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是一個還算是富裕的村子,從規劃的井井有條的田地以及已經出苗的作物就能夠看出來,這裡的收成應該是不錯的,田埂是比較寬闊的程度,也算得上是非常合格的道路了。
這個時間點恰好是上午的勞作基本完成,所有人都已經回去吃中飯的時候了,當然,偶爾也會有一兩個比較勤勞的人會多進行一會兒,就像是此刻正一起沿着田埂向着村子的地方緩步走着的兩個農夫,他們都扛着鋤頭,身上流着一些汗。
“請問一下,浦島泰的家是在什麼地方?”
就在兩個農夫走過一個岔道的時候,一個聲音讓他們停了下來,是沒有任何情緒,並不像是一個普通人會發出來的冰冷聲線,當他們回過頭的時候,也恰好的看見了這話語的來源。
一個身材相當嬌小的少女,從擡起頭露出的稚嫩面容猜測的話,大概也就是十三四歲的樣子,有着非常少見的血紅色眸子,但卻並不滲人,反而是像紅寶石那樣漂亮的姿態。
少女有着一頭蒼白色的頭髮,就和冰雪一樣,只是並沒有光澤,是和銀色搭不上邊的蒼白,帶着斗笠,雖然想來是遮陽的作用,但不禁會讓人產生“這個女孩真的會覺得熱嗎”這樣的疑惑,因爲這就是如此冷的一個人。
“小妹妹,你是什麼人,找浦島是有什麼事情嗎?”
一個農夫微微皺起了眉頭,看着櫻,對着她平靜的問道,看起來對於少女還是有着一定警惕的,看他的樣子,對於櫻所要找的人應該是有所瞭解的。
“我叫櫻,算是個蟲師吧,因爲聽說了‘不見光的浦島’,所以就來看看,也許我可以解決這個問題。”
櫻擡起頭,對着自己站在身前一米多的農夫緩緩的說着,依舊是那種沒有人氣的語調,讓人感到不習慣,和一種疏遠,而不像其餘蟲師的那樣平和,但也正是這份孤高與壓迫,讓外表並不讓人信服的她變得很有權威感。
“蟲師?”
聽見櫻的話之後,另一個農夫微微皺眉,露出疑惑的神情,大概並沒有怎麼聽說個“蟲師”這個職業,而之前的那個農夫聽見櫻的話之後,也是驚訝的樣子,只不過,皺着的眉頭卻直接舒展開了。
“你真的是蟲師嗎?還真是年輕啊……”
農夫輕聲的嘟囔了一句,看起來雖然對於這麼年輕的女孩會是蟲師感到不適,卻也相信了櫻的話,這大概也是由於櫻異於常人的外表和表現出來的完全不像年輕女孩成熟的緣故。
“你知道蟲師嗎?”
櫻平靜的對着農夫問道,對方如果是對蟲師有所瞭解的人的話,那麼她的事情就會好辦許多,當然,這也要視情況而定,畢竟也有那種討厭蟲師的人存在就是了。
“啊,稍微的知道一些,很久以前的時候,我是住在還要往南的一座村鎮裡,在我還很小的時候,有一個同村的人就是蟲師,也是很年輕的女性,只不過,後來,似乎發生了什麼事情,就再沒有聽見過什麼消息了。”
農夫一隻手摸着下巴,一邊對着櫻說道,而他說出來的話,也讓櫻明白,這個人之所以能夠這麼輕易的接受她的身份,也是有那位蟲師的緣由在其中。
“這樣的話,如果可以的話,能和我說說關於浦島泰的事情嗎?根據傳聞的話,我覺得,可能會和我正在追尋的‘蟲’有關。”
稍微的摻入了一些並不重要的謊言,櫻對着眼前的男人問道,而聽見櫻這麼直達主題的態度,他似乎也很願意配合的樣子,點了點頭,就對櫻開始了述說。
“啊,關於浦島的事情的話,如果可以,也希望您能盡力幫幫他,他也算是一個可憐的人,現在看來的話,都不知道他能回來是好事,還是壞事了……”
……
浦島家曾經的時候也算是村子裡比較富裕的人家,和其他大部分的村民以耕作爲生不一樣,他們是通過往來於附近的村鎮間進行買賣來維持生計的,同時,也算是將村子和外界溝通的重要一環吧,經常也會帶回來一些新奇的傳聞之類的。
而到了浦島泰父親的這一代,也算是村子裡很受人歡迎的一家,因爲他的父親經常會和村裡的孩子們說一些故事,帶一些小禮物之類的,久而久之,和村裡的大部分也算是朋友的類型,直到後來的橫禍……
這片區域的地形多山地,而土質卻又偏稀鬆,所以,偶爾的,在出現暴雨的時期,是可能發生泥石流這樣的災禍的,而浦島家也是因爲這個緣故而一時間變得困窘了起來。
在外的雙親被村裡人幫着埋葬之後,就只剩下了尚且不滿二十歲的長子浦島泰與不過十歲的女兒浦島月,而支撐家庭的重擔就落在了浦島泰的身上。
但是,這個少年意外的是一個堅毅的少年,只是沒多久,就重新的進行起了父輩的事業,雖然村裡人也有商量過,分出一些土地給他們,也是爲了避免他父母那樣的悲劇,但是,卻被這個少年拒絕了。
少年一直都是微笑着的,所有的人都看着他,一點點的,重拾起過去的擔子,每個月的大部分時候,都會在外面奔波,然後,帶着和他的父親一樣的禮物回來。
很快的,似乎一切都已經迴歸到正途上了一樣,浦島泰就和他的父親一樣,將外界的故事還有新奇的事物帶回來,同時也帶回了能夠維持着生活的錢財,一切就在這樣的繼續着。
浦島泰雖然大部分的時候都在外工作,但是每個月都會回來,而原因的話,自然也就是不能放心自己獨自在村中的妹妹了,而浦島月也是一個非常乖巧的女孩,在一邊處理着家中事務的同時,和村民們也相處的非常好。
這一切都很快進入了正軌,就像是這片土地一樣,受到上天的眷顧,即使是發生了不幸,那份傷口也會很快的復原,重拾起光明而美滿的生活,按理說,是應該這樣發展的……
但,那是在差不多半年之前的時候了,有一天的夜裡,或者說,是某一次浦島泰剛剛回到村裡吧,似乎是遺失了什麼東西一樣,在夜晚又不知何故的跑了出去。
夜晚的山裡是神幻莫測的,尤其是這裡的山,人們感激着給予了富饒的山,同時也敬畏着山,而所有外出的人也都會盡量避免在夜晚出沒于山林,但就在這一天,浦島泰跑了出去,然後,就失蹤了……
等到浦島泰再次出現的時候,已經是半個多月之後了,那是在午後的時候,一身狼藉的浦島泰向着勞作完回家的村民打起了招呼,村民才發現,這竟然是失蹤了半個多月的浦島泰而他本人卻根本不知道已經過了多久。
當時,人們都以爲浦島泰是吉人自有天相,所以平安的回來了,但是,當一同回村的時候,終於有人發現了這個少年身上的不協調感,那就是,明明是太陽當空的晴天,這個少年卻沒有影子!
……
“當時,讓很多人都嚇了一跳,連他本人都在那時候才發覺,後來村裡還專門祭祀了山神,之後,他消失的影子又慢慢的回來了,但是,那天早上的時候,阿泰就變得有些不正常了,當時,嗯?”
肩上扛着鋤頭的農夫一邊走在前面,一邊緩緩的說着關於浦島泰的事情,但就在他要繼續說下去的時候,卻被同伴扯了扯衣袖,他順着另一個農夫帶着驚恐的目光看去,也在一瞬間瞳孔猛縮,大吃了一驚。
因爲他們發現,這個和他們同行的女孩腳下只是有着非常淺薄的影子,甚至說,那只是一個輪廓而已,尤其是和他們兩人在這日光之下的影子形成對比,更是讓人感到驚悚,一時間都失去了言語。
“啊,誠如你們所見,我的影子也是近乎於無的情況,這是‘蟲’引起的變化,我來這裡就是爲了這種‘蟲’,所以,請在多告訴我一些情況,只有這樣,纔可以幫的到他。”
櫻注意到兩人的變化之後,也停下了腳步,平靜的看着他們,用一成不變的語速說着,就好像毫不在意這樣的狀況一般,接着,就回過了頭,做出要繼續前行的姿態。
“啊,哦,好、好的!”
農夫先是頓了頓,然後立刻有些結巴的迴應了櫻,在他的眼中,此時的櫻帶來的那股壓迫更加的明顯了,但是,莫名的,他覺得,或許這個年幼的神秘蟲師,真的可以幫得上忙吧……
“關於阿泰現在的情況,就和那個傳言說的一樣了,現在他整個人都是根本不從屋裡出來,就算是出來了,也會完全的避開陽光,要麼躲在樹蔭下面,要麼就是在其他陰暗的地方……”
……
很快的,櫻就由着這兩個農夫帶領着,來到了目的地,非常湊巧的,也碰見了正在屋外的小院子裡,洗着衣服的少女,留着黑色的短髮,穿着紅色、帶着花飾的和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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乖離晚安,小蕾咪好夢……
——這只是神蹟我有些任性的、對朋友的祝福而已,大家就忽視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