臉上的痞笑變成苦笑，她早說過在東市自己會更自由些，至少……從不會像現在這般，心好似被攪得疼痛！
她擡頭直視莫嘉怡，目光定定，望着氣的渾身發抖，已經一隻手按在心臟位置的莫嘉怡，刻薄的話到了嘴邊，卻又生生嚥了下去。
她記得莫嘉怡有先天性心臟病，受不得刺激。
所有憤恨的情緒最後只化成一個字，“不。”
莫嘉怡怒了，氣血上頭，她三兩步來到莫久面前，想也不想揚起巴掌朝着莫久就揮了過去！
“啪！”
清脆的巴掌聲，響徹整個病房。
“你這個沒教養的孩子，我沒你這個女兒！”
莫嘉怡望着莫久臉上那五個明顯的巴掌印，低頭看了看自己的手，這才醒悟過來自己竟然惱怒之下出手打人！
臉上是火辣辣的疼，胳膊上是剜肉般的痛，心上，卻好似針刺一般。
莫久眯了眯眼睛。
她沒受傷的手下意識撫上自己的臉頰，渾身的刺再次豎起來。
“怎麼？你後悔讓我回來了？您要是不高興，可以把我送回東市繼續呆着啊！”
“你……！”剛有些內疚之心，卻又被她這句話激的情緒不穩的莫嘉怡破口罵道：“你以爲我願意讓你回來，要不是你大哥不聲不響將你帶回來，你以爲我會讓你回來禍害龍家？！”
禍害龍家？
終於從她嘴中聽到這樣的絕情的話，莫久笑的更暢快：“八年前，究竟是誰禍害龍家，你自己心裡清楚！”
莫嘉怡臉色白了白，“你這個混賬！”
“對，我是混賬，我還是混賬的女兒！”
“滾，你給我滾出去！”
滾！
又是這個字！
憑什麼這個世界上總有人可以對她大呼小叫，總有人可以讓她滾出去？
莫久深深凝視着這個八年前讓自己滾出龍家的女人，再次聽到這個字，她發現她的心還是會痛。
一時間病房突然安靜下來。
良久以後，莫嘉怡望着莫久的眼神，終究還是心中一痛，剛打算開口，卻沒想到莫久開了口。
“老莫，保重。”
說完這句話，她毫不猶豫的轉身向外走去。
莫嘉怡一愣，這才反應過來，她疾走兩步想要拉住莫久，“你去哪兒？”
“不用你管，你放心，我不會再出現在你面前。”
留下這句話，莫久瀟灑離開。
只剩後方莫嘉怡愣愣看着她的背影，這一瞬間，她終於注意到莫久手臂上的繃帶。
“小久……”莫嘉怡雙腿一軟，坐在病牀上，莫久離開的那一瞬間，好似心中突然空了一塊，她猛地轉頭看向江璃：“快，快給你大哥打電話……”
江璃眸中的笑意還未展開，便聽到莫嘉怡的話，旋即眼神黯淡下去……
……
……
每一個女主痛哭離家，無助遊走的時候，都會伴隨着一場雨。
莫久走出醫院，這才發現，黑漆漆的夜，陰沉的可怕，月光被掩蓋，正飄着濛濛細雨。
細雨打在臉上，清涼的觸覺讓莫久的情緒穩定下來，開始打量四周環境。
醫院周圍開了幾家二十四小時餐廳，除卻餐廳裡散發出來的柔弱光芒，北京的雨夜，也安靜的可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