對於胡逸涵口中出現的光智公司,寧哲在第一時間察覺到了不對勁。
根據他的瞭解,87號要塞就是黑馬公司的所在地,可以說在這個地方,黑馬公司的各種關係全部都已經觸頂了,即便有人想要跟黑馬公司競爭,也不可能來這個地方,或者說很難在這種競爭當中取得優勢。
而這家叫做光智的公司,居然敢於公開跟黑馬公司對抗,而且涉嫌暗殺了一名黑馬公司的分公司經理。
最爲詭異的是,面對這種案件,既沒有官方機構參與調查,而且黑馬公司的總部也沒有任何動作,居然選擇了隱瞞情報,而且讓他過來接任分公司的經理,這是十分不符合情理的。
趁着胡逸涵讓其他人幫忙洗車的工夫,兩人也上樓回到了辦公室內,寧哲想了半天也沒想通其中的關節,索性直接向胡逸涵問道:“你剛剛說那個光智公司也位於橋下區,那他們的母公司是誰?”
“不清楚,或者說,沒有。”胡逸涵微微搖頭:“這家光智公司雖然存在,但是他們連實際的辦公地址都沒有,我們雙方也很少發生正面衝突。”
“連辦公地址都沒有嗎?”寧哲再度被這個回答震驚:“一家連公司具體地址都沒有的企業,居然敢跟黑馬公司進行抗衡,這也太怪了吧?而且這家公司如果沒有母公司的話,也就是說,它只是一個存在於橋下區的企業,對於這種沒有任何背景的小公司,別說總部了,就算咱們分公司想要對付他們,也不是難事吧?”
“看起來,你對於這件事,好像也沒有什麼太深的瞭解啊。”胡逸涵聽見寧哲的問題,眼中閃過的是同樣的疑惑:“剛剛我看見你可以拿到跨級的職務待遇,還以爲你知道一些什麼內幕,現在看來,你跟我也沒什麼區別。”
寧哲越發疑惑,感覺自己跟胡逸涵兩人,似乎都對自己的處境瞭解有限,不過胡逸涵既然掌管了分公司這麼久,知道的情報總要比他多一些:“你剛剛不是還對我說,分公司的主要任務之一,就是對付光智嗎?”
“這事說來話長,我慢慢跟你講。”
胡逸涵倒了兩杯茶水,然後又將一支菸遞了過去,這才緩緩開口道:“我原本的身份,是治安署長武區分局的一名刑警,一年之前,因爲一些工作上的失誤丟了工作,沒有了警察這重身份的庇護,我開始遭受仇家的追殺。
仇家勢大,我難以翻盤,雖然幾次危機都被化解,但是我也不能一直生活在威脅當中,在朋友的安排下,我決定加入黑馬公司的衛隊武裝,只有這樣才能徹底擺脫這個麻煩,於是便接受了爲期兩個月的訓練,然而,就在我準備離開要塞加入黑馬衛隊的時候,變故發生了。”
寧哲已經隱隱猜到了事情的發展:“你被調到了這裡當副經理?”
“沒錯,一年前我剛來這裡的時候,橋下區還沒有拆遷這件事,當時這裡的經理是總部那邊一箇中層領導的親戚,爲人庸碌無能,很難與本地的刁民周旋,而我能被選中,就是因爲在當刑警的時候,有過鎮壓暴亂的經驗,對於我來說,跟本地那些地痞惡霸打交道,只是小兒科,所以沒多久的時間,我就把本地的一些刺兒頭都給收拾了。”
胡逸涵撣了撣菸灰,語氣平常:“對於我來說,橋下區的工作十分輕鬆,並沒有什麼難度,而且這裡的油水也挺足的,的確是個適合混日子的好地方,直到兩個多月以前,公司內部開始傳來消息,說橋下區的開發計劃被提上了日程,之後不久原有的經理就被調走了,取而代之的就是你的上一任郭劍。”
“嗯。”寧哲微微點頭,沒有干擾胡逸涵的講述。
“郭劍此人,是黑馬衛隊出身,行事乖張暴戾,當時他對我說,分公司的業務要進行轉移,從供水改爲徵地,還說總公司要拿下這裡的開發項目。”
胡逸涵挑眉跟寧哲對視了一眼:“我的疑惑其實跟你一樣,你我都知道黑馬公司在87號的實力,對於總部而言,如果想要拿下一個開發項目,簡直輕而易舉,只要高層出面打個招呼就可以了,不過上面並沒有這麼做,而是讓分公司獨立運作這個項目,跟總部完全沒有任何瓜葛,也就是說,這次的橋下片區開發項目,是掛在橋下分公司旗下的,而並非總部下派的工作。”
寧哲對此感到不解:“橋下區本身就是黑馬公司旗下的部門,這有什麼區別嗎?”
“聽起來沒什麼區別,但實際上這裡面的彎彎繞繞很多,郭劍自從上任以後,就對外宣稱橋下分公司要參與到開發項目當中去,不過這僅僅是爲了給分公司創收,有了這個由頭,這個由黑馬公司高層指派的項目,就成爲了分公司的獨立行爲。”
胡逸涵端起茶盞喝了口水,繼續道:“最開始的時候,我也沒覺得這件事有什麼大不了的,畢竟黑馬公司名聲在外,哪怕咱們橋下區只是分公司,但也是背靠大樹好乘涼,想要拿下這麼一個開發項目,還不是手到擒來麼,卻沒想到,這件事真就出現了變故。”
寧哲端起茶壺,給兩人的杯子添着水:“這個所謂的變故,就是你說的那個光智公司吧?”
“沒錯。”胡逸涵點了點頭:“當時橋下開發的消息傳出去之後,要塞內的開發商聽說分公司要參與,一個個的都知難而退了,其一是因爲不想得罪黑馬,其二也是因爲分公司本身就位於橋下,現在這邊要拆遷,分公司近水樓臺也在清理當中。
不過就在我們以爲這件事可以輕鬆拿下的時候,這個光智公司忽然冒了出來,他們開始大肆圈地,跟我們展開競爭,雙方的人碰面之後,不止一次的發生過沖突,最嚴重的一次,咱們這邊死了兩個人,這事徹底激怒了郭劍,他開始展開反撲,結果我們發現光智的辦公樓就是個空殼公司,從那之後,他們就始終躲在暗處騷擾我們……對此,我們還向總部彙報過。”
寧哲坐在一邊聽着胡逸涵的講述,感覺處處透着詭異,搓了搓手掌問道:“總部那邊怎麼說?”
“自行處理。”胡逸涵嗤笑一聲:“對於這件事,總部那邊根本就不關心,分公司這邊既無法享用總部的關係,也沒有人員支持,甚至連口頭支持都沒有,完全就是一副不聞不問的架勢,任由郭劍我們孤軍奮戰,甚至連前幾天郭劍出現了意外,總部那邊都沒有反應,只讓我們統一口徑說郭劍是死於車禍,然後又把你給派了過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