東山嶺主峰,呂飛白走進聚義廳內,將披風遞給旁邊的副官,坐在長椅上看了一眼地上的紙灰,還有一些沒來得及收拾的日常用品,笑道:“看起來,我們今晚的進攻的確過於迅速,快到讓這羣泥腿子都沒有做出足夠的反應。”
“沒錯,將軍您英明神武,豈是那些低賤的流民可以比擬的。”副官在一邊捧着呂飛白的臭腳:“將軍,您今天的這次行動,屬下真的是心悅誠服,沒想到呂濤用了這麼長時間,付出巨大代價都沒打下來的東山嶺,被您一天就給拿下了,此事一旦傳到後方,必將引發朝堂震動,那些呂濤能力要強於您的謠傳,也會不攻自破。”
“這是自然,我千里迢迢來到河東,可不是爲了給別人做墊腳石的,如果沒有十足的把握,我怎麼敢讓呂天河家的那哥倆,全都撤出陣地呢?給陸軍總部發電,就說我們第一軍憑藉一己之力,成功拿下東山嶺,目前亂黨武裝已經全面潰逃,我部準備進行圍剿,預計短期內便可以將亂黨武裝全部剿滅,班師回朝。”
呂飛白頓了一下,繼續問道:“目前交戰的情況如何了?”
“一切順利,我方的大部隊已經全部進入東山嶺,目前正在清剿殘餘,敵軍的大部隊正在向東側集結,並且在東山嶺的後山方向對我們進行阻擊,根據您的要求,已經把隊伍裡的叛軍全都給派上去做炮灰了,但是根據這些傢伙的說法,東山嶺後山地勢複雜,高低落差很大,我們如果還想維持高強度的炮擊,着實有些難度。”
副官頓了一下,邁步走上前來,將一個用紙包着的物體放在了桌上:“將軍,我覺得您應該看一下這個。”
呂飛白打開紙包,看着裡面掌心大小的圓形物體,挑眉道:“這是什麼東西?”
副官解釋道:“這是亂黨武裝的軍糧,根據叛軍的說法,他們目前的口糧都是這種東西,而這種糧食,是用土做的。”
“這羣傢伙,居然在吃土?”呂飛白懷着疑惑的心情,把腰間的匕首抽出來,在堅硬的餅乾上切下來了一角,然後放在嘴裡輕輕咀嚼,而那種顆粒感和苦澀的味道,頓時讓他把嘴裡的東西吐了出去,連續漱口之後,仍舊感覺嘴裡有顆粒摩擦的感覺,皺眉道:“呂濤這個廢物,一直以來就是在跟這種人作戰,還讓他們給打掉了一半的部隊,簡直是個笑話!”
副官迴應道:“根據我們的瞭解,星光武裝最近應該是吸納了很大一批科學家,並且用他們組成了一個科研機構,呂濤的毒氣彈和細菌彈之所以沒有取得預期的效果,也正是因爲這一點,不過那批科學家的事情,亂黨將保密工作做的很好,下面的人幾乎都不清楚他們的來歷,甚至很難接觸到他們,您看這個情況我們需要上報總部嗎?”
呂飛白果斷回絕道:“不!這件事先進行保密,至於過後該如何處理,我要跟我爸商量一下!叛軍這邊,所有清楚這批科學家來歷的人,全部都得消失,你要記住我的話,這次呂濤之所以剿匪失敗,沒有任何的理由和藉口,就是他的軍事能力不行!這些泥腿子沒有任何的先進武器,也沒有什麼科學家,明白嗎?”
副官很快明白了呂飛白的用意:“卑職明白!只有敵人越無能,才能顯得呂濤更廢物!”
“東山嶺這個地方的地形太複雜了,面對咱們的火力,叛軍部隊是不可能冒着巨大風險想要奪回陣地的,他們這麼做的目的,就是想跑!”
呂飛白看着桌上摻雜了觀音土的餅乾,沉吟片刻:“放他們走,我們不需要在這種地形複雜的地方跟他們增加消耗,咱們打進來的很突然,他們有很多物資是來不及帶走的,而咱們這邊的物資很充裕,時間拖得越久,局勢就對咱們越有利,這羣連冬衣都湊不齊的泥腿子,是打不起消耗戰的。”
與此同時,一名軍官走進房間內,對呂飛白說道:“將軍,五穀城第一師呂勐的部隊趕到了東山嶺防線,要求參加戰鬥。”
副官不假思索的迴應道:“呂勐?他的部隊並不是這次戰爭的作戰序列,有什麼資格參加戰鬥?把他趕走!”
呂飛白擺了下手:“不,讓他留下。”
副官眼中閃過了一抹不解:“將軍,您這次的策略,不是準備讓我們第一軍獨立完成剿匪,不給呂濤插手進來的機會嗎?”
“呂濤不能進來,但是呂勐可以。”呂飛白眼中閃過一抹戾氣:“當初呂飛良就是死在呂勐手裡的,他明知道我要置他於死地,卻還敢來找我要求參戰,你說這是爲了什麼?”
副官思考了一下:“當初您就曾指控過呂勐,說他跟星光公司的人關係匪淺,您是懷疑,呂勐他要求切入戰局,是爲了救人?”
“不光這麼簡單!現在呂天河家族的人全都被擋在了戰場之外,由我一個人獨享這份蛋糕,對於他們來說,這可不是一個好現象,所以他們必須有人做這個出頭鳥,呂濤連番失利,已經不敢輕舉妄動了。
而呂勐本就是他們家的一顆棄子,這時候出現是最合適的,如果能取得什麼效果,那麼皆大歡喜,如果他出現了問題,也無傷大雅,畢竟呂天河已經不止一次的拋棄過他了,呂濤能讓呂勐出現在這裡,說明他怕了,而且也想通了這一點。”
呂飛白靠在椅子上,語氣平靜的開口道:“這財閥啊,哪有那麼多人情味可言,別管是父子、兄弟、姐妹,還是愛人,早晚都會被利益所腐蝕的,當初呂濤就是爲了給他弟弟擦屁股,所以才接下了這樁剿匪的差事,但你看現在的結果怎麼樣,他還不是爲了自己放棄了呂勐?這財閥啊,看起來光鮮靚麗,實際上卻是腐臭不堪,難以入目!不爛到骨子裡的人,是走不到這個地位的!”
副官聽完呂飛白的話,舔着嘴脣問道:“長官,那我們就遵照您的指令,把呂勐放進來?”
呂飛良露出了一個笑容:“放吧!這個愣頭青以爲自己可以拯救家族和朋友,既然送上門來甘心爲餌,那我們正好可以利用他,讓呂天河家族摔的更狠一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