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海在邊塞的十一軍混了大半輩子,才熬到了副師長的職務,對於沒有門路背景的普通人來說,能夠在僱傭兵部隊混到上校軍銜,做到副師長也就算到頭了。
如今的周海已經五十二歲了,如果再等三年混不到正職的話,也就到了退休的年齡,他當了一輩子的兵,如今已經積攢了一定的財富,所以對於仕途的追求,是要大於金錢的。
這次呂飛良能找上週海,讓他欣喜若狂,因爲以呂恆家族的能力,給他提個大校,然後調去第六軍擔任師長,是沒有任何問題的,而且他的資歷也是足夠的。
五十多歲這個年齡,放在基層部隊的確是高齡,但是放在管理層,卻是正值壯年,如果他能抱緊呂恆家族這條大腿,混到一個准將或者少將的話,那麼人生將產生質變,甚至自己的家庭也可以一躍成爲一個小門閥。
以周海的年齡段,這種能夠改變人生的機會已經不多了,爲了抓住這個機會,他給呂飛良辦事,已經用了十二分的力氣,更是直接坦白了自己跟雍五的關係。
雍五能夠以呂氏通緝犯的身份,在短短數年間躋身嶺南八匪之一,前期主要是依靠着周海的扶持,後期開始替他在嶺南瘋狂斂財,而周海爲了自己的仕途,更是直接把自己的這張底牌亮了出來。
之前搶劫獨立營車隊的獨眼中年叫做灰熊,是雍五匪幫的二當家,雍五在接到電話以後,就把灰熊派來了五穀城管控區,聽從周海的調遣。
灰熊這次來管控區,總共帶了七十人,全都是匪幫的精英,而且是從卸甲嶺之外的地區繞路進來的,途中因爲流沙和野獸襲擊死了十幾個。
一夥土匪進入管控區之後,就在分散活動,而灰熊也有豐富的野外生存經驗,並沒有把一羣土匪安頓在卸甲嶺附近,除了盯梢的土匪之外,其餘人都躲在了一處位於五穀城和卸甲嶺中間地帶的戈壁灘裡。
當天晚上,灰熊接到周海的電話之後,就帶着戈壁裡的土匪趕往了獨立營車隊營地的方向。
荒涼的沙漠上,司機看了一眼車裡的衛星定位系統顯示屏,對着灰熊說道:“頭兒,咱們距離目標所在的座標點,還有八公里的距離,排除座標點的偏移和誤差,實際距離應該在七公里之內了!”
灰熊聽完手下的迴應,拿起了對講機:“大家注意,所有車全部熄燈,打開暗燈和霧燈,繼續行駛一公里,然後把車停下,步行摸過去!”
幾分鐘後,灰熊帶着幾十個土匪,分散開向着車輛所在的車隊圍了過去,灰熊在行進的同時抽出衛星電話,撥通了一個號碼。
電話對面,盯梢連長的聲音傳了出來:“喂?”
“我叫灰熊,是周海讓我給你打的電話。”灰熊自報家門,接着繼續問道:“現場的情況怎麼樣了?”
連長迴應道:“已經接近兩個小時了,車隊那邊都沒什麼動靜,而且缺失了一臺車,我在現場沒有看見巡邏人員。”
灰熊聽完連長的話,眯起了眼睛:“會不會是在休整?”
連長沒有給出明確的答覆:“有這種可能,但疑點在於我沒有看見他們探路的車輛歸來,也沒有看見放哨的人。”
“行,現場的情況我處理,你撤吧。”灰熊聽見這個沒什麼營養的回答,對着身邊的土匪們打了個手勢,然後看向了身邊的青年:“裡面的點子沒動靜,你帶人摸過去,我在遠處放風箏,給你託底!”
“好嘞!”土匪聽完灰熊的話,將身上那件土黃色斗篷的帽子罩在頭上,帶着其餘的四個人越過沙丘摸了上去。
灰熊看見土匪摸向遠處的兩臺卡車,在手下那裡接過來了一把栓動步槍,搭在沙丘上指向了下面卡車的位置,對着身邊的人開口道:“隊伍裡的炮手負責架槍,其餘人準備往上壓,只要槍響,裡面的人一個不許放走!”
“嘩啦!”
灰熊語罷,周圍的土匪紛紛拉動槍栓,屏息指向了遠處的兩臺卡車。
前方的幾名土匪順着沙丘摸過去之後,就邁着小碎步向着兩臺卡車圍了過去,爲首的一名土匪拎着手槍,距離卡車越近,就越感覺不對勁,因爲此刻前面的兩臺車極其安靜,連呼吸聲都聽不見。
“咔噠!”
一名土匪在邁步的時候,忽然感覺腳下一陷,然後心裡咯噔一下,對着前面的土匪說道:“操蛋,我踩雷了!”
“別亂動!”帶頭土匪聽見手下的迴應,低聲扔下一句話,然後快速揮手,示意其他人摸到車邊檢查。
對方能夠在這裡佈雷,說明他們是留有警戒的,如果現在幫隊友排雷,一旦被對方的哨兵發現,那他們全都是靶子。
這些土匪沒有專業的排雷經驗,但是卻有着豐富的實戰經驗,一行人得知這裡佈置了地雷,全都開始用腳推着沙子,動作幅度很小的向前走,這樣的話,即便他們感應到了反步兵地雷,也能夠減少觸發概率。
“沙沙!”
帶頭的土匪向前趟了半米左右,就看見腳下的黃沙向兩側分了出去,同時有一塊放置在地雷引信上方,用來增加受力面積的木板也暴露了出來。
土匪避開腳下的地雷以後,距離卡車已經不到三米的距離,貼過去順着篷布的縫隙向裡面看了一眼,發現裡面空空如也,頓時心下一驚。
與此同時,另外一名土匪也把手搭在了車門扶手上面。
“別動!”帶隊土匪看見手下的動作,當即低吼一句,而手下被他的聲音嚇了一跳,順勢拽開了車門。
“媽的!快撤!”帶頭土匪藉着月光,看見車門上綁着一根繩子,動作極快的向着遠處跑去,再度踩中了地雷。
“轟隆隆!”
幾秒鐘後,車廂內的炸藥被手雷引燃,火光沖天而起,巨響如同滾滾雷霆,順着荒野層層傳開。
三公里外的一處平坦的沙丘上,地面的沙土開始晃動,隨後一張毯子被掀開,張放從下面探出了頭:“那邊還真炸了!不光是地雷的聲音,炸藥也被引燃了。”
寧哲也掀開身上的毯子,從沙土當中現身:“呂勐的猜測是正確的,的確有人把他盯上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