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說五哥……我這傷……是我自己不小心弄的,和那丫頭無關……你若找那丫頭的事,我跟你沒完!那是我願意拿命去換的女人……你敢動她?”
“啊?”五哥撐大眼睛,跟隨着擔架一起走着,彎着腰聽着金勳說話。
“你自己弄的?怎麼會啊!”
“就是這樣的!你告訴默天他們,就說是我自己不小心弄的,不能說出去那個丫頭……聽到沒有?”
“哦,哦,好吧。”五哥很不理解金勳。
這血都淌了有五斤了,金勳這小子竟然誰的事也不找。
“阿勳!五哥,阿勳如何?”雷蕭克已經率先喊道。
五哥馬上起身,看到了昂然闊步而來的陳默天,先就嚇得身子顫了顫。
他是商人,雖說花了很多時間和精力用在和這些闊少爺們處朋友上,不過說起來交情,還是人家這幾個人深。
阿勳在他店裡出了事,他一是臉上掛不住,二是也怕陳默天找茬。
陳默天那種人,平時看着淡淡的,冷冷的,你無法很接近,不過他卻也在大面上都給足你面子,越是這樣,你越是拿不準,他會不會談笑間就摘了你的腦袋。
“默、默天……蕭克……你們都來了啊。”五哥說話有些結巴了。
陳默天僅僅是朝五哥點點頭,也不多說什麼,馬上湊到擔架前,修長的手指熟練地掰過金勳的頭,查看了一下後腦的傷口,然後翻了翻金勳的眼皮,低頭,湊過去,輕聲問,“阿勳?你聽到我說話了嗎?回答我。”
金勳懶洋洋地睜開一點眼縫,想笑,嘴角卻扯出來個很難看的脣線,“呵呵,默天……來了啊。”
“嗯。”陳默天板着臉應了一聲,問,“你感覺怎麼樣?有沒有幻覺出現?”
金勳閉上了眼睛,吐着氣,“感覺啊……還死不了……沒有幻覺……”
陳默天那才鬆了一口氣,一擺手,下令,“即刻送往醫院急診!”
劉逸軒就跟隨着擔架,着慌地說着,“阿勳,你沒事的,放心啊,哥們全到了,你一定沒事的,阿勳,挺住啊。”
雷蕭克也慌了,也跟着擔架疾疾地向外走。
金勳就低聲笑,斷斷續續地說,“逸軒……你小子如果爲我……哭了……我可以考慮……爆你一次……免得你死的時候……還是個處……”說着說着,金勳就沒有了聲音,暈了過去。
劉逸軒緊緊攥着金勳的一隻手,眼眶紅紅的。
外面剛剛停下來了急救車,因爲是陳默天打過去電話,直接打給了院長,所以嚇得院長都從小情人的牀上跳了下來,驅車趕了來。
迎接金勳的人,一個個都是各個科室的主任。
陳默天留了下來,他陰森森地看着五哥,拍了下他的肩膀,說,“五哥,跟我說說這事的起因。”現在,陳默天重點就是要抓出來,到底是誰做下的這件事!被他抓住,哼哼,等着點吧,有他的好果子吃。
五哥被陳默天那一掌拍得,差點癱下去,要哭的樣子,“唉,默天啊,哥哥愧疚啊,在哥哥的地盤上,竟然都發生了這等事,是哥哥的錯啊……默天……”
陳默天淡淡一笑,“好了五哥,這事你不用擔責任。你只把你知道的事情說給我吧。”
五哥點點頭,帶着陳默天一邊往出事的8808房間走,一邊說着:“今兒個吧,阿勳老早就來了,見了我就跟我明講了,他是來勾搭他的小女友的。咦,默天,阿勳看上的那個小丫頭片子你知道吧?”
陳默天就點點頭,“嗯,我知道這件事。你接着說。”
“哦,我瞧着那個丫頭也沒有什麼,很一般。咱也不曉得阿勳看上她什麼了,迷得那樣哦。後來阿勳讓我給他隨便抓來十個男人,結果喊來了吧,這小子竟然是問問題,一個問題獎給一萬塊……”
陳默天皺皺眉頭,禁不住笑罵:“這個混賬東西,就知道燒錢玩。”
“問的問題很古怪,什麼如果他喜歡一個女孩,人家不喜歡他怎麼辦之類的。後來,他那個小女友不高興了,嫌他亂燒錢,就跑來阻攔,我就帶着那些人都撤走了,屋裡就只剩下了他們倆。再然後,就出事了。”
陳默天眯了眯眼,接過去五哥敬獻的香菸,五哥又畢恭畢敬地給他點燃,他吸了口,吐出來幾個菸圈,那張邪魅的俊臉在煙霧中幾分不真實。
“嗯,這麼說來,出事的時候那個女孩子在場嘍?”五哥猛一抖,抓抓頭皮,說,“剛纔阿勳說,是他自己不小心碰的,和任何人沒有關係。”
“哦?”陳默天略略擡了下眼皮,瞄着五哥。
饒是五哥那麼老的老男人了,依舊被陳默天那飛揚的誘人眼風看得渾身麻酥酥的。
美男啊。
陳默天垂下眸子,想了下,馬上就站了起來,“嗯,看來阿勳是不想咱們碰他的那個丫頭。既然阿勳都可以不當回事,咱們也就不再追究了。”陳默天淡淡地說着,五哥那才彷彿被赦免了死刑,長長地鬆口氣啊。
“是啊,是啊,阿勳很喜歡那個女孩子。”
“嗯,五哥,既然那個女人是阿勳目前很在意的,那麼你就多照顧下,不要讓別人欺負了去。”
“放心吧,默天!這事,包給哥哥了!”五哥大包大攬的許着,一面隨着陳默天往外面走,打算一起去醫院蹲點去。
走到亂哄哄的大廳時,五哥指着遠處一個小小的身影,咬着陳默天的耳朵大喊,“默天,你看那邊!剛纔領班告訴我,那個背對着咱們的女孩子就是阿勳喜歡的那個!”
“哦?是嗎?”陳默天停下步子,順着五哥的手指的方向往那邊看。
嗯?!陳默天渾身一個激靈!彷彿有一份電流通過全身!那個身影……那個背影……爲什麼這麼眼熟?就像是莫淺淺那丫頭……小小的,不胖不瘦,腰細細的……像是某種小動物……陳默天禁不住眯了眯眼。
那個身影正給一桌人送酒,一瓶一瓶地往桌上放,看動作比較笨拙。
連那個笨手笨腳的樣子,也很像是莫淺淺。
五哥悄悄看了一眼陳默天。
怪哉了,對女人最不感興趣的默天,竟然看那個女孩子也看的如此投入啊。
這女人,不一般啊。
“淺淺!走啦,你真慢。”白莎莉喊着莫淺淺。
她剛纔送的酒比莫淺淺的多多了,她都放好了酒,莫淺淺這丫頭竟然還在忙。
自從金勳出了事,白莎莉就成了受驚的兔子,基本上到哪裡都要和莫淺淺靠在一起,像是玩蕾絲。
莫淺淺放好最後一瓶酒,應着,“哦,哦,來了。”轉身,對着白莎莉撇撇嘴。
陳默天正好看到了她的正面。
微微有些錯愕,然後嘆口氣,拔步就走。
雖然很遠,不過他還是看清楚那個丫頭的臉,她不是莫淺淺。
哈哈,自己真可笑,莫淺淺那個小呆瓜也不可能出現在夜魅啊。
陳默天自嘲着,除了夜魅,跳上了自己的車。
白莎莉和莫淺淺並排走着,又看了一眼莫淺淺頭上的假髮套,說,“你非戴着這個東西幹什麼啊,不熱嗎?”
莫淺淺往上託了託誇張的黑框四方眼鏡,嘆息:“唉,沒法啊,總覺得換個造型,就安全一點。這樣子是不是就不會被正虎堂認出來?”莫淺淺在休息間裡找到了不知道誰放在那裡的假髮套,是沙宣的髮型,還是金色的。
又摸來一副四方的難看的黑框眼鏡,戴上了。
只有眼鏡框,沒有鏡片,想必是主人丟棄的。
她這副古怪的樣子,剛纔陳默天在遠處當然認不出誰來。
白莎莉嘆口氣,“算了,我想開了。該來的總會來,躲也躲不過。願意什麼時候死,就什麼時候死吧。”
莫淺淺更大聲地嘆氣,“唉,爲什麼瘋子殺了我們就不犯罪,而我們殺了瘋子就犯罪呢?太不公平了!”
白莎莉敲了莫淺淺腦袋一下,兇她,“都跟你說過多少遍了啊,人家金少爺不是瘋子,絕對不是瘋子!”
莫淺淺可憐兮兮地瞄了一眼白莎莉,說“好吧,就算他不是瘋子吧。可是……我現在被他纏得,我都要成爲瘋子啦!”
白莎莉轉轉眼珠子,突然說:“我說淺淺,我覺得吧,我們倆應該去醫院看看金少爺去。不管怎麼說,他受傷是因爲我們才引起的。”
“啊?不要吧……我不想再見到那個瘋子了……”莫淺淺滿臉的不情願。
“你想啊,如果我們去了,好好地跟金少爺懺悔,道個歉,說不定他就不生氣了,就不追究我們了,我們可就撿回來一條命啊!去吧,去吧,去吧。”
莫淺淺耷拉着腦袋,只得答應,“好吧,就聽你的吧,看看他去。”
白莎莉笑了,“如果他很喜歡你,他應該會原諒他喜歡的女孩的好朋友的,對不對?”
“好繞。莎莉姐,你明顯的是想把我送給那個瘋子嘛。”白莎莉嘿嘿笑着,“我去跟領班打聽一下,剛剛那救護車是哪個醫院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