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暮‘吟’的目光漸漸地黯淡,呼吸越來越微弱,李子晨猛然鬆開扼着她的手,將她推至一側,大步地走了進去。·首·發
她渾身癱軟地伏在地上,捂着‘胸’口,大口大口地喘着氣。
手術室內,隱隱地傳來李子晨的‘抽’噎聲,很小,但是絕望且悲慟。
這纔是他愛的‘女’人吧,李暮‘吟’苦苦一笑,不然一向冷血無情的他,怎麼會哭得這般的傷心。
劉仲全狠狠地抓着張主任的衣領,吼聲震天動地,“我將‘女’兒送到這裡是治病的,不是來送死的!不是來送死的!”
“從來沒有人讓她死!”張主任臉‘色’鐵青,佈滿血絲的眼中一片赤紅,“她是紫紺型心臟病,出現這種情況,早就是意料之中的事情!”
“你是說我的‘女’兒就該死嗎?”他大聲冷笑着,揮拳打了過去,張醫師的嘴角頓時鮮血直流。
‘門’“哐啷”一聲被推開了,李伯雄腳步趔趄地走了進來,周身的空氣中瀰漫着一股酒氣,不用想就知道,他是應酬完過來的。
他的‘女’兒離世時,他們一個個都在做什麼!
他這輩子真是瞎了眼了,讓‘女’兒嫁入這麼一個家庭!
“你們!”劉仲全暴怒地指着李伯雄,想要厲聲呵斥,卻是氣得一句話都說不出來,只是渾身劇烈地顫抖着,顫抖着。
“仲全,我們對不起你啊!”李伯雄顫顫悠悠地走到他面前,握住他氣得發抖的手,醉眼朦朧地說。
聽到依依離去的噩耗時,他正在和稅務局稽查處的幾個官員喝酒,最近稅務局懷疑他們遠大集團有偷稅漏稅的嫌疑,他不得不拿出大把的時間和他們溝通‘交’流,他承認,對依依的事情,他沒有很上心,但他身上肩負着一個企業的興衰,這麼做也是無可奈何。
迎面撲來的酒氣嗆得劉仲全一陣乾咳,他厭惡地一把推開他,“對不起,對不起有什麼用,依……”他想叫出“依依”兩字,但難以抑制的悲慟卻緊緊地扼住了他的喉嚨,讓他再也吐不出一個字來。
五年前,他以廣州那塊熱地爲籌碼,‘逼’李伯雄答應依依和子晨的婚事,到底是對還是錯?
爲什麼現在,他有一種悔不當初的感覺?
她的‘女’兒才27歲,還有許多未去過的地方,還有很多未看過的盛景,在這個世界上,留下的足跡還太少太少,怎麼能這樣就走了?
眼淚從他昏黃的雙眼裡無聲地一滴滴流出,溼潤了他那寫滿歷史滄桑歲月的古銅‘色’的臉,更是澆滅了他心中一直未曾熄滅過的火種,以後的漫長歲月裡,誰還會在他耳邊一聲聲地喚着爸爸,誰還會撒嬌着要他做西湖醋魚,誰還會和他一起釣魚,一起下象棋?
“爸爸,依依是我唯一的妻子,現在是,以後也是,您不要這麼傷心了!”李子晨不知何時出現在了他身邊,柔聲安慰。
“這有什麼用嗎?你以後會真的不再娶妻嗎?”
李子晨皺着眉頭,頓了一下,認真,莊重,嚴肅地說,“以後怎麼樣,誰也無從知曉,但是我答應您,即便再娶,也不會舉辦結婚典禮,不會舉行媒體發佈會,不做任何慶祝‘性’活動,結婚證也是等三年之後再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