病房門緊閉着,溫歐菲站在病房外,通過玻璃窗口,看着裡面病牀上躺着的楊少漠。
楊少漠正閉着眼睛輸液。不知道是睡着了,還是沒有恢復元氣,需要閉目休息。
印象中,楊少漠很少生病。反正溫歐菲從來沒有看過他打針,更沒有進過醫院。
而最近一個星期,他已經因爲自己兩度重傷住院了。
溫歐菲心裡很內疚,真的內疚死了。
內疚?!!!
小女孩的一雙黑葡萄般的眸子突然瞪大,像見了鬼般的眼睛瞪的大大的。
天啊,我怎麼心裡感覺的只是內疚?原來那種心痛感覺呢?那種揪心的心痛感覺到哪裡去了?
小女孩的小手放在自己的胸口,想在那裡找到原來的心痛感覺。
可是怎麼也沒有找到,就如破掉氣球裡面的氣,不知道什麼時候消失掉的,還消失的完全無煙無蹤。
記得第一次楊少漠被冷夜魅的人打進醫院,她打電話聽到楊少漠的聲音時,心痛的小手緊緊揪住自己的胸口,就是那種疼痛的要窒息的感覺。
而現在,她親眼見到楊少漠躺在醫院裡,可能傷勢比那天還重呢,卻奇怪的沒有了那種致命的心痛。
有的只是內疚,還有如兄弟般的心疼。
僅僅只有幾天?自己的心就有這麼翻天覆地的變化?
女人的心真的就那麼善變嗎?溫歐菲自己都看不起自己了。
可她的心確確實實已經在不知不覺中已經改變了。
楊少漠,對不起,對不起,我把屬於你的心給丟失掉了。對不起,對不起——
溫歐菲眼睛裡有些飄出了水霧。
而這時,裡面的楊少漠好像感覺到什麼似的,他的心口一緊。
本能的想睜開眼睛看窗戶外,卻微微的掀了一下眼簾,又閉上了。
“咳咳咳——”
他發出咳嗽聲,那隻沒有打着點滴的手伸向牀頭的水杯,卻夠不着。
溫歐菲立即下意識的衝進房間,把茶杯遞到了楊少漠的手邊。
楊少漠沒有接水杯,而是一手抓住了溫歐菲的小手。
“咚!”
溫歐菲小手裡的水杯掉在了地上。
擡起頭看着楊少漠,只見楊少漠那帶着書生氣的深邃眼眸此時正凝視着她。
這眼神帶着深情,含着灼熱。
直視着溫歐菲無法遁形。
“那個,我拿水杯去洗一下,我給你重新倒杯水來。”溫歐菲邊說邊逃竄似的轉身。
“不用。”
可能是已經好久沒有說話,楊少漠的聲音聽起來有些黯啞:“我沒有想喝水,我知道你在外面,故意引你進來的。”
溫歐菲瞪圓黑葡萄般眸子,怔在了那裡。
楊少漠見了,嘴角扯出一抹苦笑:“你發愣的表情還是這樣可愛又呆萌。”
“爲什麼躲在門口偷看?”
楊少漠說着,抓住溫歐菲的那隻手往他自己身邊一拉,眼睛不經意的看見嫩白手腕上的幾個指印,眼眸一沉:“菲菲,他虐待你了,他真的虐待你?!!!!”
這手腕上的手指印是什麼時候弄上去的?溫歐菲也詫異了。
細想,可能是早上冷夜魅想強上她時,拽出來的。
皮膚太嫩白,男人的力氣本來就很大,一拽就有印痕了。
“沒有,這是我自己不小心碰出來的。”溫歐菲邊說邊趕緊的要縮回手。
楊少漠緊緊抓住不捨得放開。不僅沒有放開,而且眼睛還看到了溫歐菲手腕上那串香木手鍊。
盯着那串做工精細、鑲金鑲鑽的香木手鍊,楊少漠心被揪痛。
曾幾何時,這嫩白的手腕上戴着的是他親手爲她做的香木手鍊,而現在有一條精緻的金鑽香木手鍊代替了他的粗糙香木手鍊。
就像那個有權有勢的男人代替了平凡的他一樣。
想着本該屬於自己的女孩,現在卻被別的男人擁入懷抱;本該屬於自己的香氣,卻飄入了別的男人的鼻子裡。
楊少漠那抓住溫歐菲的手不由自主的拽緊。
畫面切向另一邊。
冷夜魅斜靠在沙發上,對面坐着白一鳴,旁邊站着劉徹。
包廂裡的輕音樂很歡快,可裡面的氣氛卻壓抑的讓人窒息。
裡面的陪酒小姐早被打發走了,現在就只剩下仨光棍。
冷夜魅垂眸了一下沙發上的手機。手機還是黑屏着。
這是他眼睛第108次看自己的手機了。
手機就想沒有了信號一樣,一直沒有響起。
對面的白一鳴實在是看不下去了:“我說冷老大,既然想人家,那就給人家打個電話。”
“你哪隻眼看到我想她啦?”男人傲嬌的冷哼。
“嘖嘖嘖。”白一鳴暗自搖頭:“拉不下臉給她打電話,那剛纔就別掛電話。你這傲嬌的毛病什麼時候能改改啊?女孩子是靠追來的,不是靠兇來的——”
“哼,你也好意思教訓別人?我至少每天可以見到人,你連個人影都見不着。”男人毒舌回擊。
“誰說見不到人,我們每天早上都視訊,煲視訊粥,你懂嗎?”白一鳴急眼道。
其實根本沒有,每天於麗娜打一個電話,說聲“對不起”,立即完成任務的掛機。還得他重新回撥,於麗娜纔再賞他幾句話。
“她在視頻裡脫光給你看啦?”冷夜魅冷嗤問。
“冷老大,你特麼的,別說話這麼污行不行啊。”白一鳴氣呼呼的控訴:“我特麼的,爲了陪你這失意男,還特地推掉了一個重要的手術,你不僅不領情,還拿我開刷!”
“哼!”
看着白一鳴被氣的臉紅脖子粗,男人那陰寒的表情才稍微的好那麼一丟丟。
擡眸掃了一眼旁邊站着的劉徹:“你的手機信號沒有問題?”
劉徹憋笑報告:“少爺,我的手機通訊正常,剛纔我接了好幾個公司電話,都沒有問題。”
“接電話的時候沒有另外電話打入?”
“沒有。”劉徹再確認。
男人氣的拿起一杯酒狠狠的灌進了自己的喉嚨。
冰涼辛辣的液體滑入喉嚨,不僅沒有降低內心的火氣,反而是更煩躁、火大了。
修長手指扯了扯領帶,再給自己倒了一杯酒,再一口悶下。
“喂,冷老大,這不是白開水,是我從法國拍賣回來的限量版珍藏酒,一杯就10萬呢,你一下子就喝下了我50萬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