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1章 這一家子

喪禮結束後,查爾斯帶着兩個兒子,準備坐上汽車,跟着靈車去安葬前妻,在經過教堂門口的時候,父子三人被相機的閃光燈全程拍照,哈里甚至對這些害死自己母親的狗仔露出怒容,這是阿爾託利亞走了過去,對三人說了聲什麼,同時還回頭指了指王傑,並擺手示意王傑過去。

王傑微笑着走了過去,雖然不知道是什麼意思,但是握個手顯然沒什麼問題吧,他走過去,問好,握手,查爾斯的雙手很溼,似乎睡眠不好,誰了句你好後,就很有禮貌的上車了,兩位小王子,其實按歲數就比王傑小一點兒,不過在經歷了無數艱難後,王傑早已對什麼王子不感冒了。

兩個小王子分別遲疑了一下,看了看姐姐,阿爾託利亞只是鼓勵的看了他們一眼,他們依從着,還是舉手,和王傑握手,道別,然後上車離去,畢竟是去給母親送別,王傑看着他們的背影,想了想,就在他們握手的時候,遠處就好像一排機關槍一樣,不斷的朝自己拍照,他詢問式的看了看阿爾託利亞,希望得到迴應,爲什麼安排自己和你老爸你弟弟們握手,私底下來不好嗎。

阿爾託利亞爽朗笑了起來,說:“這是爺爺的意思,算是對你的補償。”

王傑擡起頭,仔細回想了一下,暗暗讚歎道:“論起對新聞的把握,對媒體的拿捏,對公衆那種盲從,短視心態的理解,王室還真是好強大。”

他已經明白了阿爾託利亞和那個親王的意思,之前在巴黎的時候,那個石中劍特種部隊的傢伙,作死想找自己麻煩,被自己反殺後,又得到了白宮的保護,也有着阿爾託利亞的背書,因此自然不可能再對付自己,在王傑表示出願意幫助保守秘密的情況下,釋放出了一些善意,當然了,這善意對於王室幾乎惠而不費,就是讓****和小王子在媒體的眼光下,和自己握個手,然後說句話,之後王室隨意一引導,這關注度聲望值就刷起來了。

很高明,很高杆,王傑讚歎一聲,跟着後面走出來的,是那位女王和王太后了,這次阿爾託利亞走過去後,不需要說什麼話,女王就招了招手,招呼王傑跑過去,之後就說了一句:“好孩子。”摸了下他的頭,後面的王太后說道:“還沒有多謝你呢,coolkid,下次來白金漢宮,記得來看我。”

王傑受寵若驚的有點汗流浹背,倒不是這幾人的身份,以他的文化背景,不可能對英國王室有什麼太過的遵從,但畢竟這幾位的年紀已經是不小了,不是尊的他們的身份,而是這份年歲,居然一起幫自己刷聲望?

這有點過了,有點過了,從沒有見過有一國之主幫人擡轎子的,所謂木秀於林風必摧之,哥秀於人孫必毀之,這是要引起人嫉妒滴。

這裡是喪禮儀式,自然不會有什麼時間寒暄,兩位老人家就當着數以萬計算的現場羣衆,百萬觀衆,匆忙上車了,阿爾託利亞做出了一個難以察覺的手勢,示意王傑等下電話聯繫。從後面出來的親王路過王傑身邊,說:“跟我來吧。”

王傑看了看,知道自己拒絕不得,也沒必要拒絕,在億萬人目光下,他跟在親王身後,走到一輛凱迪拉克前面,搶着把車門拉開後,請親王先上車後,隨後也上了車。

可以想象,這件事會在事後引起多麼大的輿論風暴,這個王傑纔不管,反而是面前的老親王,很是隨意的坐在座位上,看了看王傑強做笑顏的樣子說道:“在巴黎做的不錯,無論是戰鬥能力,判斷能力,都稱得上是一個合格的戰士。”他就這麼直接開場,隨意點評起王傑在巴黎被他的手下追殺的應對來,好像這和他無關一樣,汽車發動起來,跟在了女王和王太后的那輛車後面,在幾輛汽車的前呼後擁下返回白金漢宮,王傑感覺着汽車開動時候的顫抖,換了個更穩當的坐姿,說道:“多謝。”

親王繼續問道:“對了,我還是很疑惑,驚嚇那匹馬兒,教訓一下我那個不成器的兒子,到底是如何做到的呢。”

“啊,”王傑覺得有幾分尷尬,在這些瞭解自己實質情況的人眼中,自己確實沒什麼秘密,而且當初嚇唬那匹馬,進而嚇唬嚇唬的人,就是眼前老人的兒子,因此覺得有些怪異,說道:“沒什麼吧,我的眼神可能有些讓馬兒害怕。”

“呵呵呵,好解釋,”親王沒在意什麼,隨口說道:“沒必要太在意這些事情,你覺得自己的能力很犯忌,會導致所謂的暗中逮捕?”

“偶爾想想。”王傑誠懇模樣得答道。

親王說道:“仔細思考一下,你覺得自己可以對抗國家機器嗎,可以對抗成型的軍事打擊體系嗎,如果石中劍準備的不是專門用在城市巷戰所用的輕型武器,而是各種重型武器,反器材狙擊步槍,火箭彈,機關炮,你能堅持幾分鐘?”

面對這個問題,王傑在內心中腹誹了一句:十年後差不多了,五年後起碼攔不住我,這個我還是有信心的。不過面子上還是隻能跟隨着親王的話語,說道:“當然不可能。”

親王說道:“所以你不必擔心,王國以後會對你不利,因爲沒必要,不是嗎。”

王傑似乎是感激了一下,之後問道:“那麼……”

親王似乎早就知道王傑有此一問,說道:“阿爾託利亞似乎將很多事情告訴你了?她還真是把你當好朋友了,可憐的孩子,終日都是陪着我們這些老人家,難爲她了。話說回來,你的宗教觀是如何的?****人式的不可知論者?”

“額。”王傑遲疑了一下,以他成長的經歷,自然是見廟拜佛,毫無芥蒂的隨意的信,反正又不吃虧,但是自從瞭解到這個世界的宗教很可能全都在背後有真神,只是在幾百年前突然消失了而已,這個嘛,談論宗教的時候,是不是就要小心一點了?不然的話,萬一哪天,這些存在突然又從哪個犄角旮旯蹦出來,那部就慘了,所以,雖然瞭解到,世間宗教團體全都是花架子的裝相,實際上都聯繫不到他們的神,但也是稍稍多了幾分敬意。

他仔細考慮了一下,說道:“我尊重他們。”

親王點點頭,說道:“好一個尊重,你當然也知道,我們英國的國教是……”

“明白。”王傑馬上接口道。

親王說道:“這些年,簡直就是一個可笑的笑話,真神早已背棄了我們,可是我們卻只能繼續堅持信仰。”

王傑說道:“也許只是聯絡通道暫時壞了,就好像我的學校偶爾也會壞個大門一樣,也許過一些年份,他們又會重新回來呢。”

親王說道:“孩子的想法,作爲統治者,將未來的希望放在某些不可控制的因素上面,就是對國家乃至於整個世界最大的犯罪。”

王傑說道:“還好我不是統治者。”

親王看了王傑一眼,說:“與美國總統的女兒戀愛,支持總統夫人競選,還和英國王室相識,你說自己不是想站在這個世界頂端的那部分人?”

看着王傑疑惑的眼神,親王說道:“希拉里說過幾句,很般配的一對,不是嗎。”

王傑說道:“我以爲還會被歧視呢。”

親王說道:“爲什麼歧視?”

王傑問道:“那麼,她是怎麼回事。”王傑指了指身後的教堂方向,自然說的是剛剛的喪禮。

親王看了一眼王傑,說:“有些事,你應該比阿爾託利亞明白事理,你說,對人類來說,什麼是最重要的事情。”

王傑驟然一聽到這麼有哲學意義的問題,也是一愣,從親王嘴裡聽到這樣的話,也是奇怪,他本以爲會見到一個鷹視狼步,比肩曹操的奸雄,事實上這個問題怎麼看都是更適合在課堂上討論。他想了一下,回答道:“說錢的話肯定很庸俗,那麼就是親情,或者理想?”

親王一臉不屑,說道:“我可以給你舉出一百個,毫無親情,毫無理想,卻可以奮鬥出事業的人,多到數不完。”

王傑想了想,腹誹連親情和理想都不要,那就是純粹的功利動物嗎,於是說道:“那您就請告訴我吧,也省得我疑問了。”這種寺廟裡的和尚的禪機打啞謎什麼的,最討厭了。

親王說道:“是生與死,還有死後的世界。”

這個解釋倒也新穎,也說不出什麼不對的地方來,生死之外無大事,王傑點點頭,說道:“據說阿爾託利亞的祖先,差一點可以永生?”

“是啊,永生,”親王感慨道:“真讓人羨慕。”

王傑說道:“生死確實是大事,因爲是唯一的,絕對的。”

親王語重心長道;“現在,人類世界最大的問題是,沒有人可以幫你解釋生死的問題了,我們甚至不知道,死後將要面對些什麼,沒人跟你解釋,沒人幫你禱告。”

“信仰崩潰了,”王傑說道,“最近一些年,全世界範圍內各種邪教確實也多了些。”

親王說道:“可惜,在那些邪教背後,全都是噁心的利益構成,毫無真實的威能,面對國家機器的時候,一推就垮,可笑。”

王傑說道:“其實這些年來,這個世界的發展還是不錯的嘛,雖然沒有了那些神明,但我們確實發展了很先進的文明啊。”

親王說道:“那麼,你說,沒有宗教的影響話,世界會如何,全世界廢除宗教,向他們公佈各個文明神明的消失,那麼會如何。”

王傑低頭,想了想,從自己從小時候的經歷,一直到自己的女友安琪,說道:“會很混亂。”

“這種混亂就是我,我們所不能允許,不可接受的。”親王說道。

王傑說道:“可是混亂後,也許就是整個人類接受了,死亡後一片空白的結果,也許會更好啊。”

親王說道:“你是年輕人,自然覺得改變是好事,但對於老人來說,一旦這種混亂引發起了動盪,就是毀滅世界一樣的災難。”

王傑說道:“砸爛一箇舊世界,創造一個新世界?”

“是啊,那在年輕人看來,確實很痛快,但是誰能瞭解舊世界的痛苦?”親王說道,“我經歷過一戰過後的滿目瘡痍,二戰的屍山血海,我瞭解,再壞的秩序,也比混亂強得多。”

王傑說道:“我明白您的思路了。”

親王說道:“你不明白,因爲你不瞭解真正歐洲人的信仰核心,他們信仰,也不過是期待在死後可以升入天堂,因此,他們可以忍耐,可以因此剋制自己,保持高額的道德觀,盡力使得這個世界更好。”

王傑說道:“所有宗教都這樣,我出身的****,也有佛教和道家這麼玩,您看的真透徹。”王傑在心中暗暗吐槽,就是看得這麼透徹,才能統治那麼多的老百姓,統治階級唯有了解被統治階級,才能統治被統治階級。

親王說道:“任何力量都有反噬的可能性,一旦你告訴所有人,天界不見了,天使們不見了,我容易想象,道德淪喪,人心腐敗,瘋狂,所以,維持這個秩序,很重要。”

王傑在心中想了一句:我牀上倒是有個天使美女。不過這話可不能對他說出來,誰知道會引起什麼後果,不過還是能明白,這親王說了那麼多的意思,那位王妃可能會破壞這個世界的秩序,進而讓世界動盪,因此他才做掉了她。

很不理解那位王妃爲什麼有這麼大的能量,可以攪亂世界,但人家把話已經點透到這種程度,那麼王傑自然不可能那麼不識趣,說道:“我明白了,我也會努力維持這個世界的。”

親王似乎有些滿意,車流直接開到白金漢宮,衆星捧月一般將王太后攙扶着到大廳內,王傑和親王一起就坐後,全都心照不宣的閉口不談什麼宗教或者王妃,而是開始聊起了飲食,見聞等等,總的來說,英國王室這一家主要來自於德裔王室,不過英國化程度很深,真接近了,在生活上也就是幾位老人家而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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