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嗯,真好看,真漂亮!”汪掌珠最初是微笑了一下,慢慢的開始大笑起來,這煙花,這勝景,人的一生又能享受幾回,即使楚煥東此時以不同的身份坐在她身邊,但畢竟,他們共此繁華時刻。
大笑的汪掌珠眉目完全舒展,神采飛揚,流光溢彩,連楚煥東都看得怔怔出神。
楚煥東不知道有多久沒有看過汪掌珠如此開心的大笑,她這樣一笑,彷彿整個天都亮了,就象那窗外綻放的朵朵煙花,璀璨奪目,破空而來。
佟家寶更沒料到汪掌珠笑起來是如此明媚動人,她平日裡總是一副冷冷清清的模樣,但開心大笑起來,真是有股子叫人目眩神迷的勁。
這天晚上,汪掌珠第一次在佟家寶面前喝了酒,那眼角眉梢帶着春色讓佟家寶更加心旌神搖,幾難自持,他當着楚煥東面,就單膝跪在汪掌珠面前,懇求又鄭重的說:“掌珠,嫁給我好不好?”
汪掌珠沒料到佟家寶是如此性情中人,他突然的一跪讓她有些慌了手腳,她連連拉扯着佟家寶,又羞又急的說着:“佟家寶,你別這樣,你快點起來,快起來!”
“掌珠,你不答應我,我就不起來,嫁給我吧,我會一輩子對你好,絕對不讓你受一點兒委屈!”佟家寶堅定不移的跪着,一副不達目的不罷休的樣子。
汪掌珠在遇到難題時,習慣性的轉頭求助的看向楚煥東,她看見楚煥東摟着他的愛人,淺笑盈盈的望着他們,汪掌珠猛然意識到,她和楚煥東早就人成各,今非昨了!
疼痛令人清醒,汪掌珠瞬間淡定下來,含羞帶怯的看着佟家寶,說着:“家寶,這件事情我自己是沒主意的,我還要聽哥哥的安排!”
佟家寶恍然頓悟,汪家現在的當家人是楚煥東了,他連忙側頭殷切的望着楚煥東,誠懇的說:“哥,你願意把掌珠嫁給我嗎?”
“把掌珠嫁給你!?”楚煥東笑的異常燦爛,似在斟酌似在思考。
汪掌珠不由攥起了拳頭,緊張的等待着楚煥東的下一句話,等他拒絕佟家寶,默認自己爲他的人,或者是點頭把她推出去,成全了佟家寶的心願。
在她說出剛纔的那句話時,其實她就在押注,她押不管楚煥東如何心狠,終究不會把自己送給別的男人。
“家寶啊,掌珠今年才十八歲,離法定結婚的年紀還差兩年呢,不如這樣吧,你回去跟爸爸商量一下,找個合適的日子,你們先把婚訂了!”楚煥東已他最擅長的四兩撥千斤,用模棱兩可的態度,輕鬆的把面前的難題解決了,
汪掌珠看着燈光下楚煥東熠熠生輝的眼睛,那裡面蘊藏着無盡的璀璨虛幻,這個男人明明冷酷得不近人情,明明城府深的無人能看得透,他可以一邊談笑自若一邊金戈鐵馬,自己怎麼就癡心妄想的以爲自己瞭解他,以爲他深愛着自己呢!
佟家寶的動作很快,第二天他就和他爸爸帶着厚重的禮物來了汪家,正式的提親。楚煥東對他們的到來表現的很高興,雙方熱切的攀談一番,也不徵求汪掌珠這個當事人的意見,大刀闊斧的把訂婚的日子安排在這個週末。
佟家父子是吃過午飯才走的,他們走的時候外面又開始下起了小雨,汪掌珠覺的心中發悶,腦袋有些發暈,她走到窗邊打開窗子,迎面吹來一陣淡淡的腥氣,她只感到胃裡一陣翻滾,作嘔的感覺讓她急忙關上了窗子。
汪掌珠按着胸口,有些虛弱的跌坐到牀上,電光火石間一個念頭從她腦中飛快閃過,她不由心驚的皺起眉頭。
她的大姨媽已經遲到好多天了!
隨後她又自我否定般晃晃頭,這件事情楚煥東比她謹慎的多,他大多數的時候都不會弄到裡面的,即使偶爾有失控的時候,他也會記得事後看着她吃藥的。
也許是自己這段日子精神過度緊張,吃不好,睡不好,所以引起的內分泌紊亂呢!
汪掌珠畢竟是年紀小,對這件事情的重視意識還很差,她只是覺得身體有些不舒服,在牀上迷迷糊糊的躺着,一直到天慢慢的黑下來。
隱約聽見開門的聲響,不用猜她也知道是楚煥東來了。
自從林雨柔回到別墅來住,楚煥東再也沒用她陪過,深愛的女人迴歸,她這個發泄生理需求的基地自然暫時被停用了,汪掌珠自嘲的笑笑,不知道是笑着自己的下賤,還是解脫。
楚煥東耳聰目明,向來警銳,聽着汪掌珠深淺不一的呼吸,就知道她沒有睡着,“你和佟家寶這週末訂婚,還有三天的時間了,你抓緊點時間,讓雨柔幫你挑兩套像樣的禮服和首飾。”他很有哥哥樣的說着。
汪掌珠是背朝着楚煥東,頭埋在枕頭裡裝睡,藉着窗外隱約的暮色,她蜷縮在大牀上背影看着像個小孩子,楚楚可憐。
楚煥東忍不住走向牀邊,看見汪掌珠的肩膀微微在抖動,他探身到她額頭上摸了一把,大手的邊緣觸到冰涼一片,他知道,她是哭了。
汪掌珠‘忽’的坐了起來,伸手摟住楚煥東的腰,把臉埋在他胸口,哽咽着:“哥……哥……”
楚煥東沒有力氣拉開她的手一樣,只任她抱着,任她的淚浸透自己的襯衫,“哥……你別讓我嫁人行不行,我以後都乖乖的……我都聽你的……你別讓我跟他訂婚行不行……哥,我可以不管你娶誰,但你能不能別讓我嫁人?”
楚煥東未置可否,汪掌珠迫不及待的想取悅他,擡起頭湊上來吻他,她的吻帶着淚冰冷一片,楚煥東如同被猛然驚醒,擡手就將她從身上拂了下去。
汪掌珠愣了幾秒鐘,再次翻身起來拽住他,伸手就來解他襯衫的扣子,楚煥東再次用力的撥開她,汪掌珠一聲不吭重新爬起來,努力的要膩進他的懷裡,拼了命般要討好他。
楚煥東這次真的有些不耐煩了,微微用力的使勁一推,汪掌珠的腦袋撞在牀頭上,發出“咚”的一聲,火辣辣的疼痛令她的眼淚更洶涌的流出來。
她乾脆坐到牀上嚎啕大哭起來:“哥,你怎麼就這麼心狠,你不愛我了,你強迫我做你的情人,你讓我看着你和她秀幸福,現在你又逼着我嫁人,你這是在拿刀一下一下的割我的肉,你知道有多疼嗎?你知道有多疼嗎?”
楚煥東絲毫不爲之所動,他皺着眉頭,有些厭惡說:“汪掌珠,你煩不煩,你這套軟硬兼施的辦法用多少次了?我告訴你,無論你做什麼都沒有,就是天塌地陷你也要嫁給佟家寶!”
被人厭棄到如此程度,汪掌珠也覺得自己實在太卑微了,她把眼淚擦乾了,慢慢的倒露出個明媚的笑容,眨着眼睛問道:“哥,我要和佟家寶訂婚後,你就讓我離開這個家嗎?”
楚煥東看着汪掌珠臉上期盼的笑容,剛剛有些軟化的心復又剛硬起來,“你這樣又是獻媚,又是哭嚎的,都是在做戲吧?你是要我疏於防範,你最在意的是這個問題吧?”
汪掌珠愴然的笑了笑:“這個世界上最瞭解我的還是哥哥,我的什麼心思都逃不過哥哥的火眼金睛。”
“我稀罕研究你?你跟佟家寶訂過婚後,你就是佟家的人了,你愛死哪去就死哪去!”楚煥東情緒有些失控,氣急敗壞的吼着。
汪掌珠仍舊笑着,眼底卻帶上了深深的落寞,“哥,如果我……我有了我們的孩子呢?”她試探性的看向楚煥東。
“我每次都做防範措施的。”楚煥東煩躁的擺擺手,“汪掌珠,沒用的,你什麼花招也別想耍了,跟佟家寶訂婚這件事情絕無更改。”
楚煥東像是早就下了什麼決心似的,不論汪掌珠是求是哄,他都不爲所動。
接下來的三天裡,林雨柔興致勃勃的爲汪掌珠準備着訂婚所需要的一切用度,看她的樣子,比自己訂婚時還高興。
汪掌珠則沒什麼表情的配合她忙碌着。
無論怎麼精明強幹的女人,在她們的世界裡,只有愛情纔是政治,林雨柔也不例外,她所有的心機,手段,勾心鬥角,也全是從愛的角度出發。
汪掌珠在訂婚的頭一天,打了個電話給葛澄薇。
當初她逃跑,是在葛澄薇的大力幫助下才得以完成的,她在回來後,就像楚煥東問詢了葛澄薇的情況,她怕楚煥東會難爲葛澄薇。
楚煥東還算是仁慈,只是說第一次既往不咎,如果再有第二次,他一定要葛澄薇以及葛家付出相應的代價。
汪掌珠給葛澄薇打電話時,葛澄薇正在軍訓,電話那邊傳來校園特有的嘻哈打鬧聲,“你這個死丫頭,還知道打電話給我啊,你知不知道我有多擔心你?你現在在哪裡?生活的怎麼樣啊?”
聽着典型的葛式不喘氣問話法,汪掌珠心中溫暖又酸楚,“澄薇,我的出逃計劃失敗了,我現在回家了。”
“啊!那咱們白忙乎了!”葛澄薇驚歎着,隨後安慰道:“回來也好,畢竟這是家啊,安全,總比在外面飄着好!”
“是啊,這是家,安全。”汪掌珠喃喃迴應。
“那你現在怎麼樣啊?來上學不了?如果上就來我這所大學吧,不用考試,只要有錢就行!”葛澄薇在那邊大力的煽動着汪掌珠。
“我等過些日子再考慮上學的事情,我先要在家裡休息幾天。”汪掌珠並沒親口跟葛澄薇說自己要訂婚的事情,在她心中,這是件很丟人、難以啓齒事情,
她知道這個圈子不大,葛澄薇和同學們早晚會知道自己訂婚的事情,可她就想能瞞一天是一天,更何況,她總覺得自己和佟家寶訂婚是件虛無縹緲的事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