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爲娼窯的糧食被一場火災毀於一旦,所以宏哥腦子裡無比混亂,渾渾噩噩的走在黑漆一片的街道上,全然沒有注意到後面尾隨自己的兩道身影。
大約半小時之後,宏哥趕到東城門的一處外城入口附近,站在一處普通的民宅院落前面,有節奏的敲響了院門,幾秒種後,院門敞開一道縫隙,宏哥也閃身走了進去。
“哥,咱們是不是會錯意了,這地方並不是娼窯啊!”林巡看着遠處關閉的院門:“你說這孫子會不會是出事以後害怕了,準備帶着家人跑路啊?”
“有可能!再等等吧,如果這個人真的準備帶着家眷跑路,咱們倆就去會合地點找其他人!”寧哲正欲說些什麼,遠遠看見有人向這邊走來,拽着林巡躲進了黑暗當中。
十幾秒後,又有一個青年邁步走進巷子,敲門進入了院內,同時寧哲也注意到了一個跟來的身影,低聲道:“李霖!”
“刷!”
同樣是盯梢過來的李霖掃視一眼,然後快步向寧哲這邊走了過來:“哲哥,你們那邊成功了嗎?”
寧哲點了點頭:“成了!你盯着的這個人,也是娼窯出來的嗎?”
“沒錯!我盯着的那個院子裡面有個倉庫,堆滿了木頭的牀板和牀腿什麼的,我一把火全給點了!然後就按照你的吩咐,跟住了出來的人,我走的時候,那邊的火還沒滅呢!”李霖在這裡跟寧哲碰頭,有點弄清楚的他的想法:“哲哥,你是準備進院子?”
“對!再等等,只要咱們再來一個人,就基本上可以確定了!”寧哲盯着遠處的黑暗,確認三人沒有暴露,再度蟄伏起來。
……
大約又過了十多分鐘以後,吳昊和焦禿子幾乎同時到達這邊,跟寧哲聚在了一起,事情到了此刻,寧哲已經有八成把握,這些娼窯的負責人齊聚於此,肯定是爲了向上層彙報情況,而蕭齊八成就在前面的院子當中。
寧哲等前方的院門關閉以後,抽出了腰間的軍刺:“時間差不多了,大家準備進院子吧,記住!咱們的目標是蕭齊和一個叫黎斌的!只要把這兩個人幹掉,立刻就撤!一會我和林巡負責動手,你們三個負責支援就可以!”
吳昊點點頭,把身後的大刀取了下來:“咱們現在動手,不等麻家那哥倆了?”
“不等了!現在這裡已經來了四個人,如果繼續等下去,我怕黑旗的人會產生什麼警覺,還是快刀斬亂麻的好!”寧哲答應一聲,然後一馬當先的向着前面的院子摸了過去。
……
宏哥來的這個院子,是黑旗幫的一個秘密據點,除了黑旗幫的核心骨幹之外,其餘人都不知道有這麼個地方。
此刻宏哥跟最開始來的一個青年,正在房間內焦急的等待着,正聊天的功夫,就看見又有兩個男子走進了房間裡,宏哥看見進門的兩個人,有些意外的站起來打了個招呼:“老周!老劉!你們怎麼也過來了?”
“別提了!今天晚上我們算是倒了血黴!我和老劉的娼窯,全他媽失火了!”老周煩躁的罵了一句,臉色相當鬱悶:“我就納悶了,我們後廚連火源都沒有,怎麼還着了呢?”
“你們的娼窯也失火了?”宏哥身邊的青年聽見這話,倏然睜大眼睛,猛地從椅子上站了起來:“這也太巧了吧?”
老劉看着宏哥和他身邊的青年,也跟着反應了過來;“啥意思,你們也着了?”
“媽的!看起來,這是有人在故意針對咱們黑旗幫啊!不然的話,大家絕對不可能同時出事!”宏哥嘴上罵了一句,但是心裡卻忽然輕鬆了起來,如果今天晚上只有他的娼窯出事,那麼蕭齊八成得收拾他,可是如果這麼多人同時出事,他的責任自然會變得很小,法不責衆的道理,他還是清楚的。
“你們說,會不會是東城的寧哲做的?我可是聽說,前幾天黃滿倉和黎斌帶着幾十人找寧哲尋仇,都沒賺到什麼便宜!”老周舔着嘴脣揣測道:“我對那個寧哲有些瞭解,前幾年咱們這邊鬧過一夥叫做‘十三鷹’的土匪,到處劫掠流民,就是因爲搶了寧哲手下的一個獵人,最後幾個帶頭的全讓寧哲他們給屠了!”
一邊的青年擺了擺手:“這事是謠傳,當時我有個表弟就是十三鷹的人,寧哲他們確實去了十三鷹的老巢,不過只是通過偷襲,把裡面的帶頭大哥給幹掉了!後來鷹幫是因爲其他人爭奪頭把交椅產生內訌,所以才覆滅的!”
“行了!大家先別說這些廢話了!先想想怎麼跟蕭老大交差吧!”老劉心亂如麻的打斷幾人的對話,奔着宏哥問道:“大宏,蕭老大在哪呢?”
“我和小三兒也是剛到這不久,已經讓下面的人去通知齊哥了,估計他應該很快就能到,都等等吧!”宏哥回答完這句話,然後抽出腰間裝菸葉的荷包,開始招呼大家捲菸。
前文說過,蕭齊在集鎮仇家不少,爲了防止那些人尋仇,他每天的住處都不是固定的,而流民們也沒有通訊工具,所以其他人如果有什麼事情想要見蕭齊,就只能來這個秘密據點彙報,然後再由蕭齊留在據點的心腹去他的住處通傳。
宏哥幾人捲上旱菸之後,一邊商量着該怎麼跟蕭齊彙報失火的事,一邊也在研究着如何統一口徑推卸責任,正說話的時候,外面忽然傳來了響動,老周也坐直了身體:“是不是蕭老大來了?”
“走吧,出去接人!”宏哥此刻也聽見了外面的聲音,第一個起身邁步,順手拉開了房門。
“噗嗤!”
就在宏哥開門的一瞬間,一把大刀猛然前揮,一刀劈在了他的臉上,當場將其放倒,隨後宏哥倒在地上,發出了一聲殺豬般的哀嚎。
“我艹!”跟在宏哥身後的小三兒看見這一幕,下意識的向腰間摸了過去。
“嘭!”
沒等小三兒夠到腰間的骨刀,寧哲已經竄入屋內,向着他臉上砸了一道肘擊,然後對着他的小腹閃電般的刺出兩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