開口提醒道:“長官,剛剛總部打來電話,說他們已經跟軍情處開始對接了,正在運作讓軍情處啓動潛伏的特務,確定其他三閥的動向,要求我們將革命軍堵在中段線以內。”
“現在這種情況,還確定個屁,革命軍的主攻方向,肯定是嶺南一側,否則的話,他們只要固守峽谷就可以了。”二師長不以爲然的擺手:“昨夜我們在進攻的過程中,已經出現了巨大的傷亡,現在往回壓,死的可都是我的兵!
通知下去,讓部隊固守,一旦敵軍逼近至二百米距離,就交替撤退,等撤到峽谷出口的時候,再給我狠狠地打!”
副官有些猶豫:“長官,我們如果想這麼做,按照規矩是需要上報的。”
“報個屁,你這時候給軍部打電話,那不是在打軍座的臉嗎?將在外軍令有所不受,我現在是這裡的軍事主官,按照我的命令行事!”
二師長聞着空氣中的血腥味,眯起眼睛道:“按照他們這種打法,等他們衝到山谷出口,我至少能消耗掉他們一個師,今天我倒是要看看,他們有多少人能跟咱們耗下去。”
……
革命軍奪回中段陣地以後,農泰初就開始安排部隊駐防,爲後續部隊的突圍做起了準備,同時開始更換起了外骨骼裝備,對着自己的副官說道:“我們在嶺南主峰那邊,有一處藏在山裡的軍火庫,裡面存放着流民區兵工廠製作好的彈藥,還有準備發放給他們的火藥。
按照那處彈藥庫的儲量,我們只要能夠順利將其引爆,就可以造成山體的坍塌,這麼一來,護軍的軍事部署就徹底失效了,而且還會因爲山體滑坡出現巨大的傷亡,這是咱們突圍最有效的方式,咱們現在就按照之前制定好的計劃,你負責指揮大部隊突圍,我率領警衛班繞路行進。”
“明白!”副官挺起胸膛,隨即脫下自己的防彈衣,給農泰初遞了過去:“長官,我知道自己勸不住你,多穿一件防彈衣。”
“罷了,我要做的事情,不是一件防彈衣能起作用的。”農泰初笑着搖了搖頭:“這一去,我就沒準備回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