聞人亦凝的動作很快,隔天上午便闖到靜深的辦公室來,甩下一個文件夾,“韋靜深,你竟然這麼不要臉!”
文件夾並沒有封口,裡面的東西順着縫隙滑落在辦公桌上,靜深瞥了一眼,立刻看到了上面她跟阮忌廉在竹尾會面時的“親密”抓拍。
雖說她現在是韋林最大的董事,但因着公司最近並沒有特別項目,而她自己也無意要發起什麼作爲,所以平時除了例行公事的會議,她並不怎麼來這邊,但韋英賢卻是給她在自己辦公區隔壁,精心收拾出了一間辦公室出來。
“說起要不要臉這個話題,聞人小姐好像比我更有經驗。”靜深深深地靠在椅背上,滿臉不以爲然,嘴角微微溢出一抹嘲弄。
聞人亦凝眯着眼睛,不甘示弱地擡起下巴冷哼道,“你別以爲我不知道,這些照片是你故意送給我看的!”聲音有種洞悉一切的得意,“你想跟我證明什麼?你現在勾引男人很有一套,還是覺得阮忌廉會跟你重修舊好?”
靜深微微笑着,並不理會她的諷刺,神色淡淡,聲音也淡得聽不出任何情緒,“不,我什麼都不想證明。我只是想讓你知道,我媽看着你跟我爸在一起的時候,是有多麼噁心。”
“你……”聞人亦凝臉色一滯,但很快變恢復如常,“你少亂講,韋伯父對我從來都只有長輩般的照顧,纔沒有你說得那麼不堪!”
“隨你怎麼洗白,但是聞人亦凝,我很想知道,你對搶來的東西有多大把握?比如阮忌廉。”靜深幽幽點起一根菸,故意挑戰她的耐心一般,慢慢地吞吐菸圈。
“韋靜深,別跟我玩這種文字遊戲,阮忌廉就快跟我訂婚了,你有多大本事能讓他回心轉意,儘管去試一試好了,他當初能拋棄你一次,現在對你也不過是玩玩而已。至於把握,我倒是信心十足,他最後會乖乖回到我身邊。”聞人亦凝滿臉的驕傲之姿,胸有成竹。
但……越是這樣虛張聲勢,就越證明她其實內裡很虛,不是嗎?
靜深一早就不打算將她連根拔除,她不是很得意自己現在牢牢抓到手的一切嗎?那自己就慢慢跟她玩好了。
聞人亦凝的豪言壯語一落,韋靜深並未急着分辯,而是慢悠悠地抽完手裡的煙,放在菸灰缸裡掐滅,接着拿起手機,沒有翻找電話本,而是十一個數字,一個一個地摁了下去。
在聞人亦凝有些反應過來的時候,韋靜深的電話已經撥了出去。
“喂……忌廉、對對,是我……嗯,我想跟你說,關於我們昨天見過面,聞人小姐好像很生氣呢,剛纔拿了照片來找我……我沒事,不過,看來你要好好跟她解釋下了……”
“韋靜深!”
趕在聞人亦凝出聲阻止之前,靜深已經放下了電話,對着她盈盈一笑,“你不是對阮忌廉很有把握?那你去告訴她,這些照片是我拍的,看他會不會幫你一起來罵我好了!”
因爲氣急,聞人亦凝感覺自己胸口似燃着一團火焰,卻釋放不得。韋靜深這個賤人,居然來了這麼一手!她剛纔故意含糊着,說自己帶着照片來找她,間接誣陷了自己跟蹤阮忌廉——要知道阮忌廉原就對她妒性大反感不已,現在恐怕也會因爲這件事氣憤難耐,倆人接下來指不定會爆發怎樣的爭執,即使自己解釋那照片是韋靜深拍的,他會相信嗎?
想到這一層,聞人亦凝猛地擡起頭來,才頓悟韋靜深笑容裡的深意竟是在這裡等着她——靜深所謂的把握,並不是阮忌廉最後會不會在誰身邊,而是,他對自己,究竟有多少信任。
……但是,就算她中了韋靜深這一計,卻不肯在她面前流露半分怯懦,佯裝無謂地揚起頭道,“韋靜深,就算你做到這樣的地步,又能怎麼樣?”
“我想跟阮忌廉結婚,這纔是我的目的,只要能達到,今天的事……或者以後再有這樣的事,大不了我就當吞蒼蠅一樣全都吞下去。可是你呢?你真的跟我玩得起嗎?”
話音落,聞人亦凝對着靜深凜然一笑,接着轉身離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