劉玉的話，讓寧哲愣在了原地。
星光武裝現在面臨最大的問題，就是沒有足夠的兵力守住窟窿山戰場。
每個人都知道，去這裡防守的人，是回不來的。
在敢死隊募集不到兵員的情況下，林豹和曹興龍毅然決然的站了出來。
這個所謂的身先士卒，說白了就是去送死的。
胡逸涵聽見劉玉的迴應，站在走廊內咆哮道：“他媽的！誰讓這兩個愣頭青去戰場的！馬上給我打電話，叫他們滾回來！”
“是！”
劉玉知道曹興龍和林豹都是寧哲的嫡系，看見胡逸涵動怒，頓時轉身要去下達命令。
“等等！”
寧哲看見劉玉轉身，忽然叫住了他，而後什麼都沒說。
“阿哲，你知道自己在幹什麼嗎？”胡逸涵認真的看着寧哲：“現在去窟窿山陣地，那就是十死無生！如果不把這兩個愣頭青叫回來，就是在眼睜睜的看着他們送死！”
“我知道。”寧哲，面部表情的掏出口袋裡的煙和煤油火機，但是卻滑動五六次滾輪，才順利把煙點燃：“他們倆在沒有通知咱們的情況下，選擇開赴戰場，本就是爲了怕我們把他們扣下，任他們去吧，如果沒有部隊頂上前線，我們是守不住陣地的。”
胡逸涵嘴角顫動：“真的要看着他們去送死？”
“在我們的統治下，不管是士兵還是平民，他們都只想好好地活下去，他們不懂我們的宏圖大業，如果一味的讓他們去送死，這本就是不公平的，剛剛劉玉說得對，我們的確應該身先士卒，現在把他們叫回來，影響會更惡劣。”
寧哲吐出一口煙霧：“如果我們始終躲在後面，讓督戰隊逼着士兵們上去拼命，這是不人道的，既然陣地不能放棄，那就只能兵行險着了，通知下去，武裝部隊所有團級以上軍官，包括我本人在內，抽籤決定率隊進入窟窿山阻敵的順序！前線一丟，敵人必然長驅直入，與其引頸就戮，還不如主動出擊，在嚴教授這邊得出結果之前，陣地必須守住！”
……
窟窿山陣地後方，白色的地面上佈滿了腳印。
地上的白色是石灰的痕跡，爲了防止病毒蔓延，軍方只能用這種土辦法進行消毒，而地面上的腳印全都是單向的，也就是說，衝上去的戰士們，沒有一個人能夠退下來。
隊伍前方，曹興龍手持大喇叭，對着衆人喊道：“隊伍分爲五個連，第一連開始衝鋒！十分鐘後第二連頂上！我將在後方進行調度，並且隨第四連出發！大家都記住，進去之後不要抱團，三人一組分散在屯兵洞裡面，優先接管重武器對敵人進行壓制！”
抱着必死決心趕來的戰士們此刻血脈僨張，聽到進擊的命令以後，便向着陣地的方向奔赴過去。
等曹興龍率領第四連進入陣地的時候，山洞裡面的地面已經被血染紅了。
中毒死亡的戰士們一個個面容扭曲，七竅流血，山洞內瀰漫着一股刺鼻的血腥味，與硝煙混合在一起，會讓人感覺空氣中似乎有沙礫一樣，在喉嚨裡不斷地滾動。
這個山洞的洞口堆滿了同伴的屍體作爲掩體，曹興龍端着機槍趴在同伴的屍體上，開始對衝鋒的敵人射擊。
獨立縱隊的情況同樣很慘烈，放眼望去，峽谷對面的開闊地上已經被屍體堆滿了，仍舊有無數的士兵拉開散兵線，通過盾牌的防禦向前推進，等他們匯聚到穿過峽谷的必經之路那邊，便會遭遇炮擊，雖然獨立縱隊進行過反制，但是因爲窟窿山的特殊地形，他們的炮擊根本就不起效果。
這是一場血肉橫飛的防守戰，星光武裝這邊爲了防守窟窿山，已經陣亡一千六百餘人，而獨立縱隊那邊的傷亡，更是他們的兩倍以上，已經打破了獨立縱隊成立以來最慘烈的記錄。
曹興龍捧着機槍向外射擊了七八分鐘左右，便感覺周身乏力，而且視線發紅，伸手擦了一下眼睛，手背上全都是血。
不僅如此，他還感覺自己的口腔裡疼的不行，用舌頭一舔，口腔黏膜已經全部破損了。
機槍內傳來空響，曹興龍轉頭喊道：“交替射擊，給我送彈藥過來！”
一名士兵跌跌撞撞的跑到曹興龍身邊，將彈鏈遞了過來：“長官，咱們的人全死了！這個山洞裡面，只剩下咱們兩個了！”
“大龍！”
一聲咆哮從身後傳來，林豹抱着一把機槍，很快趕到了曹興龍身邊，看見他滿臉是血，嘴脣顫抖的問道：“你怎麼樣，還能挺住嗎？”
曹興龍露出沾滿血的牙齒笑了笑：“沒事，死不了！”
林豹眼圈泛紅：“你堅持住！一定堅持住！咱們說過的，要跟在哲哥身邊，一起做很多大事！”
曹興龍笑了笑：“都他媽什麼時候了，你還惦記着戰地醫院的護士？”
林豹的眼淚瞬間掉了下來：“你他媽的……！”
“大老爺們，哭他媽什麼哭！”曹興龍笑罵一句：“你說的話我聽見了，我們的確是在做大事，以前咱們當小癟三的時候，看見要塞裡面的警察都嚇得腿軟，而現在可是在跟財閥對抗，這世界上有億萬人，但是敢做這種事情的可不多，咱們這輩子值了！”
林豹想要控制情緒，但眼淚卻怎麼都止不住：“我從未想過，我會看着你死在我的面前！”
“我會死，你也會死，咱們哥倆一起離開要塞，也一起死在這個山洞裡，挺好的！”曹興龍灑脫的笑了笑，鼻孔開始向外冒血：“咱們出來之前，應該跟哲哥打個招呼的，就這麼不聲不響的走了，他應該會很傷心吧。”
這句話說完，曹興龍開始頭暈，而且視線發黑，他知道，自己已經沒有時間了。
就在此時，一名穿着白大褂的人衝進山洞，對幾人喊道：“都向我這裡集合！特效藥研發出來了！”
“媽的！天不絕我！天不絕我啊！”林豹快步跑到那名科研人員面前：“藥呢？”
“我們首批只製作出來了五十支藥劑，而且沒有經過臨牀！我分到了三支，有一支已經自己注射了！還剩下兩支！”白大褂說話間，在箱子裡抽出了兩支藥劑，看見山洞裡有個人，頓時愣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