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五年多前，杜克?羅森伯格還是CAA旗下的一員，但在一次評估中，有人做出了錯誤的判斷，放棄了他。而《生死時速》之後，我們本來有機會籤回杜克?羅森伯格，那時又有人做出錯誤的判斷，強力要求籤下梅爾?吉布森！”
會議室中，盡是派特?金絲莉冷冷的話語，她根本不管馬丁?鮑勃越來越難看的臉色，徑直說道，“結果呢？梅爾?吉布森不但沒有爲CAA帶來明顯的收益，還惹下了巨大的麻煩！”
她的目光從伊諾?馬丁那邊飄過，兩人不動聲色的用眼神交流了一下，派特?金絲莉繼續說道，“《生死時速》全球票房3億4000多萬美元，《勇敢奪命島》4億584萬美元，《獨立日》9億1213萬美元，《拯救大兵瑞恩》6億4927萬美元，不到五年的時間，僅僅四部電影，杜克?羅森伯格的個人票房累計達到23億美元！”
從幾個合夥人背後走過，派特?金絲莉回到自己的座位邊，雙手扶着會議桌，質問道，“梅爾?吉布森那個廢物，拿什麼來跟杜克?羅森伯格比？拿醜聞嗎？拿登上各大製片公司黑名單的次數嗎？”
“派特，話不能這麼說。”
馬丁?鮑勃旁邊的一名合夥人扶了扶眼睛，剛想開口，就被派特?金絲莉強勢的打斷了，“不這麼說？那要怎麼說？如果當初簽下杜克?羅森伯格，CAA就有他和斯皮爾伯格兩大王牌導演。別說你不知道一個頂尖導演對經紀公司業務的拉動作用！梅爾?吉布森能做到這一點嗎？哪怕過去二十年，將他主演的影片都算上。他作品的總票房額也比不上現在的杜克?羅森伯格！”
那名合夥人張了張嘴，卻什麼都說不出來，在這個現實的圈子裡，任何東西都沒有數據和商業成績有說服力。
“還有一個情況。”
喝了一口咖啡，派特?金絲莉繼續說道，“自從梅爾?吉布森的醜聞爆發之後，各大公司一直在向我們施加壓力。”
她看了看四周其他人，“不知道諸位感覺到了沒有？從金球獎之後。我們的很多項目都被各個公司暫時壓下或者推後，工作遇到了非常多的困難，這是進入九十年代後，CAA從來沒有遇到過的情況。”
“確實如此。”
不少人都附和，哪怕是站在馬丁?鮑勃一邊的合夥人中，都有人在點頭。
“還有！”金絲莉又說道，“斯皮爾伯格表示在考慮退出CAA！”
伊諾?馬丁接過了派特?金絲莉的話。“這些本不應該出現的困難爲何而來，想必大家很清楚！”
“梅爾?吉布森已經觸怒了整個好萊塢！我們需要做些什麼。”他轉頭看向馬丁?鮑勃，“你怎麼看，馬丁。”
伊諾?馬丁和派特?金絲莉分明是在借梅爾?吉布森的事向自己發難，馬丁?鮑勃很清楚這一點，而且也知道兩人說的都是實情。這一個多月來CAA確實遇到了很多困難，以六大公司高層爲首的猶太勢力，向CAA施加了不小的壓力，所有的一切都指向梅爾?吉布森。
他們謀求的無非就是他屁股下面的這個位置，雖然現在沒有下臺之憂。如果應對不當，卻會失掉很多人的支持。從而喪失原本在公司內部的優勢地位。
商業競爭本就沒有良心可言，馬丁?鮑勃相信，他不做些什麼的話，在座的合夥人中，大部分都會倒向伊諾?馬丁。
但到底該做什麼呢？解除與梅爾?吉布森的合約是看起來最合適的選擇，實際上派特?金絲莉如此咄咄逼人，要的就是這樣的結果。
湯姆?克魯斯真的與杜克?羅森伯格站在了一起？他不能不這麼想，而且好萊塢仇敵因爲利益短暫放棄紛爭的事情也屢見不鮮。
真的要與梅爾?吉布森解除經紀合約嗎？
到了這種時刻，似乎必須放棄梅爾?吉布森了，但放棄他同樣有問題，否則就不會拖到今天了。
他名下的客戶遇到困哪，然後被他放棄，其他的客戶會怎麼想？未來想要挖的那些客戶會怎麼想？
最近一段時間，其實已經有消息在傳他要放棄梅爾?吉布森了，而這直接導致威爾?史密斯拒絕了他的邀請，轉而加入到了威廉莫里斯。
這就是放棄梅爾?吉布森會帶來的惡果？但不放棄呢？
眼睛從會議室的一個個合夥人身上掃過，他們既是CAA的股東，又是CAA的經紀人，大部分人手中都握着一線乃至頂尖巨星，如果失去他們的支持，哪怕他是第一大股東，也只有下臺一條路。
這是一個兩難的決定，他竟然被他們逼迫到了這種地步！
看着伊諾?馬丁和派特?金絲莉，馬丁?鮑勃眼中出現的卻是一個年輕的身影，杜克?羅森伯格在背後到底做了什麼？
沉思了許久，馬丁?鮑勃終於緩緩開口，“CAA與梅爾?吉布森解除經紀合約，儘快召集新聞發佈會，我會親自向媒體宣佈。”
這場會議結束不過十多分鐘，CAA方面還有正式通知，梅爾?吉布森已經得到了消息。
往日狂躁桀驁的性格沒有發作，梅爾?吉布森坐在客廳裡，只是一杯接一杯的喝酒，這一個多月來，他已經被打擊到麻木了，相比於媒體和公衆鋪天蓋地指責的聲音，相比於被數個項目踢出局，被CAA解除合約根本算不了什麼。
“我完蛋了！”他邊喝邊自言自語，“我完蛋了！”
“不，梅爾。你還有機會！”他的公關就坐在旁邊，“你還有奧斯卡可以參加。只要你能見到杜克?羅森伯格，讓他公開原諒你，你的形勢就會好轉，最少比現在好上百倍！”
“真的？”梅爾?吉布森愣愣的問道。
“這是最後的機會！”
“通知人爲我定做禮服，我要參加奧斯卡！”
……
“是的，我要參加奧斯卡！”
向着那座造型獨特的眼型別墅走去的時候，凱瑟琳?澤塔?瓊斯一直在心中爲自己打氣，“我一定要參加奧斯卡！”
這話當然只能在心中說。她和經紀人跟隨着帕尼?凱利斯，對方的《芝加哥》宣傳策略，是她唯一的機會。
“大家隨便坐，不用客氣。”
雖然看到帕尼?凱利斯帶着澤塔?瓊斯和她的經紀人一起過來有些奇怪，杜克卻沒有表現出來，讓女傭去準備咖啡和紅茶，又讓蒂娜?菲把露臺上的南希?約瑟夫森和羅賓?格蘭德喊了回來。
“帕尼。說說你的計劃吧。”
凱利斯來這裡，就是爲了《芝加哥》的新宣傳點，她已經有了一個計劃，聽到杜克如此說，將四份文件分別交到了杜克、羅賓?格蘭德、南希?約瑟夫森和蒂娜?菲的手裡。
翻看瀏覽了幾行，杜克的眼角不禁跳了跳。這是要把他放在輿論的中心啊！
“杜克，你和梅爾?吉布森的事件之後，一直是輿論和公衆關注的焦點，而且形象極其正面。”
帕尼?凱利斯主動開口解釋，“不知道你有沒有注意到。最近兩年信息的流通速度在加快，導演特別是像你和斯皮爾伯格這一等級的導演。已經無法再站在幕後了，你們就是導演行業中的明星，雖然沒有漢克斯和克魯斯那麼誇張，但一舉一動也能吸引不少人關注。”
“所以，你準備爲我安排一場戀情，”杜克立即明白了凱利斯的用意，“利用炒作緋聞的方式宣傳電影？”
“不完全是這樣，緋聞只能引起人一時的好奇和關注，對於影片的拉動作用有限。”
看了看另一邊的澤塔?瓊斯，凱利斯繼續說道，“一段因電影結緣，長久、穩定、不斷升溫而又被媒體公衆長期關注的感情生活，會成爲一部成功電影的助推器！”
無論杜克，還是凱利斯，說的這些話並不牽扯感情，完全以工作的態度在對待。
“沒有更合適的人選？”杜克皺了皺眉。
夫妻情侶演員出現在電影中是大忌，但導演和演員是沒有這種忌諱的，前提是導演不要自導自演，好萊塢的情侶和夫妻檔導演演員合作大量存在。
“劇組真正的大牌只有你和克魯斯。”凱利斯搖了搖頭，“如果克魯斯和瓊斯小姐有牽扯，雖然也能吸引眼球，但那就是醜聞了，對影片沒有太多好處。”
“你們怎麼看？”
聽到杜克的問話，羅賓?格蘭德湊過來拍了拍他的胳膊，很認真的說道，“我的理智和經驗告訴我，這是行之有效的宣傳手段。”
“我也贊同帕尼的計劃。”
南希很清楚，他們所說的都僅僅是建議，決策權完全握在杜克自己手裡，杜克沒有立即做決定，如果放在剛剛進入好萊塢的時候，他一定會否決，但經過這幾年的磨礪，他明白任何一次成功都不容易，必須全力以赴。
雖然華納兄弟擔任發行方，但受影片類型所限，他們不可能像《獨立日》等暑期檔影片那樣投入大量資源，宣傳力度比從前肯定有所下降，《芝加哥》是公爵工作室，也就是他個人獨立投資，製作成本2000萬美元，刨去華納會拿走百分之十的發行分成，他沒有與任何人簽訂除工會規定外的分成協議，也就是說影片的絕大多數收益實際上屬於他一個人。
而宣傳對於一部影片的重要性，他非常清楚，這部影片運作得當，潛在的收益可能有數千萬乃至上億美元，比之一段維繫不了多久的假戀情，哪個更重要？
對杜克來說，這太好選了。
“我同意。”
說完，他看了看澤塔?瓊斯，對她輕輕點了點頭。
“我們會與瓊斯小姐方面簽署一份協議。”凱利斯則簡單說了幾點細節，“初定你們之間的關係維持一年的時間。杜克，特別是你要注意，這是一系列的過程，你們在公開場合第一次約會，第一次牽手，第一次接吻，我都會制定詳細的計劃。”
這樣的宣傳方式，杜克曾經看過好多次，對凱利斯的話並沒有異議。
“我已經計劃好了你們攜手出現的第一個場合！”凱利斯顯然是這方面的老手，很懂得利用形勢，“奧斯卡頒獎典禮的紅地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