辛微閉着眼睛,耳邊只聽到自己強烈的心跳聲和男人沉重的呼吸。
他忽然笑出聲,調整了抱她的姿勢,一手攬着她的腰,一手抄在她的腿彎處,深沉莫測的目光落在她愈發慘白的臉上。
“我是不是可以理解爲,你其實並不排斥和我做?”
辛微不知道爲什麼忽然覺得有點好笑,她扯了一下嘴角,聲音說不出的諷刺與冰冷:“你覺得……可能嗎……”
他不以爲意,轉身將她扔在了牀上,高大的身軀很快覆上來,懸在她的身體上空,因爲他的動作,白色的袍子敞開,露出了古銅色的肌肉累累的胸膛,有一道刺青從胸口蜿蜒而下,十分的猙獰。
辛微避開了目光,強迫自己鎮定下來:“我有一個要求,不要……不要讓別人知道,就當做從來沒發生過……”
她恍惚的想,只要他不提,她就可以把這件事當做不存在,宸遠不會知道的,任何人都不會知道……
縱然她寧死也不願意讓自己受辱,可是假如自己真的死了,他一定會更痛苦……
戴戈漫不經心的扣緊了她的下頜,輕笑出聲:“你以爲這種事真的能瞞住他?男人在某些方面的感覺是很敏銳的,比如,我現在就能嗅到你身上有一種,並不屬於你的味道。”
那是陸宸遠的味道,在她的身上留下的屬於他的深刻烙印,很強烈,霸道的宣告着對她的所有權。
這種味道讓戴戈非常的不舒服,讓他很想對她做點什麼,來掩蓋這種味道。
辛微不自覺的顫抖,她咬着嘴脣,那裡早已出現了一道血痕,與蒼白的臉色相映襯,竟然染上了幾分淒厲的豔色。
“求你……只要你不說……”辛微閉上眼睛,“今天之內,讓我走……不然,左羿煬會起疑……”
戴戈眸色一閃。
“你保證讓我盡興?不擺出這一副被凌虐的模樣?”
辛微睜大眼睛,怔怔的點頭:“……好。”
“那就吻我。”他的食指撫上她被血液浸染的脣,用力而緩慢的揉捏着,聲音好像直接從胸腔裡發出來,低低沉沉。
辛微情不自禁的打了個寒噤,渙散的目光逐漸落到他的臉上,男人半眯着眼眸,薄脣微翹,帶着幾分嘲弄。
她深吸一口氣,緩緩的擡起雙手,遲疑了一下,見他沒有露出任何不悅,這才把雙手放在他的臉上,那雙手卻顫抖的厲害。
戴戈擡起一隻手,覆在她的手上,低笑一聲:“這就害怕了?”
她似乎受驚一般瑟縮了一下,雙手卻並沒有收回,只是睫毛顫抖的厲害,似乎給自己做了足夠的心理建設,她纔敢湊近他,顫抖的脣慢慢的接近他的。
辛微能感受到他沉重的呼吸,他的鼻息離自己那麼近,灼熱又霸道,更近了,近的她幾乎能感受到她脣瓣的溫度。
她忽然閉上眼睛,艱難的向他靠去,但即使閉着眼睛也沒有辦法對自己催眠,她最終鬆開了雙手,渾身的顫抖的往後靠去,臉上爬滿了淚水。
“對不起,對不起……我做不到,我做不到……”她的精神已經瀕於崩潰,在看到他陰沉的可怕的臉色時,她驟然大哭出來。
這樣的情況,面對這樣的人,她的哭泣顯得那麼不合時宜,大概只能引起他的怒火,可是她不知道爲什麼心裡的委屈止也止不住,只能徒勞的捂住嘴,抑制着嗚咽聲。
戴戈的臉色變了又變,許久,他才從牙縫裡擠出一句話:“閉嘴!不許再哭!”
辛微的抽噎聲戛然而止,一雙水潤又嫵媚的眼睛帶着滿滿的驚恐。
“你滾,滾的遠遠的!”他忽然暴躁起來,粗魯的攥着她的手腕將她從牀上拉下來,“滾!”
辛微渾身虛弱,腦海裡依然一片空白,一臉的茫然,直到被他整個扔出了房間外,她才反應過來。
他……允許她離開了?
過了一會兒她才意識到這個事實,心裡一陣狂喜,她抓着扶手,腳步踉蹌的往下走,幾次差點被婚紗的裙裾絆到,可是此時此刻她管不了那麼多了!不管多麼狼狽,只要能全身而退就好!
“站住!”一道冷冰冰的聲音讓她再一次陷入僵硬!
辛微不過剛剛走下樓梯,就聽到戴戈的聲音,隨着他的命令,原本分散的站在客廳的黑衣人也緩慢的移動到中央,正好堵住了她的路。
她的心一寸寸的涼下去……難道戴戈又反悔了?她轉身,勉強一笑:“我……我答應過你的事,就一定會辦到,我永遠不會用那些證據來對付你……”
戴戈站在房間門口,面色陰沉,漆黑莫測的目光落在她的臉上。
“換上你來時穿的衣服,我派人送你回去。”他忽然開口。
辛微頓時睜大了眼睛!
“聽着,我不欠陸宸遠什麼。”他冷冷一笑,隨即嘲弄的看着她,“還不快滾?難道你捨不得走?”
辛微立刻回神,飛快的提着裙子走到更衣室,手忙腳亂的換回自己的衣服。
不管戴戈是良心發現還是權衡利益後才做出的這個決定,她總算能夠全身而退了!
但是,他說,他不再欠陸宸遠了,是不是意味着,對背叛了兩人的合作這件事,其實,他並不是沒有絲毫的愧疚?剛剛在他的臥室裡,他顯得那麼陰晴不定,實在不像她所瞭解的戴戈。
可是此刻不是考慮這些的時候,她飛快的換好衣服,把那件婚紗掛回了原來的地方,然後走出去,外面,一個黑衣人恭敬的等待着。
“陸太太,請跟我來。”
辛微勉強一笑,算是表示感謝,不管戴戈是個怎麼樣的人,他最終沒有對她造成任何實質性傷害,不管是因爲什麼,她都心存感激,也許以後他們還是要站在敵對面上,但是這一次,她不會用從他那裡得來的證據對付他。
畢竟,就算戴戈不是什麼好人,她用哄騙的手段讓他上當都是事實,而且他願意給她看那些,也許是真的是把她當做他的女人,想寵着她。
她不禁苦笑,她覺得自己是越來越看不懂這個男人了。
戴戈的手下一向將他的命令執行的很徹底,因此辛微並不擔心坐他的車子回去會遇到什麼危險,走出別墅,她再也沒看到戴戈。
只是,坐上車子的時候,她不知道爲什麼,總覺得有一道目光始終膠着在她的身上,很怪異的感覺,讓她忽然想起她第一次見到戴戈的時候,那種像鷹看着屬於自己的獵物一樣的目光。
車子很快絕塵而去,那種壓迫感也隨之減少了許多,她終於長長的鬆了一口氣,只覺得渾身的力氣都被抽光了。
可是想到她終於可以幫到宸遠,心裡又忍不住涌起一陣狂喜,身體輕顫着,眼眶也跟着發熱。
也許要不了多久,她就能看到他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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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是位於京城的一座古老的四合院,並不對外開放,但圍牆外卻警衛森嚴。
辛珏在警衛的帶領下走進了大門,在經過嚴格的身份認證後,他終於被允許進入。
院子裡有一種讓人壓抑的安靜。
他跟在警衛的身後,走進主屋,很快,有一個上了年紀的傭人爲他端上了一杯熱茶。
“辛先生,這是涌溪火青,我們委員長特意吩咐的。”
“多謝。”辛珏道謝,原本嚴肅的臉龐稍稍軟化了一些。
在這樣的場合,恐怕任何人都不敢放鬆絲毫。但是,董委員長既然還記得他最愛涌溪火青,那就說明,他說話應該多少還有些分量。
沒過多久,一個精神矍鑠的老人就走了出來,說是老人,其實並不恰當,因爲他雖然已經年近七十,但看起來很顯年輕,不見一絲白髮。
有一定地位的領導人都不會願意讓自己有白髮露在外面。
“董委員長。”辛珏立刻站起來,恭敬的低下頭。
董其峰哈哈一笑:“你這小子,在陵江市做的怎麼樣?”
辛珏淡淡一笑:“託您的福,目前一切順利。”
“我知道你這個小子能耐着呢,來,坐。”董其峰坐在辛珏對面,問道,“我這裡的茶怎麼樣?”
“那還用說?您上次給我的茶葉我還沒喝完,都不捨得喝。”辛珏笑道。
董其峰愛上品茶,辛珏投其所好,很是下了一番功夫,一開始,也是因爲他對茶的瞭解才被董其峰另眼相看。
“放着幹嘛?明年的新茶來了,我再送你!”他爽朗的一揮手,“難得來一趟,陪我這個老頭子多待幾天吧!”
辛珏臉色微變,欲言又止,董其峰卻揮手道:“我知道你來這裡想做什麼,但這件事,你還是別插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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