寧哲掛斷對方的電話之後,轉身看向了陳鴻光:“陳總,不好意思,今天這頓飯,我可能是請不成你了,改天吧!”
“好!”陳鴻光端着茶杯點了點頭:“我剛剛聽見你跟什麼人吵起來了,需要我幫忙嗎?”
“不用,就是一些家裡的事,你忙吧!”寧哲知道陳鴻光就是個沒什麼權力的司機,而且兩人之間的關係也沒好到可以讓他幫忙的地步,扔下一句話之後,步履匆匆的離開了辦公室,向着碼頭外面停着的幾臺出租車走了過去。
對方跟寧哲約定的白鷺鎮,位於西城區的邊緣位置,在這裡已經可以看見要塞高聳的城牆,因爲這一帶有好幾處塑料加工廠與陶瓷廠,所以白鷺鎮的空氣裡整天瀰漫着一股刺鼻的味道,空氣也顯得渾濁,靠近城牆的那些工廠,不斷地冒出黑煙,直衝天際。
半個多小時的功夫,寧哲就趕到了老糖廠附近,這處糖廠是要塞初期的產物,如今早已經被廢棄很多年了,裡面能拆的東西都已經被人給拆的差不多了,只剩下一片倒塌的廠房和斷壁殘垣。
寧哲趕到糖廠位置以後,並沒有急於跟對方的人通話,而是沿着外面的小路開始勘察地形。
對於黎胖子被綁的事情,寧哲很清楚這件事就是孫軍給他下的一個套,所謂的欠錢根本就是個藉口,但是他又不能不來,因爲此刻他在要塞裡,只有黎胖子這麼一個家人,更找不到任何助力。
雖然星火組織的北風曾經對寧哲說過,讓他絕對不要輕易冒險,更不要展露能力,但是對於今天的寧哲而言,他似乎沒有其他選擇,否則的話,他實在想不出來,自己單槍匹馬該怎麼把黎胖子帶出來。
大致確定了一下糖廠的地形之後,寧哲就再度撥通了那個打給自己的電話號碼,等對方應答後,開口問道:“我已經趕到糖廠了,你們在什麼地方?”
“進院子,走到院子中間的開闊地正中,然後等我的消息!”對方作出回答。
寧哲很擔心黎胖子只是對方調他過來的一個餌,更怕對方那些人在他失去價值以後,會對黎胖子不利:“讓我跟黎東發說句話,我得確定他還活着!”
幾秒種後,黎胖子虛弱的聲音傳出:“……哲哥。”
“嘟…嘟……”
寧哲聽見聲音,伸手掛斷電話。
……
此刻在糖廠院裡的一個廢棄廠房內,熊闊掛斷寧哲的電話以後,看了一眼被鎖在角落一個狗籠子裡面的黎胖子,隨後將目光投向了身邊一個身高接近兩米,周身肌肉高高隆起的國字臉青年:“阿虎,目標來了,一會你要做的,就是把人幹掉,沒什麼問題吧?”
阿虎聞言,甕聲甕氣的點了點頭:“幾個人?”
熊闊伸出手指:“一個!”
阿虎的目光中沒有任何波瀾,握緊了碩大的拳頭:“放心,等人來了,我把他摺疊成方塊兒!”
“嗯,我信!”熊闊聽見這話,也咧嘴笑了。
這個叫做阿虎的青年,全名叫做上官嘯虎,雖然看起來面相老成,但他今年實際上才十九歲,要塞裡雖然也有電視節目,但內容極爲有限,一部電視劇翻來覆去的能放上十多遍,導致那些有錢人的生活也比較枯燥。
除了女人和酒精之外,再能夠去激起他們荷爾蒙的,就只有賭了,故此要塞裡賭場很多,但有很多客人,並不滿足於紙牌和骰子、牌九,而是喜歡一些更刺激的項目,譬如賽馬和賭狗。
三年前,黑拳賽逐漸在要塞內興起,這種兼具了視覺衝擊,而且勝負天定的項目,逐漸被上流社會接受,賭拳也成爲了一種風氣,在行政區提起上官嘯虎,或許沒人知道,但若是提起地下拳王,所有人都會聯想到這個身材魁梧的青年。
半年前,上官嘯虎橫空出世,參加拳賽三十七場,取得了三十七連勝,而跟他對壘的選手,無一例外都是被擡下去的,他不僅創造了拳壇的記錄,也成爲了拳壇的神話。
按理說,一個這麼厲害的拳手,應該是名利雙收,但實際上上官嘯虎卻混的很慘,因爲他太強了,有他出現的比賽,勝負完全沒有懸念,這麼一來,自然也就沒有拳場用他去比賽。
王者是寂寞的,上官嘯虎是悲催的,沒有了比賽之後,他的收入根本不足以維持巨大的飯量,這期間也有富商僱傭他去做保鏢,但沒幾天就把他給開除了。
因爲上官嘯虎雖然兇猛,但不知道是在拳臺上被人打壞了腦子,還是本身就有問題,總之他這個人帶有三分傻氣,腦子也不太靈光,除了打拳幾乎什麼都不會,之前他在當保鏢的時候,老闆都已經被劫匪帶走了,他還在按着一個被抓住的劫匪猛揍。
也正是在這種情況下,熊闊將生活困頓上官嘯虎收納到了身邊,用來出去追討債務,成爲了他身邊的第一打手。
幾分鐘後,一個小青年快步跑進了房間,對熊闊點了下頭:“闊哥,寧哲到院子裡了,外面的兄弟也查看了一下,他的確是自己來的,沒帶幫手,咱們接下來怎麼辦?”
“妥,那就按計劃走吧!”熊闊掏出狗籠子的鑰匙扔給一個青年,然後拍了拍上官嘯虎的胳膊:“靠你了!”
上官嘯虎點點頭:“這件事辦完之後,我能吃上肉嗎?”
“先把事辦完再說吧!”
……
此刻寧哲已經站在了糖廠院子的廣場上,因爲多年無人打理,所以糖廠院子裡生滿了過膝的雜草,寧哲在夕陽光輝下看着周圍那些斷壁殘垣,目光中充滿警惕。
“鈴鈴鈴!”
手機鈴聲再度響起,寧哲接通電話後,熊闊在遠處的房屋裡,順着牆壁上的縫隙看了寧哲一眼:“院子裡有個塌了一半的三層樓,能看見嗎?”
寧哲微微側目:“可以!”
“你的朋友就在裡面,過來交錢吧!”熊闊掛斷了電話。
“踏踏!”
寧哲聽着電話裡的忙音,單手插兜,步伐穩健的向着三層樓那邊走了過去,手掌緊緊的握着兜裡那把打磨鋒利的剔骨鋼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