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午的時候,雨揚打了通電話過來,聽到朵朵生病住院了,只說,“我下了班馬上過來。”
佟雨揚前幾天已經康復出院,這會已經上班了。
剛下了班,他連身上的制服都沒來得及回去換,就來了醫院。
朵朵見到他很是開心,“哇,小舅舅你好帥呀!”
小妮子兩隻眼睛裡亮晶晶的,一副崇拜得不行的樣子。
佟雨揚走進去,叫了聲姐姐,把手裡買過來的東西,遞給陳媽,便抱起了朵朵。
“看你這生龍活虎的樣子,哪像一個病人,你根本就沒感冒吧。”佟雨揚打趣她。
朵朵眨了眨眼睛,立刻一副虛弱的樣子,軟軟地趴在他的肩頭,裝可憐,搏同情,“還沒好呢,剛纔護士姐姐才拔了針出去,你看,這裡還青了一塊。”
說着,她把手臂上剛打針的地方撩起來指給他看,小小的眉頭,擰得緊緊的,一副很痛苦的模樣。
那兒,是青了一小塊,可是早就不痛了。
更何況,這點小痛,對她而言,根本不值一提。
平日裡,她調皮,經常摔得左一塊青右一塊紫的,她連哼都不哼一聲。
這會,把傷口拿出來,無非也就是想讓小舅舅多疼疼她。
“喲喲喲,好可憐喲……”佟雨揚好笑地看着她,忍不住掐了掐她的臉蛋,“你不是還立志要當女特警的麼,這才被針頭紮了一下,就受不了,我告訴你,當警察可比這疼多了,槍林彈雨的,那可是要掉皮流血的。”
佟雨揚故意說得嚴肅,不過也說的都是實話。
可朵朵一點都不畏懼,把自己的小胳膊收回去,頭一揚,“掉皮流血有什麼好怕的,我纔不怕疼,我要做最勇敢的警察,保護媽咪。”
“喲,不錯哦,有點小女子漢的氣魄了,贊一個。”佟雨揚誇讚她。
朵朵得意的笑了起來。
“雨揚,你別給朵朵灌輸這樣的思想,她一個女孩子,去當什麼特警,多危險。”家裡有他這麼一個警察都夠她提心吊膽了,要是朵朵還去當什麼特警,雨念真不敢想以後自己會有多擔心。
“ok,ok,我不和她說……”佟雨揚主動投降,免得等會又惹火上身。
他知道,姐姐對他當警察一直是不放心的。
朵朵看着雨念那緊張的神色,意識到自己說漏了嘴,又連忙改口說,“我以後長大是要當一名超厲害的醫生,治好媽咪的眼睛。”
佟雨揚聽着她這話,忍不住笑了起來。
這小丫頭,見風使舵的本事到還不賴哈!
“古靈精怪。”雨念也笑嗔了她一句。
…………………………
雨念有話同雨揚說,朵朵也在病房裡悶了一天。
便讓陳媽和管家帶着出去散散步,正好也是快要吃晚飯的點了,順便去附近轉轉,看有什麼好吃的。
今天天氣不錯,這會外面還有太陽,也不是很冷。
但雨念還是讓陳媽給朵朵帶了圍巾出門,病纔剛剛好轉一點,擔心吹了風,又會復發。
等他們一走,病房裡只剩雨念和雨揚兩姐弟。
“姐,你回來這麼多天,都還好吧。”佟雨揚因爲行動不便,也沒去看她,不過他心裡明白,陸柏昇應該不會虧待她。
“挺好的。”雨念不願在他面前多提起和陸柏昇在別墅的生活點滴。
五年前的那些事,雨揚也是受害人之一,雖然他嘴上並不怨恨陸柏昇,但他會變成那樣,都是陸柏昇一手造成的。
雨念不想再讓他去想起曾經那些揪心的苦難。
“我讓你查的事情,都有眉目了嗎?”雨念問他。
佟雨揚搖了搖頭,有些沮喪地說,“沒什麼進展。”
雨念心裡也清楚,要調查陸柏昇是何其容易的一件事。
可是,此刻,她也不知道自己該不該繼續查下去……
“那媽媽的車禍呢?”
“我找同事,把當年的案件重新翻出來,仔仔細細地看了一遍,發現有一些地方很可疑,但是目前還沒有什麼突破性進展,我已經在請我的同事一起幫我調查了,一旦有了明確的線索,我就會向上級申請,重新調查此案。”
佟雨揚想起這幾日沒日沒夜,反反覆覆地查看當年的卷宗,憑着他這些年當警察的直覺,有感覺,母親那個案件要偵破並不是特別難。
他現在一直在想,爲什麼五年前,會那麼早早地結案,以至於兇手至今逍遙法外。
雖然那時她和姐姐的情況並不樂觀,加上父親突然離開,也許是導致案件一直沒有繼續調查下去的一個原因,但這其中一定還隱藏了什麼更大的秘密,一定不會那麼簡單。
“姐,當年媽突然把我們送回佟家你說她是不是有什麼苦衷瞞着我們?”佟雨揚突然問。
被他這麼一問,雨念又想起林夢溪的那些話來。
母親當年送走他們會不會是和林夢溪說的那些事有關呢?
雨念想不明白,一想到那件事,腦子裡的神經又開始一挑一挑地跳着疼。
突然,耳邊迴盪起林夢溪那句陰測測的質問,‘你以爲被你母親殘害的只有陸柏昇母親一人嗎?“
當時,她的語氣是那樣的盛氣凌人和篤定,她一定是知道事情全部經過的,不然,她不可能那般頤指氣使。
雨念其實也能猜得到,她話中暗指的是誰。
”雨揚,你在江淮這五年,有見過沈心榕嗎?“
”沈心榕?就是陸大哥的母親嗎?“雨揚對於陸家的人並不是十分清楚。
”對,就是她,我聽陳媽說,她一個人住在了陸家的老宅,你有見過她嗎?“
”沒有。“雨揚說,”姐,你怎麼突然問起那個女人來,據說,姐夫把她整得很慘。“
以前雨念還未和陸柏昇離婚的時候,雨揚就聽說那女人特別喜歡爲難姐姐,好在,姐夫拿了繼承權後,終於是做了一件對得起良心的事。
”陸柏昇整她?“這還是雨念回來這麼久第一次聽說。
”恩,我暗中調查姐夫的時候,聽以前在陸家幹活的一個傭人說的,她說,姐夫當了陸家繼承人後沒多久,就把沈心榕手裡的股份收購了,並且當着董事局的面,把她踢了出來,雖然她還住在老宅那邊,可是裡面已經不是大不如前了,所有的傭人都給辭了,就剩了一個管家,這不,管家都到這來了,可想而知,那個沈心榕在裡面,過着怎麼樣的日子。“
這些話,雨揚從未和她說過。
雨念聽了,心頭不免一震。
陸柏昇行事作風一貫果敢,狠決,沒想到,他竟真的這麼對沈心榕。
不過,他並沒有把事情做絕,至少還讓她住在了陸家。
”那陸慶豐呢?“
”陸慶豐,聽說早就出國了,這些年都沒回來過。“
雨念聽了這些,心中唏噓不已。
”沈心榕過得這般不堪,難道陸奇駿不聞不問嗎?“陸奇駿有多麼護他母親,雨念是清楚的。
”陸大哥?他都自身難保,哪還顧得上他母親,這五年,若不是他聰明地夾着尾巴做人,處處讓着姐夫,估計,早就被姐夫整死千百回了,連他母親只怕都會死無葬身之地。“
佟雨揚說起這些,心裡不是不佩服陸柏昇的,以前在意大利的時候,和他走得近,就知道這個男人不簡單,能屈能伸,這五年,更加印證了他的看法。
雖然,他的毒,是他給的,但是打心底裡說,他並不曾真正地去怨恨他。
這種感情真的很奇妙,他也說不清這是爲什麼,心裡反而還存有對他的尊敬和仰慕。
聽了這些,雨念心裡有些亂。
”雨揚,我覺得媽媽的車禍,和沈心榕應該脫不了干係。“雨念想了很久,和母親有仇的就是秦子琴和沈心榕,還有沒有其他人,她暫時還不知道。
但是秦子琴已經是植物人,要下手害母親不太可能。
而沈心榕,不管是動機,還是時機,都有,更何況,母親哪天出意外,那麼湊巧,周圍的攝像頭都被關閉了。
而且,撞她的那個人,手段相當的殘忍,即便是普通車禍,想要肇事逃逸,也不可能那麼喪心病狂的。
越想,雨念越發地覺得沈心榕可疑了。
”姐,你怎麼會想到是她?“佟雨揚還不知道柯念晶曾經做過的那些事。
雨念也不打算讓他知道。
”你別多問了,聽我的,你去調查下沈心榕這個女人,應該會發現什麼線索。“
”好的。“