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三部曲必然將弱化蝙蝠俠的能力,或許這會導致有些人不喜歡,但相較於它的四位“前輩”來說,蝙蝠俠從神壇上走下來,成爲一個有血有肉的人,能彌補很多dc超級英雄最大的不足——過於高大全。
屬於超人和蝙蝠俠的時代曾經結束過,現在的電影想要成功,必須拉近與觀衆之間的距離。
從這方面來說,dc相對高冷的超級英雄,輸給漫威更接地氣的超級英雄,一點都不冤枉。
杜克的設定中,蝙蝠俠不像其他的超級英雄那樣,擁有一身的超級能力。
與其它相比,他更像是個普通人,一個學會了忍術,擁有高科技的普通人。這看起來更貼近實際,更能給人一種超級英雄就在身邊的感覺。而罪犯呢,忍者大師,依靠的是忍術和科技,稻草人靠的是藥,小丑和貝恩靠的是赤裸裸威脅和武力,也能讓人有種“這些罪犯會不會出現在我的生活中”的錯覺。
隨之,就會帶來一種“我能不能成爲蝙蝠俠”的感覺。
或許對於其他電影,代入感無所謂,但對超級英雄電影來說,卻非常重要。
不但人物逼真現實,哥譚這座城市也是如此,黑暗、腐敗、謀殺、犯罪籠罩着哥譚市。這樣的城市配合這樣的超級英雄恰到好處,把犯罪剝開赤.裸裸的展現給觀衆,讓人感覺這並不是科幻並不是幻想,而就是擺在面前的現實復仇者聯盟裡的劍仙最新章節。
相比於動作戲,克里斯蒂安?貝爾的表演狀態確實不好,ng了近十次,這個不算複雜的場景才拍攝完畢,杜克能看得出來。他對於布魯斯?韋恩的心理把握有些問題,對這個超級英雄角色明顯不夠重視。
這不是說克里斯蒂安?貝爾不夠敬業,他的工作態度實際上非常認真。問題在於他只是將蝙蝠俠當成瞭如今流行的超級英雄,然而影片的風格已經註定了。用塑造其他超級英雄的方式來出演布魯斯?韋恩肯定行不通。
劇組返回駐地的車上,杜克打算找時間與貝爾好好談談。
但第二天早上他起牀慢跑的時候,克里斯蒂安?貝爾主動找上了他,爲的就是交流角色。
兩人走出酒店駐地,站在一塊高大的岩石上,眺望着遠處白茫茫的冰川,貝爾輕聲說道,“我昨晚又看了一遍劇本。躺着思考了好久,這個角色比我想象的要難,要複雜。”
“不要把它當成超級英雄電影。”杜克拉緊衣領,遮住暴露在寒風中的耳朵,“你把它當成一部心理犯罪題材,會有不同的發現。”
克里斯蒂安?貝爾輕輕點了下頭。
演員主動找過來,杜克也會給予足夠的指導,又說道,“你認爲影片所反映的主題是什麼?”
貝爾想了一會,說道。“恐懼、憤怒、決心和力量。”
“沒錯。”杜克的眼睛移向太陽即將升起的地方,“現在的布魯斯?韋恩更多的是憤怒和恐懼。”
“你怎麼看待恐懼。”他問道。
“從生理學定義上,恐懼是一種有機體企圖擺脫、逃避某種情景而又無能爲力的情緒體驗;也能表現生物體生理組織劇烈收縮;組織密度急劇增大。能量急劇釋放。”
聽到貝爾這非學院派的演員說出學院派的觀點,杜克不禁笑了笑,說道,“我認爲恐懼一個很矛盾的現象——越害怕,越畏懼,反而能獲得更大的反抗、甚至反制的力量。”
克里斯蒂安?貝爾露出了好奇的神色,杜克繼續說道,“其實說實話,我一直以來都不認同相對立、不互容之物能同時存在。但這的確是一個奇怪的現象。唯一能解釋的是,恐懼本身能約束憤怒。但是當憤怒被激發出來,‘恐懼激發力量’就發生了。”
“這就是布魯斯?韋恩恐懼的另一面——憤怒!實際上。我認爲是恐懼帶起了憤怒,而憤怒激發了力量。”
杜克將話題扯回到角色本身,“布魯斯?韋恩最初對於蝙蝠的恐懼,只是因爲蝙蝠的形象,在這個階段,布魯斯是感受不到恐懼引起的力量的。但是,之後的父母被殺,讓布魯斯的恐懼加上了憤怒的色彩,這時的布魯斯通過學習和鍛鍊,獲得了他自身的強大力量。”
“他不同於父親,失去了報仇機會後開始有膽量挑戰哥譚市的黑幫。這也是他之後離開哥譚市直到迴歸的起始。直到他最後學會了控制恐懼,他成爲了恐懼本身,他……成爲了蝙蝠俠。”
“克里斯蒂安……”杜克拍了拍他的胳膊,“你需要做到的,是在合適的場景中,通過合適的表演方式,突出布魯斯?韋恩的恐懼和憤怒,還有決心!”
“我會傾盡全力。”克里斯蒂安?貝爾說道。
太陽漸漸爬上地平線,昨天的陰霾被今日的晴朗所代替,杜克下了石堆,招呼貝爾,“我們去餐廳,邊吃邊聊。”
兩人進入酒店的餐廳,隨便拿了幾樣簡單的食物,坐在同一張桌子上,緩緩吃着早餐,同時交流對角色的看法韓娛之最強偶像。
當然,作爲導演,絕大多數時間裡,都是杜克在說,克里斯蒂安?貝爾在聽。
“影片分爲三部曲,《開戰時刻》主要就是講述蝙蝠俠的來源。”杜克只是吃了很少的一點,就將早餐盤推到了一邊,“實際上這就是布魯斯?韋恩產生恐懼,戰勝恐懼並且成爲蝙蝠俠的過程。”
“他的身份很特殊——他家族的韋恩集團是哥譚市的富豪名族,受人尊敬。”克里斯蒂安?貝爾邊回想着布魯斯?韋恩的設定,邊接過杜克的話說道,“按常理來說,布魯斯應該是一個傳統意義上的少爺,過着自己的上流社會浮華生活,也就是瑞秋所期望的那樣——有正義心,但是不插手打擊罪惡。”
他想了想,又說道,“他從小受蝙蝠所嚇,也因恐懼而致使父母雙亡,他看着這座他父親爲之傾盡所有來維護的城市走向墮落,恐懼、憤怒佔據了他的心靈。”
“所以,布魯斯?韋恩的成長可以分爲三個階段。”
指導演員更好的理解角色,從而發揮出最好的狀態,讓影片變得更加出色,本就是杜克這個導演的一項本職工作,他豎起一根指頭,“第一個階段是在他父母雙亡之前,因爲蝙蝠對其造成的恐懼而惶惶不可終日。這一階段他父親對他的影響是很大的,父親對他的很多教導都對他日後的作爲起到了很大的影響。”
說到這裡,杜克豎起第二根指頭,“第二個階段是在他父母雙亡之後,這個階段他一直是在用憤怒來壓制恐懼。對於自己造成父母的死的恐懼的悔恨,對於仇人的怨恨。不過很顯然,這個階段就像忍者大師說的一樣‘會毀掉一生’,比如說看看布魯斯的殺父仇人齊利,他是底層窮人,恐懼黑幫大佬,卻也只能敢怒不敢言,最後憤怒無法控制對於生計的恐懼,釀成了殺死布魯斯父母的慘劇。”
他豎起最後一根指頭,“所以到了第三個階段,當仇人爲黑幫大佬費康尼所殺無法報仇,當經過瑞秋的提醒之後,布魯斯開始認識到,一味的憤怒只會讓他報仇後找不到宣泄對象而毀掉他,於是他開始向費康尼他們宣戰,深入罪犯的世界去了解他們。”
聽到杜克所說的話,克里斯蒂安?貝爾漸漸有了更多的理解,他說道,“就像忍者大師所說的那樣,布魯斯一直以來尋找的並不是犯罪分子的恐懼,是他自己的恐懼。他一直以來恐懼的是他體內的力量,是他依靠憤怒所無法控制的力量。所以,他踏上了成爲恐懼本身,成爲蝙蝠俠,打擊和懲治罪犯的道路。”
“可以這麼理解,”杜克點了點頭,把話題延續向更深處,問道,“布魯斯克服恐懼成爲蝙蝠俠維護了哥譚市的安寧。那麼,他到底在恐懼什麼?”
“從表面看,布魯斯恐懼的應該是蝙蝠。小時候跌下蝙蝠洞,被蝙蝠羣所驚嚇,也正是由於對於蝙蝠羣的聯想,布魯斯才間接害死了父母,這也成爲他內心揮之不去的陰影。”
說完這句話,克里斯蒂安?貝爾發現杜克還在看着他,似乎在等接下來的答案,他邊結合劇本思考邊組織語言,沉默了好一會才說道,“我認爲布魯斯真正恐懼的是他體內強大的力量。”
他緩緩說道,“劇本中,有段父親和他的對話——越是可怕的生物,它們其實越害怕。布魯斯恐懼蝙蝠,蝙蝠其實也恐懼布魯斯,歸根結底,布魯斯恐懼的是他恐懼時所爆發出的力量。”
見杜克露出肯定的眼神,克里斯蒂安?貝爾又說道,“在與亨利?杜卡德談到因爲恐懼致使父母雙亡時,布魯斯其實是在用憤怒來壓制力量。而後,在杜卡德的幫助下,布魯斯找到了一種原始的、安全的、符號性的方式來正確地的使用這種力量,引導這種力量,即成爲恐懼本身來操縱力量,來轉移力量,轉移恐懼,使得恐懼的力量去對付它真正需要對付的人。這,就是成爲蝙蝠俠。”
杜克笑着站了起來,走過克里斯蒂安?貝爾身邊時,輕輕拍了下他的肩膀,“我很期待你接下來的表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