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要吵了……”很壓抑,沉啞的聲音,衡逸新壓着情緒開口,可房間兩人吵得雙眼通紅,哪裡聽得到這聲音。
管家站在門口,將廳裡僕人支開,一邊聚精會神的聽裡面的動靜。
“不要再吵了!”一聲怒吼,房間終於歸於平靜。
白珊與催鳳怡兩人這才明白自己說了些什麼,兩人神色慌亂,不知所措的盯着坐在地上,神情面臨崩潰的人,房間裡有她們最最在乎的人,這些惡毒與醜陋是她們一直想要掩蓋的。
唯獨不想讓他知道的。
“逸新……”
“兒子……”
兩女人都想靠近,偏偏一動,兩人又撞在一起,立馬又狠狠怒瞪對方。
衡逸新低垂着頭,凌亂的劉海遮住了他的表情,可那顫抖的雙手,告訴她們他到底受了多大的刺激,似乎是風暴之前的寧靜。
她們小心翼翼地着地上的人,衡逸新安靜的讓人害怕,良久,他才低聲說:“你們倆……就當是爲了我,以後見着對方,都選擇無視對方就行,我也不期待你們能冰釋前嫌。”
兩愧疚的低頭,對這個意見不作反駁,這確實是唯一的法子了。
“再怎麼吵架也不該動手,實在沒有風度,更不像個長輩!”
這話是在責備催鳳怡,對方也不反駁,確實後悔太沖動。
“再怎麼懷疑對方,再怎麼想弄清楚事實,再怎麼生氣,也不該闖入房間,像個土匪一樣,更不該爲了報復,先傷害自己,再誣陷對方!這樣有理都變無理了。”
白珊也低垂了頭,對於他的話不敢反駁,現在她就怕對方厭惡自己,這樣惡毒的自己,是她一直在隱藏的。
“月柔最多在衡家住一年,至少讓她有個緩衝期,我會請心裡醫生來開導她,如果一年後,她還是不願意走,我會用強制手段,所以你們就罷手吧!欺負一個善良柔弱不會反抗的人,你們真的很舒心,心裡上能得到滿足嗎?”
管家聽到這裡,輕移着步子離開了。
衡逸新輕握了拳頭,暗沉道:“月柔是這個家裡最受傷的人,她失憶了,什麼都不知道,我們欺騙了她,你們應該對她抱有更多的愧疚!”
他視線移到箱子上,將箱子抱了起來,起身走到門口停頓下來,背對着兩人說:“橘子的事情,我不想知道誰纔是主謀,也沒興趣知道,這件事情,到此爲止!不許再提一個字!你們最好別讓我更厭惡你們的言行舉止!”
最後一句話,讓房間裡的兩人身形顫動,白珊怔怔的流淚,低泣着,轉過身子,追着衡逸新的步子出了房間。催鳳怡則移步子在牀邊,慢慢坐下,一手撐着牀,另一手捂着臉,眼淚從指縫間顆顆掉落潔白的牀單上。
她哭了一會,手向枕頭下摸去,從裡面拿了個灰色的相框出來,裡面是個年輕的男人,指尖細細的摩擦着男人的臉,眼淚顆顆掉在上面,“明厲,我們的孩子,終究是恨我了,恨我不擇手段的將他留下。”
手拼命的擦着玻璃上的淚珠,聲音咽哽。
“我沒辦法,只能那麼做,我可以沒有任何人,唯獨不能沒他,兒子是我命,是你留下的唯一,你爲什麼走得這麼早,丟下公司,又丟下孩子和我,嗚嗚……兒子厭惡我了,我到底要怎麼做,才能讓兒子原諒我,才能讓兒子心裡的痛減輕些。”
混亂的房間,安靜的橫家,只剩下痛不欲生的哭聲。
催鳳怡抱着相片倒在牀上,只把相片緊緊護在胸口,身子不停的顫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